大地轟鳴。
無邊氣浪滾滾而動,席卷九天十地。
一座座房屋建筑,猶如豆腐一般脆弱,瞬間就已經被卷起,硬生生震碎。
以西江月為中心,四方大地凹陷下去,像是泥土塌陷了兩三米。
觀望著西江月方向的一道道目光,不少武者浮現出驚駭之色,前方一片的建筑,完全都已經被抹除,像是在地圖上面硬生生的扣下去了。
這就是宗師。
非人,半仙。
移動天災。
他們身處于呂城當中,猶如置身于世界末日一般,要不是有武道強者開始維持,他們肯定已經被這戰斗的余波卷入死亡了。
王州牧臉色愁苦,此時渾身上下都浮現著一股頹廢氣息。
苦啊。
一把大火,已經把自己戶部左侍郎的位置踢飛了起來,但只要抓住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但這一戰發生,戶部左侍郎的位置,怕是基本沒希望了。
這竇長生完全就是一個災星,天煞孤星,真是名不虛傳。
每一次看到竇長生,都會出現大事。
王州牧都有一些怕竇長生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王州牧目光如電,冷然的注視四方,正在為竇長生戒備。
這一場血拼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哪怕是王州牧聽到了自家三叔的呼喊,立即動身趕來支援,可不曾想等到自己趕到,戰斗已經結束了。
太快了。
而且也太血腥了。
王州牧看向渾身浴血,不,渾身鮮血淋漓,全部都是自己血液的竇長生。
這位真是狠人。
那和風無災硬拼,雙方不惜一切搏命的姿態,看的王州牧膽戰心驚。
一個比一個很,為了獲得勝利,不惜的賭上自己的性命。
雙方誰獲得勝利,王州府都不奇怪,甚至是兩敗俱傷,雙雙戰死都有可能。
不過最后還是竇長生獲得了勝利,這是一件大好事。
王州牧上前幾步,戒備著其他可能出現的五毒蜈蚣,目光環視四方,臉色更苦了。
這四方建筑完全被摧毀,西江月酒樓位于西江區域,四方都是一些酒樓和樓閣,每一座建筑都是價值不菲,這錢財損失不可計數啊。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西江月酒樓的位置,屬于園林和樓閣風景優美,能夠一覽西江景色,所以沒有百姓居住在這里。
都是富貴人家,實力是不弱的,他們去和宗師戰斗不行,但擋住宗師戰斗余波,還是有能力的,再加上自家三叔的維持,自己開啟大陣也足夠快,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死傷,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王州牧較為震撼,其他人何嘗不是如此,誰也萬萬沒有預料到,這一場宗師之戰,落幕的會這么快。
而且竟然也如此慘烈,雙方沒有試探,直接就是搏命,每一擊都是傾盡所有。
竇長生體內百獸宴的藥效,正在不斷起效,不過效果已經微乎其微了,但維持住了傷勢,沒有讓傷勢立即崩潰,這就已經足夠了。
竇長生傷勢已經開始恢復,只是速度非常緩慢,這樣的傷勢想要痊愈,也是需要一段時日了。
竇長生手持著冰魄刀,此時是自己最為虛弱的時期,不過竇長生并不擔心,和自己交情不錯的老陳,如今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
手持著冰魄刀,竇長生站在原地注視著前方。
天心冰焰不斷凝結,徹底把一尊斷裂開來的風魔法相凍結,冰藍色的一座龐大的冰雕,屹立于天地間。
自竇家莊外李神捕冰雕后,如今又多了一座風無災冰雕。
看著這一座更加高大的冰雕,完全冰凍后加上寒冰后,已經高達十丈,風魔法相從中間裂開,中間斷裂位置,寒冰并未鏈接在一起,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這猶如張開的剪子一樣。
竇長生目光微微抬起,仰望著天穹之上,如今這一場戰斗還沒有落下帷幕,陳總捕頭來到后,已經聯合王老對大長老出手。
竇長生發現真的小看了王老,這位號稱是八方不動的宗師,本以為是老弱病殘了,可如今卻是龍精虎猛,戰斗起來竟然狂暴的狠,可謂是氣勢如虹。
渾身上下疼痛,這一次的傷勢也要修養一段時日,竇長生一動不動,自然是不能彰顯虛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一次風無災殺了回馬槍回來,說起來真是殺了竇長生一個措手不及,竇長生也沒有預料到風無災膽量這么大。
換成普通的賊子,干了一票后,肯定會選擇退走,銷聲匿跡一番,等到風頭過了后在出現,而不像是風無災一次無功后,趁勢再來第二次。
風無災膽量真是不小,一個人竟然敢硬闖,襲擊四位宗師。
要不是竇長生血拼一場,以差一點身死為代價,成功拿下風無災,這一次風無災還是能夠成功而退。
如風無災這樣的強者,在五毒蜈蚣當中也是倒數,哪怕是去了飛天蜈蚣和遁地蜈蚣這兩位地榜宗師,三人當中也才是排名第二,五人排名第四。
竇長生緩緩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段時間過去,自身傷勢已經恢復少許,輕微活動已經不影響,竇長生朝著王州牧走來,站在王州牧身旁講道:“飛天蜈蚣出現了?”
王州牧回答講道:“沒有。”
“今夜只有這里動靜最大,其他地方沒有響動傳出,以五毒蜈蚣的本事,他們要是暗中下手,不會傳出聲響的,所以需要嚴查一番,才能夠知道只是風無災,還是五人都出現了。”
尖銳的聲音響起,這是撕裂空氣的聲音,陳總捕頭手中提著一具癱瘓的身影,自天空之上落下。
順手把手中的大長老一扔,大長老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在地面上不斷的滾動。
大長老年老體衰,戰力已經減弱,在面對著王老和陳總捕頭的圍攻之下,再堅持了一段時間后,逃也無法逃走,終究不敵,已經被陳總捕頭擒拿下來。
竇長生看著大長老,對著王州牧講道:“西江劍派掌門趙七為陰極宗門人,這西江劍派底細也不純,這位大長老當時立即逃走,顯然是心虛了,是陰極宗的可能性極高。”
竇長生目光看向王老,這位是人證,王老撫摸著長須點頭講道:“竇名捕說的不錯。”
“當時風無災偷襲之下,趙七猝不及防,不得不暴露底細,其法力為玄陰黑水法力。”
“主修排名二十四的玄陰之氣,罡煞為黑水罡煞,”
“黑水罡煞也就算了,并不是絕密,但玄陰之氣,向來被陰極宗把持,要說下三品的武者,還可能是機緣巧合,但能夠到達宗師層次,絕對是陰極宗門人。”
有王老作證,一名宗師的證詞,外加大長老的表現,這已經說明了一切,板上釘釘的事情。
很多事情無法發現,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懷疑,當開始懷疑后,詳細調查后,把你以往的經歷不斷的核實,許多事情都是經不起調查的。
王州牧苦澀的表情,此時微微收斂,目光炯炯的看向大長老。
陰極宗的宗師,這可是功績啊。
還有天魔宗的風無災,在加上趙七,這一次魔宗接連損失三位宗師。
這對魔道的聲勢,可是嚴重打擊,這算是立了大功,只是想到這立功者不是自己,王州牧心中更苦。
但旋即,又舒緩了。
竇長生能夠立功,是對方夠狠,不惜一切和風無災拼命,這才能夠立功。
自己作為齊洲牧,盡管大功沒有,但小功也是有的。
王州牧也不想立下蓋世奇功,只要能夠把這一次的事情給圓回去,自己就能夠去戶部當左侍郎,這就是晉升了,其他的功勞再多,也不可能當尚書。
下一步的晉升,需要熬資歷。
王州牧環視四方,開始指揮著趕到的官員,開始的維護現場,而一旁陳總捕頭已經湊到了竇長生身旁,低聲的對著竇長生講道:“大人。”
“這大長老怎么處置?”
“這是陰極宗的門人,而且還是一位宗師,直接關押在牢中,怕是不穩妥。”
“齊地這地方,和陰極宗息息相關的人太多了,就算是六扇門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陰極宗的弟子。”
“我們前腳關押進去,后腳就被人滅口了。”
“大人想要知道陰極宗訊息的話,還是連夜審訊為好。”
“絕對不能夠讓大長老,離開我們的視野范圍,不然大長老必死無疑。”
竇長生低頭看著大長老,這可是一條大魚,要是順藤摸瓜的話,能夠調查到陰極宗不少訊息來,可惜自己砍死趙七可以,那是因為對方暴露了,但要是去審訊大長老,二五仔當的就有一些太明顯了。
竇長生沉吟一下,才開口講道:“交給王州牧,由王州牧處理,陰極宗這燙手的山芋,我們不適合沾。”
實則是竇長生不想做滅口的事,趕緊把事情推出去。
陳總捕頭點頭講道:“大人放心,我都明白您的意思。”
“王州牧有了大長老后,其他方面肯定得讓步。”
“這西江劍派這么大的產業,白花花的銀子,今后可就全部都是大人的了。”
“還有那西江月得罪大人,真是不識抬舉,今夜毀了,也是合該有此一劫。”
老陳心中一嘆。
真狠啊。
齊洲第一樓這就沒了。
西江劍派幾百年的家業,全部都收入囊中。
怪不得自己窮。
真不能怨人。
還不是自己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