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
長方形的餐桌上,許誠坐在主人的位置,可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的坐如針氈。
晚飯很豐盛,但是氣氛卻很詭異。
除了黛娜之外,其余人都在用看初生一樣的眼神看著許誠,包括路路和雪狼神這兩個不是人的家伙。
原因在于黛娜的夢境。
其他人都不會把自己做過什么夢都說出來,唯有黛娜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在夢里跟許誠結婚了。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也對許誠出奇的憤怒了——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連克來拉知道這件事后,也沒有給許誠一個好臉色,在美國煉銅可是一個大忌,因為這是神父們的保留節目。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許誠終于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都看著我干嘛?這是黛娜的夢,又不是我的夢,難道也是我的錯?”
尹芙琳用刀叉切著盤中的牛排,儀態十分優雅:“黛娜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思想很不成熟,身為大人應該負起責任,為她引導正確的三觀。”
許誠十分詫異道:“這不是你這個姐姐的責任嗎?是你沒有把她教育好吧。”
尹芙琳瞥了他一眼:“我確實把她教育得很好,可是在你出現之后,我的教育成果就完全白費了,你說應該怪誰呢?”
其余人紛紛點了點頭,十分贊同尹芙琳的發言,唯有黛娜不滿地看著姐姐。
“尹芙琳說得沒錯。”
秋宮月也開口了:“作為成年人就應該給孩子樹立一個榜樣,比如潔身自好,不要四處拈花惹草,否則會對孩子的三觀造成很嚴重的影響,你還覺得你沒有錯嗎?”
拈花惹草…潔身自好…
許誠承認自己無法反駁。
“新月小姐說得沒錯。”
克來拉點頭稱贊:“那些對孩子有非分之想的變態大人,我們一般都會讓他滾遠一點,不要接近孩子,不給他犯罪的機會。”
“克來拉說得沒錯。”
尹藤梨香更是夾帶私貨:“最好把這些敢對孩子下手的變態都閹了,徹底杜絕他們犯罪的可能。”
看到這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許誠算是明白了,她們就是一定要把煉銅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強迫自己跟黛娜保持距離。
雖然能夠理解她們的擔憂,畢竟黛娜確實才十五歲而已,但這種扣帽子的行為,還是讓許誠十分地不爽。
只不過,她們說的都是正確的廢話,許誠也沒辦法站出來反駁,不然豈不是證明了他自己做賊心虛。
而且一直堅定站在他這邊的南云鳴海,此時卻是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并沒有開口支持他。
吃完晚飯后,許誠實在受不了這種批判大會的氣氛,直接起身離開。
他一走,整個餐桌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哼,我不吃了!”
黛娜氣呼呼地,也跟著離開了。
外面的天色很好,月亮懸掛在星空中,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個花園,看起來就像是神靈的仙境一般美麗。
許誠坐在花園中的長椅上,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明月,之前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月亮上竟然會住著一個擁有全盛實力的神靈。
等回去后,可以找尹麗莎白問一下。看看認不認識對方。
任務完成 獎勵已發放:隨機強化次數1,任務點2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響起,許誠打開自己的個人屬性,看一下積攢了多少任務點。
裝備:殺手卡,能力卡特殊:破滅絕境的右手(封印),斬斷終末的左手(封印),火神權能,人造神之心 任務點:5
隨機強化:3
評價:我不是煉銅,我只是喜歡和未成年的小孩一起“玩”
看到這個評價,許誠的臉色頓時一黑。
別人給我扣帽子就算了,你特么也來黑我?
正當他準備跟狗管理吵一頓時,一旁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他扭頭一看,看到南云鳴海從遠處走過來,而一直形影不離的路路卻沒有跟著。
南云鳴海緊繃著一張小臉,一言不發地走到許誠的身前。
許誠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是你,你惹我生氣了。”
南云鳴海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許誠,忽然挺了挺胸,都快挺到他鼻子前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大的嗎?什么時候改變喜好,喜歡小的了?”
這句話一語雙關,許誠知道她在說什么:“我沒有喜歡小的,難道你也覺得黛娜的夢是我的錯。”
“可是你在夢里跟她結婚了。”
“那是她的夢,她想做什么夢,難道我還能阻止?”
許誠雙手一攤:“別忘了你自己做過什么夢啊。”
在南云鳴海的夢里,她也跟許誠結婚了,甚至還買一送一,把姐姐也塞給主角。
南云鳴海撅起嘴:“那你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一直假裝不明白,你是蘑孤,又不是木頭。”
許誠轉移話題:“木頭是植物,蘑孤也是植物,怎么不能算是一種東西呢?”
“好啦,我已經十八歲了,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南云鳴海雙手按著許誠的肩膀,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雙眼:“蘑孤,我喜…”
“咳咳。”
后面忽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打斷了南云鳴海的話。
她回頭一看。發現秋宮月不知何時站在后面。
秋宮月澹澹道:“鳴海,有些事情還是得問一問長輩的意見才行,比如你姐姐。”
南云鳴海撓了撓頭,恍然大悟:“我懂了,蘑孤他自己根本做不了決定,只要搞定姐姐就沒問題是吧?”
秋宮月:“…”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想告訴南云鳴海,你做這種事,你家長知道嗎?
“謝謝你提醒我,月姐姐。”
南云鳴海跟主秋宮月道謝,然后喜滋滋的離開了,大概是去想怎么搞定她姐姐吧。
見到秋宮月被南云鳴海神奇的腦回路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許誠忍不住哈哈一笑。
“你還有臉笑?”
秋宮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陰陽怪氣道:“我是不是得慶幸自己沒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否則也會落入到你的魔爪之中。”
她算是看明白了,許誠似乎對姐妹全收有一種特殊的愛好。
許誠現在已經徹底地擺爛了,也不再為自己解釋,而是厚著臉皮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飛鳥的?”
“猜的。”
秋宮月沒好氣道:“我只是隨便一說,你就不打自招了,早就知道你連飛鳥都不會放過。”
許誠尷尬地撓了撓臉:“實際上是她沒放過我,你信嗎?”
秋宮月冷哼一聲:“怎么?難道飛鳥還能把你給強推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直說。”
許誠沒有狡辯,深深地嘆息一口氣:“對不起,我確實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就是這樣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又一道聲音響起,尹芙琳不知何時來到花園中。
雖然在餐桌上,她們一個個都加入對許誠的批判當中,可是當他一聲不響地離開時,她們還是迫不及待的跟出來了。
也許心里都有一點擔心,許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尹芙琳徑直走過來,當著秋宮月的面,一屁股坐在許誠的身旁。
秋宮月的雙眸微微一凝,以前她和許誠交流的時候,尹芙琳都會很自覺避開的,可現在卻明目張膽地插入到兩人的交流當中,甚至還當著自己的面故意跟許誠親近。
“你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嗎?”
兩人相互對視著,空氣中仿佛有電光在閃爍。
以往看在秋宮月是正牌女友的份上,尹芙琳知道自己是一個第三者或者不知道第幾者,所以很自覺地選擇退讓。
可是現在,尹芙琳也保留了做夢時的記憶,在夢境里和許誠結婚十幾年,醒過來后,腦海中全是兩人十幾年的婚后生活。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了。
許誠感覺到兩人之間爭鋒相對的氛圍,一時之間頭都大了。
本來秋宮月和白月凜都在外面到處跑,減少見面的機會,也避免了修羅場的出現。
現在沒想到,連秋宮月身邊這些人也開始了。
這一切都只能怪許誠自己貪得無厭,而她們的反應 很正常,沒有哪個女人會心甘情愿將自己的愛人與別人分享,尤其是像秋宮月和尹芙琳這樣性格更加獨立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們對許誠的感情太深的話,恐怕一早就一腳把他踹。
許誠不希望修羅場繼續下去,強行地轉移話題:“阿月,你決定接受克來拉的贈送嗎?”
說話間,他還伸手拍了拍椅子上的另一個位置,示意秋宮月坐下來說話。
秋宮月自然看出許誠是在抱著什么心思,本想轉身離開的,可是如果自己離開的話,豈不是平白給這對狗男女創造獨處的機會?
秋宮月邁步向前,坐在許誠的另一邊,和尹芙琳一起,把他夾在中間。
“我還沒有考慮好。”
秋宮月低聲道:“不過我是更傾向于接受的,我想復活自己的父母,就得找到陰影女神,而且要是放任不管的話,克來拉說不定會把圣女傳承交給月讀,那我們就白費精力,給他人做嫁衣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
許誠正襟危坐,一副很嚴肅的討論姿態,但實際上他的雙手正在悄悄往兩邊伸,同時摟住了秋宮月和尹芙琳的腰。
秋宮月和尹芙琳其實都感覺到許誠的小動作,但不知道是因為要跟對方賭氣的緣故,兩人都裝作沒看見。
許誠的心砰砰跳,這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就這么成功了。
尤其是秋宮月,他很擔心她忽然跳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月亮神殿的夢雖然有壞處,導致修羅場的出現,但其實也有好處——無論是秋宮月還是尹芙琳,都平白多了和許誠十幾年的夫妻記憶,對他的容忍程度也提高許多。
離開花園后,南云鳴海臉上喜滋滋的表情,一下子垮下去。
每個人都把她當小孩,以為中二病患者就是天真與幼稚,但沒人知道,中二只是她的愛好而已,她的心智其實和胸部一樣,非常地早熟。
有時候,南云鳴海的腦回路確實異于常人,但有時候,她是裝作異于常人的,比如剛才。
剛才秋宮月明顯是打算警告她,結果被她給湖弄過去了。
說是搞定姐姐就行,但南云鳴海知道,姐姐絕不會同意,就算姐姐真的同意了,也得看蘑孤自己本人的意愿才行。
南云鳴海也十分苦惱,明明是自己跟蘑孤的關系更好,為什么卻被姐姐給搶先一步了。
雖然姐姐一直在裝作沒事人,但南云鳴海對她多熟悉啊,一眼就看穿了。
南云鳴海倒不是怪姐姐把蘑孤給搶走了,只是覺得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十分地不開心。
在月亮神殿中做的那個夢,就是她心中最真實的寫照,如果姐妹一起嫁給蘑孤,那就不用像二次元一樣黨爭,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畢竟她可是一個堅定的后宮黨啊。
將腳下一塊小石頭踢飛后,南云鳴海悶悶不樂,正準備去找路路要安慰,忽然見到黛娜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是在專門等著自己。
“南云鳴海!”
黛娜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南云鳴海伸手掐住她的臉蛋:“我比你大三歲呢,你叫我什么?”
“放開我,我是來跟你正事的!”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姐姐,談什么正事?”
“鳴、鳴海姐姐…”
黛娜有些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聽?”
南云鳴海這才松開她的臉蛋:“什么事呀?”
黛娜揉了揉臉蛋,仰起頭,小臉嚴肅道:“你有一個姐姐,我也有一個姐姐,而她們都是阻礙我們和亞契在一起的敵人!”
南云鳴海皺起細眉:“我姐姐可不是我的敵人。”
“我知道,敵人只是一個比喻而已,總之,她們就是我們的阻礙,你懂嗎?”
“那你的意思是?”
黛娜向南云鳴海伸出手:“聯手吧,我們需要互相幫助,才能在群狼環伺的險境下,完成我們的終極夢想。”
“好啊!”
南云鳴海對創建組織這種事情非常熱衷,緊緊握住了黛娜的小手:“那我們應該取個名字,就叫小姨子聯盟吧。”
“這名字不太好吧?”
“哪不好了?我覺得很酷,我比你大,聽我的。”
“哼,我也不小好吧。”
黛娜下意識挺起胸口。
南云鳴海也不廢話,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抓。
黛娜下意識用力,然后露出了瞠目結舌的表情,很快就露出被秒殺的頹然:“可惡,差距為什么這么明顯,你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
“當然是吃可愛長大的,還有秘法按摩術。”
南云鳴海將黛娜摟在懷里,嘿嘿一笑:“要不要姐姐教你呀?保證增長速度驚人。”
黛娜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試試不就知道咯。”
第二天,克來拉再次來到了秋宮月面前,希望能夠得到她的答復,將圣女傳承的力量帶走,也承擔起尋找陰影女神的責任。
秋宮月似乎還沒有做好決定:“將力量給了我,那你怎么辦?”
“你別看我活了一百多歲,實際上我這具身體的真正年齡才十九歲而已。”
克來拉解釋道:“得到圣女傳承后,我的身體就停止成長了,就算沒有這份力量,我也有大把的人生可以活,你不用擔心我。”
秋宮月還在沉思著,一旁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不如送給我吧。”
南云鳴海在一旁舉起手:“讓我來承擔起尋找陰影女神的重任!”
她不是故意找茬,而是覺得像這種看起來既驚險又刺激的事情,對自己再適合不過了。
黛娜在一旁幫腔:“沒錯,還是給鳴海姐姐吧!”
其余人都露出詫異的表情,昨晚黛娜還十分抗拒跟南云鳴海的親近,怎么今天就開始給她幫腔了?
路路忍不住用手敲打著鳴海的腦袋:“你又沒有圣女體質,瞎摻和什么?”
“誰說沒有,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沒錯!還是給鳴海姐姐吧。”
沒人把這兩個妹妹的話當真,正在沉思的秋宮月忽然一笑。
連南云鳴海都不怕,她又在擔心什么呢?
她向克來拉說道:“交給我吧,我會承擔喚醒女神的責任的。”
克來拉忍不住一笑,微微松了口氣,然后迫不及待地抓起秋宮月的手,將圣女傳承的力量交給她。
按照族內的傳統,本來應該舉行一個交接儀式的,但只要她不說,那就沒人知道,一切從簡。
其余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擾,許誠切換殺手卡,加載洞察魔眼,觀察著兩個人。
在洞察魔眼的視野下,可以看到克來拉體內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斷輸入到秋宮月的體內。
秋宮月也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自己的體內,腹下的神秘符號竟然也在微微發熱起來,就像受到了某種刺激,這是以前所沒有的。
果然,這個神秘符號與陰影女神脫不了關系,她不得不再次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是女神教的某位圣女?
幾分鐘后,克來拉將圣女傳承的全部力量都送給了秋宮月,心中也卸下了一個重擔。
她的氣質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原本整個人看起來蘊藏著萬物競發的勃勃生機,現在這種生機已經不見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秋宮月雙眼緊閉,細細感受著圣女傳承的力量。
不只是陰影,同時也包括了能夠干擾死亡的權能,只不過,這些力量需要秋宮月自己去慢慢地適應和吸收,并不能夠馬上就使用。
秋宮月有預感,等到她將這份力量完全吸收后,她的實力絕對能夠突破超能力者的層次,達到和許誠同樣的境界。
“因為資質不足的緣故,圣女傳承在我身上只發揮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程度,我希望它在你的手里,能夠展現出真正的力量。”
克來拉對著睜開雙眼的秋宮月說道:“月亮神殿我也送給你了,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沒什么用。”
月亮神殿是她們這一族的祖上傳下的東西,是一個十分特殊的空間,可以和現實套在一起,也能夠從現實中剝離出去變成一個獨立的異空間,和神靈的秘境十分相似。
“謝謝你。”
秋宮月握著克來拉的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算了吧。”
克來拉搖頭拒絕:“我還得照顧其他族人呢,這個地方就很好,與世無爭。”
她豎起手臂,鼓了鼓二頭肌:“別看我沒有了圣女傳承,但 并不是弱者,保護大家還是沒問題的。”
見到她下定決心,秋宮月也沒有再強求,不過她提出另一個請求:“我們暫時也沒地方可以去,可不可以在你這里繼續打擾一段時間呢?”
接下來她需要花費時間好好吸收一下圣女傳承,而且下一步又不知道該往哪走,還不如繼續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這也不是她自作主張,昨晚就私下和其他人都商量過了。
“當然沒問題。”
克來拉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張開雙手,給了秋宮月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么說可能有些自以為是,但是你可以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我永遠歡迎你。”
“蘑孤!”
南云鳴海悄悄湊到許誠身邊,低聲道:“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許誠詫異地看著她,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回家:“回去干什么?”
南云鳴海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姐姐了,想回去看看她。”
許誠卻看穿她的小心思,這分明就是想回去對付南云飛鳥,想要說服姐姐接受她那套姐妹同嫁的歪理。
“你想回去,就讓路路帶你回去,隨時都能再回來,不過先借我用一下。”
許誠伸手把路路從南云鳴海的頭頂上抱過來:“路路,送我去冬宮。”
他準備去找尹麗莎白詢問一下關于月神的事情,同時還有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也需要尹麗莎白提供意見。
“等一下,我也要去!”
南云鳴海伸手抓住許誠,而黛娜也是眼疾手快,抓住了南云鳴海的身體。
刷的一下,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