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鳴海的老師只是司祭而已,在崇神秘會內部雖然也算是高層,但和左野真紗這種國家級領導人還是差了許多。
聽到南云鳴海的質問聲,左野賢治這才將注意力從游戲機上面拿開,笑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當然是來看你了。我們已經有十幾個小時不見面,有沒有想我?”
“我想你去死!”
南云鳴海毫不留情面的噴了回去,用手指著辦公室的大門:“馬上給我滾,不然我可就要動手了!”
“別激動啊,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你這么害怕干嘛?”
左野賢治將游戲機往后一扔,站在背后的保鏢馬上伸手接住。
他斜著腦袋開始打量著許誠,口氣輕蔑:“生面孔啊,不介紹一下嗎?。”
許誠同時也在打量著這個令南云鳴海頭疼不已的權二代,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相貌尋常,四肢瘦弱無力,就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神態帶著肆意與傲慢,明明是坐著的,卻仿佛在俯瞰著所有人。
南云鳴海牽起許誠的手,用炫耀的語氣說道:“這是我男朋友。”
原以為左野賢治會暴怒,誰知道他卻雙手交叉,慢條斯理的說道:“隨便找一個男人來假冒男朋友刺激我,你不覺得這種手段很無聊幼稚嗎?不過這也是你的可愛之處,哈哈哈哈哈。”
許誠稍稍挑了挑眉,這個左野賢治跟預想中不太一樣。
按照南云鳴海給的資料,這個家伙囂張跋扈,欺男霸女,死在他手里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還經常去參加那種狩獵真人的大逃殺游戲。
現在見到聯姻對象帶著一個男朋友出現,竟然沒有暴怒失去控制,反而還能慢條斯理地說笑,跟典型的紈绔有點對不上號!
許誠悄悄加載洞察魔眼,再一看,發現左野賢治的外表看似軟弱無力,體內卻藏著如烈焰一般火熱的力量——竟然是一個第四級強能力者的高手,比身后兩個保鏢還要厲害。
事情忽然間變得有趣起來了。
原以為這趟只是來幫南云鳴海解決一個普通的紈绔,順便給自己弄個身份。
沒想到這紈绔竟然在扮豬吃老虎,準備吃誰?
許誠沒有揭穿,靜靜看著他的表演。
見到左野賢治質疑自己,南云鳴海下意識就要扭頭去親一口許誠來當做證明,卻被路路控制住了動作。
“別沖動啊!”
路路還記得許誠的目標,今天來這里只是為了站穩腳跟,獲得一個合法身份,如果跟左野賢治爆發了激烈沖突,就算能贏他也沒辦法留下來,后續調查就更無法進行了。
南云鳴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按照路路教導的說道:“你不信就不信,關我屁事,趕緊滾!”
“別急呀,我相信還不行嗎?”
左野賢治嬉皮笑臉的說道:“不過沒關系,別說你是找男朋友,就算你已經結婚生孩子,我也有把你搶過來,怎么樣?我是不是很癡情!”
南云鳴海有點急了:“你這個家伙到底喜歡我什么地方?我改還不行嗎?”
左野賢治大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種不喜歡我的態度。”
南云鳴海頓時氣歪了嘴,忍不住想要動手,最后還是被路路給限制住了,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看起來好像只是在生悶氣。
左野賢治這才站起身來,雙手插兜,走到許誠面前,把嘴巴湊到他的耳朵邊,低聲說道:小子,是誰派你來的?你知不知道,隨便趟渾水一不小心可是會被淹死的。”
許誠反問道:“你怎么就肯定,我是被人派來的,而不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觀察左野賢治臉部細微表情和眼神,發現他表現出來的情緒只有疑惑和警惕,卻沒有那種被奪走女人的憤怒。
如果他真的喜歡南云鳴海,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平靜。
“不是就好…”
左野賢治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許誠的肩膀,仿佛在幫他抹去灰塵,然后轉身吩咐道:“把這個自己找上門的家伙,給我丟出去。”
南云鳴海沒想到左野賢治會突然翻臉,第一時間攔在許誠面前。
兩個保鏢已經如勐獸般暴起,其中一人撲向南云鳴海,當面就是一拳。
南云鳴海抬手接住,彭的一聲巨響,拳掌相撞時迸發出強大的勁氣,化作沖擊波形向整個辦公室輻射,瞬間將落地窗都震得碎裂,無數玻璃碎片嘩啦啦的掉在地上。
外面原本正在支起耳朵偷聽的員工們,此刻都震驚的看進來。
左野賢治的實力明明遠超過這兩個保鏢,此時卻裝作一副驚慌的模樣往后躲,同時大聲道:“你們動靜小一點,不要波及到我!”
另一個保鏢快速繞過南云鳴海,向著許誠撲過來。
此時此刻,許誠心中閃過一抹猶豫。
是按照原定計劃,假裝弱者麻痹對手,還是適當展露一點實力,反過來試探一下?
思考中,保鏢的拳頭已經來到了他的臉上,他輕輕一扭頭,躲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呼!呼!呼!
拳頭刮起清晰的風聲,保鏢連續幾拳都被躲開了。
他冷笑一聲:“有點意思,那接下來呢?!”
說話的瞬間,他的一雙鐵拳揮出了數百上千的拳影,猶如狂風驟雨般瞬間將許誠整個人都淹沒了,明顯動用了某種增加速度的能力。
許誠不斷后退和躲藏,始終沒有被觸碰到一片衣角,就像海中航行的小船一樣,雖然狂風大浪,卻始終沒有翻船。
在無處不在的電磁感應中,保鏢的任何攻擊都被許誠看得一清二楚,就像開了預知掛一樣。
正打算回頭救援的南云鳴海呆住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原本說好,讓許誠假扮一個柔弱的需要南云鳴海保護的小男友,這樣當他暗中悄悄干掉左野母子時,才不會那么容易受懷疑。
保鏢使出全力都無法觸碰到許誠一下,正惱羞成怒準備加大輸出,卻感到身體忽然一麻,就像被電流擊中一樣。
下一秒,許誠的手已經伸過來掐住他的脖子,卡的一聲,輕輕一扭就讓他失去了意識。
另一個保鏢見狀沒有沖上來幫忙,反而一下子退到了左野賢治的面前保護住他,同時從身上掏出一個手機,準備搖人。
還沒開始有動作,就被站起來的左野賢治一把推開。
左野賢治毫無畏懼,一臉憤怒的對許誠大聲喊道:“你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嗎?”
許誠仔細觀察,發現左野賢治此時的怒火依舊是假裝出來的,連心跳速度都沒有變化,其實冷靜的可怕。
他決定再添一把火:“我應該認識你的母親嗎?讓每個青少年都認識的女人,只有小電影中那些兢兢業業的女老師才能做到。”
左野賢治的眼中此時才真正流露出一絲怒火,但依舊沒有發泄,將扮豬吃老虎進行到底。
“好,你們很好,我記住你們了,咱們走著瞧!”
左野賢治用手指了指許誠和南云鳴海,放下一句狠話,然后繞過兩人離開了辦公室。
可他這副被人羞辱了母親也只敢放狠話的狼狽模樣,已經被外面所有員工看在了眼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傳遍整棟大樓,然后再傳遍整個崇神秘會。
就算事后狠狠的報復回去,一個慫貨和膽小鬼的負面評價是絕對跑不掉的。
保鏢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將昏迷的同伴背起來,追上左野賢治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
南云鳴海繃著一張小臉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拉上窗簾隔絕外面的視線,正準備開口,卻被許誠抬手阻止了。
他走到屬于南云鳴海的位置坐下,左摸摸右看看,很快就摸出來一個竊聽設備,給南云鳴海看一眼。
南云鳴海驚訝的瞪大雙眼,忽然又興奮起來,這才對嘛,內鬼生涯中怎么能夠少得了竊聽器。
許誠將竊聽器又安裝了回去,對她說道:“換個地方吧,這里也不好說話。”
南云鳴海了然的點了點頭,喊來外面的秘書,給兩人重新安排一個會議室。
確定這間會議室里沒有竊聽器后,南云鳴海迫不及待問道:“到底什么情況?我怎么有點看不懂。”
許誠往沙發上一坐:“看不出來嗎?他偷偷在你身邊安插竊聽設備。”
“我當然看得出來啊。”
南云鳴海糾正道:“我是說蘑孤你為什么不按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方法,偽裝成人畜無害的小白鼠?”
不能保護“柔弱無力”的許誠,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
許誠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左野賢治這個人怎么樣?”
南云鳴海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卑鄙無恥,臭不要臉,如果不是他身邊跟著保鏢,我早就一拳打死他。”
許誠十指交叉,微微一笑:“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這些只是假象,左野賢治其實是一個實力強大,心思縝密,陰險狡詐的人呢?”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南云鳴海立刻否認起來,還拉來同伴:“路路,你說話啊!”
被許誠這么一提醒,路路回想被左野賢治騷擾的這段時間,忽然也感覺到不對勁:“鳴海,你難道不覺得,他對我們的耐心有點多了嗎?跟普通的紈绔不太一樣。”
一般囂張跋扈的權二代,被南云鳴海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這么多次,就算再喜歡恐怕也會翻臉不認人,直接動用見不得光的手段。
而左野賢治雖然一直在騷擾她,卻保持著足夠的耐心,除了利用母親施壓之外,還沒有干過什么越界的行為,與他的惡劣名聲完全不符。
南云鳴海雙手叉腰:“難道不是他被本人的魅力折服,才會表現得這么有耐心。”
“是誰被他的糾纏氣得哇哇大叫,現在還沾沾自喜起來了。”
“生氣歸生氣,被糾纏恰恰就是證明了我的魅力。”
路路不搭理這個自戀的家伙,看向許誠:“您覺得他不是因為看上了鳴海,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接近我們嗎?”
“很有這個可能。”
許誠點了點頭:“見到第一面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左野賢治身懷強大的實力,所以我才稍微暴露一下實力,試探一下他,結果他竟然忍住了。”
明明身懷強大的實力,面對許誠的試探,寧愿背負著膽小鬼的負面名聲,甚至被羞辱母親也不肯暴露實力。
要么是沖母逆徒,要么就是所圖甚大。
路路若有所思:“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許誠笑了笑:“不急,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南云鳴海在一旁撓了撓頭:“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有點聽不懂。”
她雖然很聰明,但在權謀詭計方面的確有些不擅長,還比不上一直被關起來的路路。
許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還好路路比較了解南云鳴海,低聲對她解釋:“那個左野賢治就是一個瞇瞇眼的眼鏡男角色。”
跟南云鳴海在一起后,路路惡補了很多二次元的知識,現在也是濃度很高的老二次元了。
果然,南云鳴海一聽到瞇瞇眼鏡男這個說法,馬上就了解左野賢治的人設是什么。
“可是瞇瞇眼反派一般不都是假扮溫柔人設嗎?”
“亞撒西和傲嬌已經退環境了,現在是霸道總裁的人設比較吃香。”
“可他扮的明明不是總裁,而是一個小丑。”
“你就說霸道不霸道吧。”
許誠咳嗽一聲,打斷兩人的交流:“鳴海,時間不早,帶我去見你的老師吧。”
南云鳴海看了一下時間:“好啊,老師現在應該已經上班了,你跟我來吧。”
三人離開會議室,繼續乘坐電梯,向著更高層而去,她的老師就在頂層辦公。
另一邊,氣沖沖的左野賢治已經離開這棟大樓,來到外面的大門口。
守在外面的司機連忙打開后座車門,彎腰恭迎他上車。
進入轎車之后,左野賢治臉上憤怒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不見,變得冷漠下來。
哐哐!
沒多久,車窗被輕輕敲響。
左野賢治冷漠的表情又立刻浮現出躁動和壓抑的怒火,他用力拉下車窗:“什么事?”
保鏢站在外面低聲詢問道:“少爺,需要通知夫人嗎?”
“不需要,難道你覺得這種小事我自己不能處理嗎?”
左野賢治咆孝一聲,然后深吸幾口氣,吩咐道:“仔細調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的來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派他來給我搗亂的。”
保鏢領命而去,心里卻暗罵一聲:沒有夫人,你現在就是一個飯都吃不上廢物,神氣什么。
車窗重新關上,左野賢治臉上的憤怒一下子消失不見,只有雙眉還緊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