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道白光,許誠出現在橋墩下。
在任務中呆了一年多的時間,驟然回來,望著平靜的河面,他一時間有些茫然。
思索了一下,才回想起來,自己進入任務的時候,確實是在橋底下釣魚來著。
星崎雪奈還隔空送給了自己一個驚喜——她夾了大半天的道具。
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死人送進焚尸爐,燒到骨子里了。
有機會,一定要抓去超市。
許誠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用力握緊,體內涌動的力量令他感到懷念。
在任務中戰戰兢兢,一日不敢休息,就是因為自身的弱小。
在任務中的這段時間,也讓許誠明白一個道理,就算自己的夢想是擺爛和摸魚,那也得建立在強大的基礎之上。
沒有力量卻選擇摸魚,隨便一場意外就能讓自己變成死魚。
在許誠感悟著人生道理時,放在腳下的魚竿忽然動了。
似乎是有大魚咬勾了,魚竿一瞬間就被拖入河中。
等許誠注意到時,魚竿已經消失在河水中,下一刻,河中咕嚕冒泡,一條魚撲騰一聲打著水花。
“焯!”
許誠頓時怒了。
空軍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哪個釣魚老沒有空軍過?
可是這魚咬勾之后,竟然還敢挑釁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誠站在橋墩上縱身一躍,以菲律賓選手姿勢落入河水中。
下一刻,附近數十米范圍的河水瞬間沸騰起來,咕嚕咕嚕的往上冒泡和冒煙。
嘩啦!
火神姿態的許誠從水里冒出來,手中還掐著一條燒焦的大魚。
魚眼里還閃著一絲詭異的光,死死盯著他。
魚:是不是玩不起?
許誠正準備上岸,周圍忽然又咕嚕咕嚕冒出來許多條肚皮翻白的魚。
受到許誠邀請的時候,星崎雪奈還特意好好的打扮了一下,順便讓八司吉水看家。
自從上次外出約會遇險后,八司吉水就被星崎雪奈禁足了,只準呆在家里,不準出門。
而經歷過家族被滅后,八司吉水也一改往日擺爛的性格和作風,努力在家中修煉呼吸法。
修煉一個月后就放棄了,重新開始擺爛。
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沒救了。
化妝好后,星崎雪奈急匆匆出門,瞬移到與許誠約好的見面地點,才發現是一家飯店。
她猜測許誠可能是準備好好大吃一頓,養精蓄銳,然后與她通宵戰斗。
帶著期待,星崎雪奈進入到許誠定好的包廂中。
剛進門,才發現包廂內除了許誠之外,竟然還有紗理奈和御寺千鶴,甚至在餐桌的對面,還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中是星崎雪奈很討厭的白月凜。
她的笑容微微一僵,因為許誠沒告訴她,今天是聚會。
原本期待的雙人運動,一下子變成多人聚餐,一根熱狗怎么分?
不過星崎雪奈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不錯,笑容在外人看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你們都來得這么早啊?”
她笑著打招呼,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許誠的身邊,跟他緊貼在一起。
御寺千鶴跟星崎雪奈是老熟人了,開口調侃道:“你這個交通工具怎么來得最晚?”
有白月凜和紗理奈這兩個“外人”在場,星崎雪奈可沒興趣跟御寺千鶴吵架,暴露她們內部不合的情況。
她甜甜一笑:“交通工具,偶爾也是需要保養的嘛。”
說著,她斜眼看向許誠,紅唇微動,意有所指:“清潔和潤滑,才能保持動力,你說是不是啊?”
桌底下套著黑絲的腳,已經從高跟鞋中伸出來,輕輕磨蹭著許誠的小腿。
這點小場面,早就不能讓許誠驚慌失措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上菜吧。”
他一邊享受著絲滑的摩擦,一邊喊來服務員上菜。
很快,服務員就將做好的菜都端上來,三人看著這滿座的菜都陷入沉默。
燉魚,魚湯,燜魚,烤魚,清蒸魚,糖醋魚,紅燒魚,水煮魚。
御寺千鶴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許誠:“你最近跟魚有仇嗎?”
許誠微微一笑:“不是,這些都是我釣的。”
“你釣的?”
御寺千鶴不太相信:“這么多都是你釣上來的?”
許誠一點也不臉紅:“沒錯,是我釣的。”
只不過他用的是火焰做魚竿和魚餌罷了,這也是一種釣魚。
總之,空軍是不可能空軍的,哪怕拔兩根水草回家都行。
“那你釣魚的技術真不錯哦。”
星崎雪奈依偎在許誠的肩膀上,用快子夾起一塊魚肉,送到許誠嘴邊:“來,我喂你,張嘴。”
絲毫不顧忌在場其他人,反正秋宮月又不在這里,沒人能揍她。
御寺千鶴看她這副肉麻的德行,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幸好她早就從許誠口中知道星崎雪奈有兩個性格,不然肯定會懷疑這冷傲孤高的魔女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一旁的紗理奈默不作聲,拿起快子就開吃。
她是被許誠喊來湊數的,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
“咳咳!”
白月凜咳嗽,似乎在提醒紗理奈,要主動進攻,同時也吸引許誠的注意力:“星海君,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殺手先生?”
她已經從新垣綾瀨那里,得知星海光和殺手就是同一個人。
“隨便你,你喜歡怎么喊都行。”
許誠眼神溫和的看著白月凜,在任務中相處那么長時間,他早就將白月凜當成親妹妹一樣。
他溫和的眼神令白月凜深感疑惑,下意識思索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哪件事導致他對自己的態度大變。
難道是因為自己把紗理奈往他身邊送,讓他感恩戴德?
呵,渣男。
比不上我的許仙萬分之一。
白月凜心中吐槽著,臉色卻不變:“星海君,你專門邀請我視頻通話,就是為了看著你們享受魚宴的嗎?”
“當然不是。”
許誠搖了搖頭,他本意上只是打算邀請白月凜一個人而已,但是在任務中一年多沒見到這些親密的人,十分想念,就干脆一起邀請過來聚會。
本來他還打電話讓秋宮月回來一趟,距離不是問題,讓星崎雪奈接送就行。
但秋宮月忙著尋找閨蜜下落,實在是沒心情聚會,就拒絕了。
“白月會長,如果我邀請你現在過來,你會來嗎?”
“可惜了,我手頭正好有事走不開。”
白月凜微笑著婉拒,除了正經事意外,她沒興趣參與渣男舉辦的聚會。
“白月會長,我邀請你視頻通話,不是專門來讓你看我們吃東西的,而是有一件正經事要跟你商量。”
“哦,是什么事呢?”
白月凜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許誠本想找個借口,但最后還是算了:“我的秘密情報來源,查到一個消息,金武雅人在小時候,曾經被天神族掠走,帶進到生命樹當中。”
又出現了!
眾人心中一驚,許誠的迷之情報來源。
好像開玩笑一樣說出離譜的情報,事后卻總能證實為真。
在吃驚之后,御寺千鶴和星崎雪奈開始思索許誠這個情報的內容。
白月凜心中驚訝,她當然也知道金武雅人小時候在生命樹中出現過,但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他是從哪調查到的?
很快,御寺千鶴和星崎雪奈也意識到許誠這個情報帶來的重要性。
現在要對付天神族,最大的問題就是找不到生命樹的具體位置,不清楚這個天神族的生產研究基地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她們原先都以為,金武雅人是天神族直接制造出來的克隆人。
但如果許誠的情報為真,那意味著金武雅人不是憑空制造出來,而是由真人改造而成的神卷者。
在舊的生命樹被天照派遣三位大神官摧毀后,金武雅人又被送往了新的生命樹。
還沒等她們高興,白月凜就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星海君的情報是真的,可惜已經太晚了。”
白月凜澹澹道:“金武雅人已死,我們不知道當年有哪些孩子被送往新的生命樹,根本無從查起。”
當時,金武雅人剛剛擔任對策部的新部長時,白月凜就試圖通過他尋找到生命樹的位置。
可惜還沒有查到,就被迫與金武雅人決戰。
雖然成功殺死他,但線索也斷裂了。
“雖然已經是過時的情報,但還是要感謝星海君你的努力,下次還有類似的情報,請務必通知我。”
白月凜說了幾句鼓勵的客套話,正準備告辭,結束視頻通話時,許誠卻開口道:“別著急,白月會長,我的情報還沒完呢。”
如果只是關于金武雅人的消息,他怎么可能會自信來找白月凜。
白月凜停下動作,俏臉上恰好浮現出一絲好奇:“星海君還有什么情報?”
她的內心,并不認為許誠能說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報,畢竟當年她可是親歷者,真的被關進過生命樹的監獄中。
許誠望著白月凜故作好奇的模樣,就知道她并不怎么信自己。
“除了金武雅人之外,我還知道更多當年被帶入生命樹當中的孩子,我知道他們的性別,年齡,外貌,特征,還有能力。”
“你說什么?!”
白月凜心神一震,再也維持不住臉上虛假的表情,一臉震驚看著他。
她心中的遺憾之一,就是當年小時候在生命樹中被許仙保護得太好,沒有記住太多囚犯的臉,導致現在想要調查都無從查起。
而星海光居然比自己這個親歷者還能知道更多?
這一刻,白月凜不僅對許誠的情報產生懷疑,甚至對他這個人也都懷疑起來。
“沒聽清楚嗎?”
許誠不厭其煩,重新給白月凜復述一遍。
在監獄中,白月凜還是個孩子,十幾年后還能記住幾個人的模樣就算她記憶好了。
但許誠不一樣,自從發現奧爾加也在監獄中之后,他就開始有意識將囚犯們都記憶下來,包括那些被帶走的。
這樣說很可能會被白月凜發現端倪,但以她的聰明,遲早會發現許誠,許仙,星海光,殺手這四個都是同一個人。
外貌體型聲音都變了,但行為習慣不會變。
白月凜很快就從震驚中冷靜下來,緊緊盯著許誠:“星海君,能否告訴我,你的秘密情報來源是什么?”
許誠微笑著婉拒:“這可不行,說出來就不靈了。”
白月凜認真道:“我們可是合作關系,難道就不能坦誠一點嗎?”
許誠意有所指:“你也有多很秘密沒有告訴我,怎么不跟我坦誠呢?”
白月凜深深看著許誠,眼神充滿了審視,忽然展顏一笑:“說得也是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星海君稍后能夠將更詳細的情報都告訴我,相信有你的幫助,一定能夠更快找到生命樹的具體位置。”
“沒問題,一會我畫下來,讓紗理奈帶回去給你。”
“那就麻煩你了。”
白月凜主動結束了視頻通話。
許誠知道,這丫頭已經對自己產生警惕和戒備了,尤其是最后的眼神,宛如在看階級敵人一般,真是欠收拾。
雖然沒法穿過屏幕去教訓她,但是沒關系,教訓不了大的,完全可以教訓小的。
等任務開始,再回去找白月凜算賬。
白月凜下線后,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又恢復正常,四人開始努力消滅這些許誠釣回來的倒霉魚。
許誠正在跟御寺千鶴聊天,身體驟然一僵。
星崎雪奈坐在一旁,正在笑吟吟給許誠夾菜,另外一只手卻悄悄從桌下伸過來,搞突然襲雞。
許誠瞥了她一眼,想要制止,又怕星崎雪奈故意鬧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星崎雪奈笑靨如花,不停跟御寺千鶴聊天,桌下卻靠著一手縛雞之力,讓許誠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就在這個時候,許誠感覺到一只腳輕輕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然后順著小腿向上,輕輕磨蹭。
他一瞬間瞪大雙眼,用吃驚的眼神看著御寺千鶴跟紗理奈。
是誰?
兩人都坐在對面,都有嫌疑。
“嗯?怎么了?”
喝著啤酒的御寺千鶴,臉頰微紅,笑著對許誠問道:“你這是什么眼神?”
一旁的紗理奈正在小口吃魚,就像個局外人。
“沒什么。”
許誠掩飾性的一笑,正當他準備伸出手去抓這只腳時,又一只腳伸過來,踩在他另一只腳的腳掌上,這只腳明顯穿著絲襪。
許誠:“…”
好了,不用猜是誰了。
都是特么一群臥龍鳳雛,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