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這個禽獸

　　又到了吃席的時間。為了慶祝冥王歸來，以及這次人類陣營對黑暗陣營的偉大勝利，維爾加拉家族舉辦了奢華的晚宴，以此犒勞凱旋的英雄們。毫無疑問，雷恩是今晚的主角，最靚的仔。為了等他，宴會才推遲到今天，不然前天就可以開始了。冥王不會參加晚宴，這不是他的風格，而且法則天雷造成的傷害要徹底痊愈也不是幾天就可以做到的。晚上八點，市中心，海神大酒店。高朋滿座，群英薈萃。一群王公貴族，富豪名流穿著華貴的禮服盛裝亮相，人數眾多，除了珍珠城和北海諸島的貴族，還有不少來自北地各國和獨立城邦的人。可以說，今晚的宴會匯聚了大陸北域大半的人類精英。雷恩下了馬車，望著一個個衣冠楚楚的貴族老爺和那些燕瘦環肥、雍容華貴的貴婦，忽然心中一動，吐槽道：“按照影視、小說里常見的套路，這樣的宴會上肯定要出事。”經驗之談，他參加過很多次宴會，場面越大越容易出事。安娜輕拉起禮服的裙擺，下了馬車，聞言白了他一眼。“少烏鴉嘴。”最近這段時間不是在趕路顛簸，就是在打打殺殺，她都有點累了，現在只想好好放松一下。雖然她覺得雷恩的話也有點道理…魔裔很喜歡在人類的晚宴上搞事情，貴族們的鮮血和靈魂是他們的最愛，還能出盡風頭，比殺戮普通平民更能滿足他們混亂嗜血的本質。不過這樣做危險系數也高，容易死無全尸。雷恩挽著女伴的手，來到酒店門口，走上那條紅毯。宴會廳內寬敞明亮，金碧輝煌，華麗的水晶燈和香燭交織出絢爛光輝，鋪著潔白桌布的餐桌擺放整齊，銀制餐具器皿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盡顯豪奢。見兩人進來，城主法布爾先生立刻迎了上來，一張老臉笑成菊花，噓寒問暖，不時送上幾句恭維的話。寒暄了片刻，他拿起一杯紅酒，當著眾人的面朗聲道：“雷恩殿下，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你是維爾加拉家族最尊貴的客人，愿我們的友誼如星辰般璀璨！”“愿友誼長存，如星辰璀璨！”雷恩笑著和他碰了一杯，敷衍道，將紅酒一飲而盡。他這人其實沒什么架子。別人態度好，他態度就不會差，反之，要是別人對他冷嘲熱諷，他同樣會陰陽怪氣。然后，雷恩和安娜分開，去了各自的圈子。女仆去了帕拉雅小姐那邊，和一群貴婦名媛攀談。這些女人幾乎都是王后，公主，公爵、侯爵家的千金小姐，一般的女人根本擠不進這個圈子。安娜應付這種場合游刃有余，畢竟曾是一國女帝，談吐舉止無可挑剔，禍國殃民的外貌和絕代風華，更是讓不少王后公主都自慚形穢。嗯，成功收獲了很多女人的羨慕嫉妒恨，還讓一些紳士移不開眼睛，險些失態。雷恩則移步宴會廳最中心的圈子。這里人更少，寥寥十幾人，除了天災劍圣，理查德團長，丹尼爾議長，九星長老這幾位君王，就只有一些北地強國的國王有資格站在這。雷恩暫時沒參與話題，來到餐桌邊，悠然自得的品嘗著美食。特別是那道海鮮八珍湯，以一只獸皇級的黃金螃蟹肉為主食材烹飪而成，味道美妙極了。見他吃的盡興，沒人過來打擾他。身份差距太大，就算有人想套近乎，也是先找安娜。有個北地大國的國王憂心忡忡的道：“法羅蘭王國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戰爭愈演愈烈，圣者都死了好幾個，好在魔裔同樣損失慘重。”“是啊，戰爭越來越血腥殘酷了，前段時間，食尸鬼公爵馬庫斯舉行暴食之宴儀式，晉升黑暗大公，在前線血祭了上萬無辜平民和俘虜，簡直喪心病狂！”有個國王嘆息道。黑暗大公馬庫斯沒有囂張多久，他的行為激怒了查理大帝，被大帝隔空一掌拍死了。魔人君主薩麥爾立刻展開報復，想殺死在前線作戰的槍鬼，幸好卡爾局長當時也在前線，救下了槍鬼。這次沖突讓兩大陣營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如果不是出于某種考慮，法羅蘭那邊早就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了。連帶著，北地的局勢也開始動蕩。丹尼爾議長道：“這次魔皇在北海吃了這么大的虧，黑暗陣營肯定會報復，北地也不安全了。”甚至要不是有冥王在，黑暗陣營恐怕立刻就會血祭幾個城鎮作為報復，他們一向睚眥必報。理查德團長一臉嚴肅道：“現在哪里還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法羅蘭只是首當其沖，戰火遲早遍布全大陸。”“法羅蘭的戰爭讓魔裔收集了很多祭品，更多的黑暗君主要蘇醒了，他們還試圖喚醒一些十分古老的存在。”九星長老又拋出了一個壞消息。魔裔陣營的底蘊深不可測。有些古老邪惡的存在一睡幾千年，都不知道黑暗陣營已經失去了大陸的霸權。他們沉睡的地點通常非常隱蔽，難以尋覓。可第四紀元戰敗后，魔裔就一直在尋找這些古老存在的蹤跡，如今一千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收獲不小。聽到這話，雷恩立刻想起了血族來生氏族的始祖帕爾默。怪不得那個老古董突然蘇醒了，看來黑暗陣營一直都在做這種事。丹尼爾議長見氣氛沉悶，笑著道：“各位，不必悲觀，聊點輕松的話題吧，至少這次我們贏了。”眾人點點頭。天災劍圣用刀叉慢慢切著烤鵝，瞥了對面的理查德團長一眼，問道：“你們的圣女加冕了嗎？怎么沒看到消息。”圣女加冕儀式本來是定在10月中旬，他也受邀去法羅蘭觀禮了，但因為北海事件的爆發沒去成。讓他疑惑的是，現在都快十一月了，報紙上并無圣女加冕的消息。理查德團長臉上有些尷尬，道：“呃，出了點意外，時間推遲了，你們來了北海就沒通知你們不用去。”凱特陷入了圣力之海中，至今沒醒來，不然他已經回去籌備加冕儀式了，哪有空留在北地吃席。丹尼爾議長有點驚訝，道：“很嚴重？”“不，小問題。”理查德團長敷衍道，心中有些擔憂。要是凱特失敗了，一切就要重來，想想就頭疼。雷恩聞言眉頭一皺，打開了聯絡平臺。雷恩：［你那邊怎么樣了？聽得到嗎？］阿爾托莉雅：［沒事，要擊敗歷代圣女的烙印，消化她們的力量，需要不少時間，轉移信仰之力更難。］雷恩：［沒事就好，別太勉強了。］阿爾托莉雅：［知道了，少發消息，我這邊很忙。］圣女傳承是精神交流、同步，候補圣女和某位圣女的烙印心靈溝通，慢慢接收她知識經驗和殘留力量。可阿爾托莉雅不是這么做。她要容納所有，不可能和二十幾位圣女同時溝通、同步，因此他只能選擇擊潰她們的烙印。單打獨斗的話，歷代圣女幾乎沒人是她的對手，可她們現在一擁而上，她就有點難受了。畢竟歷代圣女中也有好幾位女君王，哪怕是她們死后的烙印，也很不好惹。現在阿爾托莉雅正在精神傳承空間內一挑二十幾，已經砍死了九位圣女，進展越來越快…“雷恩。”理查德團長見雷恩吃的差不多了，走了過來，笑瞇瞇的道，“娜娜呢？怎么沒看到她。”雷恩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找她有事？”理查德團長搓搓手，支支吾吾的道：“額，這…這個嘛，我就是有點好奇她的情況，年齡和血統之類的。”他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樣子，雷恩誤會了，眼神詭異的看著他，道：“你對她很感興趣？”“算是吧。”“靠，你這個禽獸！她還是個小女孩，未成年人你都不放過。”“…”理查德團長：淦，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吧！理查德團長忽然發現，周圍人都以一種震驚、鄙夷的眼神看著他，特別是附近的那些貴婦名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煉銅的死變態。oo完了，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理查德團長的臉黑了下來，惡狠狠的瞪了雷恩一眼，差點吼了出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雷恩面無表情：“那你是什么意思？”理查德團長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就是想問問，娜娜她…有沒有興趣當圣女。”噗！雷恩突然把嘴里的紅酒噴了出來，噴到了…團長臉上。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就站在他面前。理查德團長：混蛋，這么好笑嗎？雷恩捂著肚子，身體抽搐了幾下，見團長露出了想殺人的眼神，他怕團長惱羞成怒要和他拼命，憋住笑，憋的臉色漲紅。恕他直言，真的太好笑了。他萬萬沒想到，團長會說這話。娜娜能當圣女？她當龍之魔女還差不多。理查德團長伸手抹掉臉上的酒水，臉色黑如鍋底，不顧旁人怪異的視線，拽著雷恩走到大廳角落里。“行不行，給個話。”“你覺得娜娜可以當圣女？”“當然可以，女性，君王，光輝原力，完全符合圣女的條件。”“…”雷恩噎住了一下，明白了團長的想法。便宜姐姐陷入圣力之海遲遲無法蘇醒，教會有點急了，想弄個備胎，盯上了最近名聲大噪的娜娜。雷恩道：“你不知道凱特是我表姐嗎？”理查德團長一本正經的道：“知道，她當然是最佳的圣女人選，我們有全力培養她，可出了點意外，教廷總部的人坐不住了。”圣女必需快點選出來，這關系到教會的未來。梅瑞狄斯晉升血神，冥王歸來，蒼穹劍圣封神…這些事極大的刺激到了教會的高層。包括教皇都有點坐不住了。教廷準備把他們的封神計劃大幅度提前，以應對這個前所未有的浪潮期，而一位優秀的圣女是必需的。因為他們是光明女神教會，若封神，必需是一位女性，并且要走新神路線，至少形成“光明”這項神職，否則就會引起嚴重的信仰危機，甚至導致教會分裂。教會急了，希望圣女越強大越好。娜娜，女性，君王，光輝原力，這完全符合條件。雷恩發現團長的并不是在開玩笑，察覺到了教會的急迫，北海事件怕是給教會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作為世界第一大宗教，以前教會的實力僅次于自然學派。可現在，沒有真神的教會，說的難聽點，已經快掉出超一流行列了，不如自然學派，不如費爾巴哈家族，也不如獵魔人協會，甚至不如有冥王坐鎮的維爾加拉家族…他們急了。想到這，雷恩才深刻的意識到，“北海事件”到底對西貢大陸的各方勢力和格局產生了多么巨大的影響。暗流洶涌。不過雷恩并不慌，他已經是巨頭了，背景更是驚人，因此還能談笑風生，道：“可娜娜是巨龍，怎么當圣女？”“無所謂，她有人類的姿態就行，對于神而言，種族并不算什么，關鍵是神職，立場。”理查德團長道。教廷確實盯上了娜娜，她還年幼，培養或者說洗腦起來更簡單。“雷恩，請相信教會的誠意，我們沒有惡意，你不放心，可以時常去看她。”“這個先不提，那我姐姐呢？”“…”理查德團長沉默片刻，無奈道，“她在接受傳承，我們無法干涉，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雷恩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知道便宜姐姐還穩的住，他已經提刀殺去教會總部了。“這件事不用提了，等傳承結束再說。”“那萬一…”“你在咒我姐姐失敗？”“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凱特要是成功了，那更好。”理查德團長急忙解釋道。“你們最好這樣想，我姐姐要是出了事，你們承受不起那種后果。”雷恩輕哼一聲，轉身離去。“唉。”理查德團長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無奈。心累。他就是個跑腿的，為什么要遭這種罪。晚上十點半，賓主盡歡，一些貴族開始散去。雷恩猜錯了，今晚沒有出什么事，沒有魔裔跳出來砸場子。這讓他有點失望。“也是，冥王就在城里，誰敢鬧事啊。”雷恩咕噥著，準備離開。帕拉雅小姐攔住了他，她穿著露背的低胸晚禮服，雪白肌膚和胸前的白半球格外撩人，她笑吟吟的道：“這就走？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雷恩很不給面子：“你不是我的菜。”帕拉雅小姐白了他一眼，黛眉一挑，示意他看向酒店二樓的階梯處。那里聚集著不少男男女女，他們不會回家，會在酒店的房間過夜，至于干什么，成年人都懂。“你可以選別的女人，今天晚上，有超過一百個女人給了我備用鑰匙。”帕拉雅小姐紅唇微微翹起，在他面前晃了晃幾串鑰匙，“這些，你可以隨意挑選哦，就是拿七八把都可以。”“…”太太們真放的開啊。“不必了。”“雷恩，你真不懂情趣。”帕拉雅小姐搖搖頭，湊到雷恩耳邊，“剛才理查德團長，丹尼爾議長，天災劍圣他們在我這可都拿了鑰匙，別看他們會光明正大的離開這，半夜肯定要偷偷回來。對了，理查德團長拿了兩把鑰匙。”“兩把？”“嗯，兩個女人，還是親姐妹。”“…”雷恩：沒找到，你是這樣的團長。雷恩承認，這一刻有點心癢癢了，何為君王啊？那是走到任何上流社會的宴會上，都會被貴婦名媛們瘋狂追捧，她們中一半以上的人，你都可以翻牌子。雷恩推開了帕拉雅小姐塞過來的鑰匙，轉身就走。“不用了，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帕拉雅：“…”，要不是你剛才一直往我胸口看，我差點信了。有色心沒色膽。雷恩來到酒店外，夜晚風很涼爽，吹的人心曠神怡。街邊燈火珊，一個女人迎面走來。她身上散發著青春活力，凝脂般的雪白美頸上掛著玫瑰和罌粟編制的花環，她像魔女一樣降臨人間，用柔和的目光織起一張情網，讓每個男人失魂落魄，無法自拔。雷恩腳步一頓，神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