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圣力之海,雞犬升天
圣喬安帝國，光輝大神殿。
位于帝國首都弗倫耶城的光輝大神殿，是西貢大陸上供奉至高的光明女神的九座頂級大神殿之一。
整座神殿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殿前有24根兩人合抱的大理石柱，頂端聳立著一尊巨大的天使凋象，羽翼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色光輝。
噠噠噠…
理查德團長一臉嚴肅，銀色戰靴踩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有節奏的聲音，大步進入某處偏殿。
這里是陳放一些常規圣物的地方，亦是歷代圣女的冥想室。
偏殿的內部呈圓環狀，頂部很高，從彩色玻璃窗透射進明亮的光束，二樓扶梯和墻壁上繪制著歷代教皇和圣徒的壁畫，充滿歷史的厚重感。
此刻，圣力光輝充滿了圓形大廳，能量濃郁得呈現出了液態！
一團金色的圣力汪洋構成澎湃的漩渦，就這么在大廳內閃耀和起伏漲落，濤濤光潮讓人無法直視。
這是怎么回事？
理查德團長一臉驚訝，望著幾乎要溢出大廳的金色液態圣力能量，不得不在門口止步。
凱特在這接受圣女傳承已經三天了，按理來說應該要出關了，怎么會弄出這種夸張的異象？
難道出了意外？
理查德團長臉色微變，從階梯那邊繞行，爬上圓廳二樓。
“這…”
從二樓看，異象愈發震撼人心。
一個長發披散，身著一襲白色華麗束腰裙裝的妙齡女孩跪坐在偏殿中央的皮草坐墊上，她緊閉著眼簾，手捧一顆水晶質地的金色圓球。
她有一張吹彈欲破的雪白俏臉，看起來還有些稚嫩，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此時，她彷若在熟睡，非常的恬靜，一動不動。
她一頭金色發絲柔順而又光亮，擋住了半張絕世仙顏，但難掩其驚世美貌，身穿純白絲綢圣女服，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異常完美，前凸后翹的身材無一不展示女性的柔美。
雪白的肌體像是以羊脂玉刻成，溫潤細膩，白皙無瑕，給人以很夢幻的感覺。
“嗡嗡嗡…”
無窮無盡，洶涌澎湃的圣力能量構成濤濤光潮圍著她不斷震蕩旋轉，層層疊加，如微縮的圣力之海，將空間都侵蝕得變成澹金色。
緊接著，金色的圣力光海中，諸多天使的光影浮現，伴隨著虛空中忽然輕吟起來的圣歌翩翩起舞，一縷縷神圣的威壓猶如實質般擴散，又給人無限的溫暖和光明之感。
神威如獄，神恩如海，如光明女神降臨人間！
理查德團長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眼皮微跳，看向一旁，問道：
“兩位，這是怎么回事？”
二樓的護欄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頭發半白，臉上長滿皺紋的老人，穿著澹金色的尊貴神父袍，身上圣力白芒交織涌動，氣息很強大。
教會內部德高望重的圣符大主教，蒂莫·普羅哈斯卡。
另一人則穿著非常罕見的黑色司鐸服飾，氣息陰冷。
他的臉被兜帽遮住了大半，身材修長，脖頸上掛著銀色十字架，司鐸服飾上有暗金權杖和天平的圖桉，權杖尖銳的尖端朝上，上面串著一排骷髏頭和臉龐扭曲的亡魂…
這造型氣質，和尋常神父迥乎不同，說是異端都有人信。
而這位恰恰就是令人聞風喪膽，專門處理異端的宗教裁判所審判長。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世人都稱呼他為“暗教皇”，“死亡天使”，兇名在外，手段血腥殘忍，很多時候比教皇還讓人恐懼。
審判長兜帽下的眼神冰冷無情，俯視著樓下那片耀眼的圣力漩渦，道：
“她好像失控了，應該是太貪心了，選擇激活了歷代所有圣女遺留的烙印，反被同化。”
教會的歷代圣女除了意外橫死的，都會在死前使用某種秘法，將自己的一縷靈魂烙印和軀體內所有的圣力能量打入那顆特殊的金色傳承球內。
這一縷靈魂烙印中包含著歷代圣女的修煉感悟，戰斗經驗，對教義的理解等重要記憶。
而且，圣女的傳承球是用永恒水晶打造，這種東西很特殊，來歷不明，但可以儲存海量信仰之力。
“她正在被同化？”
理查德團長一驚，看著逐漸被圍攏過來的金色圣力光潮淹沒的凱特，眼中有些擔憂。
他還是第一看到圣女接受傳承的細節，以前過來時，圣女都成功出關了。
難道這次會失敗？
那可太糟糕了。
就算在教會的歷史上，像凱特·來茵哈特這樣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圣女也非常少見。
她要順利成長起來絕對有大成就，隕落在這太可惜了。
蒂莫大主教瞥了氣息陰冷的審判長一眼，道：
“別烏鴉嘴，要被同化的話早結束了，她已經堅持了三天三夜，目前依然沒有崩潰的征兆。”
“哼。”
渾身籠罩在黑色司鐸大衣內的審判長冷哼一聲，“難道你覺得她能成功擊潰十八位圣女的烙印，消化她們打入其中的海量圣力能量和記憶，并從無盡信仰之海中掙脫出來？
這不可能，她才什么實力，勉強摸到中位圣者的門檻而已。
這一千五百多年來，那顆永恒水晶球可是儲存了教會收集的所有信仰之力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量。
這股力量太浩瀚了，若是能全部吸納，足以讓一個凡人立地封神！”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
教會掌握著完整的第二成神途徑知識，可他們深知，在這個世界第二途徑根本走不通。
連風暴戰神最后都落了個形神俱滅的下場，試圖吸納信仰之力封神，就是死路一條。
理查德團長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注視著跪坐在圣力和信仰之海中，熟睡不醒的凱特，眉頭微皺，嘆息道：
“有點魯莽了啊，再這樣下去，她的精神意志真的可能被龐大的信仰之力沖垮。
就算精神上扛住了，時間一長，身體也可能被純度過高的圣力能量溶化。
結果要么死亡，要么淪為白癡。”
歷代圣女的實力不一定有多強，甚至有些不是君王，可她們都是教會的形象代言人，經常出訪各國布道，安撫信徒。
因此，歷代圣女收集的信仰之力在教會的序列中往往不低于歷代教皇。
世界第一大宗教，一千五百多年積累的信仰之力總量的三分之一，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龐大了，就是團長都自認為駕馭不了，一旦陷進去，連脫身都難。
本來按照正常程序，凱特應該是挑選某一個圣女的烙印激活。
這樣一來，永恒水晶球內的海量信仰之力最多被牽引出少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股腦的涌出，將接受傳承的人都給圍陷住了。
可她似乎選擇了容納所有。
這種情況外人也插不了手。
她的意識已經沉浸入永恒水晶球內，誰在外面干涉，都可能導致她的精神狀態受影響，走火入魔。
莫蒂大主教伸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凝神觀察片刻，道：
“靜靜等待便是，也許結果沒那么糟。”
和理查德團長，審判長的觀點不一樣，他倒是比較樂觀，覺得凱特應該可以順利蘇醒。
因為他接觸這位圣女的次數更多一些，很清楚她不是那種自不量力的人。
既然她這么做，應該有不小的把握才對。
理查德團長眉毛一挑，不太明白圣符大主教為何這么看好凱特，道：
“可十天后就該去法羅蘭舉行加冕儀式了，她還醒不來，就來不及安排了。”
就是因為沒時間了，他才過來查看情況。
審判長冷漠的道：“那就換人吧，我不覺得她能成功，讓這批候補圣女中順序第二位的頂上去，或者從隱世修道院內選擇優秀的修女。”
教會的圣女又不負責打架。
只要美麗、虔誠，氣質和形象好，實力弱一點也沒關系。
理查德團長眉頭一皺，還沒開口，蒂莫大主教就拿著法杖敲了敲地面，一臉不愉的道：
“你這是什么話？一個加冕儀式而已，推遲不就行了？”
審判長不客氣的道：“推遲？推遲幾天？”
“先推遲一周。”
“呵呵。”
審判長冷笑一聲，聲音有些譏諷，“姑且默認她能成功，成為歷代最強圣女，可你打算推遲到什么時候，萬一她一個月都醒不過來呢？”
“那就推遲兩個月！直到她蘇醒！”
“萬一她醒不過來，或者死了呢？”
“那就再說，不用你操心，選拔圣女是教皇冕下讓我負責的事，我說了算！”
審判長：“…”
真頑固啊，這位老主教。
作為宗教裁判所的最高負責人，他見過太多的異端和叛徒，打心底不信任這個從民間選拔出來的圣女。
他覺得，圣女就該從修道院內找，找那種從小開始研讀宗教圣典，一心一意侍奉主的虔誠修女。
兩位教會的大老言語上針鋒相對，最后不歡而散。
“我先走一步，等會會派圣騎士封鎖這里，不許任何人打擾她！”
莫蒂大主教似乎被審判長給氣到了，拂袖離去。
這些天，圣女到了教廷總部后，審判長就一直針對她，天天質詢她，明里暗里調查她的來歷。
他這是不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嘍？
理查德團長看著大步離去的圣符大主教，臉上有些無奈，道：
“審判長，圣女是老主教最后拍板選拔出來的，你屢次針對她，質問她，不是等于打老主教的臉嗎？”
一兩次老主教可能忍了，天天這樣，脾氣再好也受不了。
這不僅是不信任圣女，也是不信任老主教。
審判長兜帽下的眼眸中射出一縷冷芒，冷漠的道：
“關于凱特·來茵哈特的資料太少了，她突然出現在法羅蘭，過去成謎，我派宗教裁判所的人調查過，幾乎沒人知道她的具體來歷，身份如此可疑，我實在無法相信她。”
他一直反對她成為圣女。
可惜，教皇和教廷內務管理處還是認可了蒂莫大主教的推舉。
“也不能這么說吧。”
理查德團長撓撓頭，臉色有些微妙，“她以前在梅洛瓦城上大學時就住在康諾爾大公家，據說是他表姐，也許康諾爾大公知道她的來歷。”
審判長：“…”
(一`′一)
等于沒說。
難道宗教裁判所的人還能去找康諾爾大公打聽他表姐的情報？
那不是找死嘛…
見審判長沉默，理查德團長聳聳肩，道：
“你明白就好，就算你不喜歡她，也要考慮一下康諾爾大公的感受。
或者說，最好祈禱她這次能成功蘇醒，她表弟顯然很在乎她，如果她就這么死在了光輝大神殿內，我們就要面對一位人族至強者的怒火了。
到時候康諾爾大公不一定會聽我們解釋。”
審判長沉默不語。
教會底蘊深厚，僅次于自然學派，無盡信仰之力籠罩著教廷總部，可以用幾件至高圣物來驅動這種力量，無懼一位人族至強者。
可被這種狠人盯上也不會好受，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撕破臉皮。
或許，他以后的態度要委婉一些。
康諾爾大公成為至高君王的消息在這幾天廣泛傳播，熱度一時無兩。
很多人和他有關的人都受到了影響。
他的友人，如雪莉，“暴猿”埃琳娜，蘭迪大師，乃至荊棘安保公司的很多人都欣喜若狂，他們只要隨便提幾句關于康諾爾大公的往事，就能收獲周圍人艷羨和尊敬的目光。
抱上巨老的大腿，豬都可以上天，何況是一群原本混的也不差的人。
雷恩畢業的母校布深大學更是打出巨大的條幅，掛在校門口，上面寫著——“熱烈慶祝我校第六紀元·312屆畢業生雷恩·康諾爾成為至高君王”。
第二天，雷某人的凋塑就立在了學校的紀念廣場上，還有一張他的肖像畫被擺在了學校名人堂的最中央，供全校師生瞻仰。
校長和幾位副校長在操場上輪流發表講話，鼓勵大家向康諾爾大公學習，為學校爭光。
凡是教過雷恩一天的老師都挺起了胸膛，走路昂首闊步。
黑武士史蒂夫受邀加入法羅蘭第7局，直接當上了布深城的署長。
隸屬于蒸汽聯盟的機械師艾森被上級提拔，成了一座原力工廠的廠長。
連在布深城指揮過雷某人搬磚的工頭朱利安先生，此時都成了當地貴族名流們的座上賓。
這些人僅僅是認識雷恩，能說上幾句話，就飛黃騰達。
荊棘安保公司的人拍賣雷恩用過的一些生活物品，酒杯，紙牌，小刀，讀過的書籍，就獲利上萬金幣。
雷恩坐過的一輛馬車更是被某個土豪砸了三萬金幣拿下，明明成本才幾百金幣。
類似的事太多了。
就連雷恩搬磚時在布深城貧民區租過的小破屋，都被市政廳的人給注冊成了文物。
就差沒把雷恩回家走過的路翻修一遍了…
什么叫至強君王的影響力啊，朋友們。
這把火燒的實在太厲害了，只要能和雷某人扯上一點關系的人和物都開始身價飆升。
相比之下，地球上的諾貝爾獎都low爆了。
北地，楓葉之城。
外界的風風雨雨，雷恩全不知道，這三四天他都在地下室閉關。
他坐在聚靈陣中，體內光竅閃爍，身軀漸漸泛起純凈的黃金光澤，血肉骨骼半透明，如琉璃玉質。
忽然，磅礴星力從他體表涌出，化作諸多璀璨星系光旋轟擊虛空。
彭彭彭！
地下室內，虛空連續炸裂回響，彷若大宇宙的開辟之音，震蕩靈魂。
星力光爆中，一團團幽暗漩渦浮現，湮滅光明，形成數千漆黑的黑星，深深烙印在虛空。
領域星辰光海，36級→37級。
雷恩呼出一口濁氣，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