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先揍一頓,情報
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可謂人生一大快事。
“嘿嘿，發現一只落單的哈桑。”
雷恩沒想到一來第六特異點，就能遇到老熟人，緣分吶，他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黃沙漫天，風干氣燥，陽光頗為毒辣。
百貌哈桑裹緊身上殘破的黑袍，佝僂著身子風塵仆仆的趕路，并沒有發現有一位同行在尾隨。
“可惡，可惡啊…”離得近了，可以聽見她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了幾句，有點氣急敗壞。
雖然戴著骷髏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從她的抱怨聲中不難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最近一段時間，阿薩辛教團，以及教團幾位殺手領袖帶領的山之民的處境每況愈下。
從躲起來還能支撐下去，過渡到村民連飯都吃不飽。
“可惡的圓桌騎士，可惡的法老王…”
百貌小姐姐低聲咒罵著，只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第六特異點有三股勢力割據大地。
最強的當屬獅子王。她手持寶具圣槍倫戈米尼亞德，本身至少也是上位神靈級別。
她一夜之間建立起圣都卡美洛，手下有高文，蘭斯洛特、崔斯坦、莫德雷德、阿格規文五員大將，還制造了一堆實力不俗的肅正騎士（一種魔偶）。
地盤，資源、得力手下、炮灰…樣樣不缺，是這個特異點最大的黑惡勢力。
其次是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
拉二自身為破格從者，手握圣杯，召喚了部分埃及領土，手下有女法老尼托克麗絲，以及斯芬克斯軍團（一種神獸）。
這股勢力很可觀，大多數時候，就連圣都的圓桌騎士們也不會主動招惹他。
第三方勢力，阿薩辛教團和從圣地出逃的山之民。
這伙人藏于深山中，以百貌哈桑，咒腕哈桑、靜謐之哈桑、煙醉哈桑、震管哈桑、影剝哈桑等歷代山中老人為首。
聽起來哈桑們好像人也不少，都能湊成幾桌麻將了。
奈何人多沒用，幾乎全是戰五渣。
那些普通平民就不提了，哈桑們說到底是一幫擅長暗殺的刺客，現在卻不得不放棄職業優勢，站出來保護那些平民。
不是鄙視他們，一個三倍高文就可以打五六個哈桑，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生活不能自理。
事實上，共十幾位山中老人，此刻活下來的已經不足五位了…
王哈老爺子基本不管事，要不是還有大英雄阿拉什和咒腕支撐著，加上騎士們不擅長在深山老林行軍作戰，山之民早就被滅了。
眼看大廈將傾，連飯都吃不飽了，百貌哈桑心里著急啊。
于是，她決定鋌而走險，賭上性命做一票大的。
原本她都成功了，可中途蹦出了一個黑發少年，一個身份可疑、手持盾牌的少女騎士，還有一個身材火爆的Caster…
然后，她撲街了。
“可惡，若不是那群多管閑事的家伙…”
走在風沙之中，百貌哈桑很不甘，一直在咒罵。
要理解她的心情，就差一點，她就成功無兵線偷家了，結果卻在最后一個草叢被人蹲了。
換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罵娘吧？
“閣下這是受委屈了？都是同行，要不要我幫你出一口惡氣？”
男人的聲音從身后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絲慵懶的感覺。
百貌哈桑瞬間嬌軀緊繃起來，她反應極快地從身上拔出了兩柄寒氣逼人的匕首，并轉過身來。
看著那個戴著墨鏡，穿著風衣，距離自己還不足五米遠的男人，她額頭浸出了冷汗。
太近了。
假如對方偷襲她，她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雷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否則一定會覺得好笑。
對付你還用得著偷襲？
老子上去就是一拳…
“陌生的…Assassin，你喊住我是想做什么？”
百貌哈桑如臨大敵的看著他，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驚怒、惱火。
無他。
作為一個殺手，第十九任繼承了“哈桑·薩巴赫”之名的暗殺教團的首領，她竟然被人從背后潛行到了這么近的距離還未曾察覺…
奇恥大辱啊！
即使被圓桌騎士們吊打，被法老王麾下的神獸斯芬克斯追殺，她都不會覺得無法接受。
但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實力菜可以接受，也習慣了，但百貌哈桑無法容忍有人可以潛行靠近偷襲她，即使對方也是一個Assassin。
“沒什么，圓桌騎士們勢大，我一個二流水平的Assassin在這里幾乎無處容身，所以想加入山之民這一方混口飯吃…”
雷恩摘下了墨鏡，露出真容，語氣之中充滿了誠意。
‘這種潛行的本領，二流刺客？你是二流刺客，那我算什么？三流…啊呸！”
百貌有點以閉，強忍住殺掉他洗刷恥辱的沖動。
她沉默著暫未回話，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黑色短發，一雙淡藍色的瞳孔，相貌英俊，面部有北歐人的特征，又有一些東方人種的特征…
此時雷恩使用的不是舊劍的造型，就是他原本的樣子。
在第六特異點，冒充騎士王，或者以新圓桌騎士的身份出場是很不理智的。
獅子王現在是最大的黑惡勢力，和圣都、圓桌產生聯系很難得到其他勢力的信任。
果然，百貌哈桑并不認識他，她似乎也沒有關于第四次圣杯戰爭的記憶。
“你到底是誰？加入我們沒問題，不過要確認身份。”
攥緊手中的匕首，她咬著銀牙聲音低沉的問道。
“在下是來自東方的一個Assassin，職業所限歷史上也未曾留名，常用代號是雷恩（Lion，獅子的意思）。”
雷恩？
百貌深吸一口氣，眼珠子轉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閣下似乎剛剛行動受挫了，而在下的潛行本領你也看到了吧？雖然只是二流水平，但背后一套宰了你毫無壓力…
不過為表誠意，我這次可以幫你出一口惡氣。”
見她猶豫不決，雷恩微微一笑，主動遞上了投名狀，話語中還有點得瑟。
果然，這段充滿了凡爾賽味道，又紅果果的揭人傷疤的話讓百貌哈桑破防了。
‘炫耀你的“氣息遮斷”是吧？
我不行你行，所以你比我牛逼是吧？’
這特么還能忍？
唰唰！
殺機驟起，百貌突然雙手一甩，手中兩柄匕首化為兩抹寒光飛來，一把刺向了雷恩的眼睛，一把刺向他脖子！
今天不教訓狠狠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來自東洋的Assassin一頓，我百貌哈桑退出殺手群…
“人菜脾氣還大…”雷恩嗤笑一聲，藍色空間門浮現在手邊，他抽出了原罪。
殺氣沖霄，他隨意一劍斬出，一抹寒光劃破虛空，火花迸射，兩柄飛刀瞬間被擊飛！
被他那宛如刀鋒的可怕眸光一掃，就像是被人用刀刃抵在了脖子上，冰冷刺骨的感覺讓百貌身體一顫，心中駭然。
好兇悍霸道的刀意。
那濃郁的煞氣，驚天殺機簡直像是死神降臨人間。
‘這種壓迫感，還在那幾位圓桌騎士之上…’
僅僅是一個回合，百貌就知道自己絕非此人的對手。
“妄想幻象！”
她立刻發動了自己的寶具，身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眨眼間，八十道黑影就出現在了沙漠中。
黑衣體操天團再現，佝僂的老人，魁梧的肌肉壯漢，小孩子，身材火爆的妙齡女郎…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有。
名稱：妄想幻像 等級：B
種類：對人（自身）寶具 距離：—
最大捕捉：1人 這是百貌以生前的多重人格作為原典形成的寶具。
多個靈魂存在于一個單體中，她將自身靈魂分散后，可以以多個從者的方式存在于現界，最多分裂為80人。
這些個體彼此的意識并不共通，但每一個都能獨立活動，且有不同的脾氣性格。
說穿了，就是有一個多重人格的神經病將自己的每一個人格都具現出來了。
80個百貌哈桑，黑壓壓的一片，看起還挺有壓迫感。
然而，菜還是菜。
因為每多分出一個分身，每個個體的實力就會被均攤，總體不變，因此這個技能并不適合用來和Servant戰斗，而是適合去獵殺御主。
看看這群形態各異的哈桑們，雷恩好奇的問道：
“那個，百貌哈桑，冒昧問一下，假如讓你的一個男人分身，去上一個女性分身，你會覺得很爽嗎？”
這無疑是個高深的哲學問題，一群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有…這要是去下海拍片，豈不是什么劇情和類型都有？
從沒有人這么問過她，百貌哈桑愣了一下。
就算能，她也不可能這么做…咳咳。
“下流，去死吧！”
反應過來后她似乎是惱羞成怒了，拒絕回答這個很值得討論思考的問題。
唰唰！
數十上百把泛著金屬冷光的飛刀破空而至，寒光交織成死亡之網，幾乎封鎖了所有角落，似乎要一下將他射成篩子！
說實話，這一招稍微有點看頭，雖然飛刀的威力不夠，但難以全部閃避。
轟隆！
閃電狂舞，雷恩手背上浮現出一枚雷霆符文。
他一揮手，虛空中頓時金蛇狂舞，無數雷霆火花剎那壓縮、凝聚，化為一根根藍白色的高溫電漿長矛，來襲飛刀全部被雷霆之矛精準命中劈毀！
無盡之雷，A級對國寶具，特性是可以自由靈活的操縱天雷，屬于沒有實體的概念武裝（在主世界以槍為載體）。
正是應為沒有實體，反而可以更容易的以血肉之軀來駕馭。
這比用身軀模擬圣劍，乖離劍、天馬等更容易。
晴空霹靂，電閃雷鳴，體表沐浴著無數雷霆火花的雷恩就仿佛天神一般威武。
‘這也太強了…”
除了神秘莫測的初代山中老人，百貌哈桑從沒見過這么厲害的Assassin。
咽了口唾沫，她哪敢再停留，80個分身在滾滾沙塵中撒丫子狂奔，逃向了四面八方。
“這招用來逃命倒也不錯。”
雷恩一笑，舉起彌漫著電弧的手掌向前一按，“顫抖吧，精分女郎，楊教授之掌！”
轟隆！
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劈下，閃爍的雷光就仿佛能自動索敵一般，80個哈桑渾身噼里啪啦地冒著電火花，全部倒下！
不過威力控制得很好，個個身體冒煙趟在地上抽搐著。
有病就得治，一套電療下去，精神分裂也能給你治好。
雷教授踱步走到百貌的本體前。
臉上的骷髏面具已經被雷霆擊碎，她的相貌還不錯，就是膚色偏黑，紫發色如瀑布，有一雙肌肉線條勻稱的長腿。
“百貌，說一說山之民的情況吧。”
“暴露了吧，不懷好意的家伙！你就算殺了我，也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情報！”百貌狠狠瞪了他一眼，寧死不從。
“是嗎？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雷恩的瞳孔漸漸轉為了純白色，捕捉到時空的波動，她身上的時間立刻開始回溯。
過去的一幕幕如電影回放一半，呈現在他的眼前。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變成特異點后，原本還能勉強養活本地居民的自然資源迅速枯竭，綠洲干涸，土壤長不出莊稼，花草樹木也大多枯萎、凋零…”
“這片大地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一樣，越來越不適合人類…不，是不適合所有生命棲息。”
“你治下的不少村民都開始緊衣節食，忍饑挨餓。”
“…山之民無法對抗圣都的騎士們，需要聯合其他勢力，但埃及陣營不鳥你們。”
“所以你急了，決定鋌而走險，去綁架女法老王尼托克麗絲，威脅更加強大的‘太陽王’拉美西斯二世與山之民聯手。”
“可能是出門看了黃歷，或者祖墳冒青煙，你竟然真的溜進了埃及領土內，還成功綁架了正在休息的尼托克麗絲…”
“然后，你遇到了…咕噠，學妹，還有達芬奇這迦勒底一行人。”
雷恩的表情很淡定，將諸多信息和情報娓娓道來。
“你…你…做了什么？”
百貌哈桑駭然失色，身體發抖，驚恐的話都有點結巴。
“別一副好像被人糟蹋了的模樣，我可沒對你做什么？”
銀白色的瞳孔漸漸恢復原狀，雷恩攤了攤手。
破妄之眼已經是EX級寶具，包含千里眼能力，瀏覽某人的過去輕而易舉。
就是窺探未來也可以，只是無法進行精準的操作，可能會有遺漏，而且通常是以夢的形式得到啟示（例如C閃）。
雷恩不是日常慢心的金先生，習慣關了全知全能之星和EX千里眼，把自己浪死。
當然，他不怎么喜歡窺探未來，那種感覺一切都仿佛被安排好了的宿命感太強。
而且全力啟動破妄之眼，時間太長會漸漸變得十分理性，失去了情感…這或許也是金閃閃經常關了那兩件寶具的原因。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雷恩這次沒看到四呆和追殺她的另一群魔神柱們的消息。
“你…”
百貌哈桑咬著嘴唇，有點茫然，她什么都還沒說自己的老底就泄露的一干二凈。
是千里眼嗎？或者能窺探記憶、讀心的寶具？
她有點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出現一個如此強大又神秘的Servant，而且還是Assassin職階…
“我輸了，給個痛快吧。”
百貌哈桑認栽了，根本不是對手，還有什么好說的。
“別急，先看看這個。”雷恩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塊破損的黑布丟給了她。
抓住這塊破布，上面蘊含著的，宛如幽冥般深不可測的死亡氣息讓她顫栗了一下：“這是，初代大人的一角黑袍…”
看著一臉吃驚的百貌，雷恩淡然一笑：
“這是初代山之翁的信物，現在，可以和我一起行動了吧？”
“沒問題，大人。”
百貌哈桑用力點了點頭，立刻從一位寧死不屈的女將，變成了可以隨時侍寢的丫鬟。
她可不覺得有誰能斬下初代山之翁的一角黑袍，還敢拿著它號令其他哈桑。
事實也的確如此，還在冬木市，雷恩和梅林第一次在夢中聯系的時候，他拜托對方幫他向王哈要一件信物…
反正是王哈給的，不算假傳圣旨。
“先奶一口。”
雷恩手掌上釋放出星輝之光，無數星辰般的光雨灑落在百貌身上，如同久旱逢甘霖，她身上被雷劈的焦黑傷口迅速愈合。
“大人。”百貌道謝，態度很恭敬。
對于被雷恩潛行逼近這件事，她也不覺得難以接受了。既然是初代大人的朋友，可能也是一個頂級刺客，輸了很正常。
“稱呼我雷恩就行。”
“雷恩，你為不一開始就拿出信物？”
百貌哈桑有點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是自己人早說啊。
雷恩翻了個白眼：“我都說合作了，是你自己要動手挨揍。”
百貌：“…”
雷恩重新戴上墨鏡：“走吧，去見一見迦勒底的人，還有埃及的兩位法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