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勤是一萬個不想來,但是面對著魏衛滿臉微笑的盛情邀約,又不敢拒絕。
“咚!”
被魏衛扛進了房間里的人,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摔在沒有鋪地板的光滑瓷磚上,那個動靜聽起來就異常的疼,葉勤都看得直皺眉頭。
但這個金山城小隊的人卻一動不動,似乎仍然處于深度昏迷中。
“別裝了,起來吧!”
魏衛冷笑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昏迷中的同行。
“規律惡魔體系就連昏迷的時間都是有規律的,你每次昏迷,應該至多三分鐘!
饒是魏衛已經說的這么確定,但對方沒有反應。
魏衛見狀,溫和的笑了笑,慢慢從自己的槍囊里把黑色短槍取了出來。
“唰!”
但也就在這一罷,看似深度昏迷的規律惡魔,忽然之間翻身跳起,速度快到出奇一個折轉,繞到了葉勤的身后,同時抓起了旁邊的臺燈,在轉身的時候,便已順勢砸到了墻角,剩下的部件被磕出了尖利的銳角,被他當成武器,狠狠的向著葉勤的喉嚨指去。
葉勤驚的一身白毛汗,饒是想躲,但在規律惡魔體的速度與精準下,又哪有逃脫的機會?但同樣也在這時,魏衛皺眉,瞳孔微縮。
已經閃身到了葉勤身后的規律惡魔,忽然之間跪倒在地,伸長了脖子,咬住了槍突如其來的變故,把葉勤直接嚇得管了,又覺得有點看不懂。
“你嚴肅點…”
魏衛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用力訓斥這個規律惡魔。
旁邊有人看著呢,就做這么不正經的動作。
而這個規律惡魔更是徹底憎住了,保持著這么屈侮的姿勢,還要被人訓斥…
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現在你可以說說了,你們金山城小隊,是如何密謀陷害葉家的?”
雖然說著讓對方嚴肅點,但魏衛的槍還是伸進了對方嘴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我不知道…”
也不知是因為剛剛被滾燙的槍管燙傷了嘴巴,還是現在含著硬物,這位規律惡魔體系的超凡者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還是緊盯著魏衛:“我只是奉隊長命令行事,別的都不知道。”
魏衛眉頭皺了起來,手指勾到了扳機上。
“我真不知道…”
這位規律體系惡魔聲音增大:“我只是一個普通隊員,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而且…而且你殺了我,基金會一定會派人來調查的…”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魏衛笑道:“你先爆起傷害普通人,還割傷了他的脖子,我及時制止價,有什么問題?”
“就算措手不及殺了你,也是可以解釋的吧。”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旁邊的葉勤。
這位規律惡魔差點崩漬了:“我沒有割傷他…”
葉勤也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呆呆的想:“是啊,剛剛沒有被割傷啊…”
“沒事。”
魏衛笑著安慰葉勤:“呆會我親手給你割。”
葉勤整個管住了,腿又忍不住發軟。
難怪他剛剛不讓葉飛飛進來,點名要自己幫忙啊…
“至于你的話…”
魏衛看著這個跪倒在身前,姿勢很乖的規律惡魔,臉上笑容非常的溫和:
“如果還不肯說的話,我就要好好跟你聊一下了…”他口氣雖然溫和,但這位規律惡魔卻已渾身發顫:“但我真不知道啊…”
“那就編嘛!”
魏衛笑道:“編故事難道你都不會?”
規律惡魔瞬間明白了魏衛的用意,臉上閃過了驚恐的表情。
而魏衛則笑著看向了葉勤,道:“你去廚房里拿一些鹽、糖、菜刀、辣椒、筷子、打蛋器,對了,微波爐一定要拿一個,我一直想看別人的手放進微波爐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葉勤嚇的臉都慘白了,不由得顫聲向規律惡魔道:
“你就說了吧…”
當著魏衛的面不好直接勸這個人:他是瘋子,你跟他玩什么硬骨頭呢?
同一時間,葉家大宅客廳里。
葉父嚴厲喝斥家丁仆人們把平叔關起來,不許偷聽魏衛的審訊過程。
就連想把耳朵貼上去傾聽的葉飛飛,都給揪回了客廳里。
于是眾人都志忑不安的在客廳里等著,良久,良久,才忽然聽到房間里發出了一聲殺雞似的慘叫,更嚇人的是,那聲音居然是葉勤發出來的,慌忙要闖進房間,卻還在猶豫著魏衛同不同意,就看到魏衛直接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旁邊跟著脖子上正往外滲血的葉勤…“怎么啦?”
葉家人都有些恐慌的看著葉勤。
“沒….沒事…”
葉勤表情有些委曲,更多的是恐懼:“剛剛…那個人,想殺我,被.…”
“被魏先生阻止了。”
葉父葉母也看過了葉勤脖子上的傷口,原來不深,頓時連聲向魏衛道謝:
“謝謝謝謝,你又救了葉家的孩子一命…”
….”“應該做的嘛!”
魏衛拍了拍葉勤的肩膀,道:“堂兄挺能干的,我很喜歡他。”
葉勤默默轉過了頭,憋住了要流下來的眼淚。
“現在很順利了。”
魏衛搖了下手里的紙張,道:“剛剛這個家伙已經完全將他們金山城治安小隊針對葉家的陰謀說出來了,尤其是怎么用詛咒的力量傷害葉弟弟,又怎么密謀威脅葉家離開金山城之類的事情,還有他們怎么罵了我們廢鐵城的小隊,怎么試圖半路對我進行截殺之類的…”
“他的口供,再加上管家的人證,足夠了吧?”
“這些東西就能扳倒金山城的治安小隊?”其他人聽魏衛說一切順利,都已激動不已,尤其是葉飛飛。
但葉父卻忽然皺了一下眉頭,他了解基金會,自然也知道這些證據的無力。
“當然了。”
魏衛笑道:“這世上還能沒個說理的地方?”
看著魏衛滿臉自信,又看看自家閨女甚至有些激動的點頭附和,葉父心里一沉:
“年輕就是年輕啊,哪怕他們有超凡力量…”
“看待事情,還是太理想化了…”
“所以,廢鐵城小隊的一個隊員,還是個實習生,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闖進了金山城,不僅硬是要插手葉家的事情,還無視我們的警告,甚至打傷了你們兩個,捕走了黑蛇?”
同樣也是在葉家因為發現了神秘詛咒背后的真相與內應,一片喧華之時,金山城超凡治安官基地里面,同樣也是一片驚怒與暴躁,被緊急召集過來的小隊成員皆憤怒又難以置信。
“那幫收破爛的怎么敢?”
“廢鐵城不是剛剛才遭了一劫,怎么如今膽子反而大了?”
“他們不但傷人,還攜走黑蛇,是真想與金山城開戰?”
一片憤怒里,就連那部黑色的電話機,都慢悠悠的響起了一個聲音:“既然廢鐵城這么不知進退,那我們倒不必為難了。”
一群人同時向著黑色電話機看了過去,對于這位平時很少露面,行事極度小心,但處事風格卻又異常強硬的隊長,他們每個人心里都帶著深深的懼意,也從來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隊長的意思是?”
“本來只是想讓葉家知難而退,但如今,想必他們也猜到了事后的人是誰,我就是為了繼續和葉家保持友誼,才把事情做的兩方都容易留下余地,可現在,黑蛇既然被捉到,葉家就算是傻子,也該反應過來了,大家已經不能再做朋友了,我們又何必再做的這么小心?”
電話機里傳來的聲音慢條斯理,但態度卻一無既往的強硬。
“對付葉家?”
偽裝成事務所的會議室里,眾人有些緊張:“那可是基金會給予了評級的財團啊...…”
“誰讓他們攜走了黑蛇呢?”
黑色電話機里的聲音笑了笑,道:
“廢鐵城治安小隊成員闖進金山城胡作非為,被我們金山城治安小隊成員阻止,反而暴起傷人,攜走了我們的隊員,隊長在迎救隊員的過程中,無意傷害了幾個普通人…”
“這報告有問題?”金山城治安小隊基地里一片寂然,旋及有條不紊的行動了起來。
這座已經陷入了睡眠的城市,幾乎在幾分鐘之間,便忽然忙亂了起來。
有不少任職要員的高官接到了電話:“第一街區的警力,可以撤出來了…”
“告訴巡城隊,天亮之前不要靠近這里。”
“如果有怕死的高官,或是他的情婦,也住在那個地方,給你們時間,盡快撤出來。”
繁華而高端的金山城,在某個決定做下之后,忽然就充滿了壓抑的氣息。分布在了金山城之中的幾個秘密倉庫被打開,有的駛出了巨大的卡車。有的從里面走出了一群無論步伐,還有動作,甚至連呼吸頻率都完全一樣的人。有的則緩緩駛出了一輛加長版黑色轎車。
城市里的各個角落,不知有多少“啞”者,也忽然從自己收拾垃圾的巷弄里,從破舊小屋的床上,從凌晨營業的便利店里,從某個高大的建筑邊緣,忽然之間抬起了頭來。
扭曲的影子從他們身上爬出,越來越高,瘦長怪異,行走在了停滿汽車的街道中間。
同樣也是在這時候,有人拔出去了一個電話。
“歪?老童啊…”
電話過了很久才響起來,那邊是一片喊著“大”、“小”、“豹子”的聲音。歐陽隊長叫的很親切:“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難不成上次說的貸款能批了“呵呵…”
加長轎車里的人干笑了兩聲,道:“歐陽,我打電話是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你們廢鐵城的人來到了我這里,不經允許公然使用惡魔力量,還攜走了我的隊員…”
“我現在要解決掉他,不過分吧?”
歐陽隊長的電話,在三十秒后打到了魏衛的手機上。
此時魏衛正坐在了葉家大宅的客廳里吃著葉母準備的宵夜,看著家丁人手一把槍守在了院子里,葉父則躲進了書房接連撥通了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沒有聽到通話的過程,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卻無疑讓人心惶惶的葉家,感受到了一抹濃得無法化去的壓抑感覺。
“隊長果然打過來了…”
魏衛向葉飛飛示意,然后打開了免提,放在了桌子上。
“歪?隊長!”
“別叫我隊長,你是我祖宗…”
歐陽隊長一接通電話,便是一陣哀嗪,里面夾雜著一些“歐陽別走啊”、“今天你不是喊著要翻本嗎?”之類的話,歐陽隊長則是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一臉要死的表情:“你才只是剛剛請了半天假啊,你是怎么做到只有半天時間就跑到了金山城還惹了這么大禍的?”“隊長,這可不怪我啊…”
魏衛一聽,立刻就辯解道:“是對方先害人的,而且,他們罵我們罵的很難聽…
歐陽隊長頓時詫異:“罵我們?”
“對。”
魏衛道:“我本來也是想跟他們好好聊來著,結果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讓我滾出金山城,還罵我們廢鐵城就是一幫收破爛的,罵隊長你膽小、爛賭、貪財還好色,是一只只知道梳頭打扮的風騷老山羊,說我們廢鐵城治安小隊遇到了事就只知道抱著腦袋躲起來…”
明顯聽到了歐陽隊長呼吸似乎有些粗重,沉默了一下道:“真的?”
“當然了。”
魏衛理直氣壯的回答,旁邊的葉飛飛都氣的握緊了拳頭:“是真的,真的罵了。
歐陽隊長似乎有些無奈了,過了一會,道:“他們罵的也沒啥問題啊…”
魏衛和葉飛飛,一下子都惜住了。
歐陽隊長又立刻道:“小魏,罵不罵是次要的,主要是先保了你和飛飛的安全啊啊,金山城那邊跟我們不一樣,你可不要小看了他們的人,或許大家位階相差不大,但他們那種肆無忌憚的積累絕不是我們能比的,而且,我們身為廢鐵城的治安官,在那邊根本不受基金會特權的保護…”魏衛安靜的聽著,道:“嗯嗯,我知道。”
歐陽隊長絮叨了一通,才喘了口氣,道:“我還不清楚你們發生了什么沖突,但我向童隊長求過情了,他說你把他們的人放了,把不該拿的東西放下,就答應放你一馬…”
“要不你和飛飛趕緊回來,我讓槍叔去接你們?”
“可以。”
魏衛聽了,立刻點了下頭,道:“那我吃完宵夜就走,飛飛家的事情就不管了。
“飛飛?”
歐陽隊長心里忽然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隊長…”
葉飛飛忽然開口,聲音也不知道怎么著,就帶了點哭腔。
她跟魏衛一起處理自己家的事情,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努力的應付,幾乎一天一夜沒休息,卻一直打著精神,但如今也不知怎么的,一句“隊長”喊出口來,眼睛一下子就濕了。
好像一天一夜的委屈,全在這一刻涌了出來:“他們詛咒我弟弟,還要來我家殺人…”
“我家里人都嚇壞了,我也嚇壞了…”聽著葉飛飛受了無盡委屈的話,歐陽隊長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一些。
“所以,是因為他們對付了葉家,小魏才出手的?”
魏衛點頭,道:“是的,他們想要我留下的,也只是我冒險拿到的詛咒證據。”
電話那頭,歐陽隊長沉默了數秒,忽然道:
“小衛,你保護好飛飛還有她家里的人,不惜一切手段拖過半個小時,等我過去說著聲音忽地猛然提高:“我倒要去看看,是他媽誰敢罵我騷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