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些急事需要處理,耽擱了一些時間,讓各位久等了。”露易絲說。
“沒關系,我們也是剛到不久。”奧黛麗微笑回應道,雖然有些好奇露易絲因何外出,但那是別人的自由,她無權干涉。
佛爾思在同一時間脫離座位,站直身體,想要向之前那般輕松的打聲招呼,隨即意識到眼前的露易絲不再是自己認知中的那個普通人,而是一位等同于A先生的強大非凡者,于是她嘴唇上下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最后扯出了一個微笑,略顯僵硬。
休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可愛稚嫩的臉龐稍稍繃緊,默默點頭示意。
“坐呀,都坐下。”露易絲熱情招呼著,自行坐在主位上,謝過女仆小姐送過來的咖啡,掃視一周,笑說道:
“就差格萊林特子爵,我們的這個小型聚會便集齊了,希望他不會介意這才將他排斥在外。”
不提還好,一旦說起這個,佛爾思的臉色不禁有些羞紅,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仗著非凡者的身份,在格萊林特子爵家里所講述的那些非凡故事和傳聞,在露易絲眼里,大概只能算是幼童之間的玩鬧吧。
“事情的具體細節,你們應該都清楚了吧。”
露易絲說,她沒發現佛爾思的心思活動,而是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朝向奧黛麗,得到后者的肯定回應,接著又看向休小姐二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們的決定是什么?”
休下意識的直了直腰背部,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高大一些,冷靜的說道:
“我想知道,如果接受您的庇護,我們需要付出什么?”
露易絲放下咖啡杯,莞爾一笑道:
“放心,你們付不起我的價格,所以完全不必擔心我會對你們有所企圖。”
“休不是這個意思。”佛爾思連忙擺手道:“我們擔心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據奧黛麗小姐所說,風險似乎沒有那么大?”
“沒什么可麻煩的。”露易絲輕笑了一聲,說:“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暫時在這里住下,我足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至于時間嘛,等到A先生重新組織起非凡聚會,基本上也就解除風險了,到時候我會陪同你們去參加,如果無事發生,那便說明他并無追究的打算,你們也就徹底擺脫風險了。”
她好輕松隨意啊,根本沒把A先生放在眼里的樣子…佛爾思和休對視一眼,皆是讀出了對方心里幾乎相同的想法。
露易絲這番有恃無恐的自信宣言,令二人有些震驚,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后,佛爾思開口說:
“請容我們考慮一下,之后再給您答復。”
“可以。”露易絲說,接著又補充說:“就截止到今晚吧,如果你們不愿意的話就算了,如果接受的話,那便收拾一下個人用品后搬過來吧,我會讓人整理出房間。”
“哦對了,你們要兩個房間,還是一個房間?”
佛爾思和休被這話鬧了個大紅臉,隨后“掩面而走”。
起居室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奧黛麗微笑打量著露易絲,好奇說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積極一些。”
“那是你把我想象的太過冷淡了。”露易絲淺笑回應道:“這種不費什么力氣的事情,我并不排斥提供幫助。”
“雖然休小姐因為第一印象而對我有些畏懼和謹慎,但其實我對她的觀感還不錯,就像一個小妹妹那樣,或許是因為我們有著十分相似的經歷。”
說完這話,露易絲陷入短暫的沉默,奧黛麗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回憶,讀出了懷念和悲哀…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露易絲的這種狀態,更像是個活生生的普通人,而非那個無所不知的強大非凡者。
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露易絲,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這個世界里的父親,威廉·貝斯特,因為發現了拜亞姆人口拐賣的真相,被殘忍殺害,就像休的父親一樣…在渾濁的世界里,正義反而成為了一種過錯。
在這一點上,露易絲和休擁有著近乎雷同的命運。
試想一下,如果露易絲未曾穿越而來,那么原本的“喬伊斯”的結局會是什么樣子呢…大概率會被布萊特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導致家族衰敗落魄,甚至死亡。
想罷,她苦笑了一下,說:“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奧黛麗甜甜的笑了笑,表示沒關系,之后詢問道:
“既然殺死貝克朗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是否應該向‘愚者’匯報了?”
現在莎倫小姐正時刻保護在克萊恩的身邊,匯報了有什么用,他連源堡都不敢輕易上去…露易絲神秘一笑,淡淡說道:
“或許,‘愚者’先生已經知道了也說不定啊!”
奧黛麗微微一愣,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反應過來后說道:
“好吧,等到周一的‘塔羅會’上再報告也不遲。”
接著,她又好奇的繼續分析道:“貝克朗雖然已經死了,但卻沒有引起多么大的波瀾,那么‘愚者’先生發布這個任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當然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了…露易絲心里給出正確答案,嘴上卻回答說:
“神靈的謀劃往往草蛇灰線,伏行千里,甚至有些布局的時間跨度相當之久遠,凡人很難理解和揣測,我們只需要在這個過程中盡可能得到最豐厚的回報即可。”
對于奧黛麗來說,這次任務的最大收獲是獲得了一次真正的冒險,讓她找到了真正非凡者的感覺,其他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額,此外還償還了欠“愚者”先生眷屬的部分賞金。
晚飯后,佛爾思和休再度造訪愛格蘭姆街59號,手里各拉著一個小型行李箱。
“打擾您了。”兩人躬身說道。
露易絲微微一笑,居高臨下的摸了摸休的腦袋,在后者震驚的目光中輕松說道:
“去吧,房間已經為你們兩個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