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夜,不再像深冬的夜那么漆黑如墨。
星河悄然退去,只留下幾顆閃閃發光,孤寂的圓月懸掛高空,隱隱約約映照出大地的輪廓。
少安他們走后,熱鬧的窯洞也變得安靜下來,王滿銀提著井水,去澡屋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冷水澡。
沒錯,冷水澡。
事實證明,在身體能承受的前提下,多洗冷水澡是有好處的,不僅皮膚能變得更加細膩,抵抗力和免疫力也會逐漸提升。
雖然王滿銀已經結婚有三年的時間了,但身材卻完全沒走樣,線條分明的腹肌上頂著完美的結實胸肌,誰看了誰都要迷糊。
而且更重要的是,每次都能讓蘭花苦苦求饒,獲得屬于男人的自尊。
這個天氣洗冷水澡還是很考驗意志力的,但也就一開始冷水澆在身上的時候激靈了一下,隨后適應了也沒啥。
洗完澡,穿上藏青色的滌綸大褲衩,大搖大擺來到堂屋。
蘭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假裝不在意的繼續哄松川松澤睡覺,但還是沒忍住又打量了一眼,目光在腹肌和胸肌上停留了許久。
王滿銀還故意站在她面前,用力鼓起肌肉,做了一個健美大賽的動作,將身上的肌肉美感完全展示出來。
“要死啦你,快把衣服穿上,孩子還在這兒呢。”蘭花嬌嗔道。
“我一個大老爺們,有啥好不好意思的?”
王滿銀嘿嘿一笑,轉頭看著大海,拍了拍自己的肌肉,“兒子,干爹的肌肉好不好看?”
大海重重點頭,眼睛里滿是崇拜。
“那你想不要要干爹這樣的身材?”
大海看了下自己的單薄身材,再次重重點頭。
自己要是有這種身材,以后看誰還敢欺負他。
王滿銀拍了拍他的腦袋,“想要就要多練,我教你的功夫你最近是不是落下了?”
大海訕訕點頭,找了個借口:“這不是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考試了嘛,我想多復習,考個好成績出來。”
王滿銀無語道:“你都開始學初中的內容了,小學的內容有啥好復習的,再說了,干爹干媽又沒一定要你考多好的成績,可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你現在這個年齡,快快樂樂的就行了。”
蘭花白了他一眼,“就沒見過這樣的爹,孩子想學反而還不讓,去去去,兒子別理他,快去睡覺,別聽你干爹瞎說。”
大海點頭,叫上黑仔走進屋子,但木門正要關上的時候,大海的腦袋又探了出來,大聲道:“干爹,我明天就重新練功夫,把肌肉練起來!”
王滿銀淡淡一笑,大海也咧嘴一笑,將木門關上,早早睡覺。
松川松澤兩個小子也躺在蘭花的腿上,沉沉睡去,小嘴一呼一呼的,讓人忍不住親了兩口。
“別把孩子給弄醒了。”蘭花輕輕說了聲,一人一個抱起孩子,將他們放到嬰兒床里去。
“行了,把衣服穿上,也不怕受涼。”蘭花拍了一下他的胸肌,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滿銀卻一把攥住她的玉手,放到自己的胸肌上,壞笑道:“你幫我看看我心跳正常不?”
蘭花也沒反駁,小臉卻早已變得通紅,感受著自家男人有力的心跳和肌肉的魅力。
不知道什么時候,蘭花已經完全縮在他的懷里,王滿銀依舊只穿著一條大褲衩,皮膚還有些冰涼,但蘭花卻覺得格外安心。
半餉,蘭花突然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它擱著我了。”
王滿銀再不壓抑自己,拉著蘭花鉆進被窩。
第二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天邊剛剛泛著紅光的時候,王滿銀和蘭花一起起床,收拾好后,前者去挑水,后者去準備早上的吃食。
挑水還是老規矩,在外面抽了一根煙,用簽到空間裝水,兩口大水缸就裝滿了。
“滿銀,要不我們自己在院子里打一口水井吧,就像高山哥家里的那種,用機器來壓水,不用自己把水桶放進去。”
“不然每天你自己一桶一桶的挑,太費勁了。”
王滿銀自然不會拒絕,他倒是沒想到這茬,因為有簽到空間的存在,一直沒感覺到挑水有什么累。
“行,等會兒我去村里問問,看看哪些人會挖水井,反正今天也沒事兒干。”
蘭花點頭,又說道:“家里的雞蛋沒多少了。”
王滿銀打開碗筷看了看,米桶里面的雞蛋只有四五個。
他們家的雞鴨已經全部殺來吃了,兩人實在是沒什么時間照顧這些家禽。
而且雞鴨屎老是把院子搞的很臟,甚至還跑到窯洞里撒野,王滿銀一氣之下,當即全部殺來吃了,家里自然產不出雞蛋和鴨蛋。
“那今天晚上我去鴿子市一趟,家里還缺啥不,我晚上一起帶回來。”
蘭花便說醬油只有小半瓶,其他的倒是還夠用。
說話的時間,早上的吃食便弄好了,就著昨晚的鹵水,煮了三碗鹵面,味道自然不用多說。
大海將面條吃完后,甚至將面湯喝了個一干二凈,然后就開始去復習。
畢業考試比期末考試要提前兩個星期,距離現在差不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確實沒有多久。
王滿銀沒有打擾他,將蘭花送到公社食堂去上班,然后他就回到村子,打聽那些人會挖井。
至于和誰打聽,自然是先問陳東河這些老人,他對村里大部分人都比較熟悉。
“打井啊,張萬三就會啊,村里的水井都是他打出來的,一找一個準。”陳東河如是說道。
“對了滿銀,家里就我和你嬸子,這些雞蛋吃不完,你們拿些回去。”
王滿銀沒有拒絕,將雞蛋放回家后,徒步來到張萬三家里。
話說起來,自從自己去石圪節中學當老師以后,和村里人的接觸便不多了,也就平時看到了打個招呼。
不過張萬三和他的關系還是不錯,當初箍新窯的時候,他也來出了不少力,幫了不少忙。
當王滿銀來到張萬三家里的時候,張萬三不在家,他婆姨說去山里掙工分了。
到晚上的時候,張萬三親自上門問他什么事,聽到要在院子打井以后,當即用力拍拍胸脯,“這事兒簡單,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