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14號碼頭
一開始來的時候，就連胖子也很拘謹，畢竟一起吃飯的那都是昔日高攀不起的女明星。不過很快氣氛就活躍了起來，胖子挨個遞名片。
這個林默樂見其成。
他就是讓胖子來開拓業務的，都說每一個女明星背后都有一個龐大的朋友圈和社交圈，而且這個圈子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正適合胖子開展業務。
說不定還能借著這個機會，讓胖子在吞鯨市開個分公司。
現在這個噩夢安保這個行業明顯是起步階段，很多人都跑來想分一杯羹，所以這錢誰賺都是賺，不賺白不賺。
看現在胖子精神頭多足？
這是找到人生目標了。
陶欣這個時候很激動。
她幾乎不會在任何酒局上喝酒，但是你這一次，她也破了例，小臉喝的通紅。
旁邊宓姐卻是海量，氣氛基本上就是她和胖子炒起來的，雖然互相都是頭一次見面，但很快就聊的火熱。
尤其是在知道胖子和林默有一家私人性質的安全公司之后，在場的人都露出十分感興趣的表情。
陶欣愿意入伙。
不光是她父親叮囑過，還因為她自己也能看清形勢，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為了將來的發展，盡快在噩夢世界里布局都不會錯。
而且必須要找有實力的人合作。
俗話說就是抱大腿。
毫無疑問，林默就是這一根最粗最硬最狀的大腿。
這次抱住，就不能再撒手了。
“加我一個唄，我也入伙，放心，利潤什么的我不在乎，純粹就是為了給林專家你們助助興。”宓姐這個時候也表態。
另外兩個女星也不傻。
同樣紛紛表示要加入這個前途無量的事業當中。
這個林默不管了，胖子拿主意就行。
他這個董事長根本就是不管事的那種。
而飯桌上最拘謹的便是吞鯨市分局的柳組長，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行家。
此外，他擅長的是感知。
所以能感受到林默此刻身上的噩夢氣息。
太強大了。
強大到讓人有些窒息，所以他全程都不太敢吭聲，林默也看出來了，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林默起身。
“今天吃的不錯，我還有事兒，你們繼續吃，繼續聊，最后找胖子結賬就行。”
林默一起來，其他人也都起來了。
“林專家，您要走么？”
“再吃一會兒吧。”
“不了不了，真有事兒。”
“那，我送你！”陶欣和宓姐異口同聲，說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陶欣眼神里說，宓宓你湊什么熱鬧？
宓姐則是一臉我不懂你啥意思的表情，心里說欣欣，這個事兒不能怪我不地道，主要是這根大腿我也想抱。
最后，林默都沒讓她們送。
畢竟去的是黑羊公館，太兇了，對于普通人來說，也太危險。
胖子這個時候已經喝嗨了，說接下來交給他，保證讓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
林默獨自出來，打了個車，拉到靠近黑羊公館的地方，然后徒步走過去。
沒法子，這地方早就被安全局封了。
不光是黑羊公館，附近的小巷子也一樣。
屬于最危險的禁地，生人勿進。
甚至外圍有安全局的特勤人員二十四小時值守，林默被攔下之后出示證件，輕松通過。
黑羊公館里，林默都不需要定鬧表，直接入夢。
自從有了脫離豆，叫醒服務就徹底不用了，畢竟叫醒服務還需要提前設定時間，不方便，脫離豆這玩意就好用多了，什么時候想脫離，吃一顆就出來了。
重新回到黑羊公館，林默直接上三樓，敲了最里面的房門。
公館里那些被關在不同房間里的夢魘，此刻也都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偷偷窺視，不過發現是林默之后，直接嚇的關門，躲在門后瑟瑟發抖。
心說這人怎么又來了？
林默等了一會兒，門里面沒反應。
但現在林默也是今非昔比，他知道，玉凝就在里面。
上一次能解決黑羊公館里的惡鬼，完全是靠著玉凝舍身，如果不是她接替夫人封禁了半身惡鬼，那黑羊公館這里必然會出大事。
林默很佩服玉凝，當初更是立下誓言，一定要將對方解救出去。
又敲了敲門，還是沒反應。
林默就說：“我是順道路過來看看，過兩天，就要去找你姐姐。”
這一次，門里有了反應。
“我姐姐怎么了？”
林默把情況說了說，說實話，上一次聶紅獨自登上暴食者號，肯定是有所圖謀，這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對方現在是不是還在船上，林默也不確定。
畢竟，這三個月，暴食者號不可能不停靠其他碼頭，誰知道這艘船去過什么地方，如果聶紅下了船，那可真找不到了。
“你打算上船？”門里玉凝問了一句。
“對，我有這個打算，這次來就是和你說一聲，商量商量。順便看看你過的怎么樣，最近挺好的吧？”林默和誰都能聊起來。
沒話都能找出話題。
“公館里的鄰居們都還老實吧？”
“沒事兒，有誰不老實，你和我說，我去找它談談，畢竟你一個人有的時候也管不過來。”
“說起來你姐姐，那真不讓人省心，你說她上船就上船，多少跟我打個招呼啊。招呼也不打就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是懶得管她。”
“對了，你坐過船么？”
林默這邊說個沒完，門里面卻是靜悄悄的。
一個社交牛逼人士碰上了一個社恐少女，的確是很難聊在一塊。
但林默依舊是喋喋不休。
弄的前面一個紅門的夢魘忍不住推門探頭，說了一句：“二小姐都不想理你，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林默眉頭一皺。
當下擼起袖子就走過去，和這個紅門厲鬼關上門，好好的聊了聊，暢談了一下人生。
最后林默開門出來的時候，隱隱可以聽到里面的抽泣聲。
重新走到最里面的門前，林默剛準備繼續說，突然發現門前地毯上多了一個東西。
一枚玉質的戒指。
林默沒立刻撿起來，而是敲門詢問。
“二小姐，你門口有個戒指。”
“二小姐，你還在么？你門口有個戒指。”
“玉的，翠綠翠綠的那種，好像，上面還有一點點流光，是不是你的？”
“二小姐…”
最后估摸是被問煩了，門里面傳來玉凝的聲音。
“戒指是送你的，我挺好，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林默聽得出來，這位二小姐是真的喜歡安靜。
那就不說了。
不過送自己一個戒指是怎么回事？
林默拿起來看了看，然后戴到了左手的食指上。
之前的鬼戒是在左手小指；帶污染源可以催眠活人的金屬戒指，在左手中指；這個玉戒只能放到食指上。
無名指肯定不合適，大拇指，又不是扳指，也戴不上。
這么一來，林默左手上現在就有了三枚戒指。
看上去‘豪’氣十足，很富貴。
就是不知道這個玉戒的作用是什么。
不過戴上之后，立刻立刻察覺到了不同。
他的氣息被掩蓋住了。
說的更準確一點就是活人的氣息不存在了。
效果和喝了顯魔湯差不多，但顯魔湯是真的可以把活人短時間內變成一個夢魘，而這個戒指最多就是欺騙性的。
可好處是沒有時間限制，可以徹底掩蓋活人氣息。
林默明白了。
玉凝雖然不知道暴食者號有多危險，但光是通過描述就知道那是生人勿進的地方，所以，她把這個戒指給了林默。
目的也很明確。
就是增加林默的存活率，讓其他夢魘察覺不到林默的活人氣息。
這可是有大用的。
林默很清楚，有的時候他根本沒法子躲藏，碰上一些厲害的夢魘，分分鐘就被發現了。
其他時候無所謂，但在暴食者號上，可能這就是致命的。
但有了這一枚玉戒之后就不用擔心了。
所以這個東西非常有用。
“二小姐，多謝了。”
林默道了聲謝，門里面沒反應。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走了，下次回來再來找你，保重。”
說完，林默轉身離開。
許久之后，這個木門才慢慢的打開一條縫。
玉凝看了一眼門外，笑了笑，重新關上了門。
接下來的幾天，林默每天都會在入夜之后回到酒店，躺好入夢，在噩夢世界里進入碼頭。
14號碼頭林默早就找到了。
這是一個靠江的區域，黑暗，幽靜，漆黑的河水不斷拍打著岸邊，發出了嘩嘩水聲，巨大的灰色水泥臺子上，用黑色的顏料涂著一個巨大的‘14’。
這無疑就是14號碼頭。
連續幾天來探查，林默對這地方已經是相當熟了。
一開始他來的時候，這里空無一人。
但后來幾天，陸陸續續有‘怪物’趕過來。
就是那種長著豬頭的夢魘。
這些夢魘體型龐大，來了之后就等在碼頭上，互相之間也不交流，黑暗當中，仿佛一個個恐怖的雕像。
這些豬頭怪物里，林默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殘耳。
這是林默給它起的名字。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對方的一只耳朵被咬掉了大半。
殘耳看上去很粗狂兇猛，如果站起來，身高超過兩米五，和其他豬頭怪物一樣，肥胖，彪悍，帶著一股兇狠。
交這個朋友林默也費了不少心思。
連續三次把對方拖到小樹林，又是打又是罵，最后在刀架到對方脖子上之后，殘耳終于愿意和林默交朋友了。
“你和諸葛亮一樣了，人家劉備是三顧茅廬，我也是三次把你請到小樹林你才就范，你自己說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林默忍不住說落了殘耳一聲。
殘耳也沒吭聲，一個是聽不懂，二是氣的渾身哆嗦。
可沒法子，打不過。
從殘耳這里，林默知道暴食者號的確會在14號碼頭停靠，但具體是什么日子，殘耳就不知道了。
林默問它為什么知道暴食者號會來。
后者說，它能聽到暴食者號上，那特殊的汽笛聲，還能聞到暴食者號上那濃郁的肉香。
這肯定是胡扯。
反正林默一個字都不信。
在林默來了第四天后，終于等到了屠夫。
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到的，反正那天林默去了，就看到屠夫站在碼頭上，背著一把刀。
不過在體型上，屠夫和豬頭怪物比就占不到什么優勢了。
尤其是腰圍、大腿和胳膊。
但屠夫身上的殺氣，卻是比很多豬頭怪物要強。
看到熟人，林默興奮的跑了過去。
“屠夫大哥，你可算是來了，我都等你好幾天了！”
屠夫依舊不善言語，只是沖著林默點了點頭。
“來，介紹一下，這個是殘耳，新朋友；殘耳，這個是屠夫大哥…哎，你抖個什么勁，肚子不舒服？”
殘耳看到屠夫，本能的哆嗦起來。
實際上在碼頭等候的其他豬頭夢魘也一樣，它們很怕屠夫，就像是老鼠怕貓。
接下來是等待。
林默問屠夫十句都得不到一個回答。
幾個小時之后，到了后半夜。
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汽笛聲。
“來了！”
屠夫說了一句。
碼頭上所有的夢魘和怪物都站了起來，激動的涌到了一起。
船來了。
林默瞇著眼看過去，河面遠處連著海，那邊有一層難以看穿的霧氣，尤其是在昏暗的夜色中，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增大了很多，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龐大的黑色船影在緩緩靠近。
這是林默第二次看到暴食者號。
巨大的船身此刻就像是一個從黑暗中慢慢顯現出身影的深海巨獸，黑色的金屬船體有一股神秘感，又像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巨大海上堡壘。
還沒靠岸，已經有很多豬頭夢魘激動的靠近過去，而擠在最前面的，直接被擠落到黑色的河水當中，發出了落水的噗通聲。
這里是噩夢世界，而噩夢世界的水里可是有更恐怖的東西。
落水的豬頭夢魘立刻發出了慘叫聲，然后被一些黑乎乎的東西拖到了水中，再也沒了動靜。
“后悔，還來得及！”
這個時候屠夫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到林默耳朵里。
林默聽明白了。
對方的意思是說，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如果一會兒上了船，那就沒有后悔的可能了。
這也正常，上了船，根本別想著半路下船，只能是等船再靠岸。
林默是不知道暴食者號會不會在其他地方靠岸，光說吞鯨市這里，停靠周期是三個月，也就是說這一次上傳，自己要再回吞鯨市，至少得三個月。
想想三個月時間都得在這么一艘充滿未知和恐怖的船上度過，這的確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但林默沒有恐懼這種情緒。
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屠夫大哥，那咱們是現在上還是一會兒上？”林默問了一句。
屠夫一陣無語。
索性不吭聲了。
林默這一次來，其實不光是為了找聶紅，還因為他已經知道暴食詛咒的來源，就是這一艘巨大的黑色鐵船。
那么，船上一定藏著很多秘密，有可能存在更強的1號序列的詛咒。
林默現在需要強大的詛咒加持在黃皮紙上，所以這么一艘船，肯定是不能錯過的。
再說，林默自己也中了暴食詛咒，雖然通過詛咒和詛咒之間的對抗，減弱了暴食詛咒帶來可恐怖饑餓感。
但并不是說這種饑餓感徹底消失了。
最近一段時間，林默經常會感覺到那種饑餓感來襲。
吃了肉，會緩解。
但這種饑餓感出現的頻次增加了，隨之而來的痛苦也增加了。
現在雖說還不是特別明顯，但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萬一以后暴食詛咒的弊端無限增大，那時候再想辦法就晚了。
林默要上船，也有這個原因。
甚至林默懷疑，當初聶紅上船也是因為那種讓人已經難以抑制的饑餓感，畢竟聶紅沾染暴食詛咒的時間更長。
這就像是染病一樣。
林默現在只是初期，而聶紅，可能已經是晚期了。
所以她不得不上船。
暴食者號這個時候已經靠岸了，近距離看，這真是一艘大船。林默看了一眼上面巨大的煙筒，此刻往外冒著滾滾黑煙。一些地方可以看到巨大的機器和齒輪，有一種厚重的金屬機械感。
再看下面，船下水面，有很多黑色的觸手物。
像是寄生在船底的某種夢魘生物。
說不定之前吃掉落水豬頭怪物的就是這種東西。
殘耳這個時候也想往前擠，但被林默拽了回來。
現在這個時候都擁擠在前面，很容易出事，要么不小心被擠下水，要么和身旁的怪物發生爭執。
反正都是要上船的，不急于這一時。
殘耳惹不起林默，再加上一個屠夫，只能是老老實實的，但看得出來，它對于暴食者號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欲望。
就仿佛船上有它需要的東西。
林默鼻子動了動。
他也聞到了肉香。
可能這是只有沾染暴食詛咒才能聞到的氣味。
還別說，這味道越聞越上頭，就連林默自己也感覺到了突然而至的饑餓，很想上船大快朵頤一番。
這種饑餓感很難抑制，別說林默，屠夫也有些不淡定了。
它同樣有暴食詛咒。
林默深吸口氣，自我蠱惑，慢慢的才好了一些。
“上船！”
屠夫這個時候動了。
前面船的艙門已經打開，有巨大的懸橋落下，等待已久的乘客們安耐不住，瘋狂的向上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