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難道是我寫的
林默揉了揉眼睛。
“這顯魔湯和深水炸彈似的，以后不是迫不得已，不能再喝了，老這么斷片兒也不是回事啊，萬一我要是趁著藥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被人撿了尸，再給那啥了…那不得后悔死？這不，現在眼睛都出問題了。”
這貨自言自語，一臉的懊悔。
看的a和威森夫人直哆嗦。
感覺這家伙的病情更嚴重了。
尤其是a，它這會兒內心氣的很，不是生別人的氣，是生它自己的氣。
氣勁上頭，它抬手就給了它自己一個嘴巴子。
“惹誰不好偏惹他，你怎么就這么拗呢，他來你就讓他來唄，他要拖船，你就讓他拖唄，現在可好，作，我讓你作！”
左右開弓，扇了它自己好幾個大耳光。
這聲響把林默也嚇了一跳。
“這家伙腦子有病啊，躲遠點吧，別一會兒扇著我。”林默起身后退了幾步。
這個時候兩個老白身上開始冒出大量的煙氣，它原本的紅皮，此刻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開始褪色。
變回了原本的白色。
看上去，老白的藥效也退了。
林默雖然不知道自己斷片兒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精神力并沒有因此提升。
老白應該也一樣。
也沒有摧枯拉朽干掉敵人。
林默有點失望。
好在是自己也沒有被對方干掉。
又看向老白的胸口的白紙，看不清，往前走了幾步。
的確是多了一行代碼。
“臥槽，有人在我斷片兒的時候，給老白增加了代碼指令？”
林默腦子嗡一下。
心說是誰干的？
對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這么說，自己手里的筆，十有八九也是對方硬塞進來的。
林默晃了晃腦袋，他還沒有完全從顯魔湯的后勁里緩過來，不能動腦子，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感覺頭暈。
下一刻，林默身子一晃，發現他已經從精神領域里出來了。
老白也出來了。
兩個老白，此刻兩個老白的五官再次扭曲起來，看不清樣子了，而且它們走到一起，互相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把兩團白色的橡皮泥重新揉捏在一起。
林默以為很快自己就會再被那倆精神體給拖進去，但等了一會兒，沒動靜。
對方沒有再發起進攻。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這是好事。
它們不把自己拉入精神領域，林默當然不會閑的沒事兒干自己進去。
寂靜號上，舞者和鬼船之主們都挺緊張的。
他們不算弱。
但在恐懼之海這種詭異的，常規手段不管用，只能使用精神力的地方，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反正自從進入恐懼之海，寂靜號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每天都感覺像是在刀尖上起舞，稍不留神就得玩完。
好在船上都很團結，就聽林默一個人的，他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此刻所有人都看著林默，等待他的命令。
“過去拖船，來都來了，打也打了，反正暴食者號我一定得帶走，誰攔也沒用。”林默晃了晃腦袋。
他稍微想了一下。
之前對陣那三個精神體，a、b和威森夫人。
按理說自己是沒有一丁點勝算的，可自己沒死，說明顯魔湯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而且當時看a和威森夫人的樣子，似乎十分吃驚。
看起來自己和老白嗑藥之后也對他們造成了影響。
所以趕緊趁著這個勁兒，拖船，跑路。
林默感覺這就是一個稍瞬即逝的機會。
錯過就沒了。
于是寂靜號開始在這一片禁區之海當中，朝著暴食者號快速航行。
兩船距離在拉進。
靠近之后如何拖船，這個事兒林默在來的路上早就想過了。
名義上是拖船，實際上他們是沒有那么大的繩索，所以計劃是讓鬼船老大和老二過去，讓它們兩個拖著暴食者號離開這一片海域。
現在也是這么干的。
鬼船老大和老二按照林默的指令下水，很快就說海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恐怖的怪物，它們很害怕。
“怕個球，那怪物又沒有吃你們。”林默罵了一句。
鬼船老大和老二一想也是。
海底的怪物的確巨大，它們的體型和對方比起來，簡直沒法子看，但對方似乎并沒有任何動作，說不定在睡覺。
趕緊拖船。
這個時候，又遇到一些困難，暴食者號有船錨在海底落著，得把船錨收回來才行。
但這個事兒明顯不好辦。
鬼船老大準備把這個事兒上報。
但就在這個時候，它發現下面冒出來幾個巨大的粗手，將船錨丟了上來。
鬼船老大第一個反應是那巨大的海怪醒了。
第二個反應是，怎么感覺對方像是在幫忙？
后來發現，還真是在幫忙。
不光搞定了船錨，還幫他們把暴食者號推出了這一片海域。
“這一定是大哥提前打好招呼了，怪不得大哥這么篤定讓我們哥倆拖船呢，原來早就安頓好了。”
鬼船老大對林默的敬仰，此刻如同滾滾海水，川流不息，滔滔不絕。
寂靜號甲板上的林默也是一臉緊張。
他一直提防著恐懼之海的精神體將他再拉入精神領域，因為到時候必然又是一場大戰。
可這種擔心顯然有點多余。
一直到寂靜號和暴食者號到了無云區邊緣，進入了昏暗的烏云區后，也沒有任何一個精神體冒出來。
“就這么出來了？”
林默愣在原地。
事情順利的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我是不是藥勁還沒過，現在是幻覺？”
林默捏了自己一下。
不像是幻覺。
那這是怎么回事，對方居然真的就讓自己這么輕而易舉的帶著船離開了？
雖然感覺上不真實，但這還真就是事實。
一直航行到看不到那片無云區，遠離了恐懼之海，林默才讓船停了下來。
襲文君這個時候情況也好了很多，林默帶著她和老白一起登上了暴食者號。
暴食者號上的情況有些嚴重，原本在船上的貴族幾乎全體被滅，好在船長沒啥事兒，林默找到對方的時候，船長正愣神呢。
“嗨，你想啥呢！”
走過去拍了拍對方，船長才一個哆嗦，仿佛從夢里醒過來。
下一刻，林默看到了船長的眼睛。
“我靠！”
林默渾身一個哆嗦，上去就是一拳。
這不怪他，這是他對恐懼的應激反應。
那一瞬間，恐懼在身體里爆開，好在林默這是本體，實力強橫，不然換成之前的游戲角色進來，瞬間就死亡了。
船長捂著臉疼的直哼哼。
林默這個時候反應過來。
“你的恐懼之眼能力回來了？”
他是很吃驚的，上次見船長，對方說能力被恐懼之海奪走了，怎么這會兒又回來了？
船長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墨鏡戴在了臉上，從地上爬了起來。
“雖然你打了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咱們兄弟之間，客氣什么。”林默擺擺手，他知道船長說的是將他和暴食者號救出來這件事。
結果船長說，不光是船的事兒，還有他的能力。
恐懼之眼。
“如果不是兄弟你，我的恐懼之眼還要不回來呢。”船長此刻的感激明顯是真心實意，但林默有些愣神。
他感覺有什么事兒自己不知道。
得問清楚。
很快，林默從船長口中知曉了一些情況。
之前奪走船長能力的那個精神體，就在不久之前找到了船上，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還主動把被奪走的能力，恐懼之眼給還了回來。
剛才林默看到船長在那邊愣神，就是因為船長在想這是咋回事兒。
要知道船長之前對上那個恐怖的精神體，幾乎是沒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按照船長的說法，對方一個照面，隨便一下精神鞭撻，他自己就直接繳械投降了。
在精神領域里它根本不是對手。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所以對方突然跑來賠禮道歉又歸還能力，這才把船長給整懵了。
當然船長也不傻。
他清楚一個惡棍強盜是不可能自己變好的，能讓對方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定是有外因。
他猜測，這個外因一定就是林默。
把情況一說，林默也是一臉詫異。
“那個精神體除了賠禮道歉之外，還說什么了？”
“別的沒說什么，對了，那個精神體說如果有別的要求，盡管去找它，它一定都答應。”
還能提別的要求？
林默這次是徹底震驚了。
找船長的那個精神體一定是a，因為之前就是對方奪取了船長的能力。
但在林默印象里的a，那絕對是恐懼之海當中霸主級的存在，性格更是狂的不得了，這突然變個人似的，還低聲下氣的，是為啥？
林默感覺什么地方不對。
船長啥也不知道，剛剛脫困，又將能力失而復得，只知道傻樂呵。
指望不上。
襲文君也是啥情況不知道。
可能知道內情的就只有老白了。
所以林默摸了摸老白健壯的胸肌：“老白，你一定知道發生了啥事兒，你給我講講。”
“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會說話了。”
還別說，這個事兒越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心里就感覺越抓撓，和小貓在里面撓一樣，難受的不得了。
當時自己喝斷片兒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對了。
老白身體里白紙上的代碼多了一點，仔細看看那一段代碼究竟寫著什么。
林默此刻雙手捧著老白的胸肌，想要運用精神力查探。但離開恐懼之海后，想要再進入精神領域有點困難，需要絕對安靜，不能被人打擾。
當下林默拉著老白，急匆匆走進了旁邊的一個臥室。
關門之前，還叮囑誰也不能進去打擾他們。
這一幕看的船長一陣哆嗦，額頭上的汗直往下滾。
搞的他都有些手足無措。
“想不到林默居然是這樣的人…”
船長不敢多說了。
他想好了，以后絕對不能和林默單獨共處一室，打死他都不行。
襲文君沒有那么多想法，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
修補船上的鏡子。
這是一個技術活，也不能被人打擾。
且說臥室里的林默，他費了一些力氣才重新進入精神領域。
同樣的事情，在恐懼之海就要容易很多，不過這從側面說明林默的精神力的確是提升了，在過去，他在外面，依靠個體的力量是不太可能獨自進入精神領域的。
溫馨小屋還在。
那些乘客和418也在。
林默看到它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自己喝斷片兒了，不記事，但它們有沒有可能看到一些，或者聽到一些什么。
問問。
結果這一問，還真的大有收獲。
當時有幾個膽大的乘客趴在窗戶和門后，偷偷看到了外面的爭斗。
雖然因為角度和距離原因，并沒有看的那么完整，但外面大概發生了什么事兒，它們還是能描述一些的。
傾聽、分析和整理。
林默大概梳理出一個過程。
那就是自己好像啥事兒都沒有干，就擱哪兒傻笑來著。
真正威武起來的是老白。
在乘客嘴里，說是紅皮裸男。
雖然看上去變態，但是真的厲害，居然是抗住了那兩個精神體的一頓狂轟亂炸，硬是沒有倒下。
不光如此，還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那兩個精神體做頸椎治療。
這個林默知道，是老白的扭脖子。
但顯然對于頂級精神體來說，扭脖子的殺傷力不太強。
光靠這些顯然不可能將對方打服的。
乘客說，他們看到后來那個威森夫人突然站到了自己這一邊，幫著自己對付另外兩個精神體。
“還有這事兒？”
林默是真的挺吃驚。
“莫非威森夫人和媽媽成了閨蜜，之前只是潛伏敵營，關鍵時刻幫了忙？怪不得我沒事兒呢，你說說這事兒搞的，人家幫了這么大的忙，走的時候都沒有和威森阿姨打個招呼，太沒有禮貌了。”
林默自我反省。
不過接下來按照乘客的說法，事情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這個變化來自于老白。
畢竟一個不穿衣服的紅皮裸男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一直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說老白那時候像是玩膩了扭脖子的游戲，突然一下變招了。
一口，就將一個頂級精神體吞了。
“不對，是兩口，我看的清楚，不是一口吃，是分兩口吃的。”乘客里一個小女孩一臉認真的糾正道。
“行，兩口！”
林默表示沒問題。
因為問題不在于幾口吃掉頂級精神體，而在于老白根本不吃東西，它的設定是只會扭脖子。
它啥時候學會吃人了？
這事兒有點不可思議，但林默琢磨了一下，他知道這些乘客沒必要騙自己。
說明當時的情況的確是這樣。
而且自己當時藥勁過去的時候，也的確沒看到b精神體。
當時還以為對方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跑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被老白給吃了。
“所以a才會老老實實認慫，不光任由我把船開走，還主動歸還船長原本的恐懼之眼，明白了，這就捋順了。”
林默感覺自己這次抓住了一些真相的尾巴。
老白明顯發生了變化。
不是因為喝了顯魔湯，而是因為別的。
那多出來的代碼。
得看看具體多出來的內容。
近距離下，林默運用精神力絲線，開始侵入老白體內。
老白一動不動，和一個人偶差不多。
這個過程很復雜，也很吃力。
但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做，所以還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終于，林默再一次見到了老白體內的那一張白紙。之前上面的代碼，林默已經看了好幾遍，所以他這次快速略過。
直接看多出來那一行。
查看白紙這件事極為損耗精神力，不到兩秒鐘林默就被彈了出來。
好在他瞬間記憶還不錯，立刻拿筆將那一行多出來的代碼寫出來，叫來乘客當中那個程序員。
“這是一個方法的調用語句。”程序員一看就看明白了。
林默就問他是什么方法。
“這我不知道，你這里只有名稱，具體內容沒有寫啊。”程序員搖頭。
“可就多出來這一句。”林默讓對方再看看。
程序員表示如果就這一句，那程序是不可能執行的。
“方法就像是一個黑盒子，你只有名稱，里面有什么都沒寫，除非是寫在了其他地方。”
程序員信誓旦旦。
為了這個事兒林默還和對方掰扯了半天，最后在對方一番科普之下，林默沉默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
白紙上的內容就這么多。
的確只多了一行。
不過按照程序員的說法，這是不可能的，一定還有具體‘吃人’方法的內容。
也就是如何吃人。
對方說，如果這張紙沒有，可能會寫在另外一張紙上。
為此林默重新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
還別說，真有發現。
在白紙后面，好像還藏著另外一張紅色的a4紙。
可林默此刻的精神力不足以將那張紅色的紙弄出來，更別說看上面的內容了。
雖說沒有看到，但這個發現讓林默明白紅紙上的內容，一定就是關于老白如何吃人的。
有些脫力的林默坐在沙發上養神。
418這會兒已經徹底老實了，它之前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大戰，但結果已經十分明顯。
林默和恐懼之海最可怕的精神體廝殺，結果贏了。
之前那一點點反抗的心思直接稀碎。
418想好了，他以后就跟著這位大佬得了。
當然，為了不被拋棄，它也得想想怎么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
林默養神的同時，腦子里不斷思索著這件事。
乘客告訴他，整個過程，除了他，老白，a，b和威森夫人之外，現場沒有其他存在，很明顯，給老白增加吃人能力的不可能是后三位。
難道是老白自己？
林默看了一眼老白。
不可能。
老白要是會這個，它早給它自己寫出無敵的能力，然后干掉自己了。
這么一來，排除掉不可能的選項，那剩下的選項再覺得不可思議，也一定就是真正的答案。
林默伸手指了指他自己。
“難道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