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他們不是他們了
謝教授和林默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顯然那邊是真的出了比較緊急的事情。
林默雖然好奇，但也不好打擾謝教授工作，況且涉及那個銅門的事情肯定是機密，并不在林默的職權范圍之內，還是先別瞎打聽了。
關于銅門，林默早就知道不可能只有一個。
根據他之前獲得各種消息推斷，銅門代表著死亡和混亂，而且和噩夢入侵有關系，林默甚至推斷在銅門開啟的時候，是噩夢世界全面入侵的開始。
療養依舊悠閑。
林默翻看著李院士剩余的研究結果，試圖從中找出關于重鑄精神物品的線索，而且林默自己也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等級。
很遺憾，可能只是勉強夠到二級的門檻。
畢竟現在林默還沒法子自己分裂出強大的副人格，更沒法子依靠精神力改變自己的形體和力量。
目前充其量就是可以通過蠱惑和精神力，免疫一些精神力的控制。
僅此而已。
如果紙袋頭還在，那么戴上紙袋頭的林默精神力可以水漲船高，達到接近三級標準。
接下來一整天林默都很悠閑。
看看資料，看看電視，上上網。
晚上正準備玩一玩游戲的時候，電話響了。
謝教授打來的。
林默立刻接了起來。
他等了一天了，雖說沒有主動聯系謝教授，那是因為知道對方肯定很忙，不好意思打擾，但這不代表林默不想知道那個被打開的銅門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謝教授主動打過來有幾種可能性。
一種是事情解決了，和自己聊聊天。
還有一種是事情沒解決，找自己幫忙。
電話接通之后，謝教授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默，恢復的怎么樣？”
一般問這個，潛臺詞就是有活兒要安排了。
林默說恢復的挺好，一天吃四頓，不包括一頓夜宵，零食酸奶也不算。
謝教授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道：“林默，你的療養暫時告一段落，先來總局開個會。”
林默應下。
不是事態緊急，謝教授不會拉自己這個病號出來。
“待會兒見。”
掛了電話，敲門聲就響起來，是負責過來接林默的特勤人員。
林默把手柄一丟，換上衣服就走。
走的時候和這兩天照顧他的醫護人員一一握手道別，尤其是那個漂亮的女護士，林默抓著對方的手感謝了好幾句。
下樓上車，開車的是個軍裝，嚴肅，路上一聲不吭，那車速快的不得了。
幾分鐘就到了總局樓下。
等林默坐到會議室的時候，距離謝教授給他打電話，才過去了不到十五分鐘。
極為效率。
會議室里有不少人。
除了謝教授，還有幾個總局的大領導。
烏鴉這個專家組的二號負責人也在。
實際上烏鴉這個二號負責人就是專家級里職位最高的了，因為一號負責人并不是專家出身，而是總局的副局長兼著專家組組長的職位。
會議級別挺高。
林默本以為自己的級別是最低的，但他發現了另外幾個熟面孔。
沈賀和蕭河（戰斗隊的隊長，出現在第一百五十章二維夢魘的監獄）。
林默沖著這兩位點了點頭，沈賀和蕭河也都是點頭回應。
這個嚴肅的場合肯定不能多說，待會兒私下里可以好好討論討論。
會議開始。
總局局長宣讀了一下紀律和保密原則，這是流程，之后就直接步入主題。
果然是關于一個銅門被打開的事情。
銅門在總局也是機密。
而且科學院對銅門已經有很長時間的研究，頗有成果，之前殉職（失蹤）的李院士就是負責研究銅門的學者之一。
“9小時之前，位于第4基地研究室的銅門自動開啟，接下來第4基地就失去了聯系，在派遣了精英組調查之后，精英組也失去了聯系，目前第4基地已經完全和外界隔絕，我們決定派遣第二組人員進入探查，但因為有前車之鑒，所以召集大家過來，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局長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看得出來身為總局局長，他滿臉的疲倦，五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要比實際年紀蒼老十歲。
在這個時期，總局局長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只有身在其位才能體會。
林默對情況了解不多，不便發言，這時候烏鴉作為專家組的二號負責人，這個時候開口道：“局長，派遣第二組人員進入，風險太大，而且要考慮如果第二組人員也失聯了該怎么辦，這種情況下失聯，兇多吉少。”
對失蹤人員用的是失聯。
也就是說，人員的身體還活著，證明他們沒有死亡。
但就是聯系不上。
現在的第4基地簡直就和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深淵一樣，難以探查。
“如果第二組人員也失聯，那只能暫時將第4基地封閉，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第4基地是唯一的選擇。”局長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痛苦。
這個決定并不好下。
因為放棄，不光是放棄一個基地，還包括里面的人員。
第四基地里常駐的人員有一百多人，再加上已經進入的精英隊，那可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就這么放棄，那簡直和用刀子在身上割肉一樣。
可有的時候，決定必須要下。
實際上，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不用派遣第二組人員進入的，直接封閉都可以。
但在這件事上，局長一個人做出了決定。
再探查一次。
因為探查意味著里面的人員還有獲救和出來的可能性，如果放棄，直接封閉，那就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
當然代價就是，堵上了第二組人員的性命，也堵上了他自己的前途和烏紗帽。
因為決定是局長一個人決定的，所以如果出了問題，他必須抗下所有的責任，就沖這一點，局長就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林默聽到這里，和沈賀還有蕭河對視了一眼。
他們彼此都看出來了。
本來這種會議，他們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叫他們來，可能就是因為已經選定他們為第二組的探查人員。
如果答應了去，那就等于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按照現在第4基地的兇險程度，簡直就是有去無回。
包括林默在內，沈賀和蕭河那都是老牌專家了，這里面的危險，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這一點，烏鴉也知道。
他將要求提了出來，然后道：“你們三個如果有意見可以提，如果不能去，我可以換人。”
沈賀和蕭河都沒吭聲。
他們很清楚，像是這種時候，必須得有人頂上去，既然上面選他們出來，就是認定他們最合適。
退出肯定不行。
林默想了想，這個時候表示有話要說。
“王子欣是不是精英隊的成員？她是不是失蹤人員中的一個？”
林默問的王子欣是貓貓的名字。
之前胖子說貓貓是在安全局精英隊，而這一次失蹤的第一組人員，恰好就是精英隊，所以他想確定一點。
烏鴉點了點頭。
林默也不吭聲了。
他去的理由多了一個，無論是銅門本身，還是因為好友，這一趟差事都得跑一趟。
“好，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烏鴉道：“除了你們三個，總局還會派一位特殊專家帶隊。”
聽到有特殊專家帶隊，沈賀和蕭河都是松了口氣。
顯然在總局的真正戰斗序列里，特殊專家絕對是大腿中的大腿，這次有大腿在，那成功的機率會更大。
至于是哪個特殊專家，會上并沒有明確。
林默希望是林南。
因為他和林南最熟，而且這么長時間沒見，怪想這孩子的。
只是等到散會，他們三個在烏鴉和謝教授的講解下才知道這一次帶隊的特殊專家并不是林南。
稍有失望。
總局的特殊專家一共有三位。
林南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個，在之前貴門村事件中也出現過，一個是軍魂，一個是鬼王。
這一次帶隊的是軍魂。
就是那個穿著老式軍裝的夢魘。
時間緊任務重，所以這一次他們立刻登機，前往第4基地所在。
飛機上，沈賀和蕭河把他們知道的關于軍魂的情況說了說。
“總局這一次居然讓軍魂帶隊，看起來是真的非常重視。”
“不錯，本來我和老沈都不是那種特別善于戰斗的，就算是加上林默也不夠，正奇怪呢，現在明白了，有軍魂在，那就沒問題了。”
“軍魂很強嗎？”林默對這個特殊專家了解比較少。
“何止是強。”
說話的是蕭河。
顯然對軍魂這個特殊專家，蕭河了解的更多。
接下來是蕭河的講述。
他說軍魂這個特殊專家的誕生就很特別。
“軍魂并不是在國內誕生的。”
一句話就勾起了林默的好奇心。
“大概是在八個月前，那個時候噩夢入侵還都是小型事件，我們一位在野雞國的同事偶爾聽說了發生在野雞國的一個恐怖事件。”
野雞國的恐怖事件？
林默和沈賀都在笑，顯然，在他們眼里，這個小小的鄰國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且上面的人都很變態。
就說電影，野雞國的電影非常的陰森恐怖。
所以在野雞國發生的恐怖事件一定非常多。
“按理說，恐怖事件發生的地點都是一些本身就有些恐怖故事的地點，因為噩夢入侵之后，會放大人類的恐懼，將他們心中害怕的東西創造出來，誕生出對應的夢魘。但這個恐怖事件發生的地方，卻是他們引以為傲的神社。”
這時候沈賀插了一嘴：“莫非是xx神社。”
“不錯，就是xx神社。”蕭河臉上也是笑意連連。
在野雞國最為神圣的地方被噩夢入侵之后，這里誕生的夢魘數量極多，野雞國官方一度封鎖消息，盡一切可能維持局面。
而且還請來了白鷹國的外援來控制。
可沒控制住。
情況一度無法收拾。
只是一晚上，神社之內的神官和正巧來參拜留宿的政界商界大佬就死了十幾個。
后來經過調查，所有的人都是被同一個夢魘殺死的。
而且這個夢魘不光殺死這些野雞國的人，還順手把其他夢魘也給滅了。
林默聽到這里，已經大致猜出來是怎么回事了。
“這個夢魘就是軍魂。”蕭河給出了確定的答案。
不用問，是一些參拜神社的人做賊心虛，看起來曾經的記憶讓他們產生的恐懼，保留了數十年，但之前只是在精神和記憶層面折磨他們。
噩夢入侵之后，記憶里的這種恐懼在噩夢世界里變成了現實。
“整整兩個月，那個神社沒有任何野雞國的人敢進去，進去之后就會沾染噩夢，而沾染噩夢之后，無論在哪兒睡著，都會被殺死，無一例外。”
“后來野雞國徹底沒招兒了，秘密聯系了咱們，這才想法子將軍魂接了回來。”
這個經歷足夠神奇了。
林默這個時候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位特殊專家要叫做軍魂，怪不得會穿著那種幾乎應該放在博物館里的粗布軍裝，怪不得會那么強。
正所謂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軍魂，就是鬼雄。
飛機降落在第四基地外的一個露天機場內，這里，已經有幾輛車等候。
其中一輛車里，裝著一個金屬盒子。
類似的金屬盒子林默以前見過。
當初頭一次見林南的時候，總局的人員就是用這種金屬盒子，將林南帶過來的。
不用問，這個金屬盒子里，是軍魂。
接下來就是安排任務，明確這一次行動的目標。
有趣的是，林默這一次加入行動，他的身份并不是以總局專家來加入的，而是作為科學院的五級研究員。
因為那個開啟的銅門，就在基地內的研究室。
如果有可能，林默需要帶回一些資料，同時對銅門進行觀察和測試。
車輛載著眾人到達了第4基地，這里有工作人員做好了準備，沈賀攜帶可以連通外界的通訊設備，蕭河則是負責帶路，他已經將第4基地的結構和地形完全記下來。
特殊專家軍魂自然是負責戰斗。
“那么一切小心。”烏鴉鄭重說道。
旁邊謝教授也是拍了拍林默肩膀：“你還沒完全恢復好就讓你來，我心里過意不去啊，不過這個事情，科學院這邊的人選，我只能想到你。”
說完，謝教授又壓低聲音道：“還有一點，上面把李院士定義為殉職，可我對老李很了解，他這個人，很惜命的，你想想，如果不是有了什么重大發現，他怎么可能會擅自進入銅門里？”
林默明白了。
“謝教授，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我一直認為李院士并沒有死，他還在銅門里面，這一次你幫我弄清楚，如果有可能，一定將李院士帶出來，他對科學院意義重大。對了，你不是最近對精神力研究很感興趣嗎？我跟你講，科學院里對精神力浸淫最深的就是李院士，你要是能把他救出來，你想知道的一切關于精神力的事情，他都能給你解答。”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極為誘人。
林默的確是需要一個真正的專業人士來指點自己。
當下是點了點頭。
“放心，如果我遇到李院士，一定把他帶出來。”
“辛苦了，一切小心。”
“好的。”
簡短的談話之后，第二組行動開始。
三人各自躺在休息床上，接入了監控設備，然后同時閉上眼睛。
秒睡。
這已經是感染噩夢的人所具備的基本能力了。
再次睜開眼，林默三人已經是進入了第4基地的噩夢區。
在旁邊，特殊專家軍魂已經是等了許久。
林默這次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軍裝破舊，背后還背著一把卷了刃的大刀，刀柄上系著一段紅綢。
看上去十分鮮紅。
就像是血染紅的一樣。
“走吧！”
軍魂身形稍有一些模糊，但走起路來，身姿挺拔。
在知道了軍魂的來歷之后，就連林默都不可能在這位‘老人’面前炸刺兒，那都是老老實實的。
走了幾步，軍魂突然停了下來。
對方左右看了看，似乎發現了什么。
后面林默三人也感覺到了。
前面似乎有一堵無形的墻。
軍魂看了看，然后邁步向前，瞬間消失。
這種情況在他們預料之外，顯然穿過無形的墻壁，會進入另外一個地方。
“我通報一下。”蕭河打開通訊器，將這邊的情況通報給了烏鴉和謝教授他們。
“走吧。”
通報之后，三人分別向前穿過了這一道無形的墻。
只是讓林默三人意外的是，他們似乎并沒有進入到另外一個地方，這里依舊是那個通道，沒有任何變化。
軍魂在前面等他們。
“等一下，我往后退試試。”沈賀后退了幾步，什么都沒有發生，顯然那一道無形的墻沒了。
再之后，沈賀發現了通訊器失靈。
無法和外部通話。
“從某種程度上說，咱們也算是失聯了。”沈賀嘆了口氣，好在他們之前和謝教授他們通過話，對方也知道他們要進入一個無形的墻壁。
所以說，這種失聯是有預見性的，不會因為這個就判定這一次的任務失敗。
不過這個時候，沈賀發現了不對勁。
只有他在說話，林默和蕭河依舊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軍魂也一聲不吭。
氣氛有點不對。
“你們怎么了？”沈賀也是老江湖，他后退了一步，手向后摸，準備取他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軍魂拎著刀走過來，林默和蕭河也都是露出極為詭異的笑容，同樣步步逼近。
這一刻，沈賀汗毛直立，他幾乎是想都不想，撒腿就跑。
另外一個地方，蕭河看到步步逼近的三人，同樣目瞪口呆。
“你們干什么？中邪了？”
蕭河雖然是戰斗組的組長，但他更擅長策略和制定計劃，而這種人才最敏感，此刻蕭河感覺到了問題。
面前這三個同伴，有問題。
“他們不是他們了！”蕭河幾乎是瞬間做出判斷，同樣撒腿就跑。
直面和這三位戰斗，那是他瘋了。
林默這時候看著一臉詭異笑容步步逼近的三個人，他沒有跑。
而是熟練的抽出了磚頭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