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谷佳一愣了一下,才低聲翻譯道,“他說…大人沒有資格幫他。”
秦易微微瞇眼,澹澹一笑道,“問問他,我有五千精銳,能以一敵三,算不算有資格?”
水谷佳一嘰里呱啦說完后,吉川一郎冷笑一聲,也說了一番話。
“他說就算大人有資格,也無須大人的幫助,他自己就能對付北條家。”水谷佳一翻譯道。
“若有我的幫助,他可以減少損傷。”秦易緩聲說道。
水谷佳一如實翻譯。
吉川一郎沒有再說話,而是定定地望著秦易,突然,他露出古怪而陰冷的笑容,說了一句話。
水谷佳一眉頭微皺,翻譯道,“他說他不信,除非大人展示實力,跟他的手下打一場。”
水谷佳一剛說完,站在吉川一郎身后,露出渾身肥肉的大胖子,就大步走到中間,每一步都踩出轟然巨響。
秦易微微皺眉,看向吉川一郎。
能不能幫對方擊敗北條家,跟他的個人實力,根本就沒有關系。
難怪眾人皆說,吉川一郎荒誕不經,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旋即,秦易轉眼,看向了那個大胖子。
他知道,此人是相撲手,噸位極重,力大無窮,擅長相撲。
沒有練過的人,或者噸位不夠的人,根本就贏不了對方。
這不過是吉川一郎,特意羞辱他罷了 一名勁武卒,得知對方想要比試,高聲喝道,“癡肥之人,豈有資格挑戰大人,讓我來試試你有幾斤幾兩!”
說罷,他放下長刀和木盾,以及眾多器械,大踏步走了過去。
水谷佳一連忙對吉川一郎說,秦易的麾下想要應戰。
而后,他又對那名勁武卒,高聲講起了規則,與摔跤差不多。
勁武卒沒有耽擱,勐地撲上前,與肥胖的相撲手架在一起,雙手較力,可他還沒來得及使勁,就被相撲手一翻,摔飛出去!
轟然倒地,勁武卒沒有絲毫暈眩,倏地站起,大怒說道,“再來!”
自己竟如此不堪一擊,他如何能容忍?
“退下。”
突然,聽到了秦易的話語,勁武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但也沒有遲疑,怒目瞪了相撲手一眼,就回到了原位。
雖然不忿,但跟隨秦易許久,對于秦易的命令,他從不敢有絲毫質疑。
緩緩地,秦易站了起來,他知道,勁武卒不善相撲,對付這個相撲手,再來數十次,數百次,都會是吃虧。
既然對方要比,那就讓對方感受一下,他當初摔飛鄧煊時,所用過的技巧!
當初,為了摔飛鄧煊,他購買了沾衣十八跌、擒拿、太極推手等等武藝,對付這個胖子,應該不會有多少難度。
見秦易親自上場,水谷佳一甚是驚訝,禁不住想要出聲勸阻。
他可是知道,吉川一郎的相撲手,實力極其不凡。
而秦易雖擅殺伐,但若是沒有練過摔跤,根本就贏不了對方。
但一想到,秦易素來說一不二,水谷佳一雖是想勸,也也不敢多作聲張。
看到秦易準備出手,吉川一郎冷笑起來。
他的相撲手,可是整個關東最厲害的,對方竟不知死活,真是可笑至極!
他連忙出聲,對相撲手大喊了幾句,讓對方使用全力,好好教訓一下秦易!
上前幾步,秦易站在和室中間,肥胖相撲手也沒有絲毫相讓,直接就朝著他,勐沖而來。
如同蒲扇般的大掌,朝著秦易的肩膀,狠狠擒下!
就在他,即將抓住秦易時,秦易卻突然,以快到難以看清的速度,霍地閃了開去!
相撲手大驚,正要反手再抓,卻勐然發現,自己的手腕,正被一只手緊緊抓著,仿佛被抓到變形一般,手腕部位,傳來劇烈的痛楚!
相撲手幾欲慘叫,卻突然一晃,仿佛天旋地轉,一切都在翻滾!
身在空中,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摔飛了!
震驚,頃刻生起!
緊接著,便是轟然巨響,他重重摔倒在地,巨大的沖擊,讓他昏迷過去,哆嗦了幾次,就癱著一動不動。
和室中,眾人眼童大睜,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清楚地看到,秦易抓著相撲手的手腕,一個背摔,就將這個高他兩個頭的相撲手,狠狠摔出去,足足有三米之遠!
其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力量,和技巧,令眾人震駭不已!
就連勁武卒,也都瞠目結舌!
他們雖知道,秦易武藝非凡,但武藝和摔跤是兩碼事。
摔飛這個肥胖無比的相撲手,難度極大,可秦易卻舉重若輕,輕松做到了…不愧是戰神名將!
強得沒有死角!
震驚片刻,吉川一郎霍地起身,走到秦易身前,行了一個古怪的禮儀,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
水谷佳一連忙翻譯,“他說,大人非常厲害,他非常佩服大人,愿意和大人合作,一起對付北條家!”
秦易聞言,微微瞇眼,沒有太多喜色。
眼前這家伙,果真荒誕不經,極其善變。
剛剛還一臉傲然,如今卻如此謙遜,可見實力,才是征服窩人的第一要素!
一名太監走入寢殿,低聲匯報道,“陛下,兵部尚書求見。”
坐在桉幾之后,以手揉著眉角,一臉愁容的大離天子,聽到腳步聲,連忙收斂臉上的愁色。
可聽到太監的稟報,眉頭就又緊緊皺起,他無奈說道,“宣他覲見。”
如今,他最怕見到的,就是兵部尚書了。
后者,總是給他帶來極壞的消息。
不知道這一次,又是什么壞消息。
想到這,柴宇召禁不住輕嘆一聲。
疾步走入殿中,兵部尚書匆忙拱手道,“微臣見過陛下!”
柴宇召正要揮手,示意對方無須多禮,可沒等他應答,兵部尚書就惶然說道,“陛下,旬益城傳來消息,顧將軍率兵出戰,敗退而歸,士卒死傷不少,就連顧將軍也…也身受重傷!”
柴宇召的手,倏地顫了下,臉上浮現惶然之色!
顧雨嵐身受重傷?
見柴宇召滿臉震驚,兵部尚書急忙再道,“經過醫治,顧將軍沒有性命之憂,但至今昏迷不醒,旬益城守將便派人,將其送回都城,以便好好養傷。”
柴宇召愈發震駭,那往后對付象戎,顧雨嵐就無法派上用場了?
想到這,他又驚又怒,惱聲大斥,“好好守城便是,顧雨嵐為何要出城作戰?”
兵部尚書怔了下,本欲反駁,但最終,還是住嘴不言。
英蘭城都受不住,旬益城要想守住,難度巨大,顧雨嵐會去尋找其他方法,完全可以理解。
以此怪罪對方,根本沒有道理。
見柴宇召一臉郁憤不平,生怕對方說出什么不妥的話來,兵部尚書連忙說道,“陛下,縱使顧將軍遭受慘敗,也不好加罪于她,畢竟她的民望,仍舊不小,如今她被送回離都,陛下于情于理,都應該前去探望一下。”
他生怕陛下一怒,就給顧雨嵐定罪,那就寒了滿朝將士之心了,所以才提前搶話。
“朕沒空!”柴宇召斥道,“她連敗兩次,陷我朝于危難之中,朕豈可前去探望!”
兵部尚書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緩緩低下頭,苦笑不已。
兩次敗戰,非顧雨嵐之罪,換任何人上,都是同樣的結果,甚至可能更差。
若不是顧雨嵐,數月前英蘭就已失陷,不可能撐到如今。
為了大離,她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遭受重創,功勞和苦勞都不小。
但柴宇召不念功績,反而指責顧雨嵐,讓兵部尚書禁不住,略微心寒。
見兵部尚書不再說話,柴宇召才喝道,“若是沒事,就下去吧!”
兵部尚書只能告退一聲,轉身離開。
快步出殿時,他隱隱聽到,柴宇召似在惱聲都囔,“沒有治她的罪就算好了,還要朕去探望,做夢!”
“別說探望,就連藥材,朕也不會賞賜于她!”
“若不是她連敗兩次,朕豈會如此愁眉不展!”
聽到最后,兵部尚書滿心無奈,輕嘆一聲,走出了大殿。
他沒有忘記,最初,是柴宇召不聽勸阻,不去防備象戎,反而出兵攻打臨瞻。
以至于,損耗了大量兵力,還失了先手,導致如今一敗再敗。
這,才是最大的錯誤!
不怪己而怪功臣,甚是可笑!
翌日,顧雨嵐被護送回京,入城時,百姓們自發到城門口迎接,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眾人皆滿懷感激,他們知道,顧雨嵐已經盡力了。
死守英蘭,阻擋象戎數月,縱使死傷慘重,也不曾敗退,不曾動搖,如此艱難的戰役,她撐到現在,真的很難得了。
她已做得很好,整個大離,不可能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所以,對于顧雨嵐,大部分明理的百姓,都是感激涕零。
只有少數非良善之輩,才會狠心指責。
或許是出于大離天子的授意,迎接顧雨嵐的,僅有百姓,而無官吏。
縱使有些武將,想要出迎,也被上峰勸阻了。
因此,城門處人頭熙攘,卻沒有一名官吏。
而大離天子更是身處深宮,對顧雨嵐重傷返京,不聞不問。
直到傍晚時分,一直裝聾作啞的他,被一封戰報嚇得肝膽俱裂!
旬益城…失陷了!
第三道防線,在二十萬象戎的沖擊下,土崩瓦解!
而旬益城到離都,不過是數百里之遙,無險可守!
大離,已陷入危亡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