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多臣子,紛紛躬身,齊聲說道,“還請王爺登基為帝,不負萬民期盼!”
聽聞眾官所說,秦易頗為訝異,旋即便沉思起來。
對于皇位,他的心態已有了變化。
朝中無帝,政務由他主宰,已是有了天子之實,只是無天子之名。
而如今,靖儀始終不曾現身,已過數月,不知原由。
但如眾官所言,一國不可無君,這個問題是該解決。
不論是另擇賢能,還是順應民意,由他擔任,皆可,但前提是,得先找到靖儀。
須親口問一問,若她確實不想為帝,方可取而代之,唯有如此,才對得起她當初,對自己的百般信任。
畢竟眾人不知,可他卻是知道,靖儀未死,堂而皇之占據其位,往后見面,該如何相處?
倘若對于帝位,靖儀心有卷戀,而他卻登臨大寶,除非斬殺或者囚禁對方,否則,將會生起禍患。
他不可能這么做,所以一切,都得問清楚,以免引出無謂的麻煩。
但如今,百官接連勸進,乃是民意的體現,民心所向,難以違背。
若是屢次拒絕,極可能會傷人心,泯士氣,所以秦易感覺到進退兩難。
不負靖儀,但也不能辜負民意,該如何抉擇?
突然,他想到一個對策。
可以先答應,但卻延緩登基。
他有預感,很快就能找到靖儀,因為羅織密諜來報,在寧尤府中發現她的蹤跡。
寧尤府不過十余城,一座座排查,很快就能尋到佳人身影。
到時候,他就能問清楚,若是對方有意回宮,便可解決朝中無君的問題,若是不愿意,那他就責無旁貸。
到時候,臨瞻,就不再是臨瞻,而是改朝換代,成立新朝!
見秦易沉吟許久,未曾回答,定軍侯的心,不由微沉。
他隱隱猜到,秦易似乎…還是不愿。
就當他滿心無奈之時,突然聽到了秦易的話語,“承蒙諸位抬舉,本王何德何能,豈可擔此重任,但民心所向,眾意高漲,無法違背,本王只能厚顏順應,登臨此位,不過此刻戰事未靖,實非佳時。”
定軍侯等人聞言大喜,禁不住對視一眼,心中的喜意,涌到了臉上。
他們可是勸了又勸,但秦易為人仁義,不肯占據女帝之位,難以勸服,沒想到此刻竟然答應了。
雖然要求延緩,但至少比以往強,以前,秦易可是直接拒絕的。
看來,是百官一同勸進,起到了效果,讓對方感覺到民心所向,難以違背。
定軍侯連忙趁熱打鐵,問道,“不知王爺覺得,何時方是佳時?”
秦易微微瞇眼,望向北方,“二十余萬將士,滯守流康,艱苦應戰,本王須率兵,戰流康,奪城池,攜拓土之功,方可登臨帝位!”
霸氣!
眾人心中,不由得生起敬佩!
秦易極具膽魄和氣概,有帝王之姿!
定軍侯聞言,更是一喜,有期限,看來秦易不是隨口應付。
有期限更好,等到秦易凱旋歸來,本朝萬萬黎庶,就將迎來新帝!
為了讓這件事,變成板上釘釘,定軍侯拱手說道,“新帝登基,乃是大事,理應提前準備。微臣覺得,應于此時安排下去,讓禮部開始籌備登基事宜,時間充足,方無錯漏。”
秦易聞言,眉頭不由一跳,但見殿中百官滿臉欣喜和期盼,都答應到這份上了,再反對也不妥,他只能點頭,“準。”
靖儀,等我打下流康回來,你再不出現,這龍袍我是不穿也得穿了…秦易心中,頗為無奈。
畢竟百官不可戲耍,儀式也不能胡鬧,到時候,必須有人稱帝,不是靖儀,便只能是他了。
看到百官滿臉笑容,彷佛過年一般,秦易隱隱感覺,自己似乎給自己挖了個坑,一個天大的坑。
月夜,院中,石桌旁。
秦易與司綺梅相對而坐,輕緩品茗,偶然賞月,頗為閑適。
同是月夜,同是美人,但宣凌瑤在月夜中,顯得清美靈動,而嫵媚豐盈,且胸懷廣闊的司綺梅,就沒有清靈的感覺,卻多了萬種風情,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頗具魅惑。
平日里本就有的誘人,在月夜中,彷佛得到了增強,令人無法移目。
此刻,司綺梅并未穿著絳紫官袍,而是一身淺色襦裙,寬廣的胸懷,呼之欲出。
如此美景,秦易卻不敢多看,不只是因為非禮勿視,也因為司綺梅身旁,侍立著一名丫鬟。
他可不想多看幾眼,就導致一覺醒來,外面就傳揚著攝政王好美色的流言。
所以他坐得極其端正,一雙眼睛,只敢望向司綺梅的嫵媚臉頰,而不敢往下稍移半寸。
有外人在,名聲還是得顧及一下。
輕緩放下茶杯,司綺梅一雙美目,凝視秦易,問道,“王爺,您為何想要攻打流康?”
早朝時,眾人關注的焦點,都集中在秦易凱旋之后就登基的好消息,卻沒有在意,秦易準備攻打流康這件事情。
司綺梅有些好奇,才如此問道。
秦易應道,“流康如今,已陷入疲敝,乃是其咎由自取。”
“若是當初,流康不曾攻打我朝,本王也不會反攻,流康也不至于淪落如斯。”
流康天子胡作非為,眾多城守存有野心,這兩個原因,便是如今,流康疲敝不堪的主要原由。
趁其病要其命,流康羸弱不堪,臨瞻騰出手來,自然要盡早解決這個禍患。
畢竟流康城守,幾無大義者,秦易可以因為象戎入侵,而與大離議和,但若是象戎入侵臨瞻,流康只會落井下石。
所以必須在最糟糕的事情發生前,盡快奪下流康,以免腹背受敵。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為臨瞻開疆拓土,也能釋放駐守流康的二十余萬兵力。
若是能夠摧枯拉朽,快速擊敗流康殘存勢力,便能讓流康民眾,擺脫無休止的悲慘日子,過上安平穩定的生活。
到時候,兼并了流康,臨瞻便會實力大增,集兩朝之力,全力備戰,或許能夠擋住象戎,為元族贏得未來。
壓下思緒,秦易接著答道,“流康危害我朝之心不死,而象戎在側,自然得在大敵來臨之前,將這個禍患,盡快解決。”
司綺梅沉吟片刻,問道,“那王爺打算何時出兵?”
在丫鬟面前,司綺梅必須喊秦易為王爺,不然會有冒犯之罪。
如今,外面已有傳言,說她和秦易兩廂情愿,才會同住一屋。
這個流言,雖未對司綺梅產生太多影響,但卻讓她覺得,或許會對秦易的名聲,造成不利,因此有了搬出去的念頭。
秦易轉頭,與司綺梅明媚的眸子,對視一眼,說道,“本王會在京中待上幾日,待到政務處理完畢,時機妥當,便會出兵。”
說到這,秦易不由瞥了一眼丫鬟。
這丫頭極其礙事,影響他和司綺梅談心也就算了,因為有對方在,他張口閉口都得說本王,這讓他感覺,自己和司綺梅之間,變得生分了些。
當初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豈能因此變得生疏,如此想著,秦易望向丫鬟,說道,“本王記得,刑部尚書曾送給本王一盒桃酥,以及一罐珍貴茗茶,你去取來吧。”
丫鬟聞言,當即點頭,“奴婢遵命。”
說罷,她轉過身,疾步離開。
頓時,偌大的院子里,僅剩秦易和司綺梅,氣氛微微有了變化。
兩人坐的不遠,微風吹來,秦易便能聞到似有若無的幽香,不由心中一蕩。
禁不住,他轉頭,望向了司綺梅。
感覺氣氛變得旖旎,司綺梅微微慌亂,低下臻首,卻看不到地面。
而后察覺,有股視線,凝望在自己身上,她不由抬頭,就與秦易微熱的目光,霍然相撞。
嫵媚的面容上,緋紅驟增,司綺梅心中微顫,正欲說話,卻見到秦易的臉,輕緩得湊上前來。
一顆芳心,頓時砰砰直跳,以往遐想過的畫面,沒想到,此時竟然出現!
她滿心慌亂,不知該如何應對,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甚是嬌羞。
秦易不斷探身向前,鼻間涌來動人的幽香,美人俏臉,近在遲尺。
那抹紅潤誘人的雙唇,讓秦易心中微熱,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
溫軟、輕甜、無盡的纏綿滋味,讓秦易禁不住,與司綺梅相擁而吻。
起初的驚慌、忐忑,和不知所措,在秦易溫柔且情意綿綿的擁吻中,緩緩消散,豐盈曼妙的嬌軀,不再緊繃,變得柔軟下來。
秦易輕緩索取,嗅著動人幽香,體驗唇間柔軟,他安分的雙手,準備開始游走,探索新的世界,可就在這時,一聲驚喊驟然響起,“啊!老爺,小姐,你們…你們在干什么?”
司綺梅霍地一驚,頓時從溫柔鄉中清醒過來,連忙推開秦易,轉頭望去。
看到取回茗茶和桃酥的丫鬟,正一臉驚色,司綺梅頓時滿臉通紅,話也不敢多說,低著頭朝后院行去,步履匆匆。
發現秦易的目光,漸漸涌現不滿,丫鬟愣了一下,連忙逃也似的跑開了。
頃刻間,偌大的院子,僅剩秦易一人。
美人已去,他只能獨自回味,不由愈發幽怨。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將司綺梅一舉拿下,怎知道那個丫鬟,愣是沒眼力見。
腹誹了一陣,秦易發現,鼻間幽香仍在,唇間溫軟尚存,他禁不住,浮現了一個念頭。
晚上一探香閨,再續前緣?
司綺梅會拒絕嗎?
可就算她欲拒還迎,同意了,難免會發出少兒不宜的聲音,而她的屋子隔壁,住著兩名丫鬟,若是被聽到動靜,那第二天,勢必會滿大街傳揚著,攝政王偷人的流言蜚語。
丫頭片子,不僅沒眼力見,就連嘴巴都沒有把門。
所以,還是得慎重…想到這,秦易不由無奈。
看來往后,這丫鬟啊,得用機靈點的才行。
不僅要守口如瓶,還得會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