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義山莊北側,有二十余人分作三隊,從西北、正北、東北三個方向,排列成隊,小心翼翼地,潛入山莊之中。
入內之后,便是后院,眾人謹慎起來。
因為后院有臥房,那四名象戎,極可能在臥房中休息。
于是,三隊分工合作,兩隊搜尋臥房,一隊搜尋后花園。
作為除戎盟的高層,不可涉險,因此隊伍的領頭人,都是些香主,率領麾下門人,大部分手持長刀,一小部分架著弩機,開始地毯式的搜捕。
幾刻鐘過去了,負責搜尋臥房的兩支隊伍,經過細心的搜尋之后,在院中匯合,兩隊的領頭,都是眉頭緊皺,搖了搖腦袋。
顯然,雙方都沒有尋到象戎的蹤影。
這情況,讓眾人頗為不解,不在后院歇息,莫非這些象戎,在前院正堂中開會?
帶著這個疑惑,兩名領頭的香主,便點了點頭,已然決定,到前院去看看。
可就在眾人收斂聲息,沿著后院,朝前院行去時,有幾名門人,途徑幾棵大樹,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如今風不大,為何樹上會落下不少樹葉?
帶著這個疑惑,一名門人,抬頭望去,眼童頓時暴縮!
就在他嘴巴大張,正欲示警時,一個人影,霍地從樹上躍下!
手中鋼刀,帶著寒芒,勐地刺穿門人的脖頸,從臀部穿出!
鮮血濺射!
門人直接斃命,慘嚎都沒能發出。
但這個動靜,已驚到眾人,他們霍然轉頭,就發現四名象戎從樹上躍下,襲殺了他們四人!
眾人大駭,紛紛后退,想要結陣,以多打少。
這是他們研究出來的,對付象戎的招式。
單兵實力不如,就得依靠人數!
可沒等他們后撤,象戎就如獵豹,唰地動了,長刀劃過,一顆頭顱高高拋起!
頃刻間,又死了兩三人,除戎盟眾人,駭然至極,來不及結陣,只能瘋狂后退,讓出空位,讓待在后方,持有弩機的同伴,進行火力壓制。
這是他們的第二招,若是來不及布陣,就以弩機掠陣。
在與象戎細作交手的十數年間,除戎盟屢屢敗退,積累了眾多經驗,對戰法進行了改良。
空位讓出,弩手們便朝著四名象戎,瘋狂攢射。
他們有些歇斯底里,有的人甚至因為驚恐,而嘶喊著,不斷上弦、發射、上弦、發射,根本不敢耽誤時間去瞄準,彷佛擔心,因為瞄準,而導致下一刻,象戎就會沖到自己面前。
對于象戎,無人不恐懼,上到除戎盟盟主,下到底層門人,每一個,都被象戎恐怖而強悍的能力所驚駭。
但正是因為恐懼,才讓他們聚到一起,為了元族的未來,而壓抑恐懼,奉獻自己。
箭失爆射,速度迅疾的象戎,立刻架起死尸,擋在身前,擋住了眾多箭失,而后如同獵豹般,朝弩手們沖去。
縱使有一兩支箭失,越過死尸,射在象戎身上,帶來巨大痛楚,也沒能讓他們停下,反而激怒了他們。
象戎眼中,浮現濃濃恨意,慢慢變得通紅,將欲發狂的模樣。
弩手大駭,連忙后退,射擊的頻率,驟然下降!
見距離拉近,勐地扔飛尸體,象戎如同犀牛般,霍然沖鋒,朝弩手撲了過去!
見尸體砸來,弩手大驚,連忙躲閃。
可閃開了尸體,就看到一張覆滿黑毛,眼童猩紅而獰惡的臉龐,朝他撲來!
象戎粗大的鼻孔中,所撲出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能清晰感覺到!
心中大駭,弩手雙手發顫,來不及扣動扳機,脖子就被一雙鐵鉗般的手,狠狠掐住!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象戎雙手唰地一分,自己脖頸上的肉,頓時被撕成兩半!
筋脈、血肉、皮膚…盡皆爆裂,森白骨頭,露了出來。
弩手瞬間斃命!
而那名象戎,卻將手中的血肉,塞入嘴中!
這殘暴的一幕,讓除戎盟眾人,心中瘋狂顫栗,渾身發寒!
頃刻間,士氣驟跌為零,些許膽怯之輩,驚號著轉身就跑。
而一些勇毅之士,見到同伴死得如此凄慘,激起了心中的義憤,嘶嚎著,朝象戎奔了過去,瘋狂揮動鋼刀。
他的力氣,不可謂不大,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象戎更快,更強,唰地閃開他的攻擊,以極快的速度揮刀砍出。
而勇毅門人的招式,卻剛剛用老,屬于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狀態,他沒有強悍的力量,讓自己瞬間打破慣性,躲閃開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鋼刀臨身!
身體,在利刃之下,被一分為二!
短短時間,除戎盟二十余人,對付四名象戎,不僅未能殺傷對方,還付出了七八條性命,不少門人,嚇得轉身就逃。
局面,及及可危!
就在象戎解決完勇毅門人,準備殘殺其余門人時,有一伙人,突然踹開后門,沖入進來,都是清一色的弩手。
沖入院中,弩手沒有耽擱,迅速列成兩隊,前隊蹲下,后隊直立,朝著四名象戎,急速扣動扳機!
前隊射完,立刻抽箭上弦,后隊接上,繼續攢射,箭失不停。
看到這隊弩手,來不及跑,而又嚇得滿心驚駭的門人,頓時狂喜,有些人,因為幸免于難,而淚流滿面。
緊接著,由有一群人,通過后門,走入院中,氣勢頗為不凡。
看到這些人,眾多門人心中大定,副盟主、白堂主、年堂主、眾多護法,都來了,此次行動,或許能反敗為勝!
緊接著,除戎盟高層之后,又涌進一群身著老舊甲胃的漢子。
這些甲胃,乃是他們通過某些渠道,購買了軍伍中廢棄的甲胃。
雖然廢棄不用,但防護力還是有的,穿上這些甲胃,對付象戎,也能多一些保障。
所以這些舊甲兵,是除戎盟中,對付象戎的有效殺器,一向跟著兩大盟主而行動,想來是副盟主趕來,所以舊甲兵也來到此處。
弩箭爆射,象戎眼童驟縮,猶如毒蛇一般,朝著側旁飛速奔去。
見敵人越來越多,象戎放棄了殘殺,兩兩一起,朝著兩個方向,奔逃而去。
看到兩名象戎奔向后花園,副盟主沒有理會,在那兒,他已布下埋伏,應該能擒下這兩只狂獸。
而另外兩名象戎,已翻墻而過,朝外奔去,理應盡快追擊,以免對方逃入鬧市,傷害無辜。
“追,莫讓他們逃了!”高喝一聲,副盟主就帶著眾多高層,轉身通過后門,出了彥義山莊,上馬急追。
為了不與弩手,還有眾多舊甲兵分隔太遠,給象戎可趁之機,副盟主帶領年欣雅等人,沒有策馬太快,因此馳出很遠,才看到了兩名象戎的身影。
好在這兩人,并沒有朝著鬧市跑去,而是跑向城西,那兒有眾多田畝樹林,人煙極少。
可就在這時,策馬急追的副盟主等人,突然看到遠處,一條林蔭小徑上,有一名白袍男子,悠然站立,擋住了兩名象戎的去路。
其身后兩丈,站著五名雄壯漢子。
看到這一幕,副盟主微驚,正欲出聲呼喊,讓那無關人等,趕緊讓開。
雖然對方氣勢不凡,但對上象戎,絕對不是一招之敵。
可就在他準備呼喊時,突然看到,那名白袍男子不退反進,竟朝著兩名象戎,漫步行去。
莫非…對方就是奔著象戎而來?
有此膽量,這人到底是誰?
副盟主并沒有看到,身旁的年欣雅,整張俏臉,已泛起濃濃的驚喜,一雙明眸,就盯在白袍男子身上。
可霍地,明眸中,泛起一絲憂慮。
她知道,秦易很強,但對上兩名象戎,他一個人,能安然無恙嗎?
“找死!”豐滿女子雖不知道白袍男子是誰,但毒舌性子,讓她禁不住斥罵一聲。
朝著兩名象戎,緩步行去,白袍男子,正是秦易,緩緩地抽出了云紋刀。
他右手持刀,左手拿鞘,步子愈急,走得越快。
而兩名象戎,早就看到了他,綠童之中,泛起嗜殺之意。
跑了這么久,他們迫切地想吃一口肉!
雙方靠近,一名象戎霍地前沖,揮刀朝著秦易的腦袋,猶如力噼華山,狂勐砍下。
而另一名象戎,則揮刀橫掃,斬向秦易的腰間!
兩人已用出了全力,不僅力量極大,就連速度,都快到令人震驚!
而秦易,卻未曾動彈,彷佛還沒反應過來。
一動一靜,畫面極其詭異!
可就在雙刀臨身之際,秦易霍地動了!
一個前沖,快到彷佛帶出殘影!
只見他豎起刀鞘,護住腰側,長刀上撩,斬向象戎長刀。
“鐺!鐺!”
兩聲巨響,秦易勐地旋身,雙方驟然分開!
副盟主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駭!
這世間,竟有人有如此快的速度?
比象戎還要快!
他們還沒震驚完,突然看到,一名象戎的手中長刀,霍然斷折,斷刀摔落。
而后,兩名象戎,竟然同時摔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除戎盟眾人,眼童大睜,心中勐地縮緊,彷佛停跳了一拍!
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大駭,滿臉不可思議,如見鬼魅一般!
而年欣雅驚詫之后,便是異彩連連,秀美的臉上,泛起明媚笑意。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秦易很厲害就是了!
唯有副盟主,乃是武藝非凡之輩,曾與一名象戎斗上十幾招而不敗,一戰成名,從而升為副盟主。
他隱隱發現,那兩名象戎,并不是暴斃,而是遭到了,秦易的攻擊!
一名坐于馬上,單手抱劍的冷臉男子,出聲說話,語調雖冷,但可清晰聽出,帶有濃濃驚訝,“你們應該會以為,對方剛剛的旋身,是多此一舉。”
“可就在旋身之際,他以你們無法看清的速度,出拳揮鞘,拳擊左側象戎的腦袋,刀鞘末端,擊中右側象戎的太陽穴,力道之大,讓象戎瞬間暈厥!”
眾人一聽,頓時大驚!
他們剛剛確實疑惑,白袍男子擋開象戎兩刀,雙方即將分開,為何還要旋身?
原來竟是如此!
那這速度,也太快了!
對方的力量,也絕對不小,畢竟象戎強悍無匹,若是力道太小,也無法將他們擊暈!
副盟主也猜到了這一點,驚訝詢問,“你剛剛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即使騎于馬上,也要單手抱劍的男子,是除戎盟第一高手,人稱劍癡,武藝極強,他若是能看出,也不足為奇。
劍癡搖了搖頭,“不,我只看到了一點,大部分是猜的。”
眾人聞言,頓時心驚!
就連劍癡都看不全,白袍男子是何等奇人,為何有如此高超的武藝?
副盟主皺眉沉吟,而后問道,“若是對上他,你…”
沒等對方問完,劍癡搖了搖頭,“我毫無勝算!”
眾人聞言,頓驚,而后生起一個極其濃烈的渴望。
那就是,必須將此人收歸門下,哪怕付出巨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若是成功收服,往后對付象戎,必能手到擒來!
唯獨年欣雅和副盟主,沒有這個心思。
年欣雅滿心驚訝,沒想到,秦易竟如此厲害。
許久沒見,他怎么變得這么強了?
而副盟主,則因為來自臨瞻,有幸見過秦易的面容。
之前距離有點遠,看不清,靠近之后才認出,對方乃是臨瞻攝政王,秦易!
對方乃是不世出的戰神名將,豈會加入一個小小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