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烈府中,秦易待了數日,忙得不可開交。
這幾日,他并非只負責城池安防,身為攝政王,而臨瞻無主,他就是萬人之上,因此軍政一把抓。
除了分派兵馬,安排駐防,還需要頒布眾多安民措施,以及恢復吏治。
之前的官吏,不是被穆王殺了,就是被下獄,小部分乃是墻頭草,投降于穆王。
投降者,盡皆革職,下獄者,全部官復原位,但也有一部分職位,出現空缺。
所以秦易這段時日,就忙于這些,不斷讓麾下匯總召烈府各城之中,政績斐然,吏治清明的官員,進行提拔。
原本,這些折子,應送往瞻京吏部,由吏部統一審理,而后交由天子批閱。
但如今,秦易身為攝政王,身處召烈,就如天子親臨,自然有資格,直接插手安排此事。
如此可節省不少時間,以免召烈府眾城,陷入政令難通的境地。
除了處理軍政要務,這段時日,秦易還因為百姓的感激和熱情,而耗費了不少時間。
每日,總有百姓帶著未被叛軍收繳的特產品,以及貴重物品,例如些許傳家玉佩,呼朋喚友,拖家帶口,前來召烈府城,想要當面感謝秦易。
收復了整個召烈府之后,秦易就回返府城,于府城之中辦公。
此城地處西南,距離召烈府其余城池,頗為遙遠,近則百里,遠則數百里,可沒想到,這些百姓如此熱情,竟然千里迢迢趕來道謝。
以至于,秦易縱使忙得不可開交,也得出去見見面。
畢竟眾人來到此處,實乃不易。
每日,都得重復如此場面,走出府衙,婉謝百姓們的贈禮,而后從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些許錢,作為百姓們回返的盤纏。
身為黃金單身漢,臨瞻攝政王,秦易的腰包,到底有多少錢,已無法數清。
秦易此舉,輕財重義,仗義至極,又一次在召烈府之中,瘋狂傳揚。
本就民望甚高的他,被眾人連連稱贊,聲望暴漲,以至于,誰敢說他一句壞話,就會被千夫所指,被唾罵聲所淹沒。
由此,再也沒有百姓,敢去府城道謝,因為無人希望秦易破費。
眾人也能感覺到,隨著召烈府光復,秦易坐守府城,頒布法令,穩定吏治,生活就出現了改觀,變得穩定安詳,政務暢通,不由得,開始感嘆秦易不僅是將才,還是治世能人。
暗地里,期望他登基為帝的呼聲,變得愈發高漲。
臨瞻無主,而秦易,已是眾望所歸!
秦易待了數日,穩定了召烈府的吏治,而原來的知府和巡撫,都未身死,只因不降于穆王,被下獄懲治。
秦易將他們官復原職之后,囑咐了一番,就準備帶兵,回返瞻京。
有這兩個剛正不阿的官員在此,就算他離開,召烈府也能慢慢恢復。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秦易離開的消息,傳遍整個府城,眾多百姓紛紛前來,夾 道恭送。
這情況,令秦易感慨不已。
也隱隱感覺到,肩上的擔子,變重了。
他已經不再是以往那個,只管攻打,不管建設的將軍了。
管理天下,并不容易,哪怕只是代管,也絲毫馬虎不得。
只是不知,陸靖儀這妞兒跑哪去了,將這攤子甩到他頭上,讓他如此忙碌。
往后若是找到她,一定要狠狠地…拍她屁股!
會不會有些唐突?
那就拍頭吧,就這么決定了!
估計從小到大,陸靖儀都未曾被人拍過頭,算是一種不小的懲治了。
收斂思緒,秦易朝眾多百姓,拱了拱手,就帶著兵馬出城,回返瞻京!
秦易率兵,一路前行,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回程,竟會造成如此大的轟動。
他所經過的城池,眾多縣令或知府,都會帶著大量官吏,出城數里,列隊相迎。
眾多百姓,也都出城觀望,想看看這名聞天下的戰神名將,臨瞻的最高統率者,是何等模樣。
為了表達恭敬,些許縣令,還安排了鼓手和樂隊,在城外鑼鼓喧天,陣仗極大。
這盛大的場面,讓秦易苦笑不得,感覺有些勞民傷財。
他知道,眾人如此反應,只因他是攝政王。
女帝不在,他就是臨瞻的最高主宰,臨時天子。
所以眾多縣令,才會如此熱情和莊重。
秦易無法躲避,只能前去,對眾多官吏勉勵一番,婉謝了接風宴,便命令諸官帶著百姓回城,莫要耽誤政務。
好在他乃是攝政王,可管百官,他的話,無人膽敢不聽。
眾多官吏,只能惋惜于失去討好秦易的機會,無奈回城。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比以往多花費了四五日,秦易才回到瞻京之前。
同樣的,身為攝政王,班師回京的陣仗,一樣不小。
京中百官,全都身著官服,出城列隊,恭迎秦易。
四周,有許多前來圍觀的百姓。
看到秦易身著銀鎧,騎著駿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人群中,頓時鼓聲轟鳴,萬民歡呼。
秦易見了,不由豪情萬丈,也百感交集。
這種場面,如同當初,攻下巒國時,女帝親迎。
可現在,佳人不在,一切都變了樣。
眾人迎接的,不是鎮帥,而是臨瞻的王。
他立功,也不再是為了女帝,而是為了黎庶萬民。
秦易能從眾人的眼童中,看到敬服,感激,和依賴。
這讓他生起了,濃濃的責任感!
天色剛亮,宮城之外,就有眾多身著朱紫官服的高官貴胃,靜息等候。
今日,是王朝光復以來,第一次早朝。
叛亂平定,王朝已換新天,眾多官吏雖秉持著禮儀,不敢喧嘩,但各自臉上,都有著濃濃的喜悅。
往后,在秦易的帶領下,王朝或許會走得更好,也更遠。
想到這,些許官員禁不住,對視了一眼。
其中就包括定軍侯,以及穎國公,他們一直在商量著,得找個恰當的機會,再次勸進。
之前,或許會有個別官吏,對于勸進,還抱有抵觸,但如今,女帝數月未現,顯然身死。
而秦易又是眾望所歸,所以,再無人對此心有微詞。
如今的情況,就得看秦易,肯不肯登基為帝了。
想到這,定軍侯就有些頭疼,他感覺,自己率人第二次勸進,又將會無功而返。
不知秦易,是真的對皇位沒有興趣,還是因為女帝。
定軍侯隱隱猜到,秦易對于女帝,一定有些意思,所以才不肯放棄,派人四處尋找。
或許,這就是對方,屢次拒絕勸進的原因。
但對方并不知道,縱使女帝此刻出現,愿意支持她復位的官民,已不如以往那么多了。
畢竟秦易力挽狂瀾,拯救臨瞻于既倒,而后又頒布法令,整頓吏治,恢復政務,都讓眾人覺得,秦易,會是一個極佳的天子。
定軍侯正沉思之際,鼓聲突然響起,這是早朝的訊號,他連忙壓下思緒,與眾多官員一起,邁步走入宮中。
金鑾大殿,側位龍椅。
秦易身著蟒袍,背嵴挺直,面容肅穆,端坐于龍椅之上。
雖然他性子澹然,不喜肅色,但身處莊嚴大殿,不正經,也不太好。
所以,他神色平澹中帶著些許威嚴,目光輕掃,巡視階下百官。
不錯,相比一個月前,百官的精氣神,都有了些許恢復,不再如當初那般萎靡不振。
而后,秦易目光一轉,朝文官行列的前頭,望了過去。
身著絳紫官袍,依舊難掩曼妙曲線的司綺梅,就站在文官行列的前幾位。
她臻首微垂,望著白玉地面,秦易這個角度,能夠清晰看到,她那嫵媚艷美的側顏,紅潤誘人的櫻唇,以及寬闊的胸懷…咳咳!
秦易連忙壓下心中遐思,收回目光,大殿之上,身為攝政王,豈能胡思亂想。
眾多官吏,包括定軍侯,以及六部尚書,都垂首望著地面,無人膽敢與秦易對視。
整個大殿,顯得莊嚴而又肅穆。
秦易微微揮手,一旁的太監,就高聲喊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話語剛落,就見滿頭銀發的兵部尚書,邁步出班,“啟稟王爺,微臣有事起奏。”
秦易輕緩點頭,兵部尚書就恭聲說道,“半月之前,微臣提議征兵,王爺已準許,如今征得士卒十五萬,正在加緊訓練,不知此等數量,可曾足夠?”
秦易聞言,沉吟起來。
如今戍北軍鎮,剩余六萬兵馬;安東軍鎮,剩余七萬兵馬;衛西軍鎮,剩余三十八萬兵馬;定岳軍鎮,剩余二十萬兵馬。
而瞻京之中,加上他帶回來的兵馬,有十五萬。
此外,還有二十六萬人馬困在流康。
總的來說,兵馬數量不算少,而叛亂平定,北面無戰事,樊駿兩國不敢鬧事,流康自身難保,唯獨需要防范的,乃是大離。
但定岳軍鎮和衛西軍鎮,兵馬尚在,損失不多,足以防范,所以無須征兵太多,有十五萬新兵,已足以。
秦易當即說道,“足夠了,無須再征,理應讓萬民休養聲息。此外,這些新征士卒,應加緊訓練,兵在精而不在多!”
若能將這些士卒,打造成易字營與勁武卒那樣的實力,縱使只有十萬,也能大破敵兵二十萬!
聽聞秦易所言,百官對視,暗中點頭,心中大贊。
秦易若是登基,定是明君。
其會為百姓著想,而不會窮兵黷武,橫征暴斂。
百官紛紛由衷地,齊聲喊道,“王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