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易所說,滿堂之人,禁不住大喜,其中一人,霍地上前幾步,激動說道,“鎮帥,我見過您!當初在戍北軍鎮,您擊潰盤連山匪,班師而歸,我曾有幸在營門口,迎接過您!”
那時候,他還是戍北軍鎮的將領,一年后,才調到旬城負責城防。
聽到這名將領如此說,一些未曾見過秦易的人,便都徹底相信,眼前這名氣宇軒昂的男子,便是臨瞻大名鼎鼎的將領,秦易!
他們心中,也都欣喜莫名,秦易智謀無雙,戰功赫赫,如今他回來了,臨瞻就有救了!
旬城縣令連忙上前,一臉激動且歡喜,“鎮帥,您前來旬城,為何不派人提前傳信,下官好率人出城相迎。”
秦易搖了搖頭,“我班師回朝,是為了營救瞻京,應以突襲為妙,不可宣揚。”
旬城縣令這才明白,難怪秦易突然出現在這,也難怪之前,沒有聽到秦易的任何消息。
頃刻間,他也已明白,秦易或許是遇到了什么問題,才不得不現身。
他急忙問道,“鎮帥,不知下官可有什么地方,能夠幫到您?”
秦易帶兵而回,乃是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能幫到他,那是極好的。
有他在,臨瞻局勢就算不能恢復如初,也不會繼續變差。
旬城縣令滿心的憂愁,已消了一半,只恨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將心中的歡喜,表達出來。
只能漲紅著臉,緊緊盯著秦易。
秦易點了點頭,說道,“召烈府被叛軍所占據,糧草難以從流康運送進來,本將麾下兵馬,糧草漸缺,若是旬城有所儲備,還請縣令大人,支援些許。”
聞言,旬城縣令連忙說道,“別說旬城有,就算沒有,下官怎么也得給鎮帥籌集出來!”
有人急聲話道,“鎮帥回援,實乃幸事,臨瞻已然有救!不論如何,旬城都會鼎力相助!”
“鎮帥需要多少糧草,下官這就給您調來!”旬城縣令說道。
秦易揚起手掌,亮出五根手指。
他還未說話,旬城縣令就問道,“五十日的糧草?”
秦易搖了搖頭,說道,“五日。”
旬城縣令頓時一驚,急道,“鎮帥,五日糧草,根本就不夠啊!”
路上就得耗費三四日!
秦易說道,“五日即可,其余的,攻破瞻京,本將會入城取之。”
好氣魄!
眾人心中,都浮現了這個想法。
暗嘆不愧是鎮帥,果真豪氣無雙!
他們并不知道,秦易之所以只要五日的糧草,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旬城不大,糧草儲備不多,若是索要太多,先不說他們給不給得了,就算給得了,旬城往后,也會陷入疲敝境地。
其二,是他不打算圍城,攻打瞻京,必須要快。
要在叛軍將城中之人,作為人質之前,盡快將瞻京攻下。
否則,他必定會受到牽制!
“鎮帥有多少兵馬?”旬城縣令問道。
“十萬。”
眾人聞言,并未失望。
雖然十萬不多,但對秦易這個屢創奇跡的人來說,兵力數量,不會對他造成太大制約。
“十萬兵馬的五日糧草,下官這就去籌備,一個多時辰,就能籌備好!”旬城縣令恭聲說道。
說罷,他對著堂中眾人說道,“好好款待鎮帥,本官去去就回!”
秦易搖頭道,“本將就不留在這了,須即刻回營,以防生變。”
眾人聞言,連忙說道,“下官這就送鎮帥出城!”
“不可,本將打算突襲瞻京叛軍,不可泄漏蹤跡,爾等須注意,不可吐露關于本將的任何事情!”秦易鄭重說道。
眾人聞言,連忙點頭。
秦易便轉過身,準備離去。
可突然,他聽到旬城縣令的呼喊聲,“鎮帥!”
秦易詫異,回頭望去,就看到堂中眾人,全都單膝跪地,齊聲喊道,“臨瞻萬民之安危,全靠鎮帥了!”
秦易雙眼微瞇,而后點頭,鄭重說道,“本將會盡力而為,諸位放心!”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旬城,一處宅邸。
兩名錦衣男子,正于院中石桌上,相對而坐,輕緩品茗。
其中一名,乃是須發皆白的老者,其臉上,有著濃濃的憂愁。
“陸靖越這廝,特意選在朝中空虛的時候造反,其心甚毒,以至于如今,想要平叛,實在太難!”
另一名錦衣男子,沉默不言,緩慢喝茶。
“唉!不知往后,戰火會不會波及到旬城…你我得早做準備啊!”白發老者悲嘆道。
見好友如此悲愁,錦衣男子于心不忍,說道,“以往,我與你想法一致,都極為悲觀,但現在卻變得不再擔憂。”
白發老者疑惑問道,“為何?”
錦衣男子搖了搖頭,“其中原由,我不能告知于你,你只需知道,往后,臨瞻局勢,必會改觀!”
白發老者愈發好奇,急忙說道,“你無須隱瞞,我會立下誓言,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錦衣男子搖頭道,“并非我不肯說,實乃此事太過重大,不可胡亂說之!”
“老林,你知道我的性格,若你不肯說,我必定徹夜難眠!”白發老者苦著臉說道。
錦衣男子聞言,滿心無奈,“既如此,便告訴你一點,我之所以說,臨瞻局勢必有改觀,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了!”
“哪個人?”白發老者愣了一下,急忙問道。
“能夠力挽狂瀾的人,好了,就說到這,其他不能再說了!”錦衣男子連連擺手道。
白發老者疑惑不解,但頃刻間,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旬城,一處酒館。
大堂中,群情激憤,眾人正大罵穆王,話語極其難聽。
因穆王之父乃是先帝,其母乃是皇后,眾人不能帶上其祖宗十八代,罵得不過癮,只能怒罵其生兒子沒屁·眼,更有甚者,咒其斷子絕孫,死后無處安葬。
但怒罵之后,整個大堂的氣氛,都變得低沉起來。
眾人皆知,再如何怒罵,都于事無補。
臨瞻或許,真的到了覆滅的時候…
大離虎視眈眈數百年,都未能讓臨瞻傾倒,如今,它卻可能會因為不肖子孫,而瀕臨破滅。
想到這,眾人愈發悲喪。
亡國之民,不是性命難保,就是如同俘虜,低人一等…
“如果,我說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各位會往哪兒逃?”突然,有一人悲聲問道。
“還能往哪兒逃,只能等死吧!”有人自暴自棄道。
“本來還可以逃到大荊,可大荊如今,已是戰亂四起,自身難保了。”
“唉!”萬語千言,只能化作一聲悲嘆。
見眾人極其愁悶,有一名精瘦漢子,禁不住出聲說道,“各位無須惆悵,臨瞻局勢,數日之后,將會大變!”
“你以為你是神仙啊,說變就變?”有人質疑道。
“要變,也肯定是變差!”
“召烈全府叛變,寧尤山匪起義,瞻京陷落,女帝生死不明,如今這情況,已是覆滅之兆,根本無法挽救!”
精瘦漢子搖頭道,“若是以往,的確難救,但現在不一樣了!”
有人疑惑問道,“哪里不一樣?”
“那個人,回來了!”精瘦漢子定聲說道。
“誰?”
“你們無須知道是誰,只要知道,他回來了,臨瞻就有救了!”
眾人正要再問,可突然,他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清晨,一隊兵馬,在官道上快速行軍。
此路兵馬,來自于衛西軍鎮,乃是十五萬援兵之中的前軍,數量達五萬之眾。
前軍主將,則是衛西軍鎮的五品守備。
眾多士卒,正快速奔行,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名偵騎飛馳而來。
馳到近前,偵騎對著袁守備,高聲匯報,“將軍,卑職探聽到消息,穆王又派遣五萬兵馬,直撲瞻京北側的城池,如今城中,僅有五萬守卒!”
袁守備頓時大喜,“果真如此?”
偵騎連連點頭,“的確,不少人都已看到,此路兵馬離城而去!”
袁守備聽了,喜上眉梢。
他的家眷就在瞻京,本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回瞻京。
而如今,得知瞻京僅剩五萬叛軍,他便知道,此乃絕佳的突襲機會,絕不能錯過!
“立刻加速,趕往瞻京!”袁守備高聲喝道。
一旁的副將,連忙勸道,“將軍,不可枉為啊,不如我們派人問問主將,由他來定奪?”
袁守備斥道,“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晚了,等到叛軍回城,攻城難度就會大幅上漲!”
到時候,此戰就會曠日持久,需要大量糧草,這對衛西軍鎮來說,是極大的負擔。
再加上,他可不希望圍城太久,導致城中陷入缺糧境地,而讓家眷無糧可用,只能餓死。
副將聽了,緊皺眉頭,想繼續勸說,但又知道袁守備不聽,只能沉默不言。
見副將這副神色,袁守備安撫道,“不如這樣,我們先行趕路,且派人傳令回去,我相信,主將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對方已經讓步,副將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點頭說道,“即如此,便聽將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