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手握兩千兵馬的權將軍,可是個大奸賊呢。”孟群盯著權深翰,說完之后,瘋狂笑了起來。
縱使是死,他也要拉上一個墊背!
雖然孟群的聲音并不大,但整個堂中極其安靜,落針可聞。
因此,堂中眾人,都聽到了孟群所說,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坐在權深翰身旁的曾明知,更是面色煞白,猛然站起,往后退了幾步!
狂徒,竟有如此狂徒!
他直指權深翰,氣的手指亂抖。
眾人則震驚不安,心中如浪潮翻涌。
面對如此場面,權深翰淡然坐著,神色無異。
秦易在一旁靜觀,不由暗嘆,權深翰這廝就是過于睚眥必報,以及目無王法,否則以他的膽量、氣概和統兵之術,未來必可飛黃騰達。
可惜啊,行差踏錯,就得付出代價!
穆王望著權深翰,問道,“你有何話可說?”
權深翰神色不變,定聲說道,“王爺,您乃是天潢貴胄,身份尊貴,不會是信了這匪徒的胡言亂語吧?”
“此獠信口雌黃,如此誹謗,不過是想臨死前弄亂朝廷罷了,王爺切不可中計!”權深翰語重心長的說道。
眾人一聽,暗嘆有理。
山匪狡詐,賊心不死,的確有陷害旁人的嫌疑。
說不定此獠記恨權深翰,才刻意構陷!
曾明知想到了這一點,也隱隱覺得,權深翰數年來駐守離闌,矜矜業業,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才對,便想出聲提醒,讓穆王謹慎一些,莫聽信讒言。
怎知他還未開口,穆王就冷冷說道,“也是,片面之詞,難以服眾,那你看看這個。”
他點了點頭,侍立一旁的御諜衛,就拿出了一張巴掌大的紙條,展示給權深翰。
眾人心中詫異,瞇眼凝視,卻看不清紙條上的字眼。
只能端詳主桌上幾人的神情。
此時,被御諜衛按著跪在地上的孟群,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到他的表情,權深翰心中一驚,隱隱覺得很是不妥。
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強忍著心中的疑思,權深翰定睛去看,頓時如五雷轟頂!
內心巨顫起來!
該死的!
天殺的!
這殺千刀的游銳,何時留下如此字據?
他心中極其紛亂,思緒眾多,也泛起濃濃的絕望。
但突然,他想到什么,急忙辯解道,“王爺,這是孟群的奸計啊,你怎知這就是游銳所寫的?”
穆王冷冷一笑,“本王就知道你會狡辯!”
望向御諜衛,穆王喝道,“給他看看!”
那個拿著紙條的御諜衛,再次拿出兩張紙,一張看似家書,上面的字跡,和紙條上的一模一樣。
而另一張,則是泛黃的欠條,上面的字跡相同,下方還有個紅色印泥,是個指印。
這個指印,和紙條上的指印,也是一模一樣!
“這兩張,都是本王派人搜尋而來,一張是游銳的家書,一張是他寫下的欠條,你可還有什么想說?”穆王冷冷說道。
權深翰一顫,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他眼瞳暴睜,心中惶恐,萬萬沒想到那該死的游銳,死了竟然還給自己留下如此致命的把柄!
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坐實了與山匪合謀之罪,他必死無疑!
全族也會因此,慘遭屠戮!
見權深翰無話可說,穆王面目愈冷,猛地擲杯!
權深翰絕望至極,顧不得其他,顧不得家眷,顧不得全族,只能顧及自己。
必須要逃!
我要活下去!
心中嘶吼,權深翰驀然看向窗臺,身形在剎那間動了,猶如巨熊撲出,倏地沖向窗臺,速度迅疾無比!
以至于穆王摔下的酒杯,才剛剛落地。
候在樓梯口的御諜衛,也才剛剛沖進來!
秦易霍地皺眉。
他在一旁,看著仇敵即將入獄,心中一片暢快,怎知局勢發展的如此突兀。
也沒想到權深翰這廝,竟然逃的如此果決!
若是讓他逃出去,再想抓住,必然極難!
所以頃刻間,秦易也動了!
他的手猛然甩去,刺眼銀光,暴綻而出!
厲嘯響起!
權深翰聽到厲嘯的剎那,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飛刀從他臉頰旁疾射而過,割斷了幾縷發梢。
權深翰大驚,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犀利的飛刀技藝。
以他如此迅疾的速度,都險些中刀!
“嗤!”
心中的驚訝還未消下,依舊前沖的權深翰,右腿突然傳來巨痛。
他一個踉蹌,小腿顫栗,難以使力,順著慣性往前摔倒,滾了好幾圈。
御諜衛趁著這個空隙,追了上來,將他就地按倒。
“好!”穆王輕聲喝彩,望著秦易的目光帶著濃郁的贊賞。
此子在他面前展示過智謀,提出了酒宴擒賊的計策,屬實不錯。
但他并未看過秦易施展武藝,如今一見,果然不凡!
剎那間的飛刀,就連他都被驚到了!
反應太快,出手速度更快,讓他暗嘆,幸好秦易不是敵人,否則坐在秦易身旁,他難保安全。
更加精妙的是,秦易竟然猜到權深翰會躲開,射出了不只一枚飛刀,而是三枚!
一枚直擊權深翰的背脊,一枚封鎖權深翰的左側,一枚封鎖他的右側。
縱使權深翰能躲開一枚,也絕無法躲開第二枚!
好武藝,好智計!
果真妙人!
這離闌府,竟然藏有如此人才!
贊嘆片刻,壓下心中的思緒,穆王站了起來,高聲喝道,“本王身為欽差,有專斷之權。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權深翰串通山匪,意圖違逆,其罪當斬!”
“于此刻起,除去此獠之官服,除腰牌,除兵權,緝捕全族,以待天子審判!”穆王一字一頓說道。
眾人這才明了,原來權深翰真的串通山匪,如此狼子野心…他們驚得連連搖頭,暗自交談,全是一片謾罵。
若不是秦易,真讓山匪襲城的話,權深翰這廝必然不理…想到這個結果,眾人心驚膽戰,那將會是城毀人亡啊!
穆王喝令之后,便有幾名御諜衛上前來,將被按著無法動彈的權深翰,剝得只剩下白色單衣。
且將他掛在身側的武將腰牌,取了下來。
弄妥之后,御諜衛將權深翰擰過來,面對穆王。
此時,權深翰的臉上,沒有驚慌,只有冷笑!
笑中有一絲瘋狂!
他緊緊盯著秦易,猶如毒蛇般,目含怨毒,幾如實質!
眾人見了,頓時一驚!
這廝如此鎮靜,莫非有什么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