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營地中,秦易目光掃視,打量整個營地的防衛與布局,就在這時,一名千戶急奔過來,“王爺,庫房中的圖紙,全被竊取了!”
秦易神色平澹,點了點頭。
這些圖紙,不過是假的,用來釣魚,失竊了也無妨。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說道,“此樹林,繁雜濃密,給了敵人潛伏空間,不利于防衛,全部砍掉。”
“砍伐而來的樹木,在營地中建立望樓和箭樓,須派人于望樓上日夜輪換站崗,此外,營中巡邏士卒,須設置好行進路線,不留任何死角。”
既然魚兒已經釣到了,那么往后,就得加強防衛,不能再出現遭竊的情況。
千戶認真聽著,連連點頭,“末將遵命!”
待到千戶離去,秦易等了好一會,就看到樹林中,有數十名士卒飛奔而回。
他目光一掃,并未在這些士卒之中,看到黑衣人的身影,不由心生訝異。
難道設了埋伏,那廝還能逃掉?
不多時,眾多士卒奔回,一名百戶帶著他們,霍地單膝跪下,滿臉懊惱和無奈,垂首說道,“卑職未能擒回賊子,還請王爺恕罪!”
秦易微微瞇眼,問道,“發生了什么?”
他要看看具體經過,再判斷,是不是這群人玩忽職守。
百戶無奈說道,“寧將軍安排我等,潛伏于密林中,說是料到賊子,會從樹林中逃脫。卑職便率人匿息潛藏,突然聽到林外有動靜,便已明白,賊子逃進來了!”
“我等紛紛起身,擘刀持弩,準備攔截,恰好那賊子,就奔到卑職身前不遠處,卑職抬弩就想射擊,可那廝以極快的速度,竄上樹去,然后在眾多大樹間,不斷跳蕩!”
“卑職不斷追射,可那廝極其靈活,頃刻間就逃出包圍圈,消失不見!”說到這,百戶愈發懊惱。
他完全沒想到,一個埋伏戰,竟會打成如此。
秦易聞言,略微訝異。
在眾多樹木之上跳蕩…這既視感,太強了。
聽起來,就像是一群人,在圍堵一只猴子。
這年頭,竟然有高手除了習武,還去練習爬樹?
爬樹也就罷了,竟然還能在樹上跳來跳去…
秦易有些無言以對,便也明白,這非麾下之錯,于是說道,“對方詭異多端,非爾等之罪,起來吧。”
百戶等人聞言,心中大喜。
他們也感覺到,這非他們之錯,但若是遇到嚴苛的上峰,辦事不利就會治罪。
然而沒想到,秦易貴為王爺,竟如此寬容識理,令眾人士卒心中,頗為感激。
“謝王爺不罰之恩!”眾人齊喊一聲,便歡喜地站了起來。
得到秦易的示意之后,眾人這才轉身離去。
微微瞇眼,秦易暗自沉思。
黑衣人來路不明,頗為古怪,這讓他非常疑惑,不知道是何方勢力,在暗中作怪。
而如今,臨瞻叛亂初定,國力待興,卻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令他有些不安。
未知的敵人,是最可怕的。
即如此,那就揪出這家伙的真面目!
接下來,就由他來追擊。
縱使對方武力強悍,會爬樹,又如何,還能躲得了他的定位?
這般想著,秦易暗中念想,“系統,購買枯毒飛刀,一百柄。”
之所以購買淬毒飛刀,是因為黑衣人抗擊打能力極強,光靠飛刀,難以重創對方。
既如此,那就淬毒!
這枯毒,正是當初淬毒利箭所用劇毒,才讓穆王這殘暴之徒得以授首,為臨瞻萬民,聲張了正義。
如今,就看看這黑衣人,能不能頂得住淬毒飛刀!
購買完畢后,秦易對身后的茅力夫說道,“去找千戶,要一些干糧,然后換掉甲胃,穿上常服,隨我離去,追擊賊子!”
聽到這,茅力夫微驚,沒想到,秦易竟然要親自出馬。
雖想說什么,但身為親兵,他早已知曉,秦易足智多謀,自己能想到的,對方都能想到,沒必要多說,于是便點點頭,帶著四名親兵,朝著不遠處快步行去。
不多時,身穿普通服飾的茅力夫等人,背著包裹,快步返回。
負責軍備營防衛的寧都尉,聞訊之后,隨著茅力夫,匆忙趕來,急聲勸道,“王爺,賊子詭詐多變,您不可親身犯險啊!我朝能人極多,何須王爺親自出馬,不如讓末將,率人前去追尋?”
秦易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搖頭說道,“無須多勸,我去去就回,應該不會太久。派人回傳口信,告訴綺…告訴攝政王府之人,本王有事離去一段時日,無須憂慮。且派人告知定軍侯,讓其與眾多尚書,一同商議政事。”
“此外,傳令下去,所有知曉我離去之人,不可泄漏消息!”
說罷,秦易就走到駿馬之旁,縱身上馬,帶著茅力夫等五名親兵,在寧都尉憂慮的目光中,策馬離去。
幸好他今日,并未穿著蟒袍,而是一身白袍,無須更換服裝。
望著遠方,秦易雙腿一夾,駿馬飛馳出去!
不多時,幾人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寧都尉有些憂慮,不知道王爺此去是吉是兇,只能按著對方的吩咐,叫來屬下,將消息回傳。
華尚坊,攝政王府。
司綺梅早出晚歸,忙碌了一段時日,終于安排的差不多了,今夜得以早回。
其穿著輕薄紗衣,于廂房中,坐于桉幾之后,纖手捧書,輕緩 化了澹妝的她,更添美艷,一顰一笑間,盡顯嫵媚之意。
可此刻,她的心神,似是不在書籍之上,看了許久,都未曾翻頁。
突然,門外響起腳步聲。
司綺梅聽到之后,一顆芳心,頓時如小鹿亂撞。
是他來了?
“小姐,您睡了嗎?”
聽到門外響起婢女的聲音,司綺梅不由失望,而后失笑,壓下思緒,應道,“還沒,怎么了?”
“老爺派人傳回消息,說他離開一段時間,有些事情要辦,讓小姐莫要擔憂。”婢女隔門說道。
司綺梅一聽,不由愣住,而后輕抿紅唇,嗯了一聲。
旋即,她有些好奇,秦易是去辦什么事?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起,秦易身旁的親兵,僅有五個,若是離京辦事,這點防衛根本不夠!
不由得,她的心中,生起一絲憂慮。
“什么?”定軍侯微驚,驀地站起,“王爺離京了?”
前來傳信的軍備營士卒,連忙點頭,“營地失竊,賊子實力強悍,頗為詭異,如同…如同猴子一般,王爺擔憂于圖紙失竊,這才率人追了上去。”
定軍侯聽了,微微皺眉。
他已從兵部尚書的嘴中,得知了這件事。
以他的地位,自然有資格了解朝內大事。
只是秦易的設伏,他并不知曉。
但他已猜到,秦易絕不會任由賊子竊走圖紙,很可能,圖紙并未失竊。
只是因為一些原由,秦易才率人追了上去。
定軍侯連忙問道,“王爺帶了多少人?”
“五名親兵。”士卒連忙答道,“都尉大人本想給王爺增加人手,但王爺拒絕了。”
定軍侯大驚,“才五人?太少了!”
秦易乃是臨瞻的主心骨,頂梁柱,絕不能出事,他急聲說道,“得多派點人,追上去,護衛王爺!”
一旁的管家,苦笑應道,“可侯爺,我們并不知道,王爺往哪兒去了。”
聞言,定軍侯也是苦笑不已,皺眉思索片刻,才說道,“快,派人去見吏部郎中袁異,告訴他,王爺已離京。”
袁異身為羅織密諜的掌管者,這個秘密,不能泄漏出去,所以在傳話中,定軍侯不能多說什么。
但對方應該能猜到,他傳話的目的,是想讓對方調動密諜,關注一下王爺的動向,暗中護衛周全。
只是定軍侯有些不確定,這羅織不歸他管,袁異會不會按照他的暗示去做。
說不定,對方可能會拒絕。
畢竟,未得秦易允許,袁異未必敢派人,調查秦易的動向。
想到這,定軍侯有些無奈,但不管如何,都得傳話過去!
瞻京城外三十里,一處山野。
靜謐的林中,突然響起腳步聲,只見一名氣宇不凡的白袍男子,帶著幾名侍從,緩步行來。
此人面容俊秀,氣質出眾,目光輕掃四周,帶著一絲銳利的光芒,隱隱可見,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一不二的威勢。
緩步走了一段路程,白袍男子,也就是秦易,輕緩停下。
他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地面上,有著柴禾燃燒之后殘留的灰盡。
顯然,之前這里,有人生起篝火,短暫停留過。
周遭的溫度,比四周略高一些,可見,對方離開不久。
看到篝火,茅力夫心中驚嘆。
雖然知道秦易擁有鬼神莫測的預知能力,但沒想到,每一次都如此準確,從未出錯,不得不說,果真是天降奇才,非常人所能比擬!
靜立不動,秦易暗自沉吟。
從對方的選址,以及周邊的布設來看,對方很謹慎,也很擅長野外生存。
要想擒住這樣的人,很難一蹴而就。
而如今,天色已暗,難以追擊,麾下也需休息,于是秦易說道,“找個地方,休息一夜,明日再追。”
他倒要看看,那廝要逃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