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座山,李漁倒是頗為眼熱。
他的大神通天河劍典現如今雖然凝練出了道種。
可想要進一步成長,單靠他自己采集金鐵精氣,五金之精,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小成。
只有神通小成,才能為凝練金丹作準備。
但如果有了這座金頂峰,相信給他三年兩年,就能夠將這門神通推至小成。當然,屆時這座寶峰估計也就廢了。
可惜,這金頂峰是神霄門的金疙瘩,命根子,與天劫雷藤并稱為神霄門的兩大根本至寶。
對于神霄門這等修行雷元道書的傳承勢力來說,作用甚大,是遺澤后代的傳世底蘊。
就算有人拿一件極品法寶來換,神霄門多半也不會換。
如果讓神霄門知道李漁有染指金頂峰的想法,說不定下一刻兩尊金丹人仙會齊齊出手,滅了他這個肖想宗門至寶的家伙!
李漁剛按下劍光,沒過多久,便有一名青年修士乘云而至,降落在李漁面前,喝道:“敢問是哪里來的道友,來我神霄門拜訪?”
正常情況下,作為客人前來拜訪,要么提前幾天通報,之后親自登門。
如李漁這種與神霄門沒有打過交道的修士,倘若上門拜訪,就必須如李漁這般提前降下遁光,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否則,先不說前方有大陣籠罩,闖不闖得過去是個問題。
真要是直接想要越過上空飛過,或者態度惡劣,說不定下一刻便會有人直接出落。
李漁倒也沒有隱瞞自己身份的想法,他拱手一禮:“貧道青魚,見過道友。”
“青魚…”
青年道士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豁然大亮,看向了李漁:“可是牛角山的青魚道人?!”
青魚道人這個名字,他在同門師兄弟,乃至師門長輩那里聽過十幾遍,耳朵里都幾乎聽出繭子來了。
對方年紀輕輕,卻已然晉升道基。
而且曾以一己之力,消弭了牛角山詭異災禍,之后又斬殺千首尸犬,擊殺血目教赤童真人,以及創建萬寶商會等種種所為。
這一件件大事,都讓青魚道人這個法號名聲大噪,名傳整個桐州。
就算是如他這種常年在山門內修行的弟子也常有耳聞,說是如雷貫耳也差不多。
最關鍵的一點是,關于此人,有著這樣一個傳言。
此人從踏入修行,到晉升道基,所用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
這聽起來實在匪夷所思!
不過在他看來,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修行之道,類似攀登高峰,但過程卻比攀山更要困難千萬倍。
修士越是往上便愈發困難。每一步都要付出數倍于前的精力、時間和資源。
一年的時間便晉升道基,這在他們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眼里,簡直猶如天方夜譚!
李漁臉上含笑:“不才,正是貧道。”
果然…青年拱手,目光閃爍:“剛才晚輩多有冒昧,青魚前輩不要介意,敢問前輩來我神霄門有何要事?”
“無妨。”
李漁微笑道:“有件事勞煩閣下通傳給貴門的大長老黃耕黃道友一聲。就說貧道有事相商。”
“黃長老?”
巡山弟子怔然,疑惑道:“前輩見黃長老有何要事?”
神霄門的大長老姓黃名耕,是門內地位和權勢最高的幾位高層之一。
青魚道人指明點姓的要見他,肯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就是他的失職。
李漁略一沉吟,不打算多說,只是道:“此事不便多說,不過你可以告訴黃道友,此事與五雷炫陽煉魔大陣有關,相信黃道友會來見我的。”
聽到“五雷炫陽煉魔大陣”這幾個字,青年修士面色微變,態度頓時換了個模樣,忙道:“前輩請稍候。”
說罷,他拿出了一枚澹藍色傳訊玉符,嘴唇微微蠕動,似乎說了些什么,接著激發玉符,化作一道流光飛去。
很快,有一個流光以更快的速度來到近前,彭地炸開,化為了一道澹澹的虛影。
虛影為一白須老者,笑呵呵的,臉圓肚皮鼓,長相頗為富態,一身的土財主、胖員外的習氣。
老者只是一掃旁邊的巡山弟子,便把目光放在了李漁身上,笑呵呵的拱手道:“老夫黃耕,見過青魚道友。現在老夫正在洞府內煉器,不得分心離開,故此還請道友見諒。”
又對旁邊的巡山弟子道:“祝康,快快前面帶路,將青魚道友請到老夫洞府里來。”
青年修士連忙躬身回應:“是,大長老!”
黃耕則是朝著李漁笑了笑:“老夫就在洞府內等候道友的大駕光臨。”
話音剛落,虛影便直接潰散,化為點點靈光消散于無形。
祝姓修士引動了腰間的玉牌,前方的虛空閃過陣陣禁制靈光,分開了一條臨時通道,接著他連忙伸手在前面一引:“青魚前輩,請!”
“勞煩帶路。”李漁頷首,而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金頂山。
過了大陣,李漁頓感一陣清新而純凈的靈氣撲面而來,其靈氣充裕程度比之外界強了三四倍之多。
祝康這時微微轉頭,本料李漁就算不至于面露驚愕,至少也要動容幾分。
誰曾想卻見李漁神色澹澹,狀似未覺一般。
祝康心中詫異,他哪里知道,這神霄門的靈氣固然濃郁,可比起李漁的萬寶洞天,卻還差了一大截,他哪里會在意這一點。
況且前世李漁修為雖然不怎么高,可經歷卻著實不少,一些古老宗門,上古大教,上古遺址,他也不是沒去過。
那種地方的靈氣,那才叫濃郁呢!
兩人在山上繞了一段禁飛路段后,之后兩人飛了起來。
路上,倒也有神霄門的其他弟子注意到李漁這個外人,有些驚訝,不過見到前面帶路的祝康,倒也沒說什么。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座山頭的半山腰。
在這里,開鑿了一座洞府,完全就是鑿空了大山,一眼望去,能望到里面的各種布置,看起來既大氣又美觀。
兩人落下遁光,洞府門口的禁制靈光自動分散,顯露出一條門戶。
祝康朝著里面拱身一禮,接著對李漁道:“前輩請進,晚輩還有巡山之責,不便久留在此。”
李漁輕輕點頭,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
剛進入其中,身后的禁制靈光頓時便合上了。
李漁看也不看,仗著藝高人膽大,倒也毫不慌亂,徑直往里走。
沒多久,穿過幾條走廊通道,他循著一種冥冥之中的指引,來到了一座石室前。
石室外墻布置有禁制陣法,隔絕神念,就連道基修士傾力攻擊也能擋住片刻。
但在李漁的雙重感應中,無論是位于丹田內,天河劍典的神通道種,還是一顆臻至劍心通明的道心,都能輕易感應到這間石室內蘊藏的一股雄渾熱力。
片刻后,石室大門打開,一股熱浪傳出,灼燒的空氣都微微扭曲。
李漁神色自若,踏步其中。
就見里面面積頗大,石室中間,是一口地穴火井,噴出一股靛青色純粹的火焰,被一股無形的禁制力量束縛在三尺方圓之內。
饒是如此,仍有部分熱力散出,其溫度就算是先天修士待在這里,時間長了也承受不住。
靛青火焰中,一面精致小巧的紫黑色小鏡正經受著火焰的淬煉,不時釋放出細微電光,滋滋作響。
操控火焰的,正是剛才那白須老者。
此時,這件器物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
以李漁的目光,倒也能看出這是一件品質不錯的上品靈器,應該是以一塊雷澤精鐵為基,加上其他一些材料所煉。
不過李漁之前在死界,為了先天庚金、辛金之氣,不知毀掉了多少極品靈器,區區上品靈器,他并未放在心上——反正他也會煉。
倒是石室內的人引起了他幾分注意。
除了老者,石室內,還有一名年輕人。
此人身材高大,方面大耳,面目英俊。
見到李漁,目光如電般的看來,周身噼里啪啦,更有雷光閃爍,端的是不凡。
巧的是,此人李漁頗為眼熟。
陳鶴,神霄門中幾乎是公認的第一真傳,未來掌教。
其母本是農家婦女,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誤食一雷果,后受雷霆擊之,誕下陳鶴,其體內天生擁有一座內景雷府,相當于癸水、乙木、丙火等靈體。
但在珍惜程度上卻還要勝過一籌,堪比純陽靈體,金肌玉骨這種傳說中的特殊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