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連長的獎勵,指導員吐了 鋼七連。
高城手握一份卷起來的報紙。
手和報紙背在身后,高城的身體大搖大擺的,徑直走向了指導員的辦公室。
洪興國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高城的辦公室則緊挨著樓梯口,位于走廊這一頭。
他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腳步輕快。
陳飛又上報紙了,連帶著,他和鋼七連也上了,雖然只是t師的內部刊物,但上級領導肯定看得到了。
但最關鍵的一點是,史今的名字,竟然第一次出現在了內部刊物上,這非常關鍵,這表明史今的三期轉四期的希望就更大了。
咚咚咚。
他的手指在指導員的辦公室門上象征性的敲了三下,節奏很快,敲完即推開了門,不等里面回應。
“老洪!”開門之際,高城喊了一聲。
“哦,老高來了!”洪興國看見他來,眉眼含笑,連忙站起。
高城沒說話,只是走過去,在洪興國對面坐了下來,啪的一聲把手中的報紙丟給了洪興國,用眼神指了指報紙,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自己看。
身著夏季常服的洪興國已經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過也不點破,也不說話,只是笑著展開了報紙,果然,副板,比較顯眼的位置,他看到了相關報道:精神才是第一戰斗力——我在702團鋼七連的幾點感悟 點名道姓,這是大家最喜歡的報道形式。
大概掃了一眼,洪興國忍不住笑了起來:“老高,你行啊,又上報紙了!”
上一次是新兵連,雖然主要講了陳飛,但多少提了一下高城。
這一次,則直接點名道姓,高城,鋼七連。
高城聽了,哈哈一笑:“不是我,是我們,老高,軍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洪興國聽了,也開心地咧嘴笑了。
他低下頭,認真地把那一篇文章看了一遍,看完了,他把報紙整齊疊了起來,還給了高城,端起他的白色咖啡杯,攪了攪,把奶白色的和咖啡色的粘稠液體攪勻,啜了一口,這才感慨地道:“陳飛這小子還真是個福將啊,他才到部隊三個多月呢,就給我們帶來了這么多意外的驚喜!”
“是啊,我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所以我打算好好培養培養他!”高城一下坐了起來,興致盎然地說。
“你打算”洪興國剛剛端起的咖啡杯又被放了下來,他的眼皮微微一抬,看向了高城,揣摩片刻,說道:“你打算讓他去教導隊參加預提班長集訓?”
高城聽了,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知我者,老高也!”
洪興國聽了,無聲一笑,端起咖啡杯,輕輕啜了一口后再把杯子放下:“今年的預提班長集訓可能要推遲到七月,現在是三月,到那個時候”他點了點頭:“嗯,也差不多了!”
此時。
史今和伍六一正帶著陳飛一行人走向了一片菜地。
這片菜地位于702團營地西側,差不多靠近山腳了,很大的一片,綠油油的,菜有很多種類型,白菜,青菜,辣椒,茄子,每一種都有一小塊,長勢喜人。
“班長,這是我們七連的菜地?”
陳飛一邊走一邊問。
之前史今只是說今天輪到他們三班搞副業了,但沒說具體是干什么的,不過走到這里,陳飛就是再笨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嗯,今天輪到我們班施肥。”史今說。
“就是挑大糞!”白鐵軍沒好氣地說。
“挑大糞?”陳飛一愣,片刻,他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自產自銷,挺好的!”
“自產自銷?”白鐵軍先是一怔,繼而嘔的一聲,差點就吐了:“我艸,陳飛,你會不會說話啊?”
“我沒說錯呀,自己拉自己挑,自己施肥自己種菜,然后吃自己種的菜,再自己拉出來,一個完美的閉環!”陳飛故意惡心白鐵軍。
果然,那家伙聽了,又是嘔的一聲。
看到白鐵軍真的要吐了,陳飛這才停止了開玩笑。
從城里來的兵,對這些比較排斥,無法適應,不過對于農村出來的人來說,這些就不算什么了。
“同志們,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給這些菜地全部施一遍肥,這兩天連里連續宰了兩頭豬,肥豬都吃光了,只剩下小豬了,所以炊事班的班長說了,要想吃上肉,那就趕緊種菜,我們的豬不能只喝泔水,還得吃菜,所以把菜種好了,豬才有吃的,所以,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把所有的菜都施一遍肥。”
史今不疾不徐,沉穩有序,把今天的任務一一安排了下去。
部隊自己養豬自己種菜,這是一個傳統了,起先是因為條件有限,只能自力更生,后來生活條件好起來后,大家都有些懈怠了,有些部隊甚至已經取消。
不過這兩年,大家漸漸發現外面買來的東西沒那么好了,菜是農藥化肥生長素催出來的,豬肉則是泔水喂出來的,什么激素抗生素全都用上,不健康不說,味道還不好,所以很多部隊又漸漸把這項業務撿了起來,甚至做強做大。
鋼七連原來也不怎么重視這方面的工作,但指導員來了后,親自督導,所以此時,鋼七連的菜地也成了702團的一絕,連帶著,鋼七連的食堂,也是整個702團最好的。
一聲令下,陳飛挑了自己的糞桶,悠然自得地朝著連里走去。
他才走了兩步,白鐵軍小跑上來,壓低嗓音說道:“陳飛,跟你商量個事?”
“你想讓我幫你挑糞?”陳飛扭頭。
“挑糞倒是不用,但你幫我打,怎么樣?”白鐵軍期待地問,很快就補充道:“我給你兩大包牛肉干!”見陳飛猶豫,他急忙又道:“內蒙來的,非常好吃!”
“好!”陳飛沒有猶豫,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兄弟!還是你最好!”白鐵軍聽了,喜不自禁。
他是城市兵,家里條件不錯,從小嬌生慣養,哪兒受得了這種苦,挑糞還好,只要捏著鼻子慢慢挑著走就可以了,最難的是從廁所里把那些東西一瓢一瓢地舀到桶里,每一次看到那些黃的白的黑的紫的,他就惡心想吐,所以此刻一聽陳飛竟然答應了,頓時大喜過望。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你得幫八班的許三多學會腹部繞桿!”
“啥?”白鐵軍一下怔住。
“就這個條件,你要是答應了,我就幫你,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陳飛發現這兩天史今有點兒悶悶不樂,因為許三多在八班受排擠了,不時找他訴苦,他很為難,尤其是許三多一上車就吐這個毛病,弄得八班的班長很是頭痛,都找史今訴過好幾次苦了。
陳飛想了想,覺得還是幫一下許三多比較好,一方面他不想史今太為難,因為史今還得把主要精力用在那個發明上,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許三多能早一點融入八班的集體,但他又不想自己親自去做那件事,因為許三多太廢人了,他可不想自己也被廢了,所以他才提了這個要求,白鐵軍的腹部繞桿還是很可以的,雖然比不上伍六一,但也不差了,而且這家伙很會教人,擅長循循善誘,而且脾氣也沒伍六一那么急躁,應該還是比較適合的。
白鐵軍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好吧,我幫你教許三多腹部繞桿,不過你還得再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忙?”
“我現在還不知道,等我需要了我再說,不過我保證你一定能做得到,要是你覺得真的為難,你也可以拒絕,等下一次再幫我!”
陳飛抬起眼皮看了白鐵軍一眼,片刻,他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朝著七連廁所走去。
“我艸,怎么這么臭?”
才到化糞池,白鐵軍剛吸了一口氣,當即就把糞桶一丟,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了陳飛一個人。
陳飛倒是不怕臟,一手提著桶,一手拿著瓢,一瓢一瓢地把肥料舀進了糞桶里。
不知什么時候,指導員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見陳飛了,笑了笑,輕手輕腳朝陳飛走了過去。
他走到陳飛身后時,陳飛正在專心致志地做著事,一邊一邊唱歌一邊干著活,他一邊用糞瓢在化糞池里攪來攪去一邊唱道:“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去,又喝了第二杯”
陳飛唱的是鄧麗君的歌。
他一邊唱一邊用瓢把肥料舀到了糞桶里。
身后,洪興國差點笑噴。
“美酒加咖啡?這小子還真敢唱啊?”
咖啡?
他低頭朝化糞池里看了一眼,化糞池里白的黑的,用瓢一攪,還別說,真的跟攪咖啡差不多!
咖啡!
他忽地就想起他之前在辦公室里喝咖啡時的情景來了,剎那之后,嘔的一聲,他差點就吐了。
“怎么回事”陳飛被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卻發現是洪興國:“指導員,你怎么了?”
但洪興國不敢回答,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擺了擺,連忙狼狽跑了,一口氣跑出十幾米,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那個聲音不知怎的,又在他的腦海里響起,于是,哇的一聲,他再次忍不住,把剛剛喝下去的咖啡,全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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