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高城的得意,指導員的憂愁 伍六一聽了陳飛的話后,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伍六一,怎么了?”史今在那頭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但又不知怎么回事,偏頭問了一句。
“沒......沒什么?”伍六一反應過來后,急忙回答,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了后,他看了陳飛一眼,旋即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自己先按自己的方法練。”
伍六一說完后轉身就回到了史今那里,史今越發奇怪了,只是用眼睛看他,但伍六一用眼神暗示,叫史今不要說話,一會兒再跟他說。
史今看了看陳飛,又看了看伍六一,心中越發像是貓爪子撓一樣,難受無比,但他也知道,此時真的不好再問,于是只得忍著,忍著,一直忍著。
一直到陳飛和成才都走了,他這才得以開口:“伍六一,怎么了?你不是要教陳飛練槍嘛,怎么不給他吊磚頭了?”
“人家說那種做法不科學,不想那么練!”伍六一一聽那件事就來氣,頓時沒好氣地吐槽了起來,他把陳飛對他說的那些東西,一一復述了出來。
“不科學?”史今張大的嘴好一會兒沒能合上。
要是其他兵敢這么說,那無論史今還是伍六一,肯定都是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當然,大嘴巴子只是形象的比喻,他們可不會真的打人——但如果其他新兵敢質疑他們的訓練方法,那他們肯定是要好好教訓對方一頓的,但陳飛——
“陳飛這個兵有點兒邪門!”
這是伍六一之前對陳飛的評價。
史今作為排長,乍一聽到這個評價,差點笑噴了,但冷靜下來后認真一想,卻也覺得伍六一的評價很是中肯。
陳飛這個兵......怎么說呢,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無論是陳飛給人的感覺還是他在訓練中的表現,都跟正常人不一樣,一般的新兵,才進新兵連,哪個敢跟連長稱兄道弟一般地說話啊,可是陳飛就敢,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來看,陳飛這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新兵,倒像是一個油到了家的老兵油子!
而且,他的訓練也很邪門,他剛開始的時候,明明差勁到了極點,明明合格都很難,可是練著練著,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成了新兵連里最為優秀的存在!
順拐竟然成了標兵,而且只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這要是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的!
就連他們自己,也都常常覺得不可思議!
更詭異的是,陳飛的這個轉變,他和伍六一這個班長和排長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們也不知道陳飛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陳飛這個兵,有點邪門。
這個評價,就連他們的連長高城都深以為然。
因為高城也曾經叮囑過他們,他們以后遇到了陳飛這個兵,不要太過激動,先冷靜,觀察了再說,不要跟他較勁,陳飛這個兵太邪門,跟他較勁,你們肯定要吃虧。
所以史今乍一聽到伍六一說“不科學”那句話,有些好笑,但很快就沒笑了,仔細一想,他霎時就理解了伍六一的感受了,他抿了抿唇,嘆了一聲:“算了,先別想了,還是先跟連長說說這個情況吧!”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連長辦公室。
此時,指導員何紅濤和連長高城都在里面。
“史今,伍六一,什么事?”連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史今和伍六一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用眼神示意對方說,兩個人都不想當著指導員的面把那些話說出來,僵持了一下,最后還是伍六一妥協了,他呵呵干笑了兩聲,這才道:“連長,指導員,是這樣的,我們不是馬上就要開始射擊一的訓練了嘛,所以我和史排長商量了一下,決定增加一個訓練內容,以幫助大家學會正確的據槍,今天剛好陳飛和成才來幫忙,所以我們兩個就先讓他們兩個練一下,先熟悉熟悉,成才倒是沒什么,可是陳飛卻悄悄跟我說,這樣的訓練方法不科學。”
伍六一便把陳飛說的那一套一五一十地轉述了出來。
指導員何紅濤聽了,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這個陳飛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科學?他一個連槍都沒打過的新兵,竟然說吊磚頭的訓練方法不科學?他的意思,我們國家那么多部隊的訓練都不科學了,幾萬射擊教官還不如他一個大頭兵懂科學?簡直是笑話,這個陳飛,還真的以為自己上了一次軍報就牛上天了!”
何紅濤搶先把陳飛一通罵,甚至還拍了桌子。
不過他并非真的覺得陳飛罪不可恕,他只是擔心高城因為這件事從而怪罪陳飛,甚至在以后的訓練中搞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陳飛可是他看好的兵,他已經暗暗和紅三連的連長溝通過了,一定要把陳飛弄到紅三連去。
紅三連的連長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他帶出來的兵,多少有點沉悶,所以紅三連真的太需要陳飛這樣一個性格灑脫的兵了,太需要一個活潑好動的兵去盤活整個連隊的氣氛,所以,此刻,他這才趕緊站了出來,看似批評,實則保護。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這才扭過頭看著高城。
但高城的反應有點奇怪,高城竟然沒有生氣,而是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老高——老高——”何紅濤輕聲呼喚。
他喚到了第三次,高城這才哦的一聲反應了過來。
“老高,怎么了?”何紅濤不解地打量著高城。
高城看了何紅濤一眼,呵呵一笑,搪塞過去:“沒事,沒事!”
何紅濤可不傻,他知道高城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會如此,所以他呵呵笑了笑:“老高,你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說出來給大伙兒聽聽唄,獨樂樂不如眾人樂嘛!”
高城看了何紅濤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起來:“行,那就說出來給你聽聽,咱們搭檔了這么長時間了,合作還算愉快,所以我這里有了什么好東西,我還真的愿意和你分享。”
何紅濤的激動和期待之中,高城先嘆了一口氣:“老何,你知道的,我到鋼七連也幾年了,通過這幾年的努力,我們鋼七連各方面的成績,也算是取得了一點兒小小的進步了......”
高城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低沉的,表情是肅穆的,就像他真的在自我批評一樣,可是這些話被何紅濤聽了后,他的臉色可就有點兒難看了,臉上的笑意一下就僵了。
旁邊的伍六一和史今都感覺到了何紅濤的不滿,兩個人都想趕緊暗示高城,叫他不要說了,但一是兩個人都不敢,兩個人都知道高城什么都好但就是愛吹牛-逼,愛表現,而且他吹牛的時候誰要是敢打斷他,他一定非常惱火,所以兩個人都不敢提醒高城,另外一個,也不好操作,因為何紅濤就橫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
“連長啊連長,你能不能不要再吹鋼七連啊,你說鋼七連只取得了一點兒小成績,你這不是在啪啪地打指導員的臉嗎?你這不就是明擺著說指導員的紅三連一無是處嗎?”
不過高城似乎說嗨了,根本沒注意到這幾個人的表情,繼續說道:“鋼七連雖然取得了一點兒小成績,但我一直不滿意,我覺得我們的鋼七連各方面的成績應該再有一個大幅的提高,但這一段時間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什么太大變化,所以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這里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剛才聽了陳飛說的那些話,我突然就明白了,原來我的問題就出在訓練方法不怎么科學上,原始積累階段,我可以通過加大訓練量和訓練強度提高成績,但過了原始積累階段,要想再有重大突破,原來的方法和經驗肯定就不行了,所以,下一步,我們鋼七連的訓練也要講科學了,只有科學化的訓練才能再次把我們的成績大幅提升起來!”
何紅濤聽到這里,臉都有點兒黑了。
“老何,你怎么了?”高城的壞心思再次發作,他明知故問地問了起來。
何紅濤心里那個氣啊,但他能說“你們鋼七連還有沒有點良心了,你們再把訓練成績往上面提,我們還怎么活啊,你們七連考八十分就讓我們702團的其他連隊苦不堪言了,你要是再考一百分,你這是要整死我們這些連長指導員嗎”之類的話嗎?
何紅濤說不出話來。
高城見了,越發開心了,不過他也不敢再刺激何紅濤了,連忙轉移了話題,說其他事情去了。
這一天傍晚時分,吃了飯后,他支開了何紅濤,支開了其他人,自己一個人去找了陳飛。
不過他沒能在宿舍里找到陳飛,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
“這小子跑哪里去了?”
他舉目尋找,看了一會兒,忽的眼前一亮,于是他連忙快步朝那里走了過去,到了那里一看,果然,陳飛就在那里訓練。
不過并不只有他一個人,除了他,還有成才和許三多。
陳飛一個人趴在地上,手中握著一根與八一杠相差不大的木棍,正在做著模擬瞄準,成才和許三多則像是兩個瘋子一般,一個在旁邊又唱又跳又吼又叫,另外一個則時不時突然竄到陳飛耳邊砰砰砰地大喊,模擬槍響。
“這小子這是在干什么?”高城越發奇怪,所以他沒有忙著走上去,而是先觀察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去,喊了一聲:“陳飛!”
“連長,你怎么來了?”陳飛聽到了高城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叮的一聲,系統的聲音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叮——你采用了最為先進的訓練方法刻苦訓練,你在成為一名神槍手的路上越走越遠,你離目標越來越近,你的視力+1,射擊+3
聽到系統的聲音,陳飛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高城看見陳飛這個樣子,越發奇怪了。
“連長,我們在搞心技結合訓練。”
“心技結合?”高城皺了皺眉,什么意思,沒聽說過啊?思忖了片刻,他還是沒什么結果,于是問了起來:“什么是心技結合?”
“連長,這種訓練方法,我是從一篇首都體育大學發表的論文上看到的。他們認為要想獲得一個良好的射擊成績,除了要有過硬的身體和技能,強大的心理素質也是必不可少的。”
高城聽了后,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陳飛,他有些傻眼了。
奶-奶-的,這家伙真的只是一個新兵嗎?
為什么他說的這些東西,我這個連長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可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真他媽有道理!
“連長?連長——”陳飛見高城呆呆的,連忙喚了一聲。
哦的一下,高城這才回過神來,他連忙問:“你怎么會想起練這個?”
“笨鳥先飛啊,連長,我擔心我們到了靶場后,別人的槍一響,自己先嚇尿了,那樣的話,那還打什么好成績啊,不脫靶就阿彌陀佛了,所以,為了拿到新兵連射擊考核的前幾名,我和成才許三多這才提前來這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