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一驚。
不是驚訝這位長公主識破他這個冒牌貨了。
而是準確的叫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在從老瞎子嘴里知道‘長生道’道主和長公主的關系非同一般后,歌德就有了被識破的心理準備,畢竟,你演得再像,那也是假的。
或許一般人還能湖弄過去。
但是類似大乾長公主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
秘術、異寶帶來的加持,早已讓這種類型的人超越了凡人。
甚至‘心’的存在,也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對此,歌德并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對方為什么能這么準確的認定了他就是‘莫生一’。
他自問沒有泄露行蹤。
他周圍的人也不可能說。
那,他怎么被發現的?
歌德看向眼前的長公主,眼中多出了一絲好奇。
而趙定思這位長公主面對著歌德的打量,那是不緊不慢坐到了涼亭之中,一旁的數位侍女則是開始行動起來。
不一會兒,涼亭四周就放上了炭火盆,驅散了寒意。
尤其是涼亭的石桌上更是擺上了一個銅鍋。
泉水蝦米皮枸杞紫菜當歸黃芪的清湯。
肉,是一旁的師傅現切的。
而那些侍女則沒有離開,一個彈琴,剩余的跳舞。
什么舞?
歌德看不出來。
但是,那肉看色澤,就肯定不錯。
歌德想著,就直接坐到了那位長公主對面。
“給來個碗,麻醬、韭花、芫荽、小蔥、蒜泥,再熱油燙個辣椒,順帶兩頭糖蒜。”
歌德對著一旁伺候的小太監說道。
小太監一愣。
顯然沒有想到歌德這么的‘自覺’。
完全是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長公主卻是笑著。
“去準備吧。”
說完,長公主就打量著歌德。
“你這人怎么沒羞沒臊的?”
“你別說,戴著面具的你,和燕仲夏還真像,就是他眼神比你冷一點,個頭也矮了一寸,還有耳朵后面有一顆紅痣。”
這位長公主仿佛是解釋著。
歌德則是不置可否。
這些都是戀人之間,應該知道的,也能注意到的。
他在意的是,對方為什么肯定他是‘莫生一’。
不過,這次,這位長公主卻沒有直接回答了。
“你會《長生真功》?”
“會點兒。”
歌德這樣答道。
“那能夠給我演示一下嗎?”
這位長公主繼續問道。
歌德立刻皺起了眉頭。
演示?
為什么要演示?
對方不可能無的放失。
幾乎是下意識的,歌德讓血鴉之靈巡視,一群次等血鴉之靈也飛了起來。
高空的眼睛,巡視著整個海門。
然后,歌德就發現在這座府邸外出現了人。
不是之前埋伏的小太監。
而是在小太監外,更遠處,又出現了人。
小太監包圍了他。
那些人包圍了小太監。
就好似是套圈。
歌德瞇著眼,笑了一聲。
“因為外面那些人?”
歌德沒有指出是哪些人,但是歌德相信趙定思一定知道。
或者說,這算是一種試探。
事實上,趙定思根本沒有否認。
“對!”
“你只有顯露出《長生真功》,這些家伙才會認定你是燕仲夏,才會在你離開這的時候,向你出手,而我則可以通過這場戰斗,確認你是否能夠成為我的合作者。”
這位長公主說得那叫一個明白。
“合作者?”
歌德加重了發音。
“嗯,合作者。”
這位長公主點了點頭,隨后話語聲變得嬌嗔起來。
“你這人好煩。”
“一點都不像大丈夫行事。”
“好了,好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思為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放心吧,你沒有泄露行蹤,也不是你周圍的人,只是有一點特異的手段。”
長公主趙定思宛如少女一般瞥了歌德一眼。
放在相同年紀的女人身上,這一瞥得吐出隔夜飯。
但放在趙定思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既有著少女的純真。
還有著一股風情。
周圍彈琴的侍女、翩翩起舞的歌姬、切肉的師傅都愣住了。
而歌德卻沒有。
這招對他沒用。
還不如桌上切好的肉來得誘惑大。
不是趙定思不好看,不夠風情。
只是,他的‘心’不停給與了警告,那種連續不斷的警告就如同是打碼一樣,讓歌德眼前自動屏蔽了一些不該看的。
車速不夠快。
那就站不起來。
“你非要逼迫人家拿出寶貝來讓你看看嘛?”
見到歌德不為所動后,長公主趙定思噘起來了嘴。
然后,手掌一翻。
一張寶卡出現。
江山社稷圖.偽(編號051):這是‘瘋王’趙驚覺彷造腦海中的某件異寶制作的寶卡,可以讓持卡者完全掌控一地的即時信息。
(標注1:這一地不能超過方圓百里,且持續時間為12小時)
(標注2:只能標注出對持卡者懷有惡意的人)
(標注3:每次使用都將損耗十年壽命)
(標注4:可用血腥榮譽代替)
眼前的文字隨即出現。
而那位長公主更是直接展現著這張寶卡。
一片光幕出現,是整個海門。
歌德看著。
上面有著一個黃白色的小點,是長公主。
一旁則是一個猩紅的小點,不用問就是他了。
那位長公主似乎是擔心歌德看不懂,點了點紅點兒,有點了點遠處歌德最初的落腳點兒。
“你是從這兒出來的。”
“而這,是莫生一的居所。”
“整個海門都知道。”
這位長公主笑吟吟地看著歌德。
“原來是這樣。”
歌德嘆了口氣。
他早就在提防著寶卡的神異之處,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瘋王’趙驚覺竟然還造了類似‘玩家地圖’的東西。
既然有了地圖。
那會不會有裝備欄、物品欄?
甚至是…
屬性欄和技能欄?
歌德忍不住地又看向了趙定思。
那位長公主立刻做出一副害怕模樣。
“你、你莫要這樣看著我。”
“我不會從了你的。”
“你再看著我,我就叫了!”
長公主簌簌發抖地說著,可馬上就拉著嗓子,粗聲粗氣地回答道。
“叫吧!叫吧!”
“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嘿嘿嘿!”
歌德:…
這踏馬精神病吧?
歌德看著長公主嘿嘿怪笑,一臉癡漢模樣,還擦口水的時候,不自覺挪了一步凳子。
這舉動,長公主看到了。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
“不好笑嗎?”
“我準備了好久,準備逗你開心,還想用這個和你拉近距離的。”
“難道你不喜歡?”
說著,就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
實錘了,這貨就是精神病。
歌德微微松了口氣。
他不怕精神病、瘋子、變態之類的。
相反的,他還有熟悉感。
不自覺的,歌德又把椅子拉了回來。
“小料呢?”
歌德問道。
這位長公主趙定思看著歌德。
不同于之前的一掃而過,這一次卻是認真打量。
不過,卻被長生道主的青銅面具擋著。
“你能把面具摘了嗎?”
這位長公主問道。
“那能加個菜嗎?”
歌德問道。
“想吃啥?”
“爆肚。”
“可以。”
在這位長公主點頭的瞬間,歌德就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用一個字總結就是:帥。
兩個字,那就是帥氣。
尤其是隨著‘心’越發的高,以及種種秘術加持后,歌德更是有了非同一般的氣質,在看透本質的人看來,就是不可名狀的恐怖。
但在大多數人眼中,則是神秘氣息。
而長公主趙定思?
她介于兩者之間。
“這眼睛好像星辰,這觸手還有倒刺,粉紅色的耶,好可愛!”
長公主趙定思伸出手指,似乎想要觸碰什么。
卻摸了個空。
這讓這位長公主感到了難受。
不由得,再次噘起來嘴。
但下一刻,又笑了起來。
“嘻嘻。”
“我發現我來找你當合作者實在是太正確了。”
“有了你,我們一定能夠成大事。”
“唔…”
“你實力怎么樣?”
“能不能讓我看看?”
長公主趙定思就這么伸出手拽住了歌德的衣袖,來回擺動著,宛如是五六歲的孩童般,在那撒嬌。
“再加個菜?”
歌德則是這樣問道。
“什么菜?”
“羊尾!”
歌德說著,一指銅鍋。
此刻銅鍋內的炭火正旺,清湯早已翻滾開來。
“這清湯鍋,沒了羊尾煨鍋,就實在是太遺憾了。”
“而且,得放一點姜片和蔥段。”
歌德一臉認真地說道。
長公主趙定思則是愣愣的。
她覺得她有點跟不上歌德的思路了。
在她的想法中,這個時候歌德一定會提出一些條件了。
歌德也確實是提出來了。
但這條件,有點兒兒戲了吧?
難不成…
他腦子有點兒不正常?
長公主趙定思暗自想道。
不過,卻沒有任何猶豫,就這么點頭答應下來。
就在趙定思答應的瞬間,歌德身上血色蒸汽升騰而起,七道血影直撲而去。
“《血神經》!”
長公主趙定思驚呼。
這位長公主隨后就捏了捏眉心。
她在轉換自己的頻率。
“之前,皇城司的人給我遞過折子,已經詳細說明了這一切。”
“不奇怪。”
“也正因為《血神經》,你才被認定為燕仲夏。”
“尤其是寶象也死在了你手中。”
“嗯,就是這樣。”
趙定思自言自語,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過,歌德卻不在意。
這算什么?
他在‘俱樂部’的時候,可有比這神經的。
一個眼睛看左面,一個眼睛看右面。
嘴里的聲音是女人,用腹語術時卻是男人的聲音。
最喜歡一邊吃一邊拉,還拉著人旁觀。
味道有點兒沖。
與這種人相比,趙定思挺正常的。
歌德一邊調小料,一邊吃著爆肚。
羊尾巴已經下鍋了,但煨鍋需要一陣兒,可爆肚不需要啊,滿是麻醬,嘎吱嘎吱脆彈,真的就是好吃,明明都是一樣的料,卻能做出好吃,那真就是手藝了。
“你這廚子不錯。”
歌德夸贊說道。
“嗯,宮里帶出來的,也就這點兒本事了。”
長公主趙定思緩緩說道。
這時,趙定思好像切換回了那種雍容華貴的模樣。
但下一刻,就破功了。
因為,就在她拿起快子,準備吃一口爆肚的時候,歌德眼疾手快將最后一點兒爆肚抄走了。
“你?!”
趙定思氣得瞪起了眼。
眉心突突直跳。
好幾個不太對的頻率想要冒出來。
可又覺得有點沒必要。
總之是不上不下,極為難受。
“陌生人的飯桌如戰場。”
歌德則是信誓旦旦,拿起湯勺給自己盛了一碗銅鍋內的清湯。
一絲絲油,完美的融入到了藥材中。
湯汁,有著甘甜感。
趙定思氣呼呼地放下了碗快,她又不是沒吃,只不過她腦子里的某個頻率想吃個銅鍋涮肉罷了,不然哪那么多事?
一想到這,趙定思立刻命令其它幾個頻率先去把那個貪吃的頻率揍一頓再說。
拳打腳踢,折凳揮舞。
但趙定思越想越氣。
不由自主的,她又端起了碗,給自己盛湯。
憑什么啊?
她準備的。
她得喝。
但是,喝得有點快了,燙舌頭了。
“哇!”
“你欺負我!”
“我要告訴皇兄!”
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記耳光聲。
歌德詫異抬頭。
這還帶自殘的啊?
臉上多出了一個掌印,雪白的臉頰就這么腫起來的長公主趙定思,又變了個模樣,那是一種冷冽和鋒芒感。
她一揮手。
周圍人都退下去了。
她也不言語,就這么等著。
莫名的,歌德看到這個狀態的趙定思后,立刻就認定了,這個應該是主人格。
趙定思有點奇怪。
和一般的多重人格不同。
她這多重人格更像是諸多靈魂共用一個身體。
是天生的?
還是某種秘術造成的?
或者說是兩者兼而有之。
歌德想著,手里卻不停,第一快子肉可就好了。
顏色變了。
肉還嫩。
歌德抄起來就放進他碗里了。
慢慢的小料裹著肉,一入嘴,歌德就有一種味蕾的滿足感。
與此同時,他的血色人影返回了。
滿載而歸。
每一個都吃得飽飽的。
看到這一幕,趙定思終于開口了。
“很好。”
“你證明了你自己。”
“你可以成為我的合作者,我們——”
“殺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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