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驚雷如利劍,一斬碎人心
四十九只無形的次等血鴉之靈穿梭在蒙面人之中。
噗噗噗！
血肉被切割的聲響中，猩紅漫天。
這些蒙面人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找不到對手。
次等血鴉之靈的速度太快，再加上穿梭的特性，讓這些人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次等血鴉之靈啄碎了心臟。
上百人的隊伍，也不過是次等血鴉之靈一個俯沖，外加一個回旋的事兒。
等到歌德抬起的手放下時，眼前黑衣蒙面人的隊伍，就已經死絕了。
死寂！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整條死寂的街道上！
足足三秒鐘后，才出現了輕微的喘息聲。
是，南海四絕！
四人站在那臉色微微發白。
“這、這是什么秘武？”
“不！”
“不是秘武！”
“是邪術！”
“諸位還不趕緊現身？一起除魔衛道！”
“萬萬不可讓眼前賊子成長起來，不然十三洲將會生靈涂炭！”
南海四絕的老大拼盡全力大聲吼道。
這一次，可不單單是他們來了。
還有不少極有身份的人來到了這里。
都是被‘武圣遺物’吸引而來的。
現在，他們四個明顯不是歌德的對手，所以，這位南海四絕的老大立刻喊人了。
不過…
并沒有任何人響應！
南海四絕的老大瞬間反應過來了，那些混蛋隱匿在暗處，恐怕是想用自己師兄弟四人來試探一下歌德正在的實力。
或者說，搞清楚剛剛那種無形的‘邪術’！
頓時，這位南海四絕老大的額頭、手心都冒汗了。
剛剛那‘邪術’他看不明白。
甚至聽都沒有聽過。
無疑，就是歌德最近三個月閉關，從‘武圣秘籍’上學來的。
什么歌德早已經跑了！
留在這里的只是一個幌子！
該死的混蛋！
那混蛋分明是發現歌德已經修煉‘武圣秘籍’有成，不敢親自動手，從而挑撥我等來這里送死，比周圍的家伙更可惡。
他絕對不能成為對方的棋子！
想到這，南海四絕的老大大喝一聲——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老夫羞于與爾等為伍！”
“大人，小老兒師兄弟四人也是被小人蒙蔽，無意冒犯大人，請大人恕罪，小老兒四人愿意給大人當牛做馬看門護院。”
話語間，南海四絕老大先是須發皆張，雙眼圓睜，一副憤怒到了極致的模樣，緊接著就彎腰拱手、低聲下氣起來。
轉變之快，令李鳶、秦環兒一愣。
“這位就是主母吧？”
“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老兒四人請求主母原諒。”
說完，南海四絕的老大當即跪倒磕頭。
砰砰作響間，剩余三人反應過來后，也隨之跪倒磕頭。
江湖是什么？
江湖可不是打打殺殺。
江湖也不單單是人情世故。
江湖的本質是：隨機應變！
南海四絕早在年輕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哪怕二十年沒有踏足江湖，但是從來不敢忘記江湖本質，因為…
他們想要活著。
活著才是第一位。
活著才能夠有以后。
至于尊嚴、面子？
那算的了什么。
秦環兒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南海四絕眼底浮現鄙夷，剛剛南海七杰就讓她覺得南海派名不副實，現在南海四絕的模樣，更是讓她對南海派有了一個嶄新的認知。
上梁不正下梁歪！
準確的說是，言傳身教！
有著這樣的長輩，南海七杰怎么可能是好東西！
女刀客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南海四絕，目光帶著詢問，看向了歌德，在歌德微微點頭后，女刀客向著四人拋出了一個藥瓶。
“七蟲七草七花丸。”
“吃了，就活命。”
南海四絕互視了一眼，眼中本能帶著抵抗與不甘。
七蟲七草七花丸，他們沒聽過。
但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說不定和‘武圣’當年提到過的‘三尸腦神丹’是一樣的東西。
可是，為了活命。
四人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拿起藥瓶倒出了四粒藥丸，一人一丸后，再由南海四絕的老大將瓷瓶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女刀客。
“大人，小的們知道不少家伙也在附近。”
“就讓小的們替您把他們揪出來吧！”
將藥瓶歸還后，南海四絕為了活得更好，開始想要賣力表現了。
南海四絕四人想的相當明白。
既然加入了歌德的陣營，那自然要好好表現，獲得相應的地位。
有了地位，才能有待遇。
簡單的說，不僅要活下來，四人已經開始考慮怎么活得更好了。
而就在四人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數道隱藏在四周的身影就從陰影中跳了出來，轉身就跑，那速度飛快。
但更快的卻是距離更遠的人。
那是兩個人！
一南一北。
一個手中拿著望遠鏡。
另外一個雖然空手，但是卻帶著一副怪模怪樣的眼鏡。
兩人反應敏銳，氣息不凡。
即使是在撤退時，也不像街道附近的那些人般狼狽。
他們自信距離足夠，他們能夠跑得掉。
哪怕歌德抬手間就能讓上百人死亡。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都是一些久經訓練的好手。
其中還有數個掌握了‘絕對領域’的格斗家，放在一般中小企業中，足以擔當招牌拳手了，甚至，加入一些大企業，也能夠獲得相當的禮遇。
但就這么死了。
在歌德抬手間，就死了。
完全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這讓兩人無比膽寒。
此刻，兩人已經明白事不可為了。
在發現南海四絕不要臉地投降后，兩人心底怒罵著四人沒有底線的同時，更是沒有了任何猶豫，選擇了撤退。
南海四絕看著更遠處逃跑的兩人，紛紛一愣。
“還有人？”
“是哪方人？”
四人猜測著，那位老大則是暗自皺眉。
因為，他發現，他們四人追不上這兩人。
對方距離太遠了。
而且，速度極快。
該死！
如果大人讓我們去追這兩個…
這位南海四絕的老大想到這，面容泛起了苦澀。
剛剛加入，就任務失敗的話，那待遇肯定是沒有了。
南海四絕剩下的三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也跟著面容苦澀起來。
但下一刻，四人就呆愣住了。
轟隆隆！
天空雷鳴，震耳欲聾。
閃電迅捷，光芒刺目。
天空中猶如兩道利劍斬下般，兩個逃跑的人，就化為了灰燼。
他們是快，但快不過閃電。
他們是遠，但還在歌德的視野中。
而他們自認為擁有的一些保命手段，面對落雷時，更是變成了玩笑。
雷聲還在耳邊回蕩。
南海四絕目瞪口呆。
四周逃跑的人更是呆如木雞。
怎么跑？
誰能夠跑得過閃電？
而且，這樣的威力…
實在是太可怕了！
已經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這一刻，這些人的‘心’都被那兩道閃電劈碎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破滅之力嗎？”
“只有萬分之一的格斗家在達到‘究極力量’后才能夠掌握的特殊力量！”
“大人不愧是‘武圣’后裔！”
南海四絕回過神后，宛如演練了上百次般，就這么齊齊高呼——
“武圣后裔，天下無敵，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聽到這種話語，即使是堅韌如李鳶這樣的女刀客都有些受不了。
太尬了。
讓人起雞皮疙瘩的那種尬。
至于秦環兒？
更是用腳尖戳地，就差摳出一個三室一廳了。
可歌德卻無所謂。
尬嗎？
嗯，尬。
惡心嗎？
有點。
但說的是武圣后裔，又不是他歌德。
就算說得是歌德，但他又不是真的歌德。
而且，在‘學院’的時候，他可遇到過比這更肉麻、惡心的家伙，那些家伙為了拍他的馬屁，恨不得嘗嘗他的人中黃是咸是淡。
可惜的是隨著體越來越強大，他基本上是只進不出了。
強大的臟腑，消化著他吃下去的一切東西。
至于消化不了？
他又沒去吃鋼鐵，怎么可能消化不了。
不過，就算是鋼鐵，他想想辦法也是能夠消化得了的。
心底想著，歌德看著眼前那些個準備逃跑的人，面帶微笑地說道：“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是，你們自己服下七蟲七草七花丸，成為拳館奴仆，好好活著。”
話語聲，云淡風輕，猶如清風拂面。
但在這些人耳中，卻是驚雷陣陣。
有些人不甘，卻懼怕死亡，選擇認命。
有些人不甘，則是選擇了反抗。
例如這些人中那個頭大如斗，手中拎著一支銅錘的漢子，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五個奇形怪狀的人，有的是嘴大，有的是手大，有的是腳大，有的是身長，有的是矮小，總之看起來就沒有一個好人，再加上六個人一身麻衣孝裝，看起來就如同是被下葬后，又挖出來的惡鬼一般。
頭大如斗的那個盯著歌德，面容猙獰。
“第二條呢？”
“你是不是想要說我們死路一條？”
說著，對方一揮手中銅錘，帶起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
身后的五個人也是齊齊上前。
看起來就猶如惡鬼出籠。
歌德則是笑瞇瞇地搖了搖頭。
“當然不。”
“拳館百廢待興，我這里急缺人手，所以，我給你們第二條路就是——我親手喂你們服下七蟲七草七花丸，讓你們成為拳館奴仆，養傷一段時間后，依舊好好活著。”
周圍人一怔。
顯然沒有想到第二條路是這樣。
頭大如斗的男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細細想了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究竟哪里不對勁又想不明白。
最終氣得哇哇大叫著，沖著歌德撲來。
“呵，邙山六鬼。”
“竟然敢沖撞我家大人！”
等候多時的南海四絕直接迎了上去，和邙山六鬼戰成一團。
南海四絕都是觸碰到了‘究極力量’的格斗家，邙山六鬼雖然長相不盡人意，但都是掌握‘絕對力量’極致的高手，加上配合密切無間，短時間內和南海四絕打了個不分勝負。
“邙山六鬼，六人是結義兄弟，活動在邙山附近，靠著替人追債、保鏢為生，雖然長相丑陋，但卻鮮有惡名。”
人群中走出三人，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在男子身后則是一男一女，三人長相有著三分相似，顯然是兄妹三人。
領頭的年長一些，后面的男子則是有著一雙碧眼。
女子一聲翠綠，看似身形嬌弱，但卻扛著一門造型獨特的火炮。
“在下孫一萬，這是舍弟舍妹孫十萬和孫百萬。”
“我們兄妹三人愿意服下七蟲七草七花丸，效忠大人。”
孫一萬說著一躬到底。
女刀客聽到三人的介紹時，目光一閃。
“江東三義嗎？”
手中的藥瓶則是拋了過去。
秦環兒看著這一幕眼中浮現著擔心。
不是擔心江東三義。
而是擔心歌德和李鳶。
很明顯，那所謂的七蟲七草七花丸應該就是女刀客現編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控制’效果，雖然有著歌德在，大概率會沒事。
可萬一呢？
女刀客看到了秦環兒的擔心，不由笑了起來。
之前秦環兒愿意挺身而出，讓女刀客對秦環兒有了更多的好感。
行為舉止也變得親昵起來。
女刀客抬手摸了摸秦環兒的頭頂。
“放心吧。”
“七蟲七草七花丸是真的。”
“我在‘武圣’大人遺留的記載中找到的配方。”
秦環兒傻傻地看著女刀客。
竟然是真的？
不應該是臨時找一些東西現編名字，唬騙他人的嗎？
怎么和話本小說里寫得不一樣啊？
怎么可以不按套路出牌？
秦家大小姐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周圍的人則是在聽到‘武圣’大人遺留的配方幾個字時，全都露出了恍然和本該如此的表情。
唯有歌德不同。
‘瘋王’留點小劉備是正常的。
可留配方？
幾率并不高。
而且，他之前也搜查過‘遠圖拳館’，里面絕對沒有這類東西。
所以，女刀客是在騙人？
歌德看向了女刀客。
女刀客清冷的面容不變，卻悄悄向他一眨眼。
歌德一個閃身就出現在女刀客身邊，湊到女刀客身邊，輕聲說道——
“我最近新學了一套棍棒之術…”
女刀客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清冷的臉上，滿布紅暈，那模樣說不出的富有魅力。
“完了！完了！”
“謝婉和謝靈姐姐要輸！”
秦環兒低聲念叨著。
歌德這個時候，已經拉著女刀客向著拳館內走去。
不過，在跨入拳館的剎那，他不著痕跡地回頭掃了一眼。
那里，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