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瘋王旅行記
早已被打磨包漿的藤條箱子在落日余暉下反射著微光。
隨著箱子的打開，箱子面上微光移動，最終在邊棱處凝聚出更明亮的光輝，也讓箱子內的物品沾染著一抹亮色。
箱子內，按照位置區域，放了三類東西——
長方形的牛皮紙袋，被一根棉線細繩牢牢拴住。
在旁邊則是十幾本封皮顏色不同、厚度也不同的書。
最后則是一本巴掌大小黑色的日記本。
雖然這本日記最小，但是占地卻是最大。
范德爾薩介紹道。
“按照我們的交易，這是名單和最近四十二年外界變化的總結，而這？”
“是‘校長’的日記。”
老婦人先指了指牛皮紙袋和那些書，最后，這才拿起了黑色筆記本。
日記？
又一本日記？
歌德心底嘀咕著。
正經人誰寫日記？
‘瘋王’寫日記。
他是正經人嗎？
自然不是。
歌德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這本日記的大概內容了——遭遇了背叛的‘瘋王’可沒有心思再去寫日記了，那個時候的‘瘋王’基本上就是抑郁的。
至于后期？
更是不可能。
那個時候的瘋王，早已變得不可捉摸了。
瘋子的心思你別看，就如同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一個道理。
前者是煎熬。
后者是折磨。
兩者孰優孰劣？
歌德分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現在他需要看看這本日記里有什么。
即使猜到大概，但萬一有真正有價值的內容呢？
“杰瑞，紙、筆。”
歌德這樣說著，杰瑞馬上帶著紙筆走了出來。
在歌德接過紙筆時，杰瑞就要背過身，讓歌德在后背上書寫，但是歌德卻是一擺手，立刻腳下的地板就發生了變化。
就如同是融化，變為了水一般。
地板升起，凝固為一張小圓桌。
同時，一把椅子出現在歌德身后。
歌德順勢坐下，開始書寫起來。
看著這一幕，范德爾薩眼中閃過了精光。
這就是她想要的力量之一！
這就是她追尋的力量之一！
為此，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現在摩爾多德已經領先一步了，她必須要趕緊追趕了！
不然的話…
想到什么的范德爾薩微微一低頭，做著掩飾，但是這位老婦人根本不知道，血鴉之靈正在牢牢注視著她。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歌德的視線內。
“應該刺激到位了！”
歌德默默想著。
他原本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來書寫，甚至，可以提前準備，但為什么要當著對方的面這么做？
自然就是為了刺激對方。
歌德需要讓對方更著急，才能夠獲得更多的好處。
交易？
當然不可能只有一次。
心底想著，歌德將起草好的契約遞給了范德爾薩。
“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歌德詢問道。
老婦人則是認真地看著紙上的圖復語。
“我給與你間諜名單，最近四十二年來的信息和‘校長’日記，你告訴我藥劑真名…藥劑真名？你留下的線索是假的？”
范德爾薩突然拔高了身影，眼中再次亮起了光芒。
有過數次失敗的老婦人，一直在尋找失敗的緣由，但是每一次她都力爭做到了完美，其中一次更是幾乎百分之百復刻。
甚至，用的人都是‘摩爾多德’的血脈。
但還是失敗了。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老婦人卻有點明白了。
萬一摩爾多德煉制的藥劑不是毒藥呢？
對啊！
為什么沒有想到這一點！
老婦人激動起來。
看著激動的老婦人，歌德表示他就是故意的——在看到老婦人在那‘露臺’上的表現后，他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不是唬騙。
只是合理的利用了信息差罷了。
在歌德的注視下，老婦人檢查了兩遍，確認上面的圖復語沒有什么暗藏玄機后，徑直簽名。
早在遞給對方的時候，歌德就已經簽下了名字。
隨著老婦人簽名，契約形成。
無形的力量，束縛著兩人，讓兩人在這件事情上無法欺騙對方。
“它的真名是什么？”
老婦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長生不老藥。”
歌德說出了藥劑的名字。
語氣極為平淡，老婦人卻是腦海中響起了驚雷。
轟隆！
老婦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長生不老藥？長生不老藥？竟然是長生不老藥！”
“對！”
“只可能是長生不老藥才能超脫它！”
“是啊！”
“只有這個可能了！”
老婦人喃喃自語著，有點神經質。
隨后，這位老婦人猛地一抬頭。
“長生不老藥的配方是什么？”
老婦人徑直問道。
歌德微笑不語，老婦人馬上反應了過來。
“你要什么？”
“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老婦人給與了一個近乎是無限的承諾，但是歌德知道，這樣的承諾是絕對不能夠涉及到‘學院’的，一旦涉及到‘學院’，對方一定會翻臉。
所以——
“‘賢者之石’！”
“給我一枚‘賢者之石’我就告訴你長生不老藥的配方！”
眼前的世界也是有著‘賢者之石’的，在‘摩爾多德’的記憶中，‘賢者之石’被當做傳說，不止一次被提及。
每次被提及的時候，身為魔藥、煉金術士的‘摩爾多德’都是用向往的語氣。
“你開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會有‘賢者之石’那種東西！”
老婦人再次拔高的聲音中帶著羞怒。
這位老婦人認為歌德在羞辱他，但是歌德卻是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怎么可能會沒有？”
“在‘學院’面前，‘賢者之石’算的了什么？”
“既然我能夠煉制長生不老藥，那‘賢者之石’為什么不能存在？”
歌德說著一攤雙手。
歌德自然不知道‘賢者之石’存在不存在，但是歌德認為可以有棗沒棗打三竿子，沒有的話，就占據主動換取等價物，有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老婦人眉頭微皺，思考著歌德的話語。
在契約的力量下，歌德當然不會說謊。
也就是說，對方真的煉制了長生不老藥，那…
‘賢者之石’真的存在？
老婦人心底立刻涌現了更多的想法。
如果‘賢者之石’真的存在，那她就可以有更多的辦法突破‘學院’的規則，掌握整個‘學院’了。
只是摩爾多德為什么會這么坦然的告知她？
難道‘賢者之石’上有什么貓膩？
不自覺的，老婦人悄悄掃了一眼歌德。
在看到歌德似笑非笑的模樣時，立刻心底一突。
‘賢者之石’真的有貓膩！
多疑的老婦人確認了這一點。
“我會去幫你尋找‘賢者之石’的！”
她說道。
老婦人明白她必須要重新制定一下新計劃了。
而眼前這里？
并不合適。
因此，當四個搬運食物的保安重新出現后，老婦人帶著四個保安就離開了‘天堂旅店’。
歌德沒有注視對方遠去。
他拎起箱子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歌德最先打開的是牛皮紙袋，內里裝得滿滿當當的，名單、照片等等應有盡有，學生、老師、保安、廚師各個部門全分部，算下來足足有五十多人，
“隨著瘋王的離去，‘學院’被滲透成篩子了。”
“嗯？”
歌德隨手翻著，當看到‘塞特’的名字和照片時，他一怔。
名字沒錯，照片上的人也沒錯。
都在證明之前被胡迪、范德爾薩設計的那位格斗老師‘間諜’的身份。
“竟然會是間諜？”
“胡迪、范德爾薩兩人知道他的身份？”
“塞特是演戲，然后，弄假成真了？”
歌德思考著，但卻沒有結果。
最終，搖了搖頭。
在這么一瞬間，歌德突然升起了‘學院’里沒好人的想法——這有些絕對了，但是這確實是歌德此刻真實的感受。
搖了搖頭，將這些資料重新裝回牛皮紙袋中，歌德暫時掠過了四十二年的歷史發展，他拿起了‘瘋王’的日記。
熟悉的家鄉文字，讓歌德極為親切。
而上面的內容，更是讓歌德讀得津津有味——
我終于成為‘傳奇’了！
太難了！
為什么成為傳奇這么難？
三年了！
知道我這三年怎么過來的嗎？
簡直不堪回首。
按照‘她們’的說法，現在的我已經算是勉強脫離菜鳥范疇了，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就算是真正的入門了。
而‘她們’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多子多孫’算什么道路？
為什么會有這種只要XX，對方就一定會懷孕，且生下你的孩子的道路？
我絕對不承認這樣的道路，雖然我不討厭，但是我一定要追求我的道路！
幸福一定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嗯，和‘她們’友好交談了。
我一個一個的和她們友好的談。
我就喜歡她們前一刻桀驁不馴，下一刻叫我的樣子。
我早就想這么做了，但是之前沒有成為傳奇前，我根本沒有這樣的體力。
現在終于有了！
實在是太好了！
我愛傳奇！
總算離開了，可以短暫的休息一陣子了。
最近，我總覺得我腰疼。
腎虧？
不可能的！
傳奇強者絕對不會腎虧！
我準備先去魯德士看看，按照‘她們’的說法，魯德士是底蘊最深厚的國家，也是繼承了曾經上個‘世代’遺產的國家。
說不定就會有我需要的道路。
失望！
太失望了！
魯德士的女人竟然連坐上來都不肯！
只接受那么傳統的姿勢…不過，羞紅臉的魯德士女人也是很可愛的，明明上一刻還穿著盔甲想要向我揮劍的。
在魯德士度過了愉快的三個月，我和‘艾莉莉’姐妹六人揮手告別，我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她們，希望她們能夠富裕、祥和的過下去。
也希望我的孩子們能夠平安。
利達爾的食物真的不錯！
我在首都‘艾默達’嘗到了我來到這里后最滿意的食物，尤其是這位廚師長‘喬吉婭’實在是太優秀了，讓我流連忘返。
我感覺我的心，在這一刻加快了。
喬吉婭說我是一個花花公子，但是浪漫的利達爾不討厭花花公子，嘿嘿嘿。
之后，我們玩了一個痛快。
再好吃的食物，也有吃膩的一天。
女人的完美，在新鮮。
所以，我在喬吉婭的餐廳認識了‘薩拉’、‘瑪蒂娜’、‘茱麗葉’、‘奈吉爾’…
她們都很棒。
我也很棒。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我在找奈吉爾約會的時候，可怕的喬吉婭拎著廚刀出現了。
我得離開了。
我感覺得到，喬吉婭想要干掉我。
瑪蒂娜送給我了一個臨別禮物，是她祖母的項鏈，我不想要的，但上面竟然有道路的氣息殘留。
幸運！
借著這一抹氣息殘留，我來到了法波爾。
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吸取了在利達爾的教訓，我沒有再犯錯誤，我就是多去了兩趟俱樂部，然后，就搞定了一切。
啊熱情似火的法波爾我要融化了 歐耶！
在法波爾俱樂部的日子真是快，不知不覺我都待了一年多了，‘她們’給我發消息催促我趕緊回去，我假裝不在。
絕對不是飄到失聯，只是單純享受這種讓我內心安靜快樂的日子。
猜猜我發現了什么？
又一個道路氣息！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竟然和我之前找到的‘生死’道路有了奇妙的反應！
我要找到它！
我可是沒有忘記正事！
尼基塔夫人真的是太棒了，我有點忘記我是來干什么了的。
是什么來著？
沒什么的。
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來。
不過，雅圖克的海鮮炒飯實在是讓我提不起興趣。
我是不是該溜了？
尼基塔夫人竟然把我醉后的話當真了，竟然真的要打造‘女士的無敵艦隊’。
我只是說了一句艦娘。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管了！不管了！
我得趕緊離開！
‘她們’發火了。
我在一年前明明回消息來著。
全篇都是帶著一種炫耀的口吻來書寫的。
對此，歌德早有準備。
唯一令歌德感到可惜的是，竟然沒有‘圖畫’。
這讓小劉備很不完整啊。
比之熊堡地下那4個T，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而且，歌德總感覺差了點東西。
按照‘瘋王’前期顯擺的性格，在炫耀了這么多后，一定會給閱讀者留下點東西才對，但是這篇日記中并沒有。
當即歌德開始細細翻看起來。
依舊沒有。
“不是全部嗎？”
歌德猜測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旅店外，一道人影趁著夜色走來。
是——
胡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