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菜鳥與嫌犯
侏儒聽到身后的聲音時，根本顧不上沃頓.喬治了，撒手就跑。
本就矮小的身軀，瞬間縮成了老鼠大小，徑直往墻角里鉆去。
但下一刻，就被‘血鴉之靈’抓了起來。
“吱吱吱！”
“放了我！”
“歌德.溫徹斯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馬基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對方掙扎著，沖后面吼叫著。
監房門口，歌德和安并肩而立。
安愕然的看著被無形之力束縛在空中的老鼠——老鼠并不值得安愕然，但是長有一張人臉的老鼠，卻足以讓安愕然了。
更何況，還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半空中。
歌德則是神情淡然。
早在之前，他就用‘血鴉之靈’監視著這里的一舉一動。
不僅對鼠面男一清二楚。
而且對鼠面男背后的人也了解了一二。
畢竟，對方就在星城南郊，歌德還從安的嘴中得到了具體地址——無形的‘血鴉之靈’提升等級后，變得越發好用了。
所以，對于鼠面男的吼叫，歌德根本不屑一顧。
隨著他心念一動。
鼠面男就被‘血鴉之靈’撕碎了。
“咳咳咳，謝、謝謝。”
沃頓.喬治咳嗽著道謝，雙眼感激的看著歌德。
在剛剛，他威脅鼠面男的時候，選擇的就是這位‘民俗研究學者’，但是他從沒有想到歌德竟然會真的出現救下了他。
“不客氣。”
歌德面帶微笑地地點了點頭，然后，扭頭看向了安，語速加快地說道：“讓修斯塔照顧沃頓.喬治，我們去南郊220號。”
南郊220號，沃頓.喬治之前暫時租住的地方。
對此，歌德并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借用‘血鴉之靈’視野看到的那柄匕首。
在上面，他感受到了屬于血腥榮譽的氣息。
運氣不錯！
歌德嘴角保持笑意。
他發現他在這個‘民俗’秘境中的運氣一向不錯。
血腥榮譽在這里并不難找。
總是會在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占卜也有一定的作用。
“是因為眼前的‘秘境世界’有利于占卜之類的神秘行為嗎？”
歌德心底猜測著。
占卜，是復雜且不可靠的。
在‘錨點世界’，在其他‘秘境世界’的嘗試，早已經告知了歌德這個道理——無關乎‘神秘濃度’，之前的‘黑塞廷斯’和‘末日廢土’兩個秘境世界的神秘濃度并不比這里號多少，甚至，后者還要低，已經接近所謂的‘無神秘’了，但占卜依舊是時靈時不靈。
可眼前‘民俗’秘境世界不同。
在這里，占卜似乎受到了加持，可以變得相當靈。
但似乎也受到類似周期之類規律的影響。
“也許應該找一套更合適的占卜工具了。”
歌德再一次這樣想道。
不過，隨后他就有了更多的想法。
“眼前‘民俗’秘境世界既然十分傾向于占卜的話，那那些神秘側人士中，是否就有擅長占卜的人？而這些擅長占卜的人手中，一定會有占卜工具的。”
“去購買的話，實在是繁瑣。”
“不如…”
“去借現成的。”
心底做著打算。
坐在安的摩托車后座上，歌德快速的到達了南郊220號。
在剛剛靠近南郊的時候，歌德就感受到了窺視。
細碎的。
充斥惡意的窺視。
老鼠！
“不止能夠變化老鼠，還能夠控制老鼠嗎？”
歌德有些意外。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類似‘馴獸師’般的角色。
這讓他越發的感興趣了。
要知道，他能夠借用不詳之鳴控制烏鴉，如果能夠觸類旁通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輪胎和地面的摩擦聲中，摩托車停了下來。
歌德和安打量周圍。
南郊220號從外表上看，和周圍的建筑并沒有什么不同。
而且，修繕的程度要更好，環境也更優雅。
至少，如果是正常人來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這里，而不是其他——尤其是那院里的花壇，更是加分項。
但是歌德和安絕對不會選擇這里。
歌德是憑借超人的感知，聞到了花壇里人骨腐爛血肉的味道。
而安？
則是戰場的直覺。
在生死之間鍛煉出的直覺告知著安，這里充斥著危險。
“小心點。”
安從摩托車一側的暗包中，抽出一支霰彈槍，又從另外一邊拽出了一根霰彈鏈和數枚手雷，這位女警一邊示意歌德小心，一邊已經開始呼叫增援了。
但是，之前還正常運作的對講機，這個時候卻罷工了。
不單單是對講機。
還有手機也是如此。
“被屏蔽了！”
安提示著歌德，她面色凝重。
槍口已經不自覺地對準了南郊220號。
歌德則是面色依舊。
在‘血鴉之靈’的視野中，他緊盯著那個所謂的馬基——對方并沒有在房屋四周設置類似屏蔽器之類的東西，而是某種秘術干擾了電磁波之類的信號。
不過，令歌德在意的卻是對方手舞足蹈的狂喜。
“命運的眷顧！”
“我馬基將會徹底成為新時代的王者！”
“而伱們那些嘲笑我的混蛋，全都會被我拿來喂老鼠！”
地下室里，馬基在歌德的注視下狂呼著。
這讓歌德微微皺眉。
并不是對方那種狂妄的姿態。
而是眼前竟然不是陷阱！
在安找到他，表示有了類似超出常人認知范疇的‘案件’時，歌德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陷阱。
他和安的關系不錯。
這一點，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夠知道。
因此，通過安來布置陷阱，并不奇怪。
所以，一開始歌德是按照踏入陷阱來準備的。
貌似是他想多了。
看著地下室內，激動到神情扭曲的馬基，歌德確認對方不是演戲。
但歌德并沒有放松警惕。
相反的，他還提高了警惕。
不單單是針對馬基，還針對那些超凡者。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所謂的‘黑薩’在他手中應該是眾所周知了，卻沒有人出手，那只能是說明一點：這些家伙在布局，力求一擊致命。
當然了，也不排除，再次試探。
例如：馬基。
在‘血鴉之靈’的視野中，對方的嘴里不停的響起吱吱聲。
老鼠！
成百上千的老鼠開始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
地上、地下。
還有一些從屋頂上躥出。
剎那間，歌德耳中就吱吱聲連綿不斷。
而隨著南郊220號房門的打開，更多的老鼠好似浪潮一般涌了出來。
“歡迎光臨！”
“我在這里已經等待許久了！”
馬基張開雙手，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對方是一個老者模樣，身軀早已佝僂，衣衫還算整齊，但是上面滿是刺鼻的老鼠屎味，尤其是對方從袖袍下露出的干瘦手掌。
看起來也和老鼠爪子差不多。
那干瘦的爪子微微扭動，周圍的老鼠馬上發出了吱吱吱的叫聲，就向著歌德、安兩人涌來。
砰砰砰！
安連開數槍。
不是對準老鼠，而是對準操縱老鼠的馬基。
但是沒用。
無形的力場護盾，阻擋著子彈的前進。
“這位女士，請保持安靜。”
“不然的話，您將成為一座完美的骸骨雕像——被我販賣給那些喜好收藏的家伙。”
“至于你？”
“歌德.溫徹斯特請把‘黑薩’交出來。”
馬基微笑著。
他認為勝券在握了。
雖然手下的死是意外，但是卻將歌德引來了。
這意外，馬上就變成了驚喜。
他從沒有想過會這么容易得到‘黑薩’。
畢竟，他的能力太過特殊了。
只有在這里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一旦離開了這里，那就是十不存一。
所以，他對‘黑薩’是貪婪的。
但是，卻保持著克制。
只是這樣的克制，在看到歌德的剎那，就徹底的消失無蹤。
他現在只想要‘黑薩’！
獲得了‘黑薩’他將會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遠離這里也不會被削弱力量——對此，他深信不疑，畢竟，歌德一個普通人都能夠借用‘黑薩’的力量，他這樣一位真正的超凡者，憑什么不行？
對方說著一揮手。
那些逼近的老鼠開始呲牙咧嘴了。
鋒銳的牙齒，尖銳的爪子，都讓人感到了不適。
尤其是當那上千雙細小的眼睛盯著你時，更是會令人毛骨悚然。
歌德看著卻是笑了。
他雙眼回應著這些細小的眼睛。
安則是拿出了手雷。
“呵，無知的女人。”
馬基冷笑了一聲。
就在他準備下令先干掉安的時候，突然一股刺痛出現在了他的眼中，緊接著就是向腦海中漫延，還沒有等馬基回過神，他就聽到了一聲怒吼。
是龍！
沒錯，就是龍！
自從‘布爾戰爭’結束后，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龍。
但是，聽到這聲怒吼，馬基卻本能的知道，這就是龍。
不是那些亞種。
是真正意義上的龍。
“龍…”
砰砰砰！
馬基低聲呢喃著，身邊就響起了連綿不絕，血肉爆裂的聲響。
是他的老鼠。
他那些精心培養的老鼠一個個頭顱炸裂。
血肉橫飛。
慘叫不止。
在馬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周的老鼠已經死傷殆盡了，馬基愣愣地站在那里。
完了！
都完了！
他15年以來的心血全部白費了。
但是，這個時候，馬基顧不上這么多了。
歌德.溫徹斯特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或者說…
‘黑薩’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貪婪！
灼熱的貪婪在他心底漫延著！
等著吧！
‘黑薩’一定是我的！
我一定會得到‘黑薩’的！
“卑鄙的溫徹斯特，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
灼熱的錐形烈焰從歌德的掌心噴射而出，徑直淹沒了還在叫囂的馬基——這個時候，歌德已經可以確信對方就是被推出試探他真正實力的人了。
“調查一下沃頓.喬治為什么會來這里租住。”
歌德說著這樣的話語，快步走進了南郊220號。
安則是馬上行動起來。
秘術影響到的范圍只有附近一片，只要離開，手機、對講機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就在安迅速發出短信時，歌德已經拿起了那支沾染著血腥榮譽氣息的匕首。
或者說是小刀。
不同于匕首的兩面開封，這柄小刀是單面開封，手柄是由橡木制成，不是很精細，但是足夠鋒利。
保養良好的匕首：這曾經是一位年輕獵人成年的禮物，他和父親生活在偏遠的山區，依舊保持著百年前的習慣，直到一次突如其來的地震，年輕獵人發現一處實驗室，心思單純他并沒有多想，只是拿走了其中一些看起來有用的東西來貼補家用，但流傳出去的東西卻被馬基注意到了，他尋蹤覓跡而來，殺害獵人父子，占據了實驗室，并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受到了命運的眷顧，認為自己理應獲得更多，所以，他選擇來到了星城，一點一點積蓄著力量，并且順勢干掉了喬治姓氏的租客——馬基固執的認為，喬治才是讓布爾戰爭失敗的元兇 獲得血腥榮譽x2
“‘瘋王’的后裔選擇了普通的生活，卻依舊難以避免厄運嗎？”
“這簡直有點詛咒的感覺了。”
“‘瘋王’這個家伙究竟對女巫干了什么？”
歌德看著那些文字，忍不住想道。
‘瘋王’很不靠譜。
至少在‘秘境世界’中，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選擇放飛自我的。
但是，身為‘瘋王’的后裔，更是糟糕。
不論是努力也好，閑散也罷，都會遭遇不幸。
甚至，單純過日子也是如此。
如果這些‘瘋王’后裔知道自己會遭遇什么，那一定是相當絕望的。
歌德帶著這樣的感嘆，開始搜尋南郊220號。
很快的，一本筆記引起了他的注意。
檢查后，歌德翻開了筆記。
眼熟的文字與記載方式。
是‘橡樹教派’。
或者說是‘凱爾特血祭術’。
不過與他之前得到的‘凱爾特血祭術.狼’、‘凱爾特血祭術.藤蔓’、‘凱爾特血祭術.烈焰’不同，這本并沒有特別的派系，而是類似飼養培育手冊。
通過調配飼料，拉近與喂養動物的關系。
從而最終達到支配動物的目的。
越是智慧低下的動物，越容易被支配，尤其是被支配動物的后代，將會越發順從。
“難怪會選擇老鼠。”
歌德有些恍然。
隨后，對手中的筆記給與了中肯的評價——
有用也沒用。
飼養培育的流程太過漫長了。
而他真的沒有時間。
但做為戰利品，也是不錯了。
歌德喜歡這種知識類的東西。
可現在卻沒有時間翻閱，他將筆記合上，就這么裝入了書包中。
接著，目光看向了南郊220號之外。
安已經重新回來了。
但是，此刻的安卻是面帶不解，眼中還充斥著疑惑。
至于疑惑的來源？
自然是女警身后的幾個黑西裝。
這些人高大魁梧戴著墨鏡，面容僵硬，走路一板一眼，每一步的距離都是相同的，看起來就如同是機器人一般，其中一個在靠近南郊220號時，直接一揮手。
“封鎖現場。”
說著這樣的話語，對方徑直走向了歌德。
“歌德.溫徹斯特先生嗎？”
對方口稱先生，還保持著尊敬。
但歌德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很不習慣這樣做。
對方應該是那種習慣性服從命令的人，而不是前來寒暄的人。
再加上剛剛那一板一眼的動作，如果不是身上沒有那種‘血與火’的氣息，歌德還以為遇到了軍人。
經過了長久的訓練。
但是卻沒有真正意義上實戰的‘新兵’嗎？
歌德猜測著，隨後點頭道。
“是我。”
“您好，溫徹斯特先生，我是來自‘異常事務調查局’的科爾——我們隸屬于‘西聯邦調查局’，成立于半年前，是一個您可能沒有聽聞過的組織。”
“但我們擁有和‘西聯邦調查局’警探一樣的執法權。”
對方保持著客氣與尊敬，介紹著自己的來歷。
歌德看向了安。
安點了點頭，表示科爾并沒有說謊。
“你找我是？”
歌德詢問著對方的來意。
“是我們局長想要見您——他有一些事想要詢問您，他讓我向您約一個您認為合適的時間，他會親自登門拜訪。”
科爾越發的客氣。
這位明明看起來才三十歲左右，卻開始禿頂的男人，這個時候額頭上冒汗了。
他實在是不太擅長這種滿是恭維的交談。
他更習慣掏槍解決問題。
干脆利落。
但是局長的命令，他卻不得不遵守。
為此，他來的時候，可是背了好幾遍說辭。
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有點忘了。
不得已，科爾低頭掃了一眼手掌心——在這里，他記錄了之后的說辭。
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夠回憶起下面該說什么了。
他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
只是令科爾沒有想到的是，他太緊張了，手心滿是汗水，鋼筆寫下的文字早已經模糊一片。
“然後、然后…”
科爾忍不住結巴起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幸好的是，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科爾松了口氣，向歌德投來歉意的眼神。
“我去接個電話。”
說著，這位‘異常事務調查局’的成員就如蒙大赦地跑到了一旁，但是，剛剛接起電話的對方，就發出了難以抑制的驚呼——
“什么？局長死了？”
“兇手是歌德.溫徹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