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癲狂與冷靜
為什么會有這么高的賞金？
歌德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協助艾絲翠德逃離‘末日堡壘’被發現了。
但隨后，就搖了搖頭。
艾絲翠德的懸賞并沒有改變。
還是50000100000拉。
而他呢？
是艾絲翠德的一百倍！
5000000拉足夠建造一座相當不錯雙動力爐‘城鎮’了。
10000000拉？
建造三動力爐的‘城鎮’也是輕而易舉，甚至，可以再包括最先進的空氣凈化、凈水、恒溫系統，武器系統等等之后，還能再搭載一隊‘捍衛者’機甲。
難道是因為我有著什么特殊身份？
歌德有了第二個猜測。
對于這個猜測，他沒有更多的想法。
因為，他沒有‘記憶’。
但是，被扔在了‘末日堡壘’底層的動力室內充當垃圾佬，他應該不會有什么過人的身份才對…嗯？！
突然歌德回憶起了艾絲翠德的一句話——
‘喬克家都是瘋子，他們為了讓‘先知’莫德烏斯后裔的尸體保存完好，竟然‘保養’尸體——從那所謂的喬克一世背叛‘先知’莫德烏斯開始，他們就該被千刀萬剮！’
現在‘末日堡壘’的實際統治者喬克家保存著‘瘋王’莫德烏斯后裔的尸體。
歌德在之前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瘋狂才會有‘保養’尸體的習慣，而現在似乎有了一個答案：對方不是在‘保養’尸體。
而是通過被‘保養’的尸體，確認一些人。
一些長相相似的人。
或者準確的說是擁有‘先知’莫德烏斯血脈的人。
“背叛者竊取了勝利果實，卻惶惶不可終日，以至于有殺錯沒放過嗎？”
歌德心底想著，目光忍不住地看向了進入‘秘境’時的提示：衣物、外貌、裝備臨時改變，離開秘境時，將會自動恢復 “這樣的臨時改變，不會讓我更像‘先知’莫德烏斯了吧？”
歌德抬起手腕，細細看著啟明者Ⅴ型（改裝版）四寸屏幕上的照片和腦海中印有喬治一世的金幣對比著。
三秒鐘后…
歌德嘆了口氣。
答案是：真的很像。
比在‘秘境’外更像。
如果說在‘秘境’外，只是一兩分相似的話，那么在這里就是四五分相似了。
他現在的外貌經過微調后，乍一看就和‘先知’莫德烏斯差不多。
“被扔在動力室的我，本來應該是無人問津的，但是因為我協助艾絲翠德逃離‘末日堡壘’的舉動，被喬克家族注意到了，他們沒有更多理會其它，只是在意我的容貌，并且做出了一些聯想，然后…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干掉我！”
歌德逐漸理清楚了思緒。
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現在他絕對不能夠拋頭露面了。
以他現在的懸賞，一旦出現在任何一個廢土原住民面前，都會引來對方的瘋狂攻擊。
所以…
必須要改頭換面嗎？
歌德抬手摸了摸戴著的防毒面罩，按下了啟明者Ⅴ型（改裝版）上的遠程操控選項。
對于接下來應該怎么做，歌德已經有了想法。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件事得確認。
要知道，艾絲翠德也是廢土原住民！
風沙翻滾。
歌德走進‘綠洲’后，機器人2號馬上帶著輕快的音樂聲跑過來給他清理身上的沙塵，尤其是衣服褶子內暗藏的沙粒，更是一絲不茍地打掃干凈。
整個過程，歌德都是平舉雙手。
目光則是看著艾絲翠德 艾絲翠德沒有躲閃。
“你干了什么？”
“為什么會讓‘末日堡壘’的瘋子們這樣通緝你？”
這位女士目光炯炯地盯著歌德，似乎相當好奇。
“不知道。”
“你知道我失憶了。”
歌德搖了搖頭。
“這樣的理由可無法說服現在的我了——我感覺你是在假裝失憶，然后，隱藏著某些可以稱之為真實的東西…不過，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讓那些瘋子惱怒了，讓他們無可奈何了！”
“這就足夠了！”
“干得漂亮！”
說到這，艾絲翠德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璀璨的笑容。
接著，這位女士走到了歌德面前，又一次伸出了手。
歌德掃了一眼對方伸出的手，確認沒有什么危險后，與之握住。
立刻，這位女士笑了。
“重新認識一下——”
“游騎兵第十一分隊，分隊長艾絲翠德！”
艾絲翠德突然立正，高聲說道。
“游騎兵？”
歌德眨了眨眼。
對于這個稱呼，歌德是知道的。
在之前閱讀的某本書籍中，上面描述過這個組織。
‘他們是‘先知’最早追隨者之一建立的隊伍，驍勇善戰且忠誠不二，隨著‘先知’的消失，這支隊伍經歷了喬克一世的數次圍剿后，也逐漸消失在了歷史中！’
“雖然我們過得并不好，但‘游騎兵’并沒有消失，只是隱藏了下來。”
仿佛是猜到歌德在想什么，艾絲翠德馬上說道。
“原來是這樣！”
歌德點了點頭，腦海開始轉動。
‘游騎兵’隱藏下來，算是意外之喜，這將會是相當不錯的助力。
如果合作的話…
等等！
歌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張嘴問道。
“那阿特、圖恩、安、肉排是？”
“他們是我選中的‘游騎兵’第十一分隊的隊員！”
艾絲翠德回答道。
立刻歌德皺起了眉頭，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歌德有些不死心，繼續問道。
“你別和我說，‘游騎兵’第十一分隊只有這些隊員！”
“是的！”
“‘游騎兵’可是歷史悠久…”
之后的話語，歌德已經沒有再去聽了。
他原本以為‘游騎兵’會成為不錯的助力，但是卻根本只剩下了名稱。
第十一分隊只有艾絲翠德這個隊長。
剩下的分隊呢？
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果然，我只能靠自己！”
歌德嘆息了一聲，走進了機器人1號、2號所在的‘多功能雜物間’。
他記得那有油彩。
不過，在此之前，歌德卻拿出了一張契約。
由圖復語書寫的契約——歌德沒有專門學習過契約書寫，這契約自然是半真半假，沒有任何約束力的那種，但那繁復的文字，卻極為唬人。
“為了我們都好，我認為我們應該簽訂一個契約。”
“我發誓這只是一份互不背叛的契約。”
歌德看著艾絲翠德這樣說道。
“只是互不背叛？”
這位女士重新確認。
在歌德點頭后，這位女士毫不猶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身為廢土居民的艾絲翠德太明白眼前她所面對的局面了。
要么簽下這份契約。
要么被干掉？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不要耍滑頭，更不要在這個時候糾纏不清。
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一點！
所以，這位女士干脆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后悔簽下這份契約的。”
歌德收好契約就向著‘多功能雜物間’走去。
“歌德，等等，你聽我說啊！”
“‘游騎兵’的光榮，遠遠不止外人知道的那些，還有很多是常人不知道的！”
“你要不要加入‘游騎兵’啊？”
“我可以讓你免去新兵試煉！”
這位女士追著歌德進入了‘多功能雜物間’。
不停的介紹著‘游騎兵’的光輝歷史。
同時，還對歌德發出了邀請。
對此，歌德沒有一丁點兒興趣。
他對著鏡子，用找到的油彩專心的給自己化妝。
直到記憶中的妝容完成后，歌德這才又問道。
“你之前說的醫生卡蜜拉是‘游騎兵’嗎？”
“不是。”
“我邀請過卡蜜拉，但是卡蜜拉拒絕。”
“還說‘游騎兵’根本沒有前途。”
艾絲翠德一臉難受。
但是，這樣的難受一閃即逝。
這位女士好奇地看著這個時候的歌德。
“歌德你為什么畫‘小丑’妝啊？”
“而且，你這個小丑妝為什么陰森森的？”
“就算隱藏面容，戴著防毒面具也就足夠了啊！”
艾絲翠德眼中滿是不解。
“那她能夠治療一些臉部傷勢嗎？”
歌德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問道。
“臉部傷勢？”
“就算你被焚燒的只剩下骷髏頭，她也能夠讓你恢復如初——當然了，前提是你還活著！”
“她的治療水平是我見過最…啊！”
艾絲翠德發出了驚呼，這位女士瞪大雙眼看著站在鏡子前的歌德突然用小刀劃開了自己的嘴角。
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裂開的嘴角，微微上翹，好似微笑。
但沾染著鮮血的微笑，搭配著那陰沉的面容，說不出的詭異。
充斥著莫名的壓迫感。
歌德抬手摸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就在鏡子上默默寫下了一句話，還在末尾畫出了一個猩紅的笑臉。
艾絲翠德被這一幕驚呆了。
這位女士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但還是足足四五秒后才回過神。
一回過神的艾絲翠德就要去找醫療箱，但卻被歌德攔住了。
“歌德你嗑藥了嗎？”
“你為什么要傷害自己？！”
“你需要…”
“噓！”
歌德伸出右手食指擋在嘴前，露出了一個似癲狂似冷靜的微笑。
然后，他指了指身后的鏡子。
艾絲翠德看向了鏡子上的猩紅文字，幾乎是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為什么這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