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的手掌沉穩有力,格吉爾可以完全將身體依靠在上。
大公第三子看著眼前的歌德,眼中浮現著笑意。
他為什么要不惜消耗的干掉法波爾的五千騎兵?
甚至,還動用了一張底牌?
除去北境守護者、大公之子的頭銜,讓他必須要這么做意外,不就是因為,歌德還在這里嗎?
這個稱呼他為兄長的弟弟在這。
身為兄長, 理應挺身而出。
果然…
歌德沒有讓我失望!
格吉爾心底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父親曾說過的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克家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家人!’
家人。
一住s://vip
大公第三子眼中的笑意越發濃郁。
但隨后,就是一瞇眼。
他轉過身,看向了那些法波爾騎兵。
只見絲絲光芒從那些騎兵的尸體上溢散出來,光光點點,就好似是螢火蟲一般開始聚攏。
很快的,一個高有3米, 寬10米的‘大門’模樣的光幕出現在了那里。
頓時, 格吉爾臉色一變。
“亞特!思林!”
這位大公第三子高聲喊道。
兩位大公衛隊的隊長馬上行動起來,他們指揮著手下迅速的融入到了兩千北境騎兵中,所有人刀槍出鞘,嚴陣以待。
然后——
踏!踏!踏!
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在那‘大門’后傳出。
鮮紅色的盔甲在那門后若隱若現。
卻異常刺眼!
“玫瑰騎士團!”
亞特、思林倒吸了口涼氣。
玫瑰騎士團,法波爾王室的王牌部隊。
每一個普通成員都是‘血脈純正’的法波爾貴族子弟,不僅久經訓練,可以輕松做到以一敵十,而且一旦‘血脈覺醒’,那就是‘術士’,天賦優秀的更是直接堪比完成三次洗禮踏足不同道路的‘職業者’。
其中隊長級別就一定是堪比‘職業者’的‘術士’。
而到了分團長級別,則是堪比二階‘職業者’。
在十年前,那位‘玫瑰騎士團’的總團長,更是以一敵三,斬殺過特斯因王室的三位三階‘職業者’——而這三位三階職業者都是特斯因王室王牌部隊‘龍血騎士團’的團長。
一正兩副三位團長的死亡,也讓‘龍血騎士團’近十年來,變得沒落。
也正因為這樣,那位‘玫瑰騎士團’總團長被稱之為‘弒龍者’!
在那‘大門’之后, 自然沒有那位‘玫瑰騎士團’總團長的身影,但是在一百身著鮮紅騎士盔甲的騎士中間, 卻有著五位身著猩紅鎧甲的騎士,以及三位最為顯眼,身穿白金色盔甲的騎士。
‘玫瑰騎士團’,一支小隊不包括隊長在內是20人的編織。
五支小隊,就編成一個分團,由一位正團長和兩位副團長指揮作戰。
眼前,赫然就是一支整編的‘玫瑰騎士分團’。
他們隊列整齊,卻排序暗含玄妙,整支隊伍看起來就如同是一朵盛開的玫瑰花——普通的騎士是花瓣,隊長是最鮮艷的部分,分團長則是花蕊。
踏踏踏!
‘玫瑰騎士團’的騎士開始5個5個的穿過大門。
他們前行速度并不快。
仿佛是散步一般。
卻又保持著一份優雅。
嗡嗡嗡!
戰場上的蟲子們,立刻發現了新的食物。
成百上千萬飛蟲就這么一窩蜂地撲了上去。
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中,蟲子們撲在了‘玫瑰騎士團’先行者的身上。
但是,一層層無形的力場就出現在這些騎士的盔甲上。
蟲子能夠鉆入的縫隙完全被堵死了。
不僅如此!
而且…
那層無形的力場還在擠壓著這些蟲子。
噗、噗噗!
帶著汁液,一只只的蟲子就被擠爆了。
“回來!”
格吉爾看著眼前的這支‘玫瑰騎士團’,心底對著蟲子下達了命令。
他也沒有想到法波爾竟然會以5000精銳騎士為血祭材料,構筑了這樣一條‘通道’!
那些精銳騎士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材料’。
“法波爾!”
格吉爾眼中寒芒閃爍。
毫無疑問, 在被欺騙的法波爾騎士中,有著真正知道實情的人,那些人自然是法波爾王室的死士。
法波爾王室再次展現著自己的野心!
斯維特拉領?
不、不不!
斯維特拉領只是開始!
對方要的是整個北境!
或者說,是整個特斯因!
只要占據了北境,以北境為橋頭堡,源源不斷的法波爾士兵就會被運送過來,然后,一點兒一點兒侵蝕著整個特斯因。
對于特斯因王室和法波爾王室狗咬狗,格吉爾是十分樂意看到的。
但,以犧牲北境做為代價的話,他可做不到。
這位大公第三子深吸了口氣,站直了身軀,將歌德擋在了身后。
“亞瑟、思林,帶上所有人撤退——我幫你們爭取30分鐘的時間…記住,不論發生什么不許回頭,直接返回哈萊斯特!”
格吉爾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玫瑰騎士團’正副三位分團長,五個隊長,代表的就是三個二階‘職業者’和五個一階‘職業者’,而剩余的百人基本上都可以判定為‘超凡者’。
正面硬拼的話,兩千北境騎兵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哪怕人數是對方的20倍也一樣。
甚至,只有對面一個沖鋒,己方就會損失慘重。
回頭再沖鋒一次,己方基本上就是全滅。
因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斗。
所以,格吉爾能夠想到的就是——
擋住對方!
讓己方撤退!
然后…
殺一個賺一個!
他相信思姆萊.克和恩姆萊.克會處理好之后的事情。
而他?
只需要竭盡所能的干掉更多的‘玫瑰騎士團’成員就好!
“原本還想讓特斯因王室那群混蛋驚訝一下的,沒想到卻用在了這里——那些混蛋的運氣…真的不錯啊!”
格吉爾心底默默想著,扭過頭看向了歌德。
這位大公三子臉上浮現了一個笑容。
“別擔心我!”
“我有辦法逃的!”
格吉爾說著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話語。
他抬手再次拍了拍歌德肩膀。
“放心吧,一切有我。”
大公第三子笑道。
歌德卻是根本沒有理會這樣的話語,他先掃了一眼,將礦工們全部帶上的北境騎兵,又掃了一眼滿臉擔憂的茜拉和一臉驚慌的斯沃特,最后目光看向了那支正在穿過‘大門’的‘玫瑰騎士團’。
“30分鐘?”
“估計不太夠!”
“我覺得還能再多個幾分鐘!”
歌德說著這樣的話語,一步踏出擋在了格吉爾身前,他沒有給格吉爾阻攔自己的機會,就這么向著這支‘玫瑰騎士團’沖去。
“歌德!”
格吉爾焦急大喊。
正在撤退的人們一驚。
他們扭過頭,只看到那獨自沖鋒的年輕人的背影。
沒有什么豪言壯語。
更沒有什么決絕告別。
有著的,只是…
一往無前!
亞特牙咬得嘎吱嘎吱作響,他體內的戰士之血在這一刻被點燃了,他留戀地看了一眼思林。
“剩下的,交給你了!”
“我去能幫你們多撐個10秒!”
說著這樣的話語,大公衛隊第四隊隊長,抽出了自己的雙手劍,與隊伍相反的方向,發起了沖鋒。
原本已經融入騎兵隊伍中的,第四隊10名同樣選擇‘戰士’道路做為自己洗禮儀式的成員,在看到亞特的沖鋒后,立刻就撤出了原本的隊伍。
他們毫不猶豫,轉身跟隨自己的隊長一起發動了沖鋒。
戰士,都是一群傻瓜。
當內心的血被點燃的剎那。
他們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他們總是不悔!
因為,他們都是傻瓜!
“所有人撤退!”
思林高聲喊著,扭過頭她再看了一眼亞特的背影。
平靜的眼中泛起了波瀾。
卻一絲不茍的執行著格吉爾的命令。
她那冷靜的術士血脈,告訴著她,這個時候這么做,才是最正確的。
但她的手掌,卻是微微顫抖著。
北境騎兵們一個個載著礦工,甚至是那些俘虜都被帶上了,一人雙騎的配置,在這個時候,發揮著應有的作用。
所有人開始迅速離開了礦場大營。
包括肯迪.爾斯。
這位守護騎士任由人放在馬鞍上,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連自己的劍也丟在了原地,不聞不問。
噠噠噠!
略顯慌亂的撤退。
與之對應的卻是,‘玫瑰騎士團’的整齊與優雅。
那種烙印在法波爾術士血脈中的優雅感,即使是在戰場上,都不忘展示。
但,也只是展示!
當那最后一匹戰馬也穿過了大門時。
當那戰爭中玫瑰燕尾旗被高高豎起時。
當那那位騎士團長高舉起長槍時。
優雅,瞬間就被撕碎了!
殺氣!
宛如是實質的殺氣,從這些騎士身上沖天而起。
他們身上一層層的力場護盾就這么連接在了一起,并且,開始匯聚在長槍上。
無形的力場,在這個時候變為了有形。
就如同液體般流動。
那本來就鮮艷的紅色盔甲,隨著液體的流動般的折射,再也不是所謂玫瑰花般的紅色,而是鮮血的紅色!
不停流動的鮮血環繞在每個‘玫瑰騎士團’成員身上,他們的氣勢頓時強了一倍不止。
而那位騎士團長看著向自己沖來的歌德,手中的長槍筆直垂下,遙遙一指。
一道又一道的心判定出現了。
在這樣的判定中,歌德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他仿佛置身在尸山血海中一般。
他的耳中聽到了亡魂的哀嚎。
他的眼前,那些身披紅色盔甲的騎士,則變成了一個個索命的腥紅厲鬼,他們即將殘忍的撕碎沖鋒道路上的一切存在。
包括歌德。
但歌德依舊大踏步的向前著。
他甚至沒有工夫理會眼前升起的判定成功的字樣。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加快了沖鋒的速度!
沒有遲疑。
沒有猶豫。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他盯著這些‘玫瑰騎士團’的騎士,默默的計算著距離。
當達到最佳距離的時候,蓄力多時的他,一把就握住了那柄晨曦庇護,猛地向前一揮。
頓時——
百米光劍,橫掃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