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成立一家商會,由諸位共同經營,這一百萬兩,本王只要你們六十萬兩,剩下的四十萬兩算本王出資商會,當然,商會盈利,本王也要抽成。”趙煦表情認真。
這下眾人都明白過來了,燕王的意思是,剩下的六十萬兩他們一起湊。
按出錢的比例將來分利,如此一來,他們承擔的風險就小了。
“我愿出兩萬兩。”
“我家出五千兩。”
“…”
豪族們紛紛叫嚷起來,這風險低,盈利大的生意,不參與是傻子嗎?
趙煦微微點頭,輕輕舒了口氣。
他的謀劃算是成功了。
其實一百萬兩是他故意喊的高價,他本意不過是六十萬兩。
多要這四十萬兩,不過是作為虛價去占商會的抽成罷了。
現在,等于他只出了一個技術就賺了六十萬兩,今后還有紅利。
不過制冰之術如此暴利,他不獨占,卻與豪族們分利也是無奈。
畢竟制冰之術十分簡單。
燕王府若是自己經營,沒啟動資金不說,他在江南又沒勢力,技術很容易被偷竊或強奪。
最終可能賺不了銀子,還得折本。
而用這個忽悠燕郡豪族上船就不一樣了。
拿了豪族們的銀子,他就穩賺不賠了,這和當代的融資一個道理。
而且為了賺錢,燕郡豪族還會付出大量精力來保證技術不會外泄,又保證了他后續的盈利可能。
當然,他也沒有獅子大開口,讓豪族掏太多銀子。
不是他心善,而是要的太多反倒容易讓他們鋌而走險,耍陰招獲取制冰之法。
而銀子分攤起來不多,他們就沒必要冒這個風險了。
傍晚。
柳梢掛著一抹斜陽,預示著天色將晚。
不過此時,燕王府卻更加熱鬧了。
決定入股的豪族生怕自己無法加入商會。
當即便讓奴仆回去抬銀子,拿地契,搬運布匹,糧食等物。
王府的前院空前的忙碌。
“秦賬房,你可得記清楚了,別弄錯了。”
劉福搬一張藤椅,讓趙煦悠哉地坐著。
眾多豪族子弟圍著秦賬房,讓他登記自己的出資數量。
秦賬房擦著汗,頻頻點頭,“殿下放心,小的一定將功贖罪,不會弄錯一點。”
趙煦點了點頭,又對面前抬著稱的家丁說道,“看仔細了,這可都是銀子,不能稱錯了。”
豪族派出的家丁也在旁邊盯著秤砣上的數字。
稱旁邊是一箱箱的銀子。
大量的現銀對豪族們來說不容易拿出來的。
畢竟在古代銀子是緊俏的硬通貨。
所以趙煦的原則是,銀子第一,田產第二,其他第三。
于是,豪族們湊了二十萬兩現銀,剩下的都拿了田產,糧食等貨物抵。
一直忙碌到天色黯淡,統計才結束。
秦賬房把賬冊拿給了趙煦。
“殿下,現在庫房入了二十萬兩現銀,另有田產六萬畝,糧食五萬石…”
趙煦一邊聽,一邊點頭。
當下大頌的田產大概五兩銀子一畝,還是比較貴的。
“殿下,既收了銀子,是否可傳授我們制冰之術了。”
燕郡三十八個豪族的家主俱在,還在等著。
“當然。”趙煦讓眾人進屋,當著眾人的面演示了一遍制冰的過程。
豪族家主們驚訝的目瞪口呆。
原來神神秘秘的制冰之術如此簡單。
“這也太簡單了。”張謙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他覺的被耍了,“殿下將此術賣的未免太貴了吧。”
“噯,張員外這話就不對了吧,此術雖簡單,但殿下若不展示一番,你又怎么得知?”董元攤了攤手。
“你…”張謙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只得瞪了眼董元。
這老小子現在是擺明了要抱燕王的大腿了。
趙煦給了董元一個贊賞的眼神。
劉福和他說了,一開始董家,呂家和楊家都派出了長子。
說明這三家對王府的態度不像張家,黃家和杜家那么惡劣,可以拉攏。
他笑了笑,“正因為技術簡單,所以才能一本萬利,現在本王把技術交出來了,你們可要嚴格保密,否則商會虧本,本王概不負責。”
眾人無話可說,燕王的話有道理,就是因為簡單才能盈利豐厚。
不過想到技術若是泄露,他們賺的就少了,有人立刻喊道:“若是誰泄露了制冰之術,他就是我三十八家之敵,今后和他不死不休。”
張謙臉色難看起來,他剛剛忽然生起將此術賣給他人想法,如此便可賺回自己的錢,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趙煦這么一點,群情激奮,他頓時打消了這個想法,不然被其他家知道了。
他張家在燕郡就成了公敵。
“好,既然如此,我們在此盟誓,誰若將制冰之術泄露出商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董元轉身對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附和,一個個當著眾人立誓。
張謙雖不樂意,但也無奈也只能跟著立誓。
趙煦跟著盟誓,他是凈賺的,技術能保密下來,自然是好事。
鬧騰到天黑,楊家家主楊程說道:“殿下,今晚我等天香樓擺宴,殿下可否賞光前來?”
“實在抱歉,本王大病初愈,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也不宜飲酒,過幾日,過幾日。”趙煦推脫。
他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理。
“既如此,那就改日。”豪族們也不生氣,趙煦的理由無懈可擊。
紛紛行禮,豪族們漸次離去。
商會的事宜,趙煦全部交給他們了。
他們需商議下派那些人南下,又如何保密運輸原料。
待眾人離去,趙煦帶著劉福進了王府中院的庫房。
此時,里面擺著一排排的箱子,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銀子之外,還有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角落里還有精美的布匹等物。
“去,把常威叫來。”趙煦說道。
這么多財富堆在王府里,此時就像是小兒拿金過鬧市,沒人覬覦是不可能的。
這些豪族可都是黑白通吃之輩。
所以,當下要保住這筆財富,只能依靠常威了。
劉福出去。
不多時常威就到了庫房外。
趙煦令家丁搬出一小箱子銀子,問道:“王府一共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禁衛軍的餉銀是一月三兩,一百人,三個月共是九百兩。”常威望向趙煦的眼神緩和了一些。
這位燕王說三天給他們發餉,如今連一天也沒用到。
“這個箱子里是一千兩銀子,你都拿去。”趙煦把箱子交給常威。
“九百兩,就是九百兩,王府不能欠餉,末將也不會多拿一分。”常威梗著脖子說。
“真是個死腦筋,殿下給了,你拿著就是。”劉福站在一旁說笑,結果換來常威一個瞪眼。
“多余的是給受傷將士的,另外,王府庫房現在十分重要,需要嚴格把守,你讓將士們辛苦點,本王不會虧待盡心辦事的人。”
身為燕王,執掌兵權為第一要務,自然要拉攏士兵。
而且常威脾氣直,又是猛將,白天的時候砍人簡直和切菜似的,更有必要馴服他。
聽說是給受傷將士的銀子,常威的眼神柔和下來,里面有了些不同的東西。
重重抱拳,他高聲道:“殿下放心,有我常威在,不會讓庫房丟一粒米。”
“嗯,有你這幾句話,本王就放心了。”趙煦笑道。
常威離去,趙煦伸了伸懶腰,有意無意對劉福說道:“劉福,咱們王府有壞人啊。”
“小的明白,王府內還有豪族安插的眼線。”劉福眼睛瞇成一條線。
否則為何有豪族的家丁前來搭救張寒。
“你把王府內所有的家丁婢女都叫到寢殿前。”丟下一句話。
趙煦徑自向寢殿走去。
這時,鳳兒正坐在寢殿前的臺階上,支著下巴發呆,鸞兒則倚在門邊把玩著頭發。
突見趙煦回來,鳳兒站了起來,一臉笑容。
鸞兒則是抿嘴淺笑。
趙煦笑了笑,兩個丫頭不過十四五歲。
在當代正是青春少女的年紀,那副王府一本正經的架勢不過是出于威嚴必須裝出來而已。
沒人的時候便露出了少女本性。
“殿下回來啦。”鳳兒過來,很自然攙住趙煦的胳膊。
以前趙煦沒瘋的時候,三人的主仆關系就很融洽。
鸞兒到沒鳳兒那么大膽,只是陪在身邊。
“忙了一日,倒是冷落兩位美人。”趙煦笑嘻嘻的。
沒辦法,當下生存是第一位的。
“王府事務繁多,殿下自當以要事為重。”鳳兒饒是活潑也經不住趙煦這般調笑,不由紅了臉。
鸞兒更是羞澀地低下頭,心道九皇子的瘋癥愈合,怎么人卻浪蕩了許多。
她正想著,忽然看見王府內的家丁和婢女陸續來到后院,不禁向趙煦露出疑惑的神色。
趙煦淡淡笑道:“不要擔心,旁觀即可,本王今晚要查出府內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