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九九散仙天魔解體
一指過后的余韻，還在天地長空之中飄蕩著，帶起無邊煙塵。
陳沙來到祭壇上，看著體內祭壇上的那屬于‘雷公’的合道儀式，咂咂嘴：
“鎮殺一頭九次天劫以上的魔物…將其尸體九分于祭壇之上…最后渡過十次天劫…內心禱告九天雷神之尊名…”
三個條件，陳沙現在已經是樣樣俱全了。
只差施行了。
也正是因為從體內的合道祭壇上看到了這一有關于雷公的合道儀式，陳沙才會主動出手，想要拿下這原始天魔。
鎮殺一頭九次天劫以上的魔物，那豈不就是這東西了。
前提是。
先要讓它成為最終形態…真正意義上的原始天魔。
“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看著祭壇上的九靈元圣和原始天魔的身軀，陳沙輕笑一聲，開始捏訣施法。
本來這祭壇上的兩個生靈，其就在慢慢融合著，原始天魔是陳嬰寧專門用‘通幽’神通給九大使者打造出來的眾生陰暗面的集合體，只是缺少了九大使者的力量和智慧。
就如同人有體魄和神魂一樣。
九大使者就是神魂，原始天魔便是體魄。
只見在陳沙的施法之下，九色力量從他的手指之間流淌而出，注入到了兩大怪物身上，但速度還是慢…
陳沙見狀，眸光一閃：
“那就再加一點猛料吧！”
身軀一個抖動，放出了氣勢，主動召喚那冥冥中的力量降臨。
立即，在神廟天地的上方，劫云翻滾，于星空外界之中，覆蓋了這一片星域之中，其中醞釀著的力量，是比九九散仙任參還要強大狂暴的雷霆毀滅之力。
這就是目前天地之間所出現過的最可怕的那一重雷劫——九九天劫！
咔嚓！
這一道雷劈下，原地卻已經沒有了陳沙的身影，于是這一道雷便直接劈在了祭壇之上。
緊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僅僅三道天雷劫而已，這神廟天地的虛空便崩塌了，露出了如黑洞般的純粹的黑，一切的光芒和能量，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都在恐怖的九九天雷劫之力下湮滅著。
卻唯獨那祭壇、原始天魔和九靈元圣兒，沒有被湮滅，而是似乎吸收著天雷之中的力量。
按照天劫的邏輯。
一旦渡劫者不在原地，或者是被天雷劈死了，那么天雷劫將很快消失，可陳沙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天雷卻仍舊還在繼續…
這說明陳沙并沒有消失在原地。
而是…
施展出了第二門后天神通，將自身縮小了。
這一刻。
整個神廟天地之中全都被狂暴的九九天雷之力籠罩了，完全是雷霆的海洋，雷霆的世界，毀滅之力霸占了所有一切。
而陳沙則站在極其微觀的宇宙層次上，看著面前的一粒又一粒車輪大小的天劫粒子，呈現紫黑色，如同雨雪冰雹，沙塵暴一樣，在微觀的視角下左右橫沖，一碰一炸之間，綻放出了宇宙之中最美妙的光芒。
那是毀滅和創造的力量。
其中…
蘊含著一種純凈的法則之力。
陳沙以跟這些小天劫粒子們差不多的身形，張口一吸，就將天劫粒子炸開時候所綻放出來的毀滅和創造的法則之力，吸入了肚子之中。
而天劫之力，籠罩了整個神廟天地，卻找不到陳沙的身形所在。
陳沙感受著這九九天劫的威力，心中暗道：
“若是我以真身承受，雖說也有一些把握渡過，但肯定是要負傷的，而現在以這肉身‘入微’神通，將自己縮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像是躲天劫…”
再聯想到前世菩提祖師傳授孫悟空躲三災的七十二變化之術，隱隱倒是和他此時的境況呼應起來了。
以大神通之術，躲過天劫的威力，同時，還能汲取到天劫之中的影響。
這八九玄功成就第二重后的肉身神通‘入微’，不僅可以讓陳沙在微觀層次，爆發出比真身霸道多倍的力量，還能夠讓他從容的渡過這一九九天劫。
于是乎。
在這片雷霆的天罰世界之中，陳沙就好似一個游蕩在微觀層次的‘吃豆人’，往往一息之間，就能夠快速吞吃掉成千上萬顆天劫粒子爆發時綻放出來的力量和法則。
漸漸地…
他感受到了在自己的體內世界之中，出現了一種規則的力量，這種規則是空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可以任由他捏造、編纂…
就像是任參的桃花世界里的那些奇異法則一樣。
陳沙心道：“世界法則之中，有一條是基本法則，就像是一棵樹的主干，從而衍生出了其他方方面面的小枝丫，這條基本法則，是由我來設定的，那我的這條基本法則就是…”
他直接將這條法則上烙印上了自己的‘九耀’之力，立即，法則之上出現了九種顏色，九種不同屬性的力量，一下子聚在一起，變成了陳沙的‘九耀神’的樣子，然后又散開，變成了九個九耀靈官，緊接著，九耀靈官們又紛紛散開，變成了金、木、水、火、土、陽氣、陰氣、殺氣、障氣等九種氣息。
陳沙微笑道：“聚則成神，散則成氣，我的法則就是讓世上萬物，都要好聚好散，這本就是宇宙真理，每一物存在于世間，都是由許多本源粒子組成了一個整體，既是微觀與宏觀的同時存在，所以…我要讓我的世界里的生靈，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瞬間脫離宏觀整體，變成為最原始的‘炁’。”
這個法則的靈感來自于前世陳沙看到的一本書籍之中的某一個種族，只不過，那本書里的種族是讓自己能立即拍出體內的所有水分，變成一張皮，而陳沙創造的法則更深入…
直接讓他的世界之中誕生的生命，都能夠自由的聚散由心。
但其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幫助陳沙對付那理論上幾乎被殺不了的…原始天魔！
因為。
這一條法則一旦被創造出來。
其便會影響到所有和陳沙有關的‘造物’。
而陳沙的第一個造物就是…
天劫足足持續了九日。
“吼！”
當九九天雷劫完全落下之后，劫云退去，整個神廟天地之中都是燒焦的毀滅的氣味，卻緊接著從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極其蒼老、蒼涼，能夠影響整個星空里面所有生命的一聲怒吼：
“原！始！天！魔！”
這一刻，一字一句，四個大字形成的蒼茫嗓音，響徹了寰宇，撼動了天地，甚至直接傳到了九大仙星和神州大陸上去。
嚴格意義上講，這里是星空之下的邊荒之地，就算是九九散仙的力量，要想從這里去到九大仙星，都得數年苦工，何況是神州大陸…
所以尋常意義上的聲音，是不可能在一瞬之間，傳遞到九大仙星和神州大地上去的。
之所以這四個字，直接傳遞到了星空之下的所有星球。
是因為…
它，是在眾生的心頭響起來的心聲！
那般浩大，那般蒼茫，那般原始…那般令眾生一下子眼前一黑。
計都星之外的星空之中。
才被擊飛到這里，幾人說了話，剛準備要繼續回到那神廟天地的時候。
原始天魔這四個大字，便震蕩在了任參和李牧白、方九年、史艷文一共八大星空下的散仙巨頭的心頭。
幾人齊齊震驚。
“這聲音是…”李牧白一下感覺心臟都被一只無形大手猛烈地攥緊了。
“原始天魔！”任參失聲：“他將我驅趕走，自己一個人完成了原始天魔的催化，令其出現在了世間了！”
四字回蕩在了星空之下九大仙星和神州大地、中央大地的所有眾生心頭，再由眾生心頭擴散到周圍的環境里。
日月無光，山河失色，天地劇變，星空宇宙為之黯淡。
神州大地上。
王母宗內常犀捂住心臟，心臟微疼，看向了星空深處，眸光之中似乎倒映出了一些畫面：“陳沙…”
另一個地方。
銅爐內的女子同樣心中一震，看向宇宙：“那一天要來了，他快要成功了，地仙之門！”
同時。
道一山上，魏大山和自己的徒弟…
神州道門、元嬰道、萬象門、法相宗，以及妖王們，都眼前一黑。
中央大地、乃至于…
庚星上，李牧青等散仙也是看向了宇宙深處。
無形的壓力，好像一座大山，伴隨著那四個蒼茫大字的聲音，壓在了他們心頭，卻沒人知道發生了甚么，只隱隱感覺，在星空的邊際盡頭…
有一股浩瀚的力量在那里出現了！
“原始天魔！”
神廟天地之中，一個看起來比正常男子高出一個頭的身影，好似支撐著宇宙的神山一般，矗立在那里！
他的渾身散布出了足以影響整個星空天地的力量。
其渾身呈原始的古銅色，就像是一尊在歲月之中沉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雕塑，而其頭部，好似帶了什么頭盔一樣，眸光之中沒有了九種顏色，而是返璞歸真成為了…
灰色眼眸！
這一雙眼眸微微垂流，竟然看向了陳沙所在的方位，一個抬手，便朝著陳沙所在的那里拍了過來。
“嗯？這就是原始天魔嗎？他雖然已經是九次天劫之上，但在沒有渡過十次天劫之前，不可能能看穿我的‘入微’之身才對…”
感受著巨大手掌如同天幕，掌心之中流淌的氣體，好似混沌，一壓而下，竟然讓無邊無數的事物，全都憑空被壓爆，包括了本源粒子。
這讓陳沙一下子就明悟了。
“并沒有發現我，只是感應到我在這里，所以想要通過一次打爆這片區域內的一切，來對我造成傷害？”
陳沙輕笑一聲，絲毫不慌不忙：
“可惜了。”
心念一動，身軀便消失在了原地，當身軀入微到了宇宙微粒層次，其一動速，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正常概念的速度，一念之間，便從那一遮天巨手的指縫之中飛了出去。
繼而又是一動。
人已經來到了原始天魔的眉心之處，毫不猶豫，一個捏拳，直直貫穿了過去！
沒有突破到九九散仙的時候。
陳沙僅憑八九玄功第二重的力量，在入微神通的特殊領域內，一個彈指，就將九九散仙任參洞穿，打飛出去了不知多少星際距離。
如今，在這當世應該說是最強大的魔頭面前，全力一拳。
刺目的光芒頃刻間霸占了神廟天地。
無窮巨力從微觀層次爆發而出，瞬間讓這個沒有了主人九九散仙陳嬰寧的神廟天地，在本就支離破碎的情況下…
轟然…世界崩潰！
原始天魔沒有任何準備，直接被轟在腦袋上，整顆古銅色的腦袋，就像是一顆星球一樣炸開了。
先是世界爆炸，然后是堪比星球的又一次爆炸。
兩次爆炸之后。
強光爆發，拳意飚走，氣流疾馳滾滾之間，卻見原始天魔那被打爛的頭顱上，一張張的臉浮現了出來…
先是元圣兒，他看著這一拳之后的陳沙，發出了咆哮：“又是你！我已經成為了原始天魔，竟然還能為你所傷！我不信！”
緊接著，那張臉又變成了另一個人，讓陳沙一怔，是丁引，他望著陳沙，眼中赤紅：“陳嬰寧！！我必殺你！”
然后，那張臉又變成了惑星主金成子的臉，冷峻無比：“殺！”
就這樣，在幾張似乎是在原始天魔體內有著十足影響的臉龐之后，然后就是一張又一張的臉，好似有著所有眾生的臉…
陳沙失神，竟然從其中看到了四師兄魏大山和那兩個師侄，以及中央大地皇室的華玄都、華元辰、步虛空，以及白蛇王和許許多多的熟人。
甚至…
還有自己。
這就是原始天魔么…
被陳嬰寧以眾生心中幽暗創造出來的魔頭。
“寄托于人心之上，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應該也算是走的合‘人道’之路吧，是否可算得上是那五圣之中的‘魔圣’一脈？”
當陳沙腦中閃過這些念頭之后。
那無數張臉龐閃過之后的原始天魔的脖頸處，再次恢復了那張古銅色的蒼茫面孔，灰色的眼眸，失去了此前所有的情緒，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幽暗，看到陳沙露面之后，伸出了指頭。
就朝著陳沙點了過來。
霎時，陳沙便感覺到自己從星空之中消失了，陷入了蕓蕓紅塵之中。
卻就在這一刻。
陳沙本能的再次施展出了‘入微神通’從宏觀層面消失了，當即也恢復了神智，自語道：“足以控制和影響九九散仙的魔念，若非我有入微，可以跳入宇宙另一面，真是有些托大了，看來不用再試探了。”
再次失去了陳沙的身影之后。
原始天魔灰色的眸光閃動，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陳沙還在原來的位置，卻沒有辦法控制這個‘眾生之一’的心靈了。
就似乎他從鏡子外，跳入了鏡子內。
去到了另一個里世界。
原始天魔再度抬手，好似混沌氣一樣的力量壓迫過去，就要再次故技重施。
可就在這之前！
他感覺到陳沙已經到了背后，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背后傳來，讓原始天魔就如同踩入了一個陷阱之中，一個黑洞般的陷阱…
巨大高猛的身軀，瞬間墜入了其中。
再一轉念。
就看到了世界變化，他被陳沙吸入了內世界之中。
“無用！”
然而，原始天魔的嗓音仍舊沒有變化：
“眾生與我混同一體，你的世界隔絕不了我和眾生的聯系。”
“沒有打算隔斷你和眾生的聯系，只是…”
陳沙現身在自己的內世界之中，平靜開口，一指點去：
“想殺了你而已！”
一指點去。
立即，一股九色光芒從原始天魔的眉心射了出來，好似他腦中生長出了一根釘子，令其眼眸內的表情當即劇變：“不…這是什么…”
陳沙看著這大漢一樣的原始天魔，如孩童一樣露出了驚慌失措，也確實，對方才誕生不到片刻，讓他有些可憐。
畢竟對方在誕生之前，就被自己在其本源上留下了一個釘子，一個破綻…
“你的本源由我所造就，如今在我的世界里，我的造物，便該遵守我的法則…我的造物皆有聚散的天賦，現在…聽貧道號令。”
“散！”
一個散字吐出。
無形之中的法則在原始天魔體內就起了作用，他身形瞬間扭曲，呈現不受控制的姿態，下一瞬…
整個巨身好似流沙一般散開，分為九道灰色的氣體，直接被九座閃爍著五彩之色的祭壇，收入了其中。
緊接著，伴隨著陳沙一聲：
“聚！”
那散開的九道氣體，則在祭壇上恢復成了頭顱、手臂、軀干、大腿、小腿、手掌、心臟等一共九個古銅色的部位。
“吼！這不可能，我乃原始天魔，我生于眾生，我不死不滅…怎會分崩離析！”
從九個部位上傳出了同樣的聲音。
這聲音…
同時，也傳遞在了這星空下各個地方的眾生的心頭。
“不！”
“不！”
當任參等人聽到這蒼茫的聲音發出的不甘怒吼。
任參身軀一震：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