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下山,也不知要去何處查探老父親的生死。
陳沙攔不住,便只得放任。
但在他自己這里,想要解開老爹去向的謎題,便需要應在這龍在田的金身和前方的破碎道路的推演上面。
一晃。
陳沙回到道一山,已經是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這期間,他利用一重天內停止的時間,循環進出,在其中閉關感悟著龍在田破碎的秘密。
那銅山當日的情況,一日復一日的在陳沙的面前重演著。
被陳沙記在心中,進入一重天后推演,創拳。
外界二十來天。
宙光碎片內,便是五六年的時間。
在這期間。
陳沙已經徹底掌握了龍在田的《魔天劫》功法,并在日復一日的觀摩,領悟之中,得到了一些東西。
“魔天劫,共有九層,分為傷劫,毒劫,兵劫,水劫,火劫,風劫,地劫,雷劫,天劫…”
“每突破一層,都可以掌握這一劫背后象征的力量,如操控水火,風雷,化天象之力為己用。”
“其功法的主要思想,便是渡劫。”
“劫難,對這世上任何一個有思感的人而言,都是恐怖的,是九死一生的關隘,而魔天劫就是要讓修行者不斷地迎難而上,在各種九死一生的危機當中,死中求活!”
陳沙端立于原地,眸光如波,自語道:
“或許,正是因為魔天劫之于其他功法所不同的點,才讓龍在田能于那最后一刻,接下我必死之拳的瞬間,在體內完成了魔天劫最后一層‘天劫’的轉化,得到了這么一個不知生死的結果。”
“雖不知他是否真的破碎了,可留下的金身是真的,當時我所感悟到的天地氣機,是真的…”
宙光碎片內,五六年的揣摩和研究。
讓陳沙在心中形成了一路拳法的雛形。
準確來說,只是一式。
但這一式拳法,卻是不同于道一印,而是脫胎于魔天劫最后一劫的“天劫”,得到了陳沙對“破碎虛空”的領悟為滋養,所形成的特殊的拳架。
山巔上。
陳沙緩緩劃動了步伐,一手豎立在前,一拳高舉,擺出了一個極其特殊的拳架。
當這一個拳架出現之后。
立即,在陳沙的渾身血肉之中,便滋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氣機,這股氣機在向著陳沙體內的生命力發出擠壓,先在體內形成一股恐怖的壓力,而后…
好似將生命擠壓破碎的拳意,從陳沙擺出來的拳架上流溢而出,伴隨著他的拳頭緩緩向虛空下壓。
這方宙光碎片內的真氣幻影,頓時煮沸了一般,被這一拳壓得,瞬間崩潰…
景象回轉。
重新回到了掌門大殿之中。
陳沙露出意外之色,默默收起了拳頭:“看來,這一式雖然才只是雛形,但容納進了‘破碎虛空’的意境之后,我這方小宙光碎片內形成的場景,還未等我拳頭落下,便被氣勢壓垮了。”
當即。
他就想到了一個最好的檢驗新拳法威力的場景。
“我下山時,剛入大先天,曾被張道玄老道第二節‘三教共商飛升榜’的十位三教先天,聯手一擊打的瞬間崩潰…”
“這夢魘般的一擊,讓我足足斷絕了一年多的再闖此關念頭。”
“如今,我下山歷練一年多,已經登頂神州武林的天下第二,比一年多以前的時候,我的力量和境界提升了不知多少。”
“現在又創出了一式,這融合了龍在田‘破碎虛空’意境的拳法,豈不正好要找那十人尋回場子。”
陳沙心念一動。
張道玄的第二章節,“三教共商飛升榜”,其中必然隱藏著大量的第九劫天地的秘密,以及破碎飛升的秘密。
現在正是能夠破解自己父親和龍在田“破碎”秘密最好的時候。
于是。
陳沙直接在掌門大殿之中閉緊雙眸。
心神踏步而出,重新越過了南天門。
來到了一重天。
那片山坡上。
找到了張道玄的廟宇和泥塑。
卻在就要進入的時候。
募然間。
陳沙緊緊地注視著張道玄的泥塑,于胸前,竟然出現了龜裂的紋路,他心中大變:
“張老道的泥塑也出現這種情況了!”
此前,他在玉京觀為妹妹古鈴靈尋找解除中陰凈身神咒方法時,來找太阿神尼,那次,就見到了許多廟宇的塑像,隱隱有一些裂痕。
現在…
連張道玄的塑像也出現了裂痕。
這裂痕到底意味著什么?
是這些人要重新破泥而出,還是他們的仙泥保命手段出現了問題,身軀要就此破碎?
“先進入場景再說!”
“是否進入張道玄章第二節‘三教共商飛升榜’?”
“進入!”
一陣時空變幻的抽離和失重感,光線和景色由遠及近的迅速拉扯。
又是那座巍峨宏大的三教宮殿。
宮殿內,十個身材不同,有男、女、老人,僧、道、書生、大儒形象的身影,分別站在了宮殿的十個位置。
就在陳沙出現在了這里的一瞬間。
腦中出現南天門的字跡:
“門主來到張道玄章第二節‘三教共商飛升榜’。”
“本場景人物有:道門一脈三人:張道玄、陳扶搖、齊太真;儒門一脈三人:鄭窮經、周白儒、賈誼;佛門一脈四人:韋陀神僧、無戒神僧、純音師太、廣孝和尚。“
“門主需擊敗本場境內十人,方可…”
然而,這一次陳沙早就有所準備。
在出現之后的第一時刻,就直接奔向了宮殿內十人中間的那一張巨大的榜單。
飛升榜。
二話不說,先將榜單攥在了手里,塞進了懷中。
殿內十人一剎那,由一開始的呆滯、塑像般的人,變得被解開封印一般,活了過來,情緒的轉化,眼神里生機的出現,幾乎就在瞬間…
“什么人擅闖三教圣地!”
“不好,飛升榜為他所奪!”
“出手,拿下他!”
在這三教十人眼中,他們正在商議“飛升榜”的名單內容,突然,空氣里就出現了一個年輕的身材高大的道士,一把抓走了他們面前的飛升榜。
“好大膽子!”
“無禮!”…
一瞬間。
轟!轟!轟!
陳沙的面前就再度出現了十個“大先天”級數的身影,第一時間朝著他打出了恐怖的攻擊。
但這次。
陳沙比較一年多前的實力變化,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面對前后左右壓來的十道宏大攻擊。
轟!!
陳沙腳下一踏,整個宮殿都狠狠搖晃了一下,體內的神魔血氣沖出體外,如旌旗一般獵獵狂舞,與此同時,二十一道神光圍繞著他,北斗殺力也都呼嘯了出來。
種種力量,在陳沙的體外形成了一道道擴散出去的“力場”,正是天魔策之中的天魔力場,可以影響萬物的之間的引力。
天魔力場撐開之后,十位大先天的攻擊,竟然全都被陳沙壓制在了體外兩丈的位置,無法攻入進來。
雖然他撐住了十人的強攻,同樣也是感受到了恐怖壓力,但卻是真的撐下來了。
緊接著,天魔力場裹挾著陳沙的血氣、氣力、殺氣、呼嘯而出,在宮殿之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蘑菇云。
這座龐大的宮殿,頓時就被十一位蓋世強者的攻擊力,打的崩塌,成為了一地廢墟。
廢墟中。
煙塵飛揚。
這三教十人看著穩穩接下了自己十人一擊的陳沙,只是面色微微蒼白了一些,其余毫發無損。
一瞬間,其他人卻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兩位身著道裝的人:
“張道玄、陳扶搖,此人竟然會你們二人所創的玉皇樓和大黃庭,但根底還是魔門的血脈,以及天魔策的功法,你們跟他是什么關系!”
驟然間,十人之中竟然出現了內訌。
原因十分之簡單,他們這一出手,竟然從這神秘來敵身上發現了“盟友”的武功,怎能夠不生出忌憚和猜測。
陳沙在幾人喝問那兩個人的時候,才終于有空隙,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十人,尤其是被稱作陳扶搖的那人。
待到陳沙看向他的面容后,瞬間心里一驚:
“此人面容!”
只見,那被稱作陳扶搖的道人,身披五彩道袍,雖是中年年紀,卻是劍眉入鬢,容顏俊美,渾身上下一身的出塵氣質。
最重要的是。
他的容貌,跟父親陳參玄有著八成相似。
卻聽那位陳扶搖淡淡道:
“你們為何只從他身上看到了我們的大黃庭和玉皇樓,卻沒看出佛門的‘中陰咒力’,以及儒門的‘明氣’之力,雖然他身上這兩教的氣息寡淡,對比貧道的大黃庭來說,很是稀少,但卻是真實存在著的,不要只指我們道門。”
聞言,佛門和儒門的七人,也都赫然審視向了陳沙。
這仔細端詳。
頓時,陳沙和陳扶搖有六分相似的面貌,更是一個明晃晃的信息。
就連陳扶搖轉過頭來一見之后,也是微微失神:
“嗯??”
為何這臉長得與他如此相像。
十人里,身著儒袍的一位目光在陳沙和陳扶搖之間來回,淡淡道:“陳扶搖真人,只看他的臉,若說此人和你沒關系,你覺得我們會信嗎?”
而陳扶搖卻是仔細端詳陳沙,心中暗道:
“怎會如此,我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十人中,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和尚淡淡道:“陳真人,他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陳扶搖瞥過眸光:“我是有一子,但十八歲便早早夭亡。”
一個容貌端秀的師太問道:“那你如何解釋,他身上的大黃庭,和你的容貌相似問題…”
陳扶搖站在十人中央,道:“貧道說了,他身上不止有道門功法,還有佛門功法,以及儒門的氣息,再加上那魔門的血脈和天魔策,分明是一個“四教合流”的絕頂人物,至于他的面相,許是易容,或者其他,這世間改變容貌的本事,從來不少…”
他看向了陳沙:
“或許,我們想要問他到底是如何學得到四教之功法。”
陳沙看著十人終于沒有再出手的打算。
雖然他的目的是要過關,打倒這十人。
但是,在過關之前,如果能夠能夠和他們交流,弄清楚這第九劫的“飛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也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因此陳沙先是注視向了陳扶搖,看著這個跟自己父親樣貌相似的五彩道人,道:
“諸位好眼力,能看出貧道身上的四教氣息,只不過,貧道既非佛門,也非魔門,更非儒門,而是一位道門宗主,身上功法氣息,乃是我之博學緣故,我只想問諸位…”
陳沙懷里取出了那飛升榜,淡淡道:“既然是三教共商飛升榜,怎能不邀請我與會。”
說話間,他打量了一眼。
就是這第一眼,便心中一震,只見其上寫的赫然是一個個的人名,第一個正是:
“九劫時期,第一位飛升者——太阿神尼。”
“九劫時期,第二位飛升者——任長壽。”…
足足幾百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