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真理來自燕京的動靜
半小時后。
“都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
“老師再等一下，我再喝碗湯。”
“王小虎你差不多得了，今天就屬你吃的最多，別晚上再難受。”
滿桌飯菜也只剩小半盆湯。
王小虎其實早就吃飽了，但是他不忍心看著車琳爸爸辛辛苦苦做的飯菜被浪費，哪怕還有一口湯。
“老師我還沒吃飽。”說著王小虎把最后一點湯搞定，放下勺子拍拍肚子，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
林鵬飛都搖了搖頭，心道難怪這小子這半年個子長得快，這飯量都趕上.他瞥了眼一邊的方正。
作為今天吃得第二多的方正老師，面對如此能造的小胡虎同學，也不得不表示甘拜下風。
見王小虎終于不吃了，李安宣布五分鐘后排練繼續。
幾個大人忙著收拾桌子，陳璇支開車琳小季，讓兩人去休息。
退到一邊的劉豐瑞遞給王小虎一張紙巾，用崇拜的目光，恭敬的語氣小聲伸出大拇指：“是真愛。”
王小虎皺眉，“一邊去，我是真餓。”
劉豐瑞噢喲一聲，“你傻飯量我不知道，我勸你回家吃點健胃消食片。”
王小虎雖然不想被劉豐瑞看穿，但對方的這個建議他是贊同的，如果現在有，他現在就想吃了。
兩人正說著，就見車琳走過來。
王小虎趕忙咳嗽一聲站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結果車琳停在劉豐瑞面前，“譜子我明天早晨給你。”
小劉頓時欣喜若狂，雙手合十，“感謝車神！”
小車：“不用謝，我也不知道我扒的對不對。”
王小虎這才聽明白，前段時間劉豐瑞讓車琳扒一個什么爵士譜子。
跟著肯定道：“你肯定沒問題。”
小車唔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接著又看向劉豐瑞，“明天你拿回去先看看吧，有問題你再給我發信息。”
劉豐瑞胸口一拍，然后把王小虎拉到胸前，“啥也不說了，車神，下周讓王小虎請你吃冰淇淋。”
王小虎、車琳：“啊？”
劉豐瑞嘴一撇：“王小虎，你上次打賭輸還欠我一頓冰淇淋你忘了？”
“嗷嗷嗷，對對。”王小虎頓時明白過來，“對，我還欠你一杯奶茶。”
劉豐瑞：“.你不用請我了，你請車神吧，咱倆就地消了。”
王小虎：“好！”
車琳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了，擺手道，“不用不用，別這樣。”
別這樣？太殘酷了吧，王小虎心道自己是被拒絕了嗎？
還好劉豐瑞有主意，“車神，這份譜子對我太重要了，這頓冰淇淋你千萬別拒絕，不然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找你了。”
小車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無奈地點了點頭，她只是想幫朋友，沒想過要什么好處。
再看一旁王小虎，嘴角的笑意都快流出來了。
就在這時，“你們在說什么？”
季洋一蹦，出現在了三人身后。
劉豐瑞咧嘴：“師姐，你喜歡潤指原味雞嗎？”
季洋汗：“那個字念shun，吮指原味雞，喜歡啊，怎么啦？”
劉豐瑞咳咳：“王小虎剛才說錄音結束要請大家吃肯德基，師姐你有時間嗎？”
王小虎傻了：我什么時候說過！
“隨叫隨到，謝謝師弟。”季洋可不知道，拍拍王小虎的肩膀，接著叫走車琳，“琳琳，你過來，我們說說那個節奏。”
師姐妹二人瀟灑離去，留下同樣傻眼的劉豐瑞。
“你搞什么？”王小非常不解。
劉豐瑞苦著臉道：“我這不是想辦法幫你創造機會，我以為師姐肯定沒時間啊，得，我請肯德基行不？不讓你掏錢。”
王小虎無語：“不是錢的問題，是你這樣連續搞車琳發現怎么辦？”
劉豐瑞哽住了：“.清奇。”
學著季洋師姐拍王小虎的動作，劉豐瑞也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師弟啊，別慌，相信我，車神一門心思都在鋼琴上。”
王小虎想想也是，車琳哪有心思思考這些問題。
接著就聽，“她哪有時間在意你。”
咔哧一聲，王小虎覺得自己被捅了一刀。
“各就各位。”教室里響起老師的聲音。
“別發愣了，”劉豐瑞推了一把王小虎，“排練了。”
王小虎情緒有點復雜，魂不守舍的坐到鋼琴前嗎，接著問身旁：“那我該怎么辦？”
劉豐瑞：“投其所好唄，她喜歡音樂，你就做出點成績讓她另眼相看，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啊！王小虎茅塞頓開。
他從沒想過怎么去吸引車琳的注意，忽然間他就想通了，“可我鋼琴怎么練也不可能超過她。”
劉豐瑞一臉朽木不可雕也：“你還有單簧管聲樂啊。”
教會里越來越安靜，小劉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別忘了，你未來還是個指揮啊。”
李安：“你倆還嘀咕什么呢？”
劉豐瑞：“報告老師，王小虎在給我講聲部。”
李安點點頭，露出欣慰目光，該表揚一個人的時候，李安不會在意是不是下午已經表揚過對方了。
今天王小虎除了能吃以外，其他方面的表現堪稱完美。
“不錯。”李安決定好好夸夸王小虎，“王小虎，你這兩天做功課了？”
所有人都看向王小虎，王小虎點點頭。
下午王小虎能把二三樂章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至少說明對方在下面肯定是大量地聽過這首作品，所以才能清晰地指出二三樂章的問題。
單這一點，王小虎就值得表揚。
“這一點，你們應該學習王小虎，學習音樂，一定要多聽，去豐富聽覺，王小虎這段時間聽過大量交響樂。”
哇？！除了車琳，其他幾個孩子都露出了驚訝表情，他們沒想到王小虎能耐得住性子去聽交響樂，他們也都在老師的推薦下嘗試過，只是交響樂太過冗長。
小車并不驚訝，王小虎最近經常給她發送B站視頻的鏈接，都是關于交響樂的，還細節的告訴她哪首曲子從多少秒開始特別好聽。
“所以他對咱們這次合奏的聲部概念就比你們要清晰，來給他點掌聲。”
“嘩——”
聽著耳邊的掌聲，感受著余光里車琳的微笑，王小虎開始有點崇拜劉豐瑞了。
真理啊。
“來，一二三部，第七十二小節。”
排練結束回到姥姥家，王小虎逮著看老頭老太太不放過，把今天的排練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這雖然導致老兩口錯過了今晚的重要劇情，但聽著孫子被表揚，心里也開心。
小虎姥爺：“李老師表揚你，是對你這一階段的肯定，你媽也說了，你這個暑假表現得不錯，但是咱們不能驕傲，要再接再厲。”
小虎得意：“我當然得繼續努力！”
小虎姥爺笑：“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作為獎勵，我和你媽商量趕你開學之前帶你出國轉一圈。”
老兩口本以為孫子會一蹦三尺高，那哪里料到孫子并沒有表現出如何激動。
王小虎還記得前年和姥爺舅舅一家去巴黎，半點意思都沒有，“這次去哪啊？我媽也沒給我說。”
小虎姥爺：“這次我們去維也納，音樂之都，不想去看看嗎？”
一聽維也納，王小虎這才有點興致，可轉念一想，馬上要看老師的音樂會，要請車琳吃冰淇淋，而且他還和猴子說好一起玩幾天。
旅游會不會耽誤這些事啊？
他問：“姥爺，那如果去的話，什么時候走？”
小虎姥爺：“中旬左右，不會耽誤你看李老師的演出。”
小虎姥姥：“小虎來吃點葡萄。”
王小虎有點糾結，他總覺得出去玩會耽誤他這邊的事：“姥姥你吃，我還得練會琴，明天老師要給我們處理情感了。”
小虎姥姥：“好好，你快進去預習一下情感，姥姥不打攪你。”
王小虎回到臥室，老兩口悄聲對話。
“是不一樣了。”
“孩子總有長大的時候嘛。”
“要不你請李老師吃頓飯，正式點，我看那天他自己放著音樂拿根筷子有模有樣地揮來揮去，我看他是真喜歡，你說呢。”
“不急。”
“這事怎么不急呢？你不總說學東西要趁早嗎？”
“哎呀，你這個人，他要學唱歌，李老師第一時間給他找老師，要學單簧管，李老師又立馬給他聯系老師，你說李老師能不知道他想學指揮嗎？”
“說的就是這個啊，李老師也沒個動靜。”
“你不懂了吧。”
“你懂？”
“我當然懂，音樂指揮是什么，那和作戰指揮是一樣的，下達命令，統一行動，統一意志，最大限度提高和發揮部隊戰斗力，對不對，音樂指揮是樂隊的靈魂人物，那需要大量的積累，具備各種專業知識和眼界之后，才能站在樂隊前面，可不是拿根筷子揮兩下就是音樂指揮。”
“也是。”
“李老師既然不吭聲，那咱就別問，肯定是覺得小虎現在學不了指揮。”
“那咱們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了，人家忙前跑后給幫忙找老師，而且孩子今年進步那么大，我看也有人家一半功勞。”
小虎姥爺：“是這么個話，我最近也在琢磨這事，不過你別著急，回來先問問麗麗。”
小虎姥姥：“問她管什么用，小虎考完級我讓她給李老師包個紅包她都猶猶豫豫地，最后也沒給，有些事還得你拿主意，再說她一個女人家。”
小虎姥爺沉思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昱東九樓。
送走幾個孩子，幾個大人坐著聊了一會。
林鵬飛：“安哥，那明天上午我就不過來了，確實有事。”
李安：“今天謝了，明天我自己來就成。”
林鵬飛：“客氣了不是。”
李安看表：“十點一刻了，咱們也撤吧。”
說著眾人拎著餐余垃圾離去，電梯停到八樓，上來兩個陌生面孔，手里還拿著一卷紅色橫幅。
李安納悶八樓什么時候還讓進外人？
他看向陳璇，陳璇也有點迷茫。
出了電梯，他問方正，方正說：“也不知道哪來的人，這兩天老有人來，可能音樂廳要舉行什么活動吧，我也沒關心。”
音樂廳活動？李安大概猜到了，秦勇估計把場地租出去了。
好事，只要別影響過兩天的月考就行。
回到家，她收到徐麗的電話，孩子們的禮服明天上午就能到。
好事1。
隨后他給老車發了條信息，今晚這頓飯搞得他很不好意思啊。
人家小本買賣不容易，家里還有個小兒子。
次日早，老車騎電動車送小車到昱東寫字樓下。
老車叮囑，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十：“那中午你就跟著老師，下午結束你自己打車回去，別讓李老師再送你了。”
小車沒接，拍了拍口袋：“爸你回去路上慢點。”
老車直接把錢塞到女兒手里，“好了，快上去吧，好好錄，聽老師話。”
“嗯吶，老爸再見。”小車揮手轉身。
望著女兒開心的背影看了一會，老車也掉頭離去，他也在想，女兒要上初中了，他該獎勵點啥好。
輕車熟路地來到九樓，小車意識到自己可能來的有點早。
“車琳。”
迎面碰到了董主任，小車連忙打招呼，“董老師好。”
老董：“你老師在八樓，我帶你去找她。”
小車：“謝謝董老師，我自己去就行啦。”
小車可不想麻煩別人，可回到電梯她才意識到，八樓那么大，老師在哪？
還好一出電梯他就看見了老師。
“老師！”
李安正趴在前臺和王美麗聊天，聞言轉頭，樂道：“怎么這么早。”
小車吐吐舌頭，“我爸送我來的。”
“王老師好。”
王美麗：“你好啊小美女。”
小車害羞將頭側過，她可不是小美女。
李安左右看了一圈，支開小車，“去那個彩色的桌子那，自己玩一會。”
小車不知道自己玩什么，但她還是過去了。
坐下之后乖乖拿出譜子。
“美麗姐你繼續說，怎么回事，老馬又搞了個大師班？”
王美麗：“不是，我聽說他組織了一批周邊的孩子，弄了個暑期活動，連玩帶教的一人收了三千塊錢，包吃管住。”
“這么回事啊，”李安懂了，他朋友圈里別提這種事有多多了，都是一個套路，他就說昨天怎么沒見曹艷他們幾個，搞了半天都是出去當導游了。“那老馬這是要在音樂廳開音樂會啊？”
王美麗：“我昨天還想問你來著，你問問秦校長唄，他肯定知道。”
李安：“回頭我問問他。”
王美麗話音一轉：“你外面弄得怎么樣了，學校什么時候開啊？我看你現在就和離職沒啥區別了，這邊什么事都不操心了。”
李安笑：“八字還沒一撇呢，有信第一個告訴你，美麗姐你忙，我先帶孩子上去了。”
一上午的時間說著也就過去了。
李安忙著給他的小重奏團處理感情的同時，老馬帶著一群外地孩子在蓉師的小劇院里上了一節以高抬指為研究課題的大師班。
這些孩子都是各地老師帶來的，按人頭，這些老師帶一個孩子報名過來，就能拿到500元的回扣。
所以呢，關于寒暑假各種少兒音樂類活動，李安想勸各位家長稍微留意點。
至少深入了解一下主辦方的資質，別一聽活動地點在某某大學，再加上宣傳冊子上印著幾個老外的頭像簡介就覺得靠譜。
這些個老外有可能水平還不如林鵬飛呢。
不過話分兩頭，不是所有的這類活動都是坑。
這不X老板最近就在為首屆吉格暑期鋼琴夏令營做最后的場地協調工作。
在燕京的地界上，想包個帶宴會廳和音樂廳的大莊園真的不是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尤其是趕在暑期。
為了場地問題，他和整個團隊可以說是較盡了腦汁。
好在后續的工作開展還算順利，有驚無險地拿下長笛，不然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吉格音樂長廊搞了。
接下來就是聯系各地老師了。
X老板的夏令營，可不是想花錢就能來的，至少第一屆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