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藝術總監?書人來信
根據地圖顯示，蔣志剛中午宴請李安的餐廳距離上午的考點只有五百米的距離。
小食界。
一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菜館，很受當地年輕人的追捧。
“老師，你和陳姐姐來過嗎？”
“還真沒有。”
李安和陳璇沒來過這一片，他之前倒是聽王盼盼幾人在辦公室說過這家餐廳，說這兒的菜非常不錯。
“你吃過這家嗎？”李安問。
小季搖頭：“我只聽同學說過這兒的烤魚很好吃。”
話間師徒二人走到馬路口，接著按照地圖提示左轉沒走兩步，便看到了小食界的招牌。
“季洋，你一會兒少說話，多吃。”
“明白！”
今兒這頓飯如果換成別人請，李安八成是會婉拒的。
兩個人要說起來，也就是蓉城杯期間的工作往來，有過那么兩面之交。
但蔣志剛是文化館的人，李安正好也想拓寬一點朋友圈。
索性早晨也就借著小誤會應了對方的邀請。
當然，對方發出邀請是不是單純地只是想給自己“賠個禮”，這李安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估計對方多多少少找自己也有點什么事情，不然真犯不著吃這么一頓飯。
這種趕巧硬湊起來的飯局，誰吃著不別扭呢。
所以他帶了小季。
他想著蔣志剛可能還是像早晨一樣，帶著下屬一起來吃飯，哪知進了地方才知道，對方不但連助理都沒帶，甚至連個包間都沒開。
像是有意營造一頓便飯的氣氛。
三人見面一陣寒暄過后，蔣志剛邀請李安師徒二人來到一處卡座。
“李老師這邊請。”
落座前，李安為蔣志剛正式介紹了季洋。
“名師出高徒，”蔣志剛聽完豪爽地伸出手。
小季也不拘謹，大方地伸出手，與蔣志剛輕輕一握，“蔣老師您過獎。”
蔣志剛哈哈一笑，“來，二位趕緊坐。”
待到師生二人坐下，蔣志剛坐下喚來服務員。
三人一番合計，點了這兒的招檸檬烤魚，外加三道菜。
其中就有李安最喜歡的麻婆豆腐，是蔣志剛點的。
不止如此，最后蔣志剛還叮囑服務員所有菜品都不要香菜。
“好的先生。”服務員應聲離去。
蔣志剛目光回到李安身上，笑說：“李老師，咱們今天就簡單一點，下次咱們一定得好好喝兩口，早就聽說你的酒量，一斤不到。”
李安也笑：“傳聞，都是傳聞。”
蔣志剛哈哈一笑，正要起身倒茶，被季洋搶在了前面。
三個人喝著茶，聊起了上午的考級。
李安也不著急，蔣志剛說什么，他就說跟著說什么。
如果麻婆豆腐是個巧合，那不要香菜又是什么情況呢，至少可以說明蔣志剛做了功課。
雖然沒做到位，但也是做了。
一旁季洋聽得云里霧里的，當然，也輪不到她插話。
大約過了十分鐘，兩個服務員一前一后，端著一盤烤魚來到桌前，一個負責架火，一個負責放置烤盤。
三下五除二，噴香滾燙的烤魚便上了桌。
三人開動。
別說這烤魚還真是不錯，李安吃了一口，看向小季，小季正滿臉享受地品嘗著。
蔣志剛吃了兩口放下筷子，“我們單位的小年輕成天就研究哪兒有好吃的，前段時間市管樂比賽結束，非得拉著我來嘗嘗，結果來了一嘗，確實不錯。”
“確實不錯，”李安嘴上說著，心里動了起來，不過他沒接話，轉向季洋，“怎么樣，好不好吃。”
小季吸溜著：“好好吃。”
李安笑著遞過去一張紙：“也淑女一點嘛。”
蔣志剛見李安不接話，繼續感慨道：“這次得恭喜藍天，能拿到這個金獎可真是不容易啊。”
李安跟著感嘆：“確實不容易，為了這次比賽，老師學生跟著遭罪，前前后后準備大半年了。”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蔣志剛：“你這個顧問功不可沒啊。”
李安擺手：“嗐，我這個顧問就是個純擺設，大事小事從來輪不到我管。”
蔣志剛笑了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接什么，他本想探探李安的口風，可李安就是不接話啊。
要知道這次的管樂比賽可謂是臺下比臺上精彩。
據他得到的消息，藍天這次能拿到金獎，可是李安背后使了勁。
說李安背后有教育局的力挺，才拿掉了市歌的比賽場地權。
順帶著還把市歌保送的書人打到了銅獎。
再加上前段時間圈里盛傳的“李劉之瓜”，讓人對此不得不更加確信。
要知道在此之前，這項比賽就是市歌的后花園。
這兩天還有人在傳，市歌和書人這次之所以落敗，就是因為劉大光前段時間得罪了李安，才落得這般下場。
只是蔣志剛此刻見李安這般態度，心想莫不是真的只是謠傳？
不過沒關系，他找李安也不是為了吃瓜。
當然，如果李安教育局那邊關系夠硬，那就更好了。
蔣志剛：“那天我在現場，幾個團聽下來，就屬藍天和一小的團質量最好。”
李安放下筷子也擦了擦嘴：“我后面也聽了聽視頻，總體來看這次的參賽隊伍都挺不錯。”
蔣志剛：“這幾年蓉城的青少年管樂團發展勢頭迅猛，我看照這個趨勢下去，明年應該能搞場更大的。”
李安：“好事啊，蔣老師使使勁，爭取把明年的主辦權拿下。”
蔣志剛不動聲色回道：“現在想辦比賽太難了，市級比賽一年就那么幾個名額，到處都是伸手的，前年年底我就提交申請了，這個月初才批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
李安：“哦？文化館今年要有動作了？”
蔣志剛目光微微撇了眼季洋。
李安會意，正菜要來了，“季洋，去買兩盒煙。”
小季立馬放下筷子起身離去。
季洋離去，蔣志剛接著開口道：“實不相瞞李老師，我拿到這個指標之后，第一個人就想到了你。”
李安一聽這話興致更濃郁了，“承蒙厚愛，那么蔣老師是想辦鋼琴比賽了。”
蔣志剛咧嘴：“對咯，我想請你做這次比賽的藝術總監。”
藝術總監？李安正琢磨著，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抱歉。”
李安拿起手機。
洋洋洋洋：老師，要不我先走？
八萬一：吃飽了嗎？
洋洋洋洋：吃飽了！
李安想了想。
八萬一：你回來繼續吃你的，沒事。
放下手機，李安沉吟片刻，“蔣老師，方便具體展開一下？”
說著季洋就回來了。
將兩盒中華放到了桌子上，小季繼續回到吃飯機器的角色。
蔣志剛見李安不避諱，也就再沒什么顧忌，把他的想法大致說了說。
還是走青少年專業鋼琴比賽的路子。
倒沒什么新穎的地方，不過這也是李安最熟悉的路子。
只是當藝術總監的話，究竟要承擔什么責任，他還不清楚。
要說請自己當個評委，他點頭應下就是了，可做總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時間李安也摸不清蔣志剛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蔣老師，不瞞您說，我沒做過比賽的藝術總監，想使勁也不知道往哪兒使啊。”
蔣志剛并不意外李安給出的答復，只要李安沒有一口回絕，這事就有得商量。
“李老師，咱們今天先吃飯，還有小半年，這事兒咱們回頭慢慢聊，我可有不少問題想請教呢。”
“蔣老師太客氣，有什么事只管開口，能力范圍之內我盡力。”
話說到這兒，飯局就輕松多了。
后面話題又繞回管樂比賽，蔣志剛見李安提了一嘴書人的銅獎，心下便沒等李安再多問，主動地講了講劉大光和書人的事情。
正好他還真知道一點，“劉大光這次可是損失慘重。”
“哦？”李安臉上一樂，這話他愛聽。
蔣志剛伸出兩根手指頭：“我保守估計，他這些年在書人做社團掙了不止這個數。”
李安早就知道書人是顆金蛋，之前秦勇給他講書人和藍天的愛恨情仇時就提到過，袁晨飛第一年在書人就賣出了200的樂器流水。
相比如今劉大光在書人干了三年才搞到200，按道理說他應該很平靜。
知道是一回事，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這話從蔣志剛嘴里出來，他還是不免神經一抖。
羨慕，真是赤裸裸地羨慕，而且這個錢是特么地不用交稅的！
不止李安，就連住在觀山壹號院的小季都忍不住嘖嘖，她心道原來做社團這么掙錢，都快趕上她家這兩年的生意了。
對此李安只能幽幽一嘆，“不得了。”
蔣志剛一笑，“不過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這了，他和書人的合約今年就結束了。”
李安微微皺了下眉：“因為這次比賽嗎？”
蔣志剛：“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估計多少牽扯一點，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最近這段時間不少人都在走動，都想把書人接過來。”
李安點點頭，就不說別人了，他此刻都有這種強烈沖動，要是他能把書人拿下，讓他累死在書人他也愿意啊。
可是他有這樣的機會嗎？蔣志剛都說了，已經有不少人在為這件事走動了。
書人那邊他是真沒人，而且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書人和藍天的舊恨新仇。
前有袁晨飛只賣樂器不做事，后有他背后阻止書人拿金獎。
恐怕他想拿到書人的通行證，堪比地獄級走一趟。
“李老師？”蔣志剛再次叫道。
李安回過神，失笑道，“要說書人曾經還是藍天的學校。”
蔣志剛知道這一段，“后來好像就沒再聽到過袁晨飛的動靜了，他現在搞什么呢？”
李安：“不清楚，我一直沒見過這個人。”
就在這時，小季提醒：“老師，豆腐快涼了。”
李安：“吃飯吃飯。”
蔣志剛爽朗笑道：“李老師收了個好學生啊。”
飯后李安婉拒蔣志剛，自己叫了輛車打算先送季洋回家。
去往觀山壹號院的路上，小季問他：“老師，您能去書人開社團嗎？”
聽了一中午，小季感覺自己長了許多見識，也了解到老師的一部分其他工作，她心里特別想讓老師把書人的社團課接過來。
“你老師我也想啊。”李安仰頭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疲憊，“太難了。”
“好吧，”小季還沒見過老師對這副神態，“不過我覺得您還是可以試試。”
“先不說這個，”李安坐起，“先說說分聲部的事情。”
小季正色：“老師您說。”
李安：“這次時間緊急，上午我也沒和他們說，怕打擊大家的積極性。”
小季：“啊？”
李安：“如果只是每個人完成自己的聲部，那大家問題不大，但是合奏最終講求配合，你提前心里有個數，我們有可能最后錄不出來。”
小季點點頭：“老師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
李安：“聽著，我把一部交給你，我來彈二部。”
小季知道一部是最重要的聲部，急忙道：“老師還是您來彈一吧。”
李安：“你聽我說，你回去卡著速度，一定要嚴格按照譜面速度來練，譜面對你沒有任何難度，你要做到的就是掌控住全曲的速度，要協調好每一個人的聲部。”
“回來我單獨發給你一個音頻，你多聽，季洋，一定要好好聽好好練。”
小季長出一口，“老師我知道了，那車琳彈哪個聲部。”
李安：“她彈七，一二七這三個聲部是最復雜的，咱們三個負責，剩下的四個聲部我再斟酌一下。”
說著李安打開林幽幽的信息，把一部的譜子發給了小季，接著又給小季發了份總譜和音頻。
發完叮囑道，“季洋，你家有打印機，你打印出來自己看就行了，千萬保留好，不能發給任何人，還有音頻，你自己聽就行了，別發給他們幾個。”
小季攥緊手機，再次點頭：“老師您放心。”
關于這份譜子的來歷，李安暫時也不想給小季太大的壓力，等事后他會和孩子們講清楚。
車子停到小區門口，“老師，您來我家坐一會吧。”
李安：“不進去了，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就趕緊練，明天中午之前給我發個視頻我聽聽。”
望著季洋走進小區大門，過了一會李安付了車費也下了車。
一路溜達著來到那個他熟悉的公交站等待起來。
剩下四個聲部怎么分配，他在做最后的斟酌。
昱東新都。
小車趴在床上耳邊聽著電話，電話里王小虎正龍飛鳳舞的描述著上午她走進考場之后，的各種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