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楊嬋在李清微的教導下,也學會了一些“雞湯”手段。
她經常給手下的士卒們灌輸,男子應該“頂天立地”,就算是當不成英雄,那也要做一條響當當的好漢,應該有“事業心”“上進心”。
“大丈夫一生碌碌無為,與朽木腐草何異”這樣的思想。
等以后功成名就,上可光宗耀祖,下可周全妻小。
這些話雖然有些“雞湯”,但在李清微看來不算“毒”。
因為自戕抱怨確實不解決問題,還不如行動起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理想。至少從今天開始努力,比從明天開始努力,能早成功一天。
況且這些士卒們雖然大部分出身“寒微”,但出身寒微并非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人可以輕視任何人,但唯獨不能輕視的便是“自己”。若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么就真的沒人看得起你了。
對于這些士卒來說,其他人說這些話,或許跟白水一樣淡,但是楊嬋說出來,效果就不一樣了。
而且楊嬋還常給他們談“美女愛英雄”這一類的思想,她拿自己舉例,她嫁給李清微,首先是因為她佩服李清微的本事,其次才是他的身份地位。
然后她鼓勵這些男人們去建功立業,去憑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去獲得相應的權勢地位。
為了激勵眾人,李清微還在校場上擺了一塊大青石,然后當眾以凌厲的劍氣,在上面刻上了一首詩,便是唐朝李賀的《南園十三首·其五》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因為自宋朝以來朝廷一向是重文輕武,哪怕北地先后淪于金人,蒙古人之手,但北地的思想風氣依舊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車馬多簇簇。”這些稍微有些“小毒”的雞湯依舊盛行。
男子們均以讀書科舉為終生目標,十分的鄙視軍人,在這個時代軍人有個“雅號”叫做“賊配軍”。
而李清微必須改變這種思想,他要重塑軍人的社會地位。
而且李清微對于選拔士兵,還增加了一個比較現代化的手段。
那便是“審查制”,這也是李清微跟諸葛青云商議之后實行的。
想做大唐的“天軍”,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你能打就行,必須是良善,仁孝,忠義必須是三者占兩樣才行。
李清微可不想收攏一些土匪,地痞流氓來玷污軍人的榮譽。
這些地痞流氓,土匪,流寇什么的,李清微未來或許會因為人力缺少而收容,但是李清微只會把他們當“耗材”來使用。
比如拿來添戰線的時候,然后派一隊人馬督戰,先讓他們去送死搓搓敵人的銳氣。敢后退一步,督戰隊直接斬首。
李清微可不會認為土匪,響馬,流氓什么的會“棄惡從善”,畢竟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被逼無奈落草為寇”的事,因為好人被逼無奈都加入丐幫了。
要是逃亡到一處,被定為草寇,然后自己開荒種田,采集野果,打獵,自力更生,對于這樣的李清微不但會收容,還會重用。
就算是大饑荒為了生存下去,易子而食,李清微都能接受。
但只要你打家劫舍,殺過良人,好人,就別跟他扯什么“被逼無奈”的犢子。
李清微的信條就是這樣,他可不會因為壞人干過一件好事,就把他干的壞事一筆勾銷。
對待這樣的,李清微或許會因為他做過好事從寬處理,但絕不會一筆勾銷。多少也是要受到一些懲罰的,讓他去償還自己犯下的罪孽。
不過更多的,李清微還是喜歡把他們當成“耗材”使用,等榨干了他們僅剩的“剩余價值”后,就無情的把他們拋棄掉。
畢竟這個世界總是對好人太嚴格,對壞人太寬容。人們總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好人,用最大的善意去接納壞人。
好人行了一輩子善,只是最后做了一件錯事,人們便會直接“一刀切”,否定他前半生的善果,說他是偽善,一直在偽裝。說“偽君子”是最大的壞人。
而壞人做了一輩子惡,最后就因為做了一件好事,就開始“圣母”的吹捧他已經改過從善了,應該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不應該去歧視他,甚至應該去包容他。
但這對行善積德的好人公平嗎?
你是冠冕堂皇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那么被殺掉,欺辱的無辜們,那么他們就該死,該被欺辱嗎?
李清微雖然也認同,給犯錯的人一個改正的機會。
但李清微的認同是有前提的,那便是這個人是誠心為自己的罪孽懺悔,然后身體力行的去彌補自己犯過的罪孽。
而不是說兩句冠冕堂皇的“鬼話”,然后“認個錯誤”就把這“篇”揭過去了,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或許有人會認同,但李清微是絕對不會認同這種“混蛋”邏輯。
李清微的邏輯很簡單,善就是善,惡就是惡,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無心之舉,做了好事就該賞。
也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無心之舉,做了壞事便應罰。
正如同覺遠大師那般。覺遠大師在原著當中不過是弄丟了一部經書而已,但他卻身纏鐵鏈,腳縛鐵球,肩挑百斤重的鐵桶,終日挑水做苦工,身體力行的來償還自己的“罪孽”。
這也是李清微欽佩他的原因。
李清微要的便是重塑武人的地位,重塑這個世道的善惡是非觀念,因為只有明辨是非,才能清正朗朗乾坤,給予他們平等地位,那么他們才肯用命去拼。
文章華麗,辭藻歌功頌德的書呆子再多,也比不過這些實干派真正用命的人。
李清微不會讓武人的地位蓋過文人,因為那會重蹈大唐藩鎮割據的覆轍。
但李清微也不會再讓文人士紳這么跋扈,他求的是給予武人正當地位,然后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如果要跟漢朝一樣,文武不分家,無論文武都是腰懸寶劍,武德充沛。
臣子都是君子六藝,文武雙全之人那便更好了。
這樣即便自己的再造的“大唐”,會在百年或者幾百年后因為歷史周期性的輪回而傾覆。
但他留下的是一支武德充沛的民族,他們或許會為了爭奪天下進行慘烈的“逐鹿”,但是盡管如此,只要他們的血性尚存,也可像后漢三國那般,即便是分裂了,也能吊打周邊的異族。
未來他的“江山”可以落入外戚,門閥,寒門義軍的手里,但唯獨不能再落入異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