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成仙還是成圣
“世界探索資格？”
“在刺殺之后，立刻送上探索資格，這是想再來一次刺殺？”
全學會成員的對視一眼，全部想到了些什么。
他們紫雪高校的理事會，要么有大問題，要么是想讓青六生當誘餌，這可都是得罪人的事。
青六生會接招嗎？
云夜靈裝震動，浮現出一則通知。
青六生會長你好，你的資質與實力經過審核，得到了理事會一致認可，我們認為校園學習已經遠遠跟不上你的成長了，特此提前發出多元宇宙探索資格邀請，本著自愿原則，青六生會長你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探索多元宇宙。特別聲明，此資格在不發生特殊情況下有效期為1年。
最后，祝你學有所成，仙道暢通。——紫雪理事會。
多元宇宙探索資格。
一年有效期。
這是迫不及待想讓他離開紅天界啊。
其實從張菊譚落網之后，是譽王發起的刺殺就能看出來，神庭在紫雪是有相當勢力的。
并且，他們已經決定舍棄這部分勢力。
張菊譚暴雷的時候，仙朝就已經注意到紫雪高校有問題了，現在又有譽王暴雷，審查的正當理由也有了。
審查進度云夜也用權限查詢過，他讓張菊譚落網就是為了帶出更多蘿卜泥，如果有人阻礙對紫雪高校的審查，可能也有問題。
但很可惜，沒人出手阻止神軍和天幕發起的審查程序。
隨著譽王刺殺失敗，徹底證實紫雪高校內部出了大問題，審查程序的通過速度再度提升。
接下來就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清掃行動了，能發現問題的人都會被清除。
不得不說，想在紅天界藏匿黑暗，難度稍稍有點大。
這個有道器橫空，神后坐擁天干宇宙，鎮壓多元的時代，就算有再多手段，至少在紅天界是沒辦法欺瞞神后的。
紫雪理事會高層在自己被清理之前，提前給予云夜多元宇宙探索資格，也算是發揮最后的余熱了。
后續就看云夜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以自身為餌，再度坑殺刺殺者，還是穩打穩扎，沉寂下去。
紫雪心注視云夜。
萬靈集團，以及萬靈集團背后的勢力，可否有這種魄力，再和神庭做過一場？
對此，云夜抬頭，一雙青色天空之童不帶著任何感情，只是嘴角輕輕笑著對紫雪心道：“沒想到我被如此看重，感謝校方給我這次機會，我其實也很期待探索多元宇宙，見證種種風景。”
“就讓我前去探索多元宇宙吧，我相信無處不在的天幕，會清掃那些有心人的。”
沉默。
一言不發。
紫雪心陷入思考，這個少年…
到底是真的自信，還是故布疑陣？
神庭雖然在大眾的名聲不顯，但那是因為紅天界很難插手。
他們絕大部分勢力都在外天，都在各大頂級平行宇宙。
底蘊之深，哪怕神后親自出手恐怕也難以掃清。
面對這種對手，理所應當慎重才對。
青六生竟然這么簡單的選擇進入多元宇宙，這豈不是正式對神庭宣戰？
到底是什么勢力要與神庭為敵？
仙朝本身？
還是說…仙族勢力？
到了紫雪心這個層次，她還是知曉很多隱秘的，整個多元宇宙干涉范圍內，基本劃分為了三大勢力。
分別是以神后為代表的最強勢力新天仙朝。
以神庭為代表的利益集團勢力。
以仙族為代表的入侵勢力。
新天仙朝的目的是執行明日道，再度許愿，締造人人如龍，多元一統的大世。
神庭等利益集團則是希望匯聚資源修行仙道，最終成仙永生，高高在上。
最后，仙族為代表的勢力則希望打破神皇封印，從虛空重返紅天界，參與進這嶄新大世。
三方各有各的優缺點，吸引著不同群體效力，目前的確是新天仙朝更為強盛，可最多一千年神后就會隕落，到時候新天仙朝能不能在兩大陣營干涉下平穩過度到第三世代，將是一道分界線，決定日后秩序。
現在雖然距離千年還很遙遠，但也是暗流涌動，各大勢力都有抬頭的趨勢。
其中，仙族勢力最為明顯，由于掌握道法，與真仙有所聯系，神庭未必能相提并論，如果青六生的后臺是仙族勢力，倒是有對神庭出手的理由。
神庭是本土勢力，雖然與仙朝敵對，但也不可能將仙朝之主的位置讓給仙族，相較于會在千年后隕落的神后，現在就開始了解作為對手的神庭，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啊，有天幕保護，任何勢力都是不能輕舉妄動的，青六生會長，你開始正式探索多元之后請通知全學會，探索多元宇宙與進入近似宇宙不同，需要到天干宇宙進行中轉，屆時我會親自引領你踏出探索多元宇宙的第一步。”
“好，六生先謝過首席了！”
談話就此結束。
云夜打著哈切走出全學會大樓，返回自己的宿舍。
別看和譽王三人的戰斗壓倒性獲勝，實際上，對他消耗頗大，大概在短時間他都會處于疲倦狀態了。
照見未來是喚來未來的自己，雖然力量龐大，但也在透支他自身的可能性，無論是漩渦命力，神天神識，還是四元素，全部都消耗極為嚴重，即便會長的身份讓他獲得大量資源，想恢復也需要時間。
隴玲瓏已經等候多時，她開口道：“少爺，剛剛有暗號通知我，董事長有要事與少爺商議。”
“要事？有說時間嗎？”云夜說。
“突然返回朧月園太突兀了，少爺繼續按照往常行動即可，周六再進行對話。”隴玲瓏并不知道要商議什么，但她只是傳遞信息，自然是不慌不忙。
“可以。”云夜點頭，這次通話應該與譽王隕落有關，而且他也感覺到了，青空對他的呼喚。
他返回朧月園要對話的人不是萬靈董事長，而是青空。
“少爺，我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隴玲瓏什么也不問，好好當自己的工具女仆，免得卷入什么麻煩事。
云夜笑了笑，一邊吃，一邊接入天幕內網，既然是坑殺神庭，做事還是要做全套，真把天幕叫上。
朧月園。
天亮的一縷光照進房間。
青發青童的少年睜開雙眼，二十五層青天漣漪逐漸散去。
“呼…”
云夜對漩渦道法的理解越來越深了，也逐漸察覺到了這一道法的強大，雖然稱不上究極體法，但在凡俗也完全站立在頂點了。
這一道法由于規則概念的緣故，完全沒有止境，和古往今來一切法一樣，可以無限提升。
只要有資源，就能無限提升，與無量道法完全重疊，并且同時被云夜獲得。
“陰陽兩側都齊全了，接下來就是看我能提升到哪一步嗎？”
云夜自然知道，兩大道法都需要消耗無數資源，想達到他的要求，不知道是何等天文數字的資源，何況他還兼修四元素洞天法，必然會走上開天辟地的道路，又是一處資源無底洞。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不進入多元宇宙，他完全沒有機會湊齊這海量的資源，而即便進入多元宇宙，這些重要資源依舊被各大勢力把控，他想虎口奪食只能去開拓新的世界。
說實話…
開拓怎么比搶快呢？
想都不用想，水舞歌和他一樣腹黑，肯定早已經等著這一天了。
如今各大勢力誰不是惡貫滿盈？
水舞歌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能不能解決這些勢力。
各大勢力肥到極點的今天，說實話，全面開戰只有紅天界戰場有優勢，其余區域站在仙朝這邊的洞天之主有多少？
以及，普通修士拿什么和洞天之主開戰？
“所以啊，即便如今仙朝收錄了道典，也不能隨意流傳，否則…”
云夜搖頭。
開天辟地之法泄露也就泄露了，這是開拓多元宇宙必要的法門。
但是道法不行！
道法的修行難度、資源消耗遠低于洞天法，并且大多道法都是修自身，和無法移動的洞天不同，沒有遠離洞天實力會大幅度下降的缺點，可以在任何地點都發揮相當戰力。
甚至，道法可以與洞天法同存，極大提高進階概率。
對當代的修士來說，哪怕只是授予殘缺道法都有極大吸引力，是比洞天法封鎖還嚴重的法門。
說實話，也難怪仙族勢力九千年來哪怕只有少量族人進入紅天界依舊積累成了一大陣營。
這是肉眼可見的利益，是通向至高的捷徑！
相比于成功率極低，失敗就是死的洞天法，道法要求再苛刻，至少不會修煉失敗就直接身死！
云夜起身，雙手拉開空間之門，走入朧月園無通道的地下室，地下放置了大量精密的儀器，隨著云夜到來依次亮起，一個個粒子隨之聚合，化為了青發女子的身影。
“六生，媽媽好想你哦！”
青空撲上來抱住云夜，往云夜臉上不斷蹭著，仿佛云夜是什么毛茸茸的小貓咪，她蹭的很享受，云夜則只能嘆氣，這個仙族之主也是怪胎，表現出來的的確是本性，讓云夜不由懷疑青空是不是與世隔絕久了，心智沒有成長。
“喂喂喂，你不想媽媽嗎？”
看云夜無動于衷，青空有些不滿，伸手晃了晃云夜。
“嗯…不想。”
云夜實話實說。
“哎，看來我家孩子還需要成長啊，根本無法體會感情這種東西。”
青空笑了笑，接著道，“這一個月你做的很不錯嘛，氣運相較于之前強盛了一大截，我也聽說了，你在同境界碾壓般擊敗了十席，不愧是我培養出來的道子，即便紅天界的絕世天驕也不堪一擊！”
“所謂的十席，太弱了。”云夜說。
“哈哈，的確，相較于你他們都太弱了，只不過那只是十席，如果是首席呢？如果是五校冠軍呢？這還只是騰洲，還有紅天界，乃至于外天，你需要戰勝的對手可還數不勝數，如果大意之下輸了，你猜我會怎么懲罰你？”青空的手指已經點在云夜額頭。
“母親應該相信我的實力，在我面前，任何無敵者都如泡影般脆弱，皆是弱者。”云夜道。
“呵呵，有這種自信很好，正好萬靈集團完成了一次布局，引來了一些不識趣的東西，你就借助天幕和萬靈的力量，將他們全部坑殺吧，這是你接下來需要前往的宇宙。”青空微笑道，將一道信息傳給云夜，形成了宇宙陣圖。
宇宙之間，只有建立了多元門塔的區域可以隨意定點傳送，如果是探索宇宙，那就只能依靠宇宙陣圖，只是能在虛空不迷失方向的特殊信息陣圖，通過陣圖的牽引，可以在隨機傳送中抵達固定位置。
“是，母親。”云夜點頭道。
青空并不能完全掌握紅天界的信息，萬靈集團將張菊譚送進去，在她看來就是一次針對神庭的行動，并未聯想到云夜，倒是云夜獲得多元宇宙探索資格，她反而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你自己且小心，譽王這等人物你借助青天道衣倒也不懼，但是一些尊者，乃至于洞天之主卻是不好相與，沒那么簡單解決問題。”
“如今仙朝和神庭已經知曉你擁有真境級實力，互相之間派遣強大修士的可能性將會大幅度提高，實在不敵便激發青天道衣返回紅天吧，這件道衣的權柄強大，在有道標配合的情況下護送你返回綽綽有余了。”
“我會的，母親。”
云夜再度點頭。
天干宇宙，新天天庭。
神后居住之清宮。
“嘩啦啦…”
云霧繚繞，水聲不斷，黑色長發的雍容女子在靈池中沐浴，神態中有著難言的疲倦，似乎積攢了無窮壓力。
片刻后，黑色長發女子走出靈池，一身完美軀體自動匯聚靈光，構筑成了一身澹藍色的長裙。
在她行走間，隱約有強烈的力量在對抗，秩序鎖鏈不斷在虛空中對抗著。
時空破滅，密密麻麻的銀色閃電遍布周身，微不可見但是存在著。
“如果是道器隱沒的時代，恐怕會有天棄人族的說法吧…”
“洞天庇護一萬年，持掌洞天又一萬年。”
“如果我坍塌平行世界，盡數升華天干宇宙，恐怕還能再活一萬年，達到兄長的高度。但也僅此而已了，三萬年就是極限，再多便是吞噬成千上萬個宇宙也沒用了，天壽法則終究是絕對規則。”
水舞歌望著懸浮在天干宇宙上空的天冕道器，神色看不出任何感情。
洞天法如果出現在道器之前，或許可以成為永生超脫之法，締造一個個可以鎮壓萬族的人族無敵者。
但很可惜，并沒有如果，道器先誕生了，并成就了真仙，他們自身不是洞天可以匹敵，改寫天壽法則后，開天辟地之力也無法抵抗衰老。
或許有人會說，既然如此，為何不逃離紅天界，洞天之主逃離紅天界，應當可以永生，一直成長下去，到時候超越真仙也未必不可能。
如果能一直向外移動，抵達紅天界規則無法企及的邊緣，那的確可以。
但很可惜，哪怕皇者偉力無窮，可以抵達外宇，乃至于沖出紅天界，但他們的力量終究是靈氣，終究是來自紅天界，離開紅天界后就算皇者儲存海量皇道之力又能走多遠？
走不遠的，甚至離開一兩個宇宙距離都不行，想脫離天壽法則的干涉范圍完全是癡人說夢。
那么洞天之主呢？
洞天之主可在虛空抽取力量，不懼損耗，應該可以無限遠離。
其實也不行。
洞天之主的洞天在外天某處固定，遠離時力量會極速弱化，幅度比紅天的洞天之主大的多，根本不可能脫離紅天界規則干涉范圍。
哪怕最頂級的天干洞天也不能脫離這個范圍，更不能跨越大量宇宙距離還保持無敵力量。
水舞歌能震懾紅天宇宙群，是因為天干宇宙不斷吞噬各大宇宙，將這些宇宙化為了自身的觸角，這種先發優勢是后來洞天之主根本無法比擬的。
可即便如此，也有無法顧及的地方，并非所有世界都被登記，也并非所有世界都被天干宇宙吞噬，太多東西隱藏在表面之下。
正因此，哪怕明知道前來參加仙朝盛會的修士有問題，水舞歌也不會隨意動手，每次只會處理掉極少部分。
洞天法只是凡間無敵的法，想永生，在這個時代只有一個辦法——
道器！
她手中這件覺醒于自己的明日太心鈴道器，作為仙朝明日道目前的標志，早已經成就天冕。
換而言之，她已經可以直接許愿成仙，又或者…
許愿成圣！
當然，代價就是道則全部消失，紅天界失去天冕道器監管，只余下了一些界域道器。
明日道器沒有損耗過，理論上回響可以100融合，但是她一旦許愿修改規則，就會和二度許愿修改規則的水長東一樣，直接被道則壓迫的飛灰湮滅而死。
今時不同往日，看上去紅天界已經進入末法時代，但實際上其力量越相較于萬年前得到極大提升，所有開天辟地的洞天之主，所有平行世界，都被視作了紅天界的力量。
一旦許愿，規則修改的輻射范圍將遠比過去更龐大，負擔也會更恐怖，她本就瀕臨極限，許愿后絕無可能還存活哪怕僅僅一天，根本沒辦法匯聚第二件道器。
“到底是成仙，還是成圣呢，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水舞歌坐在玉座之上，撐著臉，陷入思考。
雖然她的確覺醒了明日道器，但外界的人好像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明日道只能犧牲自己成就他人。
所有勢力都假定，她要么直接隕落，要么許愿成圣，完全沒考慮過她成仙的可能性。
明日道啊…
雖然學校教的都是大同世界，追逐理想之類的，但無論是她的兄長，還是歷代首席都并不排斥一個觀念，那就是達成正確的目的最重要，手段并不限制。
弱者，沒有選擇的余地，所謂規則是強者給弱者制定的限制。
她的明日道器，便是取自現實的部分，僅僅將明日道視為一種達成理想的統治手段。
作為比較現實的明日道，水舞歌完全不會因為一些小事道心崩潰，更不會隨隨便便就犧牲自己成就他人。
她想做的是兩全其美。
打工兩萬年。
工資她應該找誰要？
“你嗎？青六生…”
水舞歌眼前屏幕細致入微呈現著云夜的生活，一舉一動，完全被監視著，直至云夜進入密室與青空對話，這種監視這才中斷。
在譽王身死之前，她自然是沒注意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天才。
但譽王身死，天幕最高權限被云夜動用，她便立刻恍忽的明白，恐怕是兄長轉生歸來了。
不過，作為一個按耐住性子打工兩萬年的女人，水舞歌倒也不急不躁，一直觀察著這位疑似兄長轉世的少年。
然后她便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外貌不同，但說話的習慣，動作，神態都是沒有改變的，與水長東如出一轍。
這下她便徹底明白了，為什么明日道可以奇跡般在短短千年就直接崛起，掀翻了統治道。
一個懷著理想，并且不怕死亡的絕世天才，的確有著這種潛力。
“楊石、稻、湘映、明未央…”
“然后是水長東。”
“嗯，如果沒猜錯，兄長的真名應該是云夜吧？第一世，普普通通的農人，但卻掌握不屬于自己應該掌握的知識，乃是其他宇宙的偷渡者，最終害死了妻子的兄長，沉寂下去，可還是被屠殺全家全村，懷著無窮恨意歸來。”
“…雖然我認識的水長東，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恨意與情緒，無論面對什么都是如此的平澹。”
天干宇宙的掌控者，萬般神法皆可自如運用，水舞歌自然也好奇過明日道的起源，追朔歷史去查詢。
結果，她便發現了許許多多不同尋常之人，不同尋常之事，雖然這些人的靈魂與氣息完全不同，但是行動與信念卻是如此的一致，僅僅幾百年而言，便讓明日道完成瓦解洛王朝的壯舉。
隨后更是讓世神降臨，締造出水長東這位直接建立新天仙朝，二度許愿修改規則的人物。
這些奇跡未免太多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