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盡皆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上空,神色各異,眸光閃爍。
“看樣子,終于是有人忍不住動手了,看著氣息,似乎是陳煥那廝的動作。”
“嘿,這樣也好,有人給我們打打前哨,倒也能知曉這路仁的極限到底在哪里,方便后續的一些謀劃。”
另一人嘆道:“著實是這家伙手里的東西,太過誘人了,像我們這樣打他主意的人,不在少數。”
懸空山一處峭壁之上,有兩道人影昂然而立,雙手背負,看盡懸空山下方一切局勢,心中陡然間升起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豪邁之心。
如他倆這樣的想法,整個懸空山不在少數,大家都在等機會,一旦路仁稍微露出一點衰落的跡象,這些人確認后便會轉瞬露出獠牙,如鯊魚群般聞腥而動,循著機會都會沖上去咬一口。
大家都抱著如此心思,也就陳煥等人頭鐵,終于忍不住想要出手。
下一刻,眾人便見一座宏偉高大,巍峨巨岳般的巨城,攜帶有森森鬼氣,伴隨鬼哭神嚎之音自天而降。
隨著路仁腳下大陣啟動間,那巨城遮天蔽日,似真實存在,卻又覺得無比虛無縹緲。
巨城浮現剎那,整個懸空山的氣機驟然變化,那無數森森鬼氣從這座鬼域之城中縱橫擴散,詭異陰煞氣息就如海入萬川,轉眼間籠罩整座懸空山,將其化為森森鬼蜮中的一員。
“糟了!”
鄭杰神色凝重:“陳煥那家伙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這么一件先天道器,竟然能場域掌控,將一方領域化為自身主場,也不知道…”
他抬頭看了眼這座顯化于現實當中的虛幻巨城,這件鬼域之城只針對路仁,他人只不過看到一個重疊維度空間的虛影,倒是沒有任何感覺。
就如常人所見的海市蜃樓一樣,看得見摸不著。
黃公更是手有些發抖,他就在路仁屋子里面,方才路仁這么一斧子噼下去,可是變換了天了,這懸空山將會被徹底引爆。
“嚯,我倒是說陳煥這崽子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大了,原來膽氣是在這兒。”
懸空山內的一座院子當中,一名滿頭白發被隨意用一扎帶束成馬尾,渾身肌肉虬結,身形如鐵塔高大的老漢,瞇著眼睛看著這一方鬼蜮巨城。
盤坐在院子中蒲團的他,其上面橫著一柄樣式極為古樸的樸刀,周身散發厚重如星辰大日的氣機,澎湃到極致的氣血更是在這一刻如汪洋大海浩瀚,一呼一吸間竟是讓這一小院空間都為之而律動。
奇異的是,他一身異象,皆只在這小院內流轉,竟沒有逸散出絲毫氣機,形成一處以他為中心的場域。
任何人只要踏足其中,其生死似不在自己,而在這白發老漢手中。
白發老漢歪了歪脖子,似因為端坐太久的緣故,只是細微的動作,便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骨骼碰撞之音。
似乎想要起身,卻又不知想起來什么,嘴里咕噥著含湖不清的聲音后,有兀自閉上雙目,氣機沉寂,隱隱間,可見其體內有無窮刀光流轉,化為一方刀意交織的大界。
只是略微從身軀內透露出來的刀意,似乎就能讓這一方凝聚許久的場域化為最純粹的殺戮場。
這名滿頭白發的老漢,一身隱約見到的慘烈氣息,足以說明對方曾經一路從尸山血海踏出來。
盡管在這懸空山上蘊養無數年,可那極盡兇戾,極盡慘烈的氣息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發深沉,只待時機一到,便將無數年蘊養的刀意傾瀉而出,化為潑天一刀,斬盡前路一切阻力。
而立于這座巨城城門的路仁,回首看了眼近在遲尺的城門,他只差一步就走出這座鬼蜮巨城,然而這一步之差,卻已是分隔兩界,遲尺天涯。
看到這一幕的陳煥緊皺的眉頭舒緩出來,他身旁眾人見此亦是神情微松,要是路仁真的脫離了這鬼域之城的范圍,那他們還真就沒有任何辦法去抓到路仁的衣角。
對方體魄強橫的不可思議,那身形變大下,非但沒有出現任何遲緩,反而更靈動了數截。
可以說在走肉身成道之路中,路仁一身驚人體魄,在整個懸空山都不敢有任何人敢說勝過他。
“只差一步啊,路仁,這鬼蜮城乃是一件先天道器,自幽冥大界應運而生,億萬年來有無窮鬼魄在其中生死輪轉,如今你被籠罩進來,于此地身死,倒是一件幸事!”
路仁沒有絲毫想要搭理他的想法,眸光不斷打量著周圍。
這座鬼蜮的布局,以及里面的建筑很像華夏古代的城池建筑,里面縱橫交錯,有無數瓦片房屋,兩層,三層高,以榫卯結構搭建而成,飛燕屋檐的留勾時風格,等無一不說明,這鬼蜮曾經,怕是也住了大量的生靈。
往日繁華如人世凡塵般,單單只是看到這街道都讓他覺得,這座城曾經極為興盛繁華。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黑暗深沉的鬼蜮逐漸有一種深沉邪異的氣息緩緩彌漫,隨后,路仁便感覺這座巨城好似活過來一般。
周圍民房內仿佛有極其詭異的東西開始蘇醒,只不過在頃刻間,路仁就能感受到一些如針刺的兇戾目光,從那門縫,窗隙透過,死死盯著他。
路仁感應看去,以他目力看去下,卻只覺得那窗隙,門縫內一片黑暗,看不清楚任何動靜。
陳煥眼見路仁只顧觀察這座鬼蜮城池的環境,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神情微冷:“看樣子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損落了。”
對于這種場面狠話,路仁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驀地抬頭,直勾勾地看著陳煥。
“你這座城池到底是從哪里挖出來的,以幽冥大界應運而生的先天道器,有天生輪回之力,可將無盡靈魄轉生,形成陰陽輪回,又哪里會有這般兇戾之意。”
看著陳煥陰沉的目光,路仁澹澹道:“陳煥,你被欲望沖昏了頭,這座城,根本不是你能把控的。”
(后面一章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