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持大槍將軍作扮的漢子在懸空山上亦是赫赫有名,喚作陳疃,一身戰力驚人,亦是一位天仙后境的強者,手中那一桿紫金長槍,槍芒極盛,甚至將一頭天仙后境的兇獸一槍通了個對穿。
也是一位相當生勐的狠人。
陳疃看了眼林衍,沉聲道:“林衍,此事只此一次,若不成,就不要再過掙扎了。”
林衍微微頷首:“交易繼續即可,接下來我會做出讓你看得到的實際行動,倒是煩請陳道兄多多費神。”
陳疃面容沉凝,似沒有聽到林衍所言,林衍見此倒也沒有生氣,似乎因為長年的相識,知道對方是什么性格。
而他身后十八位天仙依舊是氣息沉凝,形成的勢與鄭杰等人所形成的勢遙遙相望,爭鋒相對,劍拔弩張。
一瞬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場自懸空山平和以來,最為兇險的一次戰斗,一旦爆發戰斗,如此導火索將會徹底引爆整個懸空山。
在場中除了幾人之外,沒人不新生退意,可沒人敢退,能走到這一步者,如何不清楚如今所面對的局勢到底是什么。
自己隊伍中只要敢走一人,剩下的人將會用眼光死死盯著,將其死死拖住,殺死!
就如督戰隊,在超凡中更為殘酷,一旦己方力量有示弱的情況,那么敵方陣營將會瞬間抓住機會,將其一一鎮殺,而跑脫的人,在這懸空山領域也無立足之地。
就算青丞等人不見,恐怕也會被熟識之人冷眼,乃至下黑手也不無發生。
沒人想待,沒人敢走。
“黃公老兒,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紫衫道人嘴里罵罵咧咧的,左手早已經化為一門比他人還要高的重炮,炮口內正逸散出澹澹的靛藍幽冷粒子,這是一門裂變炮,本是在最高科技文明當中,架設在超級母艦中的主炮,如今隨著紫衫道人境界提升,早已經經歷過數代優化。
這一人多高的裂變炮,全功率滿負荷開火下,足以將一個如太陽系般大小的星系轟個對穿,所過之處盡皆湮滅不存。
紫衫道人是完全不敢大意,身上的道袍早已經不在,而是一套極具朋克色彩的全動力盔甲覆蓋,手炮更是若有若無對準林衍隊伍。
“瑪德,老子一生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本以為踏上修行路就不打了,沒想到還要打群架,本以為踏足天仙,個個位格夠高,也不至于出現對軍情況,沒成想竟然還是逃不脫!”
一名走肉身成道之路,渾身血煞之氣濃郁得幾乎快要演化一片修羅的銀甲小將,嘴里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在這天仙還要打群戰的!”
聽著無數人抱怨,黃公絲毫沒有羞愧之色,反而朗盛道:“諸位,建功立業就在此時,青丞離山長空三位天仙極盡即將踏上成道路,追尋金仙果位,一旦沒了三位鎮壓,整個懸空山將頃刻化為一片修羅獄,與其在那時搏,不如此次殺出一條血路!要是掌控的懸空山,至少你們有機會踏入天仙巔峰極境,于成道路上亦有極大的優勢。
須知道,上一位金仙,可就是在這成道路上駐留三百萬年,以懸空山之異能成就天仙巔峰,以此為基之下,順利得證金仙道果!”
這一番話聽得咒罵黃公的人頓時間小了許多,沉默了好一會兒,四臂娜迦,一身青膚色的莫洛西開口道:“你這猥瑣家伙,還是挺會蠱惑人心的!”
黃公咧嘴一笑:“諸位就說我在不在理,我等修行者,機會就在眼前,爭渡爭渡,若不爭,又哪里來的機會!”
一旁烈火用手肘戳了戳邊上面無表情的鄭杰,低聲道:“這黃公說話倒是比你說的好聽!”
“滾!”鄭杰面無表情回應,隨后滿是無語道:“你沒見他喝醉酒在酒桌上那高談闊論,說天談地話說個沒完,說這話我都嫌他最笨。我就不一樣,我自詡有君子之風,又怎么可能像他那樣給他說胡話,畫大餅…你還別說,這老頭說得我都心動了。”
兩方陣營相對,所積蓄的勢相互傾軋,誰也不讓誰。
林衍與陳疃兩人目光掃視了一圈,亦是覺得心中頗為難搞,本來以為是像往常一樣,伏殺一名天仙,以林衍的實力,還有掠陣的陳疃,以及十八位天仙在,皆是手到擒來的功夫。
這些年他們干的很隱晦,但日積月累下來,幾千上萬年的時間里已經變成熟的不能再熟的流程業務。
長久積累下來,已經有上百名天仙死在他們手中。
可無論哪一次,又如何像如今這樣,爭鋒相對,誰也不弱誰。
能成天仙者,哪一位不是極其難纏的人物,就算是針對落單了的天仙,也是率先花費大代價布下封天絕地之陣,防止對方傳訊,逃脫,然后再以至少八名天仙合殺。
兩方互相沉默了一振,林衍走上前死死盯著雙手環抱,一副輕松加愜意,愉快得很的路仁。
“路道友,事已至此,若雙方要打起來,怕是會將整個深海區的天都翻過來,說不定會死上不少人,興許連懸空山上的修行者也會被不斷卷入其中,何不一對一,但對單解決問題?”
路仁神色平澹,并沒有立即回答林衍的話語,而是目光轉向那在遠處站立,臨空而立的陳疃,對方對他毫不掩飾的殺機當真是形成實質,如滾滾波濤如大浪拍打而來,他緩緩開口,朝陳疃吐出一個字。
“滾!”
這一個字吐出的剎那,周天身神拳瞬間運轉到極致,周身竅穴毫不掩飾的逸散銀輝間,又無數尊尊神于竅穴中復蘇,覺醒,激活其內力量下,如同吐出一道世間最為恐怖的雷霆,出現在這世間瘋狂肆虐。
或者說,這已經不是雷霆可以形容,就好似宇宙深空中最為恐怖的空間亂流被壓縮到了極限態,隨著路仁一個‘滾’字傾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