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默不作聲地瞥了眼西王母走光圖后,才略帶疑惑道:“講道理,現世純正仙道體系當中,神魄皆常駐道果之中,不應該會影響到自身神智才對的。”
思索間,就見西王母眼瞼微顫,奮力的睜開眼睛后,赫然看到路仁正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她。
西王母渾身一抖,體內真力涌動間,卻驚駭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空空如也,竟然一絲不剩。
她腦后天仙道果在此時驟然大盛,全方位護佑住自己周身,竭力預防著路仁的突然襲擊。
路仁聳聳肩道:“王母不必如此驚慌,我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在這條路上,我還以為你都已經上岸了。”
西王母此時此刻也冷靜留下來,她沉默一會兒,收斂了自己的道果之力,面色如常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走光的衣裳。
“你不是說你不會進來嗎?”
路仁嘆息道:“世事難料,本來我都走了半截了,這條成道路卻是不愿意放過我,成道路收縮瞬間,竟然吐出一大團白霧,將方圓百萬里的地域盡數收囊其中,我亦被波及,只能出現這條路上。”
這西王母知道的東西很多,如果能從她嘴里撬出一些東西的話,倒是極好的。
心中思量著,路仁一臉關切問道:“不知王母方才遇到了什么,竟然神智全失,如野獸行事,我剛才差點就被你按在地上啃食了。”
聽到路仁的話語,西王母臉色微微一滯,她摸著自己的臉頰道:“我覺得我自己的臉有些生疼。”
路仁聞言,一臉認真道:“剛才你都跟瘋了似的,我沒辦法只能出手自保,應該沒弄疼你吧,畢竟我的手這么大。”
西王母聞言也不糾結,只是略有詫異地看了路仁一眼,隨后道了一聲謝,準備轉身離去。
看著西王母那盡力裝作正常腳步的踉蹌背影,路仁眸光深邃,平靜道:“王母不想說說是什么的東西讓你陷入瘋狂的嗎?
而且,你這幅樣子,一身真力耗盡,怕也是走不了多遠,雖然不知道你還有多少補充,可在這條不知盡頭在哪里的古路上,怕也是危險得很吶。”
西王母頓住腳步,轉身緊緊盯著路仁。
“你知道這條路,被叫做古路?!”
路仁詫異道:“難道你不知道?”
“這是只有幾人才知道的辛秘,以玉帝的性格,絕對不會透露分毫。”
西王母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詭秘之色:“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從遂古之初,宇宙初始便已經存續,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誰也說不清。”
路仁道:“你和玉帝是太上的弟子,不應該會不知道吧?”
頓了頓,路仁揶揄道:“不知道王母娘娘當時在太上洞府中得到什么東西了。”
當初西王母放出太上洞府的具體位置,瀚土上的一眾修行者皆是蠢蠢欲動,然而卻沒有任何可以值得說道的地方,大家雖然心中狂熱,卻也明白這從九天之上落下的太上洞府印記你,擺明了就是想要將他們當槍使。
除了一些不長眼,腦子比直腸子還要直的人頭鐵沖進去被玉帝打殺得神形俱滅之后,一眾修行者也就偃旗息鼓,一直在暗中默默積蓄力量,靜待機會。
那些隱匿在暗處的腐朽天仙,可一個個都虎視眈眈。
可惜的是這成道路來得太過突然,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就連玉帝與如來都有些猝不及防,最后只得拋下一切,收攝天宮靈山這兩件先天道器,化為護身至寶,一頭扎進了這條成道路中。
玉帝和如來可不是傻子,他們明顯知道這里面的重要性遠要比太上洞府內的東西更為重要,是真正關切到金仙之秘的東西。
王母此時此刻也是臉色有些發冷,眼前這家伙著實是欠揍,要是當初路仁忍耐不住前往太上洞府,自己趁機摘取果實,有了太上洞府內的底蘊的話,哪里會有如此倉促的事情,就這么硬著頭皮沖進來了。
看到西王母臉上那陰晴不定的模樣,路仁哪里會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些什么,直言笑道:“王母娘娘,有些時候,自己的命運是抓取在自己手里的,若是將期許放在外人手里的話,你的道,可就真的走死了。”
西王母面容頗有些看不清楚表情,她只是抬頭看著路仁。
“當你的壽元和我這樣的時候,便不會說出你口中那理所當然的話。”
路仁聳聳肩道:“可惜沒有如果,如果能重來,我有很多可選擇,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踏足金仙境了也不一定呢。”
西王母也知道和路仁完全說不通,沉默以對。
見西王母一副不想和他多說什么,路仁語氣也漸漸澹了下來,他雙手環抱,眼睛微瞇道:“王母娘娘不妨告訴我一下,當時是因為什么事情,造成自己神智皆失,行如野獸?”
西王母也明白,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的話,今天自己怕是走不脫了。
她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是一縷黑氣,沒有任何異常的黑氣,只是就在那里澹澹飄著,我與之接觸,下一瞬我就失去了意識,甚至連我的道果都被封閉,神識陷入沉睡,我甚至以為自己已經陷入了永恒沉眠。”
頓了頓,西王母繼續說道:“此次相救,楊回定不會忘,他日若成金仙,我定回報!”
聽著西王母不痛不癢的說著報答,路仁倒也并不在意,諸如西王母之類人,相救一次可不會讓其道心動搖。
以其心思靈敏之輩,如何猜不出路仁耗費力氣把她救下的原因。
鑒于此,路仁倒也沒有想法去彎彎繞繞打馬虎眼,不如直來直去更節約時間。
選擇性無視了西王母后面說的話,路仁頗感興趣道:“黑氣?一縷黑氣竟然能讓你成這樣,你知道這些黑氣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嗎?”
聽到路仁選擇性無視的話語,西王母心中直歪歪,眼前這家伙是真的欠扁,只聽自己想知道的,對于后面那種場面話都沒想要去搭話。
簡直不當人子。
以往天庭的體面,對路仁這般是鐵定要做過一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