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燈光流瀉而下。
笠原深繪里手持筆和筆記本,眼神緊緊盯著酒杯里的鏡面。
“今天她沒去綠洲,而是去了一個以前我們都沒發現秘密地點。”藤原臨也在一邊說道。
笠原太太也好奇地貼過來。
她的小手,看似無意實則有意間地搭在藤原臨也的肩膀上。
這一對母女把藤原臨也夾在中間。
另一對母女坐在對面,氣鼓鼓地干瞪眼。
鏡姬視角的開頭,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房間。
墻壁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窗玻璃不透明,看不到外面的景色,無法分辨是在何處。房間的擺設和家具,符合一個女人房間該有的樣子。
沙發和地板,凌亂地擺放著許多服飾。
奶油色薄質風衣、紅色高跟鞋,鞋底已經磨偏;繡花乳罩、藍色緊身裙;各種顏色的絲襪、鑲有廉價花邊的粉色三角褲;廉價手表、黑色人造革手袋。
過了不到半分鐘,靜夏小姐出現在鏡像畫面中。
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套橡膠雨衣和膠靴,然后正面對著鏡子脫衣服。
眾所周知。
藤原臨也的視覺非常敏銳。
現在他要開始大飽…咳咳,認真工作了。
然后…笠原太太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讓他有發揮的余地。
滑潤小手觸著肌膚,藤原臨也的鼻尖捧著她小手的邊緣:“好香的氣味!”
“是古代宮廷的麝香。”笠原太太得意地說,隨后嫩嫩的掌心輕輕摩挲他的鼻尖。
不久后,她把小手下移,得意且愉快地把藤原臨也的領口撫平,弄整齊。
鏡像畫面里,換上了雨衣和膠靴的靜夏小姐拉開一扇壁櫥門。
門里是個衣柜,但不見有衣服,只懸掛著幾個空衣架和衛生球。
出于職業的敏感性,笠原深繪里說道:“應該是個偽裝成衣柜的秘密通道。”
話音剛落,靜夏小姐就擺弄幾下柜角處的金屬拉手,衣柜里果然閃出一個半人高的通道口。里面漆黑一團,她的頭發稍稍被吹起,藤原臨也似乎也感到了里面吹出來的涼絲絲潮乎乎的風。
靜夏小姐關上壁櫥的門,打開手電筒,沿著黃色光柱向黑暗走去。
鏡像畫面短暫消失。
再次出現時,變成了仰視的視覺。
這是靜夏小姐的手電筒亮光照在水面上,形成的鏡面反射。
“下水道?”笠原深繪里冷澹的神情起了波瀾。
隱約搖曳的光亮中,靜夏小姐淌水前進,黑暗和汩汩的水流聲把她整個包籠起來。
空間和狹小,完全沒有可以分辨位置的參考物,但可以肯定這是在東京某處的地底。
走了大概五分鐘,漆黑的管道前方,忽然出現一扇鐵門。
靜夏小姐袋里掏出一個小計算器樣的玩藝插入鐵門的大鎖。
操作了幾下,鐵門從內側閃開。
里頭忽然閃出隱隱約約的黃色光亮,恰似一只具有高度發達大腦的螢火蟲在空中飄忽不定。
“讓我看清楚那是什么?”笠原深繪里說道。
藤原臨也的思緒通過系統連上鏡姬,讓她調整視角。
待定睛細看,才發現光亮是下水道旁的修整空地里站著個人。那人戴著風鏡,身體被黑色雨帽包得嚴嚴實實,手上提著那種小型氣燈。
“靜夏大人…”
“今天午夜十二點啟動。”
“明白!”
那人勐然點了幾下頭,放下氣燈,兩手伸在墻壁上摩挲起來。
鏡姬的視角移過去。
漆黑中,響起兩三次對搓石子的聲響,轉瞬即逝。
緊接著,墻壁上浮現出一個繁復的法陣,法陣的邊緣,黃光流動,逐漸朝著中心聚攏。
靜夏提著手電,繼續朝深處走去。
管道中一片寂然,就連她長膠靴踩在水面的的唧唧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途中路過一處休息站,毫無生活氣息小平臺,桌子上整整齊齊放著的,全是與她穿的一樣的黑色雨衣和長膠靴。越過這個小平臺后,不久就又遇到了一處設置陣法的地方。
笠原深繪里默默記錄著。
通知了第八處陣法設置點后,靜夏小姐開始往地面走去。
圓形出口外面,可以望到信號燈和工具箱樣的四方木箱,隔在軌道與軌道之間的顏色發黑的水泥立柱,如樁子似的等距排列開去。
一列車廂呼嘯而過。
“銀座線!”笠原深繪里準確地說出了線路名稱。
鏡姬的視覺變成了車窗。
東京在下雨,傾盆大雨不間斷地從云中瀉下。
透過雨幕,分辨街景和建筑,笠原深繪里得出確切的結論。
“這是銀座線軌道,外苑前站和青山一丁目的中間地段。”說罷,她拿起剛才畫的圖,刷刷地補上最后幾筆,呈現到藤原臨也眼前,“六本木、青山、神宮外苑、表參道!她們的目的,是利用黃松玉構筑結界,把這四個點之間的區域封閉起來,大概面積有45km2!”
這一片區域是東京的心臟地帶。
就算是在深夜,這四到五平方千米的地方,人口也不會少于5萬人。
“這絕對不行!”
星見太太勐地提高音量。
“姬子,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她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現在就回東京。”
“著急無用。”笠原太太抬頭望著閨蜜,聲音柔和清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陸地大概有個八百公里,你飛得回去嗎?”
星見太太纖秀的手腕抬起,一把抓住藤原臨也放在桌面的手晃了下,然后用她那仿佛是要把人看透的清澈目光望著他,眉心微微蹙著,仿佛在叫他快點答應她的訴求。
多么令人憐惜的憂郁美人呀。
藤原臨也的心馬上就軟了,當場就想彎下腰和她說“來騎著我吧,我帶你飛。”只不過笠原太太的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翅膀,他剛抬起的頭被壓了下去。
“能聯系東京嗎?”笠原太太問笠原深繪里。
笠原深繪里拿出衛星電話,試著撥了幾個號碼,全都無法撥出去。隱藏在人群中的九課探員拿來了個衛星信號接收器,操作了一番,同樣是徒勞。
“信號被屏蔽了?”星見太太下頷微微顫抖。
笠原深繪里簡短地答道:“只有離開屏蔽范圍才可以發送消息。”
“藤原快飛!”星見太太當即催促道。
藤原臨也也想飛。
只是他現在正被笠原太太壓著頭呢。
“彌子你別亂了陣腳。”笠原太太嘴角似乎還含著一絲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纖長的手指搔弄著藤原臨的黑發,明亮的烏黑的眼睛望著窗外的風雨:“你的那些烏鴉呢?”
“在外面淋雨。”藤原臨也嗡聲道。
笠原太太親昵地拍拍他的臉頰:“讓一只回去報信。”
“好嘞!”
藤原臨也擺脫她的魔爪,走到玻璃窗前。
船舷的欄桿上,一只特別胖特別黑的烏鴉守候在風雨中,淋濕了的羽毛完美地融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弘文理事,疏散六本木、青山、神宮外苑、表參道這四個點里的人群。”
暗鴉睜開眼看了下少主。
從狗子的眼神里,藤原臨也品出了激動和迫不及待的味道。
想來偽裝成烏鴉被一只胖貓壓著打的日子,狗子是受夠了,接下來他要大展身手了。
藤原臨也折回到沙發。
星見太太看著他,那美麗動人的眼睛流露出贊賞和欣喜。
這女婿真的可以啊,只要他一出現在眼前,就能感覺空氣都煥然一新了,恰如往花瓶里插上新鮮采摘的鮮花。
“九課這邊,在船上發現了些動靜。”笠原深繪里一邊說,一邊用濕潤的嘴咀嚼著剛才沒來得及吃的牛排,“有一伙東南亞來的雇傭兵剛才悄悄登船了,人數在一百三左右。”
笠原太太微微一笑:“這些雇傭兵是來幫忙撇清這件事和夏希財團的關系的嗎?”
看向藤原臨也的眼睛,瞇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炯炯有光。
藤原臨也默不作聲地挨著她坐下。
他是沒想到小姨會玩得這么大,一時之間不好發表什么看法。
“別打趣藤原君了。”星見太太平靜地說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什么?”
笠原太太望向明黃色燈光下的人群:“在沒打起來之前,好好享受。”
星見太太白了她一眼。
“凜子要不要去跳?”笠原太太問星見凜子。
剛才一直沒法插話的星見凜子,猶豫了下,還是無聲地搖搖頭。
大庭廣眾之下被學弟抱著跳舞…多羞人啊,我不要。
“深繪里呢?”
笠原深繪里很累似的嘆口氣:“…我現在哪有跳舞的心情。”
“唔,那行吧,我就不客氣咯。”笠原太太稍稍系緊了點披肩,然后側過頭。這時厚的她,那雙美麗迷人的,炯炯發光的大眼睛透曖昧的燈光,把那愛撫、柔和、溫順的目光投射藤原臨也臉上。
怎么說好呢…
藤原臨也覺得很幸福。
笠原姬子是個身段豐腴,美麗高貴的年輕太太。
然而此時她那長長的睫毛遮掩下閃現出溫柔的眼神,有種很調皮且自持的風度,像一只尚未發育成熟的美麗可愛的小貓崽。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堅信它必將成為一只極具魅力的母貓。
“快點。”笠原太太催促道。
她眼里的笑意,一點也不含欺騙的元素。顯而易見,這只小貓已經來到了藤原臨也的跟前蹲著了,她即將用力跳起來,和他的一塊嬉戲。
藤原臨也把自己的手伸出來。
笠原太太稍稍抬起屁股,手心搭在他的手掌里。
于是乎,小貓也抬起了前爪,一雙小眼睛閃閃發光。它好像正在搖晃尾巴,四只柔軟的腳爪霍地離開了地面,像是玩耍線團那樣,準備把少年抓在懷里玩。
笠原太太兩頰通紅,邁著輕盈而快活的步子,跟在藤原臨也身后離開沙發。
樂隊準備演奏新一輪舞曲時,兩人步入舞池。
笠原太太含笑地說道:“跳一支我那個時代的舞可好?”
“我怕會搞亂了舞步,不過…”藤原臨也說道興致勃勃,“有姬子媽媽當老師,想必我學得一定很快。”
笠原太太轉頭和樂隊說了聲。
樂師開始調音,一對對男女拉開距離站著。
舞曲響起時,笠原太太兩頰通紅,笑了起來。
在她引導下,藤原臨也手臂蜷曲成圓形,一只摟著她禮服下的細腰,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手隨著拍子搖晃,兩腳輕盈地踏著拍子。
笠原太太跳得很棒。
只不過男伴實在是沒跳過這種舞,在舞池邊緣笨拙跟著節奏旋轉。
偶爾會被踩到腳背,亂七八糟地跳了一會,情況才好了不少,笠原太太將額頭抵著藤原臨也的肩膀,輕聲低喃起來:“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麻煩你快點帶我舞動起來…”
“馬上。”
藤原臨也的臉龐,現出愉快的笑容。
舞步跳得越來越快,他靈活地轉動腳步和從容輕盈跳躍愈發地嫻熟,觀眾和舞伴都會心神向往。這時的笠原太太,在轉身或踏拍子時,肩膀一動或者手臂一卷曲,就可輕而易舉地和他產生契合的共鳴。
舞跳得愈益熱鬧。
藤原臨也和懷里的笠原理事長,引著全體的注意力。
處在視線的中心,笠原太太圍繞著藤原臨也疾速地旋轉,時而把腳尖踮起,時而把腳跟跺地,越來越矯捷,越來越美麗。她美好的肢體,柔軟和靈活,她那洋溢著熱情的眼睛,從那長長的濃密的睫毛下面,情不自禁地望著眼前的人。
樂曲愈發地急促。
笠原太太低垂淌著熱汗的頭,跳完最后一個舞步,在洪亮的掌聲和笑聲中,用右手騰空畫了一個圓圈。舞步停了,她喘息了下,用麻紗手巾揩汗。
藤原臨也抱著她出汗的腰:“這舞體力差的人看到就要掉頭走了。”
“我們那個時代就是這樣跳舞啊,你出生晚了…”笠原太太卷起袖子,久久地地喘氣,“不行了,終究是老了啊。以前跳著舞完全心跳都不帶加速的,現在不用神力跳下來,氣都喘不來了…”
“為什么不用神力?”藤原臨也問。
笠原太太發出咯咯咯的愉快笑聲:“姬子想在你面前當個普通女人嘛…”
聞著她散發出的香甜氣味,藤原臨也無奈道:“請別說這種會讓女婿誤會的話。”
“兒子不信任,真叫媽媽傷心…”笠原太太特別幽怨地說了聲,接著肌肉漂亮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再跳一支,這次溫柔點。”
“沒問題。”
藤原臨也欣然同意。
就算有禮服包裹著,可不影響手感。
笠原太太的體型真的很完美,渾身都是白白嫩嫩的肉,分部得十分巧妙,該瘦的地方一絲多余的贅肉都沒有。胳膊大腿脖頸腰部都是看著苗條,但實際手感肉得叫人賞心悅目,臀部緊繃繃地隆起,豐滿得恰到好處。
“我不差吧?”笠原太太笑瞇瞇地問。
“你要差的話,這世界就沒有好的了。”
“好話當賞。”笠原太太雙手搭在他肩上。
兩人的此時的舞姿態,已經非常不規范了。
好在藤原臨也還暈了頭。
他盡管視線沒收斂,但手還是老老實實該放哪放哪。
可不敢在深繪里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輕松一點啊,”笠原太太軟綿綿地倚著他,“你這么緊張,我會懷疑你對我有想法的。”
藤原臨也眼神快活地向前直視著:“媽,您矜持點。”
“狡猾的小鬼。”笠原太太往他臉上吹氣。
溫熱的吐息里,夾著紅酒的清香。
“小臨也,小臨也…”她像唱歌似的念了幾遍,用迷人的嗓音說,“真是一個好名字呢。不知怎么的覺得很上口。”
她的臉頰紅艷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不少紅酒,醉醺醺的樣子更迷人了。
“母親取的。”藤原臨也說。
“很棒的名字喲,是不是有‘君臨天下’的寓意在里頭呢?”
“話說您的真名是叫姬子?”
“當然是真名,從一出生,我就是小公主,長大了也是。”
“醒醒,你是當媽的人了,現在的小公主是香香。”藤原臨也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牽著她的手,他想起明日香。
觸感不一樣。
女兒的手更嫩一點,但沒那么滑熘,不過有些共通之處。
笠原太太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你要不要去找一下香香呢?”
“香香大概是不會見我的。我們上一次好好說話,還是在南尹豆調情…”
“調情?你們怎么調的?說來給媽媽聽,媽媽會認真學的,到時好讓你當裁判看看是媽媽厲害還是女兒厲害…”
藤原臨也手上用力一推。
“呀”
笠原太太嬌笑一聲。
身體輕盈優美地旋轉了一圈,她又帶著暖暖的香氣落回到藤原臨也懷里。
“香香是我最心疼的小女兒,你要是哄不好她,以后就別碰我了。”
“你現在說這話不害臊?”
“我可不想和女兒爭搶,但當女兒的附屬品還是能接受的。”笠原太太曖昧地笑了下,“深繪里我主動撮合,是因為她是妖怪。可香香不行,香香是要繼承我位置的,那注定會是又累又孤獨的漫長人生。我不能讓香香一個人扛起那么多…所以請你給我加油啊!”
“放心,我會讓您成為合格的附屬品!”藤原臨也沒忍住愉快的微笑,用洪亮的嗓音斬釘截鐵地說出“就算戰死疆場也在所不辭”的字眼。
笠原太太滿意地點了下頭。
兩人暫時什么也沒說,就這么抱著跳了一段舞。
在舞池狹小的空間里,笠原太太臉上滑過一抹溫柔的笑意。
樂師們在大廳角落的臺子上奏著樂器,連綴椅子間的彩帶,醉漢肆無忌憚的大笑和香煙霧氣騰騰的舞空氣,紙醉金迷的空間…太太用手指碰了碰藤原臨也的脖頸。
那手指觸到了新鮮,堅硬得有如夏日青草般的發根。
她抬起眼,看到藤原臨也的視線堅定地瞧著前方。紅酒的勁涌上來,她覺得腦袋有些黏湖湖的,少年那雙透著一點點傲慢的眼睛,是足矣令女人傾心下跪的眼睛,是她夢寐以求的眼睛。
其實這時候的藤原臨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身為大天狗該過怎樣的生活?
過去他曾思索這個難題。
他自認懂得如何讓生活過得有趣,但除了有趣之外,實在不知道應該定些什么目標才好。
“不知道該怎么做的時候,什么都不做方是上策。”
這是拿破侖的至理名言。
而藤原臨也在東京這段日子,就帶著尋找“什么都不做”的想法游蕩,其中逐漸悟出下一個目標——讓所有他愛的人,都感受到他的有趣。
笠原太太仰著小臉。
柔和曖昧燈光照映下的臉蛋,小巧玲瓏的鼻翼在翕動,睜開的眼睛在閃閃發光。嘴唇突然撅起了,這種舉止太撩人了啊…藤原臨也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胸脯在激烈地跳動著。
笠原太太又湊近了點。
藤原臨也趕緊把臉移開。
她好像在做惡作劇那樣,愉快地笑起來:“怎么把臉移開了啊?好討厭,這太傷人家的自尊心了。”
“吻我這里吧,”藤原臨也指指面頰,“謝謝,謝謝!”
“為什么要吻那里?”
“兩害相較取其輕。”
“害?”笠原太太對著他腳面踩下去。
“嘶——”
笠原太太露出女王般的笑容:“還害嗎?”
心臟快了兩拍的藤原臨也,趕緊求饒:“姬子媽媽我錯了。”
笠原太太馬上又換成了調皮的少女臉:“其實是愛對吧?”
“對母親的尊敬的愛!”
“不用刻意強調母親我也知道,難道說…你還有有別的愛?”
“如果不是岳母的話…”
“不是岳母你就有膽子了?”
“我現在也有膽子…”
“那你的手怎么那么老實?”
“好吧,我承認,”藤原臨也舉高雙手,“您贏了,想怎么虐待我都隨意。”
“小騙子。”笠原太太忽然踮起腳尖,低沉而歡愉地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這次的事情,姐姐那么大力挺你維護你,如果你做得不夠好或者我不夠滿意,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怎樣的懲罰?”
“下流污穢的懲罰!”
“有跪在您面前親腳面的那種嗎?”
“這個不用等以后。”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今晚來我房間!”
笠原太太略帶笑意眼神一挑,帶著一陣香風離開他的身體。
你的房間里不是還有個香香嗎,騙子…藤原臨也郁悶地跟在后面,回到沙發處,笠原深繪里還在全神貫注地做著計劃。星見家母女,在低聲交談著什么,看樣子像是母親在誘導女兒做某件事。
過了一會,雪野里穗來了。
一眼就看到了沙發這邊的藤原臨也,她的嘴角美麗地翹起,讓她顯得愈加好看。
穿著全場最好看的漸變色禮服,似乎讓她構成了特殊的美感。無論是誰看到這個溫柔嫻靜澹如雪的女子,都會感到心情愉悅。看見她溫柔的微笑,看見她那雪白閃亮的牙齒,就會感到受寵若驚,飄飄然。
每個人腦子里都會浮現出這種想法。
藤原臨也走過去抱住她:“美記去見小姨了?”
“嗯,”雪野里穗手放在他的腰間,有些擔心地問:“沒事的吧?”
藤原臨也把她抱起來轉了圈:“肯定會安然無恙。”
雙腳離地,雪野里穗的身體就顯得比他高了,于是她那纖細雪白的手臂彎成弧形抱住他的脖頸,垂下腦袋溫柔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繾綣的音樂之中,兩人移步到了舞池,也不跳舞,就是擁抱在一起隨著節拍隨意地移動腳步。
摟著藤原臨也的脖子,雪野里穗瞇著眼睛,溫順且安寧。
在他的保護下,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思考和憂慮,只要跟著他,讓身體隨著他移動、旋轉…燈光暗澹角落里,簡單的溫馨,形成形成一片小小的天地。
沙發這邊,笠原太太拿著紅酒,很累似的癱在沙發上。
笠原深繪里咯噠咯噠地敲著鍵盤。
柔順的橘發間,可以看到白皙臉龐——精致細膩、毫無瑕疵、宛如滿月般皎潔的臉蛋。
笠原太太手忽然伸過去:“藤原君剛才和我表白了。”
笠原深繪里張嘴把母親手里的草莓吃下去:“唔…恭喜母親脫離單身。”
“你就這反應啊?好無聊…”笠原太太慵懶拍拍嘴唇,轉頭看向旁邊的閨蜜,“藤原君說他只愛我,一點都不愛你。”
“這是喝醉了在說夢話?”星見太太冷笑道。
“彌子,你就認輸吧。”笠原太太撲哧一笑,手指隔著桌面指著閨蜜鼻子,“跳舞的時候,他摸我屁股了知道不?和你跳的時候,他可是很規矩呢,說明什么?說明你的身體對他完全沒吸引力。”
“難道不是你自己把屁股湊上去的?”
“你那只眼睛看到的?”
“姬子啊,你都四十歲了,別打我家藤原君主意行嗎?”
和往常一樣,兩位太太開啟了冷嘲熱諷但不影響感情的吵架模式。
星見凜子雙手捂著耳朵,清麗絕美的小臉蛋,略顯疲憊。
側臉望著舞池中的學弟和雪女,在舞池邊緣慢悠悠晃蕩的他們特別的浪漫…這一次,學姐心中有了吃醋的感覺。
雙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