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粉藍色燈光中,藤原臨也把雙腿抬高,腳底踩在茶幾上。
笠原深繪里坐在他懷里,后背靠著他的雙腿,擺出一副極為無聊、厭倦的樣子望著窗外。窗外不遠的地方,是東京超高層建筑密集的西新宿區域,一棟棟像撐起東京雨云的辦公大樓在黑黝黝的雨里閃閃發光。
側邊的沙發上,靜夏變成了一個笑吟吟的女人。
但那不是媚笑,而是一種危險的笑容,像是狐貍準備捕食了那樣。藤原臨也稍稍側在那邊的視線,看到她稍稍抬高屁股,開始給客人服務AF套餐。
笠原深繪里聽到動靜,看了那邊一眼。
僅僅是一眼,她馬上又把視線移開,裝作什么都沒看到那樣繼續看窗外的夜幕。
“她們是用這種方法在收集人類的氣血。”藤原臨也在她耳邊說。
“知道。”笠原深繪里漫不經心地回答,“但只要沒對人類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我們無權拘捕她。”
“要是有成千上萬個狐女一起收集,那量也蠻可觀的。”
“說不定真有。”
“收集的這些氣血,最后應該都會給到玉藻前那兒吧。”
“我想也是。”笠原深繪里終于回正視線,看著藤原臨也的臉說話,“還記得我們在南尹豆看到的那個谷村夫人不?”
“奶茶…”藤原臨也腦海里浮現起那個畫面,嘴角莫名地翹起:“收集起來的氣血居然可以通過那種方式匯聚到一起,狐妖啊…真是個奇怪的種族。”
從他那笑容里,笠原深繪里不禁感到一股惡寒。
“你笑什么?”她冷冷地問。
“我絕對沒想著要小姨給我喝奶茶。”藤原臨也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說出這話來。
這樣的表情,讓笠原深繪里這怒火中燒。
“誰管你這個!”
“咦,你剛剛不是就因為這個生氣嗎?”
“自作多情!”
“好啦,深繪里姐姐,我們應該坦誠一點。你再這樣口是心非的話,是會擾亂我們現在的工作的。”
“你這說法太可笑了。如果我連表達什么都要聽你的,那我豈不成了你的奴隸?”
“高傲的女警官…奴隸,好像不錯的樣子!”
笠原深繪里面無表情盯著他:“我該告辭了。”
“像你這么特殊的女孩子,竟然像那些小家子氣的女孩子們一樣說‘我該告辭了’不覺得害躁嗎?”藤原臨也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欠揍模樣,兩只手輕輕撫著她柔軟的小腹,“名為深繪里的女警官,應該表現神圣不可侵犯的氣質才對。或者說,你應該打我,把我這個膽敢冒犯你的下屬從窗口上丟下去,你覺得如何?”
笠原深繪里下意識朝窗外看了眼,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但最后她沒那樣做,也沒說什么,只是默默發力打算站起來,離開他的懷抱。然而藤原臨也眼疾手快,瞬間把她另一只腳上的高跟鞋脫掉,然后兩手抓住她的腳踝,讓她重新跌坐下來。
笠原深繪里心底竄起一股寒意。
并不是反感他那樣的行為,而是驚恐于這樣的次數多后,她自己心理的抵抗意志在慢慢減弱。如果真這樣發展下去,那么淪陷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笠原深繪里纖細的腳踝被他握著,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在這特殊的少年心中,彷佛棲息著一個潔凈無垢的天使靈魂…那是一種不含邪惡,但卻喜歡嘗試各種惡作劇的天使靈魂。
藤原臨也的手搓揉著她的緊繃的大腿肌膚,眼神環視著隔壁的情況。
就在這時,靜夏小姐忽然感應到什么,側頭往這邊看了眼。
在她看過來之前,藤原臨也已經收回視線,把臉埋在笠原深繪里身上。笠原深繪里面帶紅暈,略躬著腰身,雙手抱住他的腦袋。
“深繪里…”
“什、什么…”
女警官的聲音有些顫,活像實驗室里的小小白鼠。
“我不能呼吸了…不過你不用介意,如果我的痛苦能使你快樂些,這倒也值得,請讓我在你懷里窒息而亡吧…用這種方式將丈夫送去天堂,你會很有成就感的。”
笠原深繪里咬緊牙關。
她愣是哼都沒哼一聲。
像個任性的孩子那樣說這話的少年,在她看來有些好笑,等他安靜下來后,她才無力地軟下身體,兩人依偎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
藤原臨也拿起桌面的紙巾,替她揩去額頭上的汗。
“下次不能再這樣占我便宜了…”笠原深繪里直視他的眼睛,帶著重重的鼻音說,“喜歡也好,討厭也罷,我都暫時認了。但要你再提你那些奇怪的戀愛論和對我動手動腳,我可真的就不理你了。”
藤原臨也眨眨眼。
此時的笠原深繪里,后背靠著他的雙腿,雙腳腳踝被他抓著把玩。明顯處于被控制的姿態下,她說住這樣的話來,罕見地帶有了一點小女人的韻味。
“你這樣的處事態度是不正確的,看似冰冷的你,其實被被熾烈的感情圍繞著。理事長的火,香香的火,以及一位美少年的甜蜜之火從四面八方把你圍住。”
聽到這句話,笠原深繪里不禁皺了皺眉心。
“以為只要保持一顆冰冷的心,便能一直如此下去,這是大錯特錯。”藤原臨也移動手指,在她包裹著絲襪的腳心上輕輕撓癢癢,“冰終將被火熔化,無論多厚的冰,即使是冰山也一樣。”
笠原深繪里腳趾怕癢似的蜷縮起來,脖子上也騰起一抹紅暈。
藤原臨也視線直直看她,只見她的目光稍稍躲了一下。然后把抱著他脖頸的雙手收回來抱著雙臂,喉嚨間“嗯”了聲,問道:“即便是我這樣的冰山也一樣?”
“像你這樣可愛美麗的冰山,會熔得更為壯觀。為什么你要有疑問呢?你的態度相當不正確。”
“你要對我說教?”笠原深繪里垂著眼簾。
“說教又何妨,沒什么比愛呀、戀呀的力量來得強,不是嗎?冰無法抵擋住火。對抗火的唯一方法,就是讓自己生出更勐烈的火,如此才能熄滅原火。”
“我本是就是火…”
“我說的是感情之火,在這方面你的熱量比雪女還弱。”
笠原深繪里沒說話。
沒點頭也沒搖頭發表意見,只是慢慢收回修長的雙腿,兩只黑絲腳腳縮在他的小腹位置。
“你自身無法產生熱量,那終將被身邊的熱量感染,從而也讓自身變得炙熱起來。這叫能量守恒定律,偉大的物理學規則不是僅憑借你個人意志就能打破的…”藤原臨也和往常一樣,嬉笑著說些奇怪的話。
在笠原深繪里看來,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種魔力。
明知道他說的都是歪理,甚至不用認真去分析就能知道是無稽之談…但聽著就是能讓她感到談話的樂趣,原本挺直背嵴保持距離的她,不知不覺地軟下了腰身,輕輕地依偎在他身上。
藤原臨也一把抱住她的腰。
臉頰貼在她臉頰邊,他低聲問:“可以嗎?”
“不可以。”笠原深繪里像個嚴厲的姐姐那樣,扳下藤原臨也環繞在她腰上的手。
“你仍然是冰。”
“不,我是火,所以不會溶化。”
“你只是一團假的火。”藤原臨也緊緊擁住她的身體,后仰躺在沙發背上,望著她那近在遲尺的精致臉蛋說道:“不知火小姐,你是一塊馬上就要熔化了的冰呀,要嘴硬到什么時候呢?”
笠原深繪里使出了女人的絕招——沉默。
沉默的期間,她有點想吸煙,但自從認識藤原臨也后,她就很少吸了,也不會再把煙帶在身上。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煙,干脆就忍了下來。
雙手抱著她柔軟的腰肢,藤原臨也心情無比的愜意。
她的身體,無論何時都是情節干爽,把耳朵貼在她臉頰上,簡直就像在天晴氣清的午后一樣舒服。裹著絲襪的兩條美腿,綿軟得如干爽的棉絮,手指可以順暢無阻地劃著輕盈的弧形。
“我愛死深繪里這雙腿了!”
“真的嗎?”笠原深繪里隨口一問,看樣子不大信以為真。
“百分之一百真的!”藤原臨也說道,“你要問有多愛,就像看《2001年太空漫游》那樣。”
“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不?”
“或是品質好的神經病或是品質壞的神經病,究竟算哪個你還在猶豫不決吧?”
“基本正確。”
“其實我人品沒那么糟糕。我固然多少偏激多少固執多少過于自信,但并非神經病。”
“我也不說你神經病,”笠原深繪里用指尖磕著他的前額,“只不過你在我心里的印象,的確在品質好和品質環之間搖擺不定…”
“品質壞的丈夫也是丈夫。”藤原臨也滿不在乎地說。
“我受夠了這種婚姻生活了,明天就去離婚。”笠原深繪里說完之后,臉頰微微泛紅。
隨后她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嘴角稍微往上揚的弧度,微笑看起來就像降落草原的甘霖。她的左手手腕輕輕敲著藤原臨也的額頭,光滑、纖細,而且沒有戴任何飾品的手。
“在正式離婚前,還有很多手續要辦。很麻煩的”藤原臨也說。
笠原深繪里瞇細眼睛:“交給你了。”
“我也不會啊,畢竟離婚是第一次。”
“什么都靠不住。”笠原深繪里嘴唇閉成一條直線,雙手抓著他的左右肩膀,“作為男人,你太差勁了。”
“嘛,那就先不離了吧。”藤原臨也很自信地用食指戳著自己的太陽穴,“我具有一項才能,無論是人還是妖怪,只要和我呆久之后,都會深深依賴上我…包括我的頂頭上司。”
笠原深繪里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弧度很小,幾乎看不出來,與其說是嘲諷,都不如說她是想笑多點。
沙發旁邊的通道,穿短裙的女服務員把剛才的點的餐送過來。
身材和相貌都很不錯的女孩,短裙很顯身材,彎腰把菜端到桌面時,便能一閃而過地給客人瞧見大腿根的吊帶襪的圓環。
藤原臨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笠原深繪里擰著耳朵把視線揪回來。
“我只是出于本能看一眼…”
“誰管你看不看!”
“那你不要揪我耳朵啊。”
“想揪就揪,我是上司,是你隊長,難不成還要向你打報告了才能揪?”
兩人說這話,旁邊的沙發上,靜夏小姐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那個男客人一臉萎靡地趴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才挺著雙腿,顫巍巍地離開。
“真可憐,再來一次他肯定要成人干了。”藤原臨也感慨道。
“我們跟上去。”笠原深繪里瞅著離開的靜夏,剛要起身。
“還沒吃東西呢。”藤原臨也拽著她的手臂。
“呀…”
笠原深繪里驚呼一聲。
剛抬起來的腰,又被勐地拉下來,藤原臨也的腦袋迎上去,一口吻在她的額頭上。她完美的身體,又一次被他緊緊鎖在懷中。
“你!”笠原深繪里又氣又急。
“我喂你吃完再走。”藤原臨也空出一只手,熟練地叉起牛排遞到她唇邊。
“不,不吃…”這樣的喂食方式太羞恥了,笠原深繪里使勁側著頭,臉蛋紅得驚人。她的視線一會兒看向隔壁沙發纏綿的男女,一會看悄悄往藤原臨也臉上看一眼,身軀慢慢地在他懷里蠕動,“…你再這樣…我就真的要生氣了…別,這樣太丟人了,我吃,但是不要喂我…”
“可以,但我要繼續抱著你喲。”藤原臨也笑著說。
“…好吧。”笠原深繪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藤原臨也把桌面的餐品端來到沙發放著,順帶倒了杯酒。
“也給我倒一杯。”笠原深繪里說了句,然后就一言不發,只顧悶頭吃東西。
煎好的牛排、馬鈴薯色拉和裙帶菜拌金槍魚、奶油鱒魚、牛里嵴燜西洋蘑孤、鵝肝涼菜…兩人份的西餐,被她轉瞬間一掃而光。
這樣的一個窈窕淑女,飯量卻大得出奇,不可謂不奇怪。
“幸好我們家現在有錢。”藤原臨也一副心有余季的樣子,“要是以前,我還真養不起你。”
“用美記的錢來養我?”
“美記的錢也是我們的錢呀。”藤原臨也恬不知恥地說。
笠原深繪里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有錢,不用誰來養。”
“你那點工資夠嗎?”
“差不多,每天吃五頓,一個月工資剛好可以填滿伙食費。”
“以后孩子怎么辦?”
“…要你操心!”笠原深繪里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看著藤原臨也臉上可惡的笑容,她忍不住心頭微惱,冷澹地說:“你那什么眼神?我才不會和你生孩子…”
“生女孩怎樣?”藤原臨也問。
“不錯,我也喜歡女…欸,滾一邊去,我們要干正事了。”
“哈哈哈…”
藤原臨也笑著把她抱起來。
女警官的身子十分動人,雙腿珠滑玉潤,身軀頎長苗條,多余的肉一片都沒有。盡管今晚吃了那么多東西,可小腹完全沒有鼓起。用手摸了摸,哪里的肌膚依然又薄又軟,十分溫煦。
笠原深繪里拍了拍他的腦袋。
于是乎,藤原臨也把她從懷里放下,讓她坐在沙發上。
緊接著他彎腰撿起兩只高跟鞋,慢慢幫她穿上,穿的時候趁機摸了幾下。笠原深繪里側著臉,喘著氣,一聲不吭地忍受這種對她來說近乎是輕薄的服侍。
消失了許久的媽媽桑重新出現。
“兩位客人,靜夏小姐有時間了,是在沙龍還是在包廂。”
“包廂。”
“需要什么特別服務嗎?比如說什么角色扮演之類的,可以有女仆、空姐、老師…”
藤原臨也抬頭看了眼笠原深繪里,想也不想就答道:“女仆!”
“…”笠原深繪里驀然感到背嵴一涼。
“請跟著我來。”媽媽桑溫柔地笑了出來。
特別服務包廂頭牌小姐。
在這兩位客人身上,她可以大賺一筆提成了。
“深繪里,期待你今晚的學習成果。”藤原臨也站起來,伸手摟過笠原深繪里的肩。
跟著媽媽桑走去包廂的途中,女警官頭發里香味在一片渾濁的空氣中顯得特別清香,她的臉色也特別的紅,腳步也有些踉蹌。要不是藤原臨也始終摟著她的腰,她說不定已經轉身逃跑了。
包廂在二樓位置,像露天咖啡座一樣,大廳擺了幾組桌椅。
媽媽桑領著兩位客人來到506房,輕輕推開:“請進吧客人,祝您玩得開心。”
藤原臨也前腳剛踏進門口。
“您回來了,主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靜夏為您去處理。”
嫵媚的嗓音傳入耳簾,藤原臨也視線朝下看去,狹窄的玄關內側,身穿黑色女仆裝的靜夏狐女跪在那里說道,“您請進來。門鎖一開,就開始計時了喔。”
“靜夏小姐,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藤原臨也問道。
靜夏抬起腦袋,看到門口是一男一女后,神情略微詫異了下。但很快她就擺出營業性質的嫵媚笑容,嬌滴滴地問:“主人,請問需要靜夏為您做什么?”
“是這樣的,我想讓妻子變得有情趣一些,所以請您…”藤原臨也一把將臉色呆滯笠原深繪里推進去,“請您讓我的妻子也換上女仆裝,和您學點知識吧。”
笠原深繪里眼簾一黑。
一種復雜且陌生的羞意,瞬間席卷了她全身,讓她身體忍不住顫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