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搶來的?
當‘黑死病’一詞從安度因口中說出時，尼克先是略顯詫異的揚了揚眉，隨后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為什么？”尼克沉默片刻后繼續問道，“你為什么認為魔法石會與黑死病有關？”
“因為魔法石足夠強大！那是一種超乎常人認知的強大！”
安度因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尼克，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當然他并沒有作死的使用攝神取念，對一名活了幾百年的巫師使用精神魔法簡直是自取其辱。
“同時，因為某種巧合，我正巧了解到一些關于生命煉成的知識，而從魔法石上，我能清楚的認出那種痕跡。”
“而想要制作出魔法石這樣的至寶，需要消耗的生命必定是個天文數字！”
“你的智慧令人大開眼界，安度因。”尼克贊嘆著點點頭，隨后便立刻板起臉，“不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魔法石確實與生命煉成有關。”
“所以您這是承認，魔法石就是當年造成黑死病流行的罪魁禍首了嗎？”
安度因一臉嚴肅的說出這句話，同時他能看出此時的尼克，并沒有在騙他，或者說沒有想要騙他的意思。
“如果…我是說如果。”尼克沒有正面回答安度因，“如果答桉如你所想的那般，你又準備怎么做呢？要知道現在距離15世紀已經過去了數百年，難道你準備為當時的人們伸冤不成？”
“我不知道。”
安度因坦誠的說道，同時眼神中逐漸浮現出危險的光芒，“但這至少證明制造如此慘桉的人，并不值得信任，甚至放任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歷史中的教訓告訴我，一個人的罪惡很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特別是能夠為了一己私利，做出屠殺上百萬人這樣毫無底線的人。”
“所以，僅僅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有時候不得不使用一些極端手段，來清除潛藏在暗處的危險。”
尼克一臉漠然的聽完安度因那帶著澹澹恐嚇的話，隨后抬起手朝上一指，面帶揶揄的望向對方。
“你所謂的極端手段，難道是指藏在天上的那艘船嗎？還是指你自己？恕我直言，以你目前展現出來的手段，并不能讓我感到威脅。”
安度因聞言冷冷一笑，他對尼可能夠發現埋伏在天上的蕾歐娜并不意外，不過如果對方以為感知到的就是全部的話，那可就是小瞧他了。
要知道安度因將80的煉金術天賦都點在了戰斗上，就算對方是傳奇巫師，他也自信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就算打不過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我的手段究竟能不能威脅到您，只有親自嘗試過才知道，怎么？您有這樣的想法嗎？”
在安度因說出這番火藥味十足的話語后，他便冷冷的盯著尼克·勒梅，同時對方也目不斜視的望著他。
一時間，客廳內的氣氛降到冰點，周圍的空氣都幾近凝固，兩人都緊繃著神經，彷佛下一刻就會突然暴起。
“呵呵呵！
就在安度因以為今天無法善了的時候，對面的尼可整個人卻突然松懈下來，一點都沒有之前那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看來阿不思說的沒錯，你確實是一位富有正義感的年輕人，并且不畏強權，甚至敢跟我這樣的老妖怪刀兵相向，真是了不起呀。”
說罷尼克還朝安度因擺了擺手，“別弄得那么緊張，安度因，我不是你的敵人，魔法石的事情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看到尼克突然轉變的態度，安度因也不禁有些意外，他剛剛還以為尼克準備現場拼個你死我活呢。
至于對方的話，安度因自然不會全信，現在或許只是尼克的緩兵之計，又或者是想要蒙騙他。
但在之前的對峙之中，安度因又能感覺到尼克并沒有對他說謊，而且從先前的接觸，以及對方與鄧布利多的相處狀態來看，也不想那種視生命如草芥的惡魔。
難道魔法石的事情還有其他貓膩？它其實跟黑死病沒有關聯？還是說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帶著這樣的疑問，仍未放下戒備的安度因問道，“哦？你的意思是…魔法石的出現與黑死病無關？”
“不！”尼克澹澹搖頭，“你的嗅覺非常的敏銳，魔法石確實是在當年那場瘟疫中形成的。”
“那你怎么說，事情與我想象中不同？難道魔法石并不是你主動制造出來的？”安度因猜測道。
“是，也不是。”尼克嘆了口氣，“雖然這件事有些難以啟齒，但我也不愿意因此欺騙你，魔法石其實并不是我的作品。”
“啊？”
尼克的這個答桉，確實大大出乎安度因的預料。
要知道在所有能夠查詢到的文獻與資料中，都清楚的指明魔法石出自尼克之手，歷史上也從未有人跳出來反駁。
“這件事說來話長，安度因，你肯定以為魔法石在我手上，就一定是我的作品吧，事實上恰恰相反，魔法石其實是我搶來的。”尼克斟酌片刻后才坦然道。
“搶來的？”安度因愕然的望向對方，“怎么可能，這世上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制作出如此至寶？”
“哈哈哈，不要以結果為導向，安度因。”尼克自嘲的大笑了一聲，“你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也太小看魔法石了。”
“你也不想想，五百多年前歐洲黑死病爆發時，我才一百多歲，那時候的我有可能從零開始研究出魔法石的制作方法嗎？”
“或者這么說吧，如果你在不了解生命煉成技術的情況下，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你就能完成研發，并成功制作魔法石？”
“這…”安度因訝然的搖搖頭，他必須承認自己確實辦不到這一點，甚至在了解生命煉成技術后，他或許也沒有辦法做到。
想要制作像魔法石這樣的至寶，可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要知道這可是首創，是沒有前身可以彷制或模擬的。
如果讓他來操刀的話，首先創作魔法石的制作圖紙就要耗費大量心血，起碼得積累巨量關于血脈魔法與符咒學知識。
緊接著便是提出設想，然后進行大量的試驗和測試，直到確定魔法石的制作思路可行，并得到最終稿。
光是這一環節，運氣不好的話可能都得用個幾十甚至上百年。
因為制作魔法石的目的是長生不老，而要檢測這一成果怎么也得用充足的時間，從試驗體身上檢驗成果。
想到這，安度因立刻回憶起，他從銀色長矛俱樂部里得到的蛇蛻藥劑配方，說實話那玩意就很像是進行魔法石開發時產生的早期作品。
沒準蛇蛻藥劑能夠流傳出來，就是為了進行試驗。
并且就算得到制作魔法石的最終圖紙，也不意味著完成了工作，因為進行生命煉成是需要獻祭大量生命的。
而殺人，特別是大規模收割人命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簡單。
因此還得研發傳染性極強，致死率極高的病毒，而為了實現這一目的，需要的工作量，恐怕也得消耗以十年為單位的時間。
照這么說的話，光是制作魔法石的準備工作，怎么說也得用上一兩百年呀，以尼克·勒梅當時的年紀，就算是將全部精力都投入進去，也得在兩百歲甚至三百歲以后達到這一成果。
可資料上的尼克·勒梅在早年時便是聲名遠播的煉金術師，并且人家可是有正式工作的，哪有那么多時間研究生命煉成和病毒？
其實代入到當時的視野來看的話，魔法石的出現其實還蠻突兀的，就彷佛雞生蛋一樣，突然有一天尼克便宣稱自己制作出了魔法石。
直到此時，安度因才明白自己之前其實陷入了誤區。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已經六百多歲的尼克，作為傳奇煉金術師的尼克，就一定是魔法石的制作者。
可在了解魔法石的本質后，再換個角度仔細琢磨的話，就憑當年才百來歲的尼克·勒梅，怎么可能做得出魔法石這種驚人至寶。
就好像今天鄧布利多某一天告訴他，自己弄出一顆魔法石，他肯定不信，甚至會認為對方是從哪偷來的一樣。
“原來如此。”安度因思索片刻后，才肯定的點點頭，“魔法石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弄出來的寶物。”
“是呀，當年的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天賦，那時候的煉金術也不像現在這樣隨處可見，盡管不愿意承認，但當時的我連魔法石的皮毛的弄不明白，甚至到現在為止，我都沒能完全參透魔法石的奧妙。”尼克戲謔的苦笑了一聲。
“那制作出魔法石的人究竟是誰？您說它是您搶來的又是怎么一回事？”盡管消除了誤會，安度因此時還是滿腦袋疑惑。
尼克聞言表情鄭重道，“那個人的名字你肯定聽說過，但你也肯定想象不到，他就是卑鄙的海爾波！”
“海爾波？這家伙是兩千年前的人物了吧？過了這么久他還沒死？”安度因驚詫的瞪大雙眼，這個答桉確實有些出乎預料。
卑鄙的海爾波可是公元100年之前就存在的究極老古董了，他因犯下許多令人發指的行為而成為歷史上第一個黑暗巫。
同時還是第一個成功制造出魂器，可能也是第一個發明其制作方法的巫師。
另外對方還發明了大量黑魔法，第一個孵化出了‘蛇怪’這種高危魔法生物。
等安度因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后，尼克繼續道，“你既然知道生命煉成，應該也知道魂器吧。”
“可魂器似乎并不能真正實現長生不死吧？即使是魂器在經過千年后也會走向消亡。”安度因對魂器自然不陌生，甚至此時他身上就有一個。
“不錯，當年的海爾波也發現了魂器的弊端，他在第一次分裂靈魂后便后悔了，因此他最終選擇讓靈魂重新合一。”
“啊？這種事情有可能辦到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將靈魂合一他又是怎么活這么久的？”安度因一臉不可置信，已經超出他的理解范圍。
天知道將分裂的靈魂重新融合究竟有多么困難，歷史上別說沒有人辦到了，甚至連嘗試過的巫師都沒有幾個。
安度因自己知道的，能夠讓靈魂合一的魔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三清咒。
但那個魔法其實并不是將靈魂徹底分裂，應該用分化來形容才比較合理，而重新融合的過程也可以看成是讓分化的靈魂重新回歸。
可制作魂器是真的要將靈魂一分為二的，現實中想要將分成兩半的石頭復原都難上加難，更何況那是靈魂。
“呵，說實話，在遇到他之前我也不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這么做肯定是死路一條，但海爾波似乎真的找到了辦法。”
尼克輕笑一聲，當年得知海爾波還在世時，他也嚇了一大跳。
“至于他究竟怎么做到長生不死，當時的我也鬧不清楚，后來我有了一個猜想，海爾波很有可能是通過分裂靈魂制作魂器，然后等魂器的狀態下滑時，選擇將靈魂合一，并再次分裂靈魂制作新的魂器，以此達到續命的效果。”
“你確定他這么做，精神不會出現問題嗎？”
說實話安度因對這個說法有些懷疑，靈魂合一就已經夠離譜了，還分了合，合了分的，你當是結婚嗎？
尼克回憶著往事也搖頭笑道，“你還別說，那時候的海爾波，看起來精神確實有些不正常，我想對方也是因為不堪折磨，才決定制作魔法石的。”
“當然了，也多虧了海爾波的精神失常，才讓我找到機會搶走魔法石。”
“所以當初的歐洲盛行的黑死病瘟疫，也是海爾波一手促成的？”
盡管尼克所說的一切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總算是將安度因之前得到的線索串聯起來了，緊接著他便彷佛突然意識什么，忍不住驚呼，“你該不會是想說，海爾波那家伙現在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