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專供特殊客人使用的密道,胖子、妙春、丘頓與瘦虎終于得以避開酒店外的那些眼線,向屠格等人的聯絡地點走去。
沒有西西的消息,便無法確定下一步的計劃,所以胖子決定再去碰碰運氣。
去過一趟的丘頓走在最前帶路,瘦虎居中策應,妙春則挽著胖子的手臂遠遠跟在最后。
此時日上三竿,街市上人流涌動,倒是不怕說話被人偷聽。
見胖子始終不言不語,妙春只得先開口解釋道:“我以前見過,哦,是從側面見過米亞澤總統一次,所以認出了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和尤利亞有這種關系,更不知道他會出現在羅斯會館!”
胖子此時腦中只有季瑪先生最后提的那件事,聞言才知道腿精誤會了自己的態度。
“春春,我根本就沒生你的氣,估計以后也不會。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兩個人在一起,尊重彼此的是前提。我想,在適當的時機,你一定會告訴我你的事情,我也是一樣。說實話,從咱們見面的那一刻開始,我好像還就真沒懷疑過你什么,說出大天去,我也不相信你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他真誠地說道。
聽了麥公子這話,妙春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緊緊靠住對方的肩膀,頓時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可是,”只聽不解風情的胖子繼續說道:“你以后說話辦事都得先過點腦子啊!尤其是不要那么一驚一乍的,你認出烏蘭元首,私下里告訴我就行,又何必當面戳穿?你知道這有多危險么?還有,縱使你對他有些看法,那也不能表現出來呀!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妙春聽得臉上一紅,輕輕打了胖子一下,又點點頭表示下次注意。
“我對他有看法,倒不是因為他的私生活。而是我最瞧不起這些身居要職卻崇洋媚外,沒有風骨的家伙。他身為烏蘭的元首,又怎能全聽麥肯人的指揮,說讓搜查就搜查,這成什么了?還有,對基爾那種下三濫的玩意,想殺了泄憤卻不敢自己出手,還要借咱們的刀辦事,真是個膽小鬼!”腿精憤憤不平地說道。
確實,七天之內,殺掉基爾,便是米亞澤要求胖子做的事。
而那因此可能多出來的一個選擇,則是當獲取到麥肯人準備直接對西來爾下手的情報的時候,會由尤利亞及時通知麥公子以做出防范。
這并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只是交易人自己覺得值不值得的判斷。
胖子當即便答應了下來,于他而言,哪怕只是為西西爭取到一線可能并不需要的生機,也足夠了。
更何況,這個決定里還包含著對花花,對內森的交代呢!
“季瑪先生可能并不是那么簡單啊!他也有他的不容易,更有他為人施政的一套手段。最起碼,殺掉基爾的目的,絕不是單純為了泄憤。”胖子無奈地說道。
沒等腿精詢問,麥公子就接著說道:“殺掉基爾,可以增強烏蘭政府內部,反麥肯陣營對元首的支持;還可以給麥肯人一個擺在明面上的警告;同時,還能為他自己,甚至是為烏蘭,在今后面對尹爾普與魯爾士的時候多添一個選擇…”
“哈?”妙春沒想到胖子隨口就說出這么多彎彎繞來,不由得質疑道:“下手的可是咱們,又不是他米亞澤,他又怎么能得到這些好處?”
胖子輕嘆一聲解釋道:“妙就妙在這里啊!你記得嗎,季瑪先生說他此次來羅斯并非是公開的行程,可麥肯人的密函卻能準確地送到他下榻的酒店,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元首身邊一定有給麥肯人送信的內奸啊!哼!米亞澤對此一定大為惱火!”妙春隨口答道,卻仍不明白這和之前的問題有啥關系。
“著啊!那你想,這些人既然能向麥肯人傳遞消息,難道就不會向其他關注季瑪先生動向的人傳遞信息嗎?所以,我想昨晚基爾大鬧酒店,公開挑釁烏蘭總統的事情會很快傳開。而在這個前提下,沒過幾天基爾就死翹翹了,這又能說明什么呢?”胖子瞇著眼睛分析道。
“這就說明基爾的死可能是米亞澤安排的,而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哦,若是我的話,估計會對元首大人神鬼莫測的手段心驚不已吧!”妙春總算有點開竅了。
“呵呵!對!就是你說的這種‘神秘感’,才是季瑪先生心里真正渴求的東西。他身為元首,卻肯去扮演一名侍者,難道只是為了好玩嗎?他與小姨子勾勾搭搭,又為對方不惜向麥肯這種級別國家的大員公子發起報復,難道只是為了情愛與男人的尊嚴?他明明可以逼我交出密函,卻自始至終只字不提,難道他真的不在乎那里邊的內容嗎?”胖子冷笑著,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千萬別被他謙和的表象所蒙蔽,這人對世俗的倫理道德毫不在意,而且手段智慧也都非凡人所及!他看似只是拜托了咱們一件小事,實則卻想通過這件事把你我都綁上他的戰船。哼!不是想要‘神秘感’嗎?我會充分滿足他這個需求!”胖子語氣悠悠地說道,字里行間卻流露出一股難以克制的恨意。
麥公子最恨受人威脅,尤其是以他心愛的女人作為威脅的籌碼。
“你還真打算去殺基爾啊?”妙春越聽越不是味,不由得擔心起來。
“這種貨色留在人間那就太可惜了!還是送他到該去的地方吧!”胖子輕描澹寫地說道。
這時,前行的丘頓一個轉身便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胖子見狀,心情不由得緊張起來,忙也跟了上去。
會和的地點,是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屋子,而丘頓站在門口卻停住了,緊跟著便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胖子正想問怎么了,鼻子里便聞到了一股澹澹的血腥味。
“娜娜,讓兄弟們準備戰斗!”他在心里叫著,已經迫不及待地推門沖了進去。
窄小的房間里,倒臥著一個男人,已經斷氣。
致命的一擊在腰間,黑色的細紋密布,明顯是雷系注師的手段。
“是鮑里斯!”丘頓小心地剛將死尸翻轉過來,便驚呼道。
胖子定睛一看,果然,死者正是曾率領察罕戰士增援左維亞山谷,與大家并肩作戰,之后又隨西來爾離去的那個來自古塔鎮的教書先生。
在鮑里斯胸前,別著一張皺皺巴巴的草紙,紙上竟然畫著個笑臉。
這笑臉畫得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簡直就連兩三歲孩童的涂鴉也大有不如。
“唉!這是‘笑婆婆’的標記,在當世殺手中她能排進前三!咱們怕是有麻煩了!”見多識廣的丘頓沉聲說著,俯下身輕輕合上了鮑里斯仍然怒瞪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