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胖子在密室中與兩位大神斗智斗勇的時候,赫梅莊園內的另一處密室中,家族未來的第一繼承人,赫梅家主的長子,熱亞夫人的丈夫奧斯特正雙眼微閉,端著白玉酒杯,傾聽來自瑞查德管家的小報告。
“大少爺,您是不是得抽時間和夫人說說,既然有了分工,大家就各安其職唄。她總是這么橫插一杠子,對誰都不好啊!”瑞查德陰沉著面孔說道。
“她畢竟是我的妻子,也是兩位公子的生母,你說話小心些!”奧斯特不滿地斥道。
“是!我一定注意!”管家先生口中答應著,臉上的表情卻不以為然。他又接著說道:“現在一切都快要到了見分曉的時刻,我可不想橫生枝節。這萬一出了什么變故,誰也擔當不起啊!”
“哼!這是在威脅我嘍?你越來越過分了!別忘了,說到底,你也不過就是個中間人、傳話筒罷了!我隨時可以換掉你!”大少爺怒道,尤其在“隨時”和“換掉”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那是,那是!”瑞查德低下頭,以免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陰狠之色,貌似語氣謙恭地說道:“我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走卒,當然知道自己的分量,所以也隨時做好了被當成棄子除掉的準備!”
聽對方在“準備”兩個字上格外用力,奧斯特心中冷笑,口氣卻緩和下來說道:“我從來都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要你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他日我登上烏蘭權力巔峰的時候,也就是你出頭的機會!明白嗎?!”
雖然管家仍是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大少爺卻已經不愿意在繼續之前的話題,便轉口問道:“夫人請進來的那幾個醫生,當真是‘鬼還陽’的傳人嗎?”
瑞查德心中依然很不是滋味,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散伙決裂的時候,便下意識地如實答道:“我根本就沒見過什么‘鬼還陽’,又怎會知道他有沒有傳人?我只是覺得太巧了。咱們這邊放出消息說在給家主尋醫治病,而正好就有神醫的傳人現身,這難道不奇怪嗎?!”
“什么?你沒見過‘鬼還陽’?那些藥丸呢?從何而來?!”奧斯特勐然睜開雙眼,目光如電掃向瑞查德。
管家剛才一說完便知道自己走漏了口風,此時被主子的電眼一瞪,心下驚慌,只得強撐道:“藥丸?當然是朗俊大師給我的!他本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藥丸自然會比神醫的更有效!”
“有效?呸!若真的會有效,那他為何不直說反而要借神醫之名呢?那一定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給我從實招來!”大少爺怒不可遏地吼道,同時還用鐵鉗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管家先生的咽喉。
出于對死亡絕對的恐懼,瑞查德反應迅速地尿了。他雙眸泛白,渾身抖成一團,別說出聲,就連喘氣都費勁了。
“哼!”奧斯特無比厭惡地將一身騷氣的管家抖落在地,冷聲逼問道:“說!如實講,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瑞查德在生命與忠誠之間迅速做出選擇,干咳了半天才壓著嗓子,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真的都是朗俊大師的吩咐。他說您在此時優柔寡斷、顧念親情是會誤事的。”
“呸!什么大事!難道忤逆殺父就不是大事?他這變術門果真是邪派魔教,難怪曾經遭到整個注師界的滅殺!”大少爺憤然說著,手中白芒輕閃,便將玉石酒杯化為了一攤粉末。
管家先生此時已經緩過氣來,他掙扎起身,心中卻在大罵主子恃強凌弱的丑惡品性。
“最初談及篡權奪位的時候,怎么沒聽你說什么忤逆呢?哼!偽君子!”瑞查德腹誹道。
但是,腹誹歸腹誹,該勸的還是要勸上一勸啊!否則萬一事情辦砸了,嗯,想起那位朗俊大師的手段,管家先生差點又尿了一回。
“大少爺!此事瞞著您是我不對!可是,您想想,萬一咱們真的從‘鬼還陽’那里得了藥,那到底是給家主吃還是不吃呢?!”瑞查德邊說著,邊盯著對方的神情變化。
當看到大少爺露出思索之色時,管家的心總算松弛了一些。他趕忙繼續說道:“不吃,那是見死不救,是大逆不道!可吃了呢?萬一家主病情好轉,那您還有機會一展抱負嗎?我聽人說‘忠孝不得兩全’怕就是這個道理吧!您總得為家族的未來,為烏蘭的未來著想吧?”
奧斯特發出一聲冷哼,隨即又長出口氣嘆道:“你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理解朗俊大師的一番苦心,可是…”
“唉!家主和您父子情深,這個誰都知道!可是您想啊,要想成為烏蘭元首,光靠咱們家族只怕是不夠的,而作為第二大勢力的維克托家族不是說絕對不會支持家主當政的嗎?他們更看好您的魄力和才干啊!”瑞查德諂媚地說道。
“哼!他們自然知道,如果父親主政,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維克托家族。扶我上馬,只不過是他們沒有辦法的辦法罷了!什么看好我的魄力、才干,那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家族利益不受侵害的屁話!”大少爺口里罵著,眉眼間卻顯出一絲得意。
“偽君子!”管家在心中又罵了一次,嘴里卻道:“這樣說您可是太看低了自己了呀!就算維克托家族說的只是甜言蜜語,可麥肯人呢?他們不也一直在暗地里對您表示支持的嗎?以他們的實力,又何必故意說些好話來哄騙您呢?!”
“哼!”一絲笑意終于爬上了奧斯特少爺的臉頰,他隨即便將其收斂起來,仍舊板著臉問道:“你剛才說夫人把那個冒出來的神醫帶到我父親那里去了?她就這么信得過他們?”
管家聽總算聊回正題,一顆心總算完全踏實了下來,他趕忙答道:“說也奇怪,最初那個神醫好像是急于拿了錢離去的樣子,可夫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讓我們都出去,說有要事和神醫單聊!而之后,她就帶著那些人去見家主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大少爺剛有所緩和的臉孔又冷起來,他皺著眉問道:“那神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或者有什么異樣的舉動嗎?”
管家聞言,想了想,才囁嚅道:“那個神醫說要走的時候,好想掏出了一件飾品在手中把玩。然后夫人就讓我們出去了!”
見主子某種電芒又起,瑞查德趕忙將自己看到的飾物的樣子形容出來以作補充。
“原來是這樣!”過了良久,大少爺眼中狠厲之色驟起,自言自語地說道。
正在此時,密室外傳來一名親隨慌張的叫喊聲:“大少爺,家主那邊出事了!好像是新來的神醫在治療中出了什么變故!您趕快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