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枝節(下)

　　雖然覺得腿精在與她師伯之間矛盾的描述上還有隱瞞，但見對方明顯不愿多說，胖子也只得作罷。

　　已經出現的人物身份不明，而明確身份的人又尚未出現，面對這種局勢，麥公子感覺時不我待，便暫時打消了和腿精進一步溝通感情的鬼念頭，而是帶著同樣心情惶惑的女人一起敲開了祖瑪的房門。

　　對于總是打攪自己睡覺的胖子，祖瑪是既不爽又沒轍。

　　“麥公子，是有了公主的消息了嗎？！”祖瑪打著哈欠問道。

　　“我說老兄！你可真行！現在公主下落不明，鮑里斯也死了，你倒是還有心情睡大覺啦？！”胖子自己也困，就更見不得別人顯得比他還累，見狀便不滿地斥責道。

　　“唉！麥公子，”見對方發怒，祖瑪也不在意，仍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連注師都不是，自然比不了你們的體力啊！這精神頭就更差得遠啦！可我今天也沒閑著！”

　　祖瑪說完，便從床頭拿出一沓子文件遞過來說道：“這些就是我手下所有人的詳細資料，連我在內，一共一百零六人，全在這兒了！”

　　望著胖子驚愕的眼神，祖瑪又解釋道：“本來，這些資料應該全存在我腦袋里，是根本不能落在紙上的。但是，但是我還是寫了下來，一是交給你這位代理族長我放心，二是以防不測啊！”

　　胖子聽得心中頗為感動，臉上卻裝出不解的神情說道：“老哥，我錯怪你了！我也是心里著急又毫無辦法！你寫這個是什么意思？你說的不測又怎么講？”

　　“唉！”祖瑪嘆了口氣說道：“麥公子，我不傻！對方既然已經開始下手殺人了，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將咱們全部鏟除的打算啊！在這種情況下，我這個普通人怕是最容易先走一步的了。但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們都已經隱忍了幾代人，可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和疏忽，而令他們的堅持白費啊！”

　　妙春聞言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向尚在酣睡的靈秀望去，心中百味雜陳。

　　“難道又是我想多了？！”胖子被祖馬的話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柔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老哥！我多問一句你別介意哈！”胖子穩定了一下情緒，決定以另外一種方式再探探祖瑪的深淺。

　　“你這些手下里邊，會不會有人出了問題呢？”他沉聲問道。

　　祖瑪聽了這話，竟然沒有感覺到意外，他毫不猶豫地答道：“只能說有可能，但我暫時沒有任何發現，更沒有證據！”

　　這個回答令胖子始料不及，在他發愣的工夫，只聽對方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一系列的變故令你產生了懷疑。畢竟，鮑里斯被殺，你的先遣隊又失蹤了，這其中很有可能是咱們內部出了問題啊！我很理解！”

　　“老兄，光是理解沒用啊！”胖子皺起眉頭說道：“既然這一百多人是您的部屬，那您應該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才對呀！”

　　“談何容易！”祖瑪嘆息道：“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分散在各行各業，各有自己的一套身份背景。到現在，大家已經經歷了四代、甚至是五代人的發展，雖然察罕秘番的身份一向只對直系親屬開放，但要想完全把住口風，其實只能靠運氣。而要完全管理到位，就更是難上加難。”

　　胖子聽了祖瑪的解釋，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

　　祖瑪這邊的狀態，確實和古塔鎮完全就是兩碼事啊！

　　他沉吟片刻，又問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管理這么一大攤子事，總不會全靠你一個人吧？你們的組織結構是什么樣的？”

　　“從第二代人開始，管理方面已經困難重重。所以我爺爺就把這些部屬按五人一隊，分成了二十二組，并指令組與組之間逐漸斷開聯系，而每組也只有組長才有權力聯系番主。到了我這一代，除去組長以外，已經基本沒有其他人知道我這個番主的存在了。而且，各小組之間的聯系基本也已經斷絕。”祖瑪如實匯報道。

　　“這倒是個防止一家有失牽連全局的好辦法，可若是組長出了問題，那也很麻煩啊！”胖子隨口應道。

　　“祖瑪先生，您說一共有二十二組，這與您提供的資料對照，卻是少了一組人吧？！”妙處突然插口問道。

　　祖瑪點點頭，臉上顯出惋惜之色說道：“正如姑娘所言，也和麥公子的擔心一樣，幾年前，有一組人出了問題。他們組長的兒子娶了左夫卡那邊一個大家族的女人為妻，結果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這還不算，那組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找到我建議帶著全部人馬投奔到那個大家族去以圖發展，還說這是他們全組人商量后的結果！唉！”

　　胖子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那你是如何處理的？你不會…”

　　祖瑪苦笑著答道：“和您想得一樣，我集合了四個小組的力量，把他們清除了！但是這件事也留下了隱患，對方那個大家族始終不依不饒，兩年來一直在查找事情的真相，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胖子與妙春的神色同時凝重起來，他們當然知道祖瑪口中的“清除”是什么意思，更能想到經歷了四代人的繁衍那一組五人各自的家族會有多么龐大。

　　看著兩人臉上的不忍之色，祖瑪卻詭異地笑起來說道：“察罕這個名字，不允許任何形式的背叛，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也都不能成為放棄忠誠的理由。嘿嘿！而且，到了我這一代，連注師都不是了，不用點雷霆手段，又如何才能繼續自己的職責呢？！”

　　望著祖瑪說到最后已經變得有些猙獰而瘋狂的面孔，胖子無奈地問道：“你說的左夫卡的那個家族叫什么？”

　　“啊！那可是個大家族，也是烏蘭的首富。赫梅，麥公子聽說過嗎？”祖瑪緩和下情緒，輕聲答道。

　　胖子和妙春聞言，心中都是一沉，隱隱感覺到了其中的聯系。

　　“呵呵！不只是聽說過！實不相瞞，今天下午我應邀去見羅斯市長大人的時候，還差點遭了暗算，據說便是這個赫梅家族的手筆。”胖子隨口說道，一邊專注地看著祖瑪的反應。

　　祖瑪先是一驚，隨即便平靜下來說道：“您沒事就好！這種刺殺倒是不足為奇。維克托市長大人與赫梅之間的家族對立與仇恨由來已久，在烏蘭早就不是什么新聞啦！”

　　“老哥，你見多識廣，知道赫梅家族的人身上有什么容易識別的印記嗎？”胖子心情忐忑地問道。

　　“哦！這個倒是沒聽說！不過，之前在清除完那一組的人員之后，有個負責查驗尸體的手下曾向我匯報說，在赫梅家族那個女兒脖頸處發現了一個小金球的文身。說來奇怪，那個文身是在人死后才出現的，所以我印象挺深！”祖瑪澹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