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老祖楞了下,頓感毛骨悚然:“什,什么意思?”
左重明輕聲道:“因為有某種力量,幫人族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讓人族的智慧有發展空間。”
這話所蘊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天狐老祖用了很長時間才消化。
過了足足一刻鐘,它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指的是…荒古異族?”
“沒錯。”
左重明微微頷首:“還記得我舉得例子嗎?如果我們就是那棵樹,荒古異族是樹農。”
“那么我剛才所說的就很合理了,一旦時代文明沒有朝樹農期待的方向發展,他就會…”
天狐老祖毛骨悚然的道:“他會拿起鋸子,將長叉的樹枝鋸掉,為了不保證這棵樹死亡,他又會精心呵護。”
“很通順,不是嗎?”
左重明露齒一笑,語調依舊那么平和。
但不知怎得,天狐老祖觸及他的眼神時,心里不禁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天狐老祖有些慌亂,低聲說道:“你沒有證據。”
“證據?”
左重明的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似笑非笑道:“你以為這是抓賊?還要拿到證據才行?”
“況且…你心里很清楚,那些所謂的荒古異族,其形貌和人族并無太大的入,不是嗎?”
“既如此,不妨大膽做個假設,假設那些荒古異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人族呢?”
“你這個猜想,我也想過。”
天狐老祖張了張嘴,嘆道:“而你現如今所搞出的工業,科技產物,讓我越來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現如今熙云府的科技水平,距離星際時代差了很遠。
但后者說白了也是從零到一發展起來的,萬事萬物均是有跡可循的。
藍羽當初沒認出來,是因為當時的水平確實初級。
但隨著熙云府的快速發展,藍羽也有這種感覺,她曾跟左重明說過類似天狐老祖的這種話。
“等等。”
天狐老祖驀地皺眉:“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么荒古異族一直在監視咱們才對。”
“熙云府的發展,肯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睛,那群家伙會不會…將危機扼殺在搖籃中?”
左重明搖了搖頭,淡然說道:“不會,因為他們做不到。”
“何出此言?”天狐老祖對他的自信頗為詫異。
“還是那個例子。”
左重明笑了笑,隨口解釋:“如果你是樹農,你發現自己種的樹長叉了,你會怎么做?”
天狐老祖不禁瞇起眼睛,出聲:“這還用說?肯定會盡早處理,越晚處理損失就越大嘛。”
左重明打了個響指:“那么問題來了,荒古異族到來的時間,像是你說的盡早處理嗎?”
“別的暫且不說,單就上古文明而言,幾乎被毀了十之八九,跟毀滅重造差不多了。”
天狐老祖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倒也對啊。”
左重明組織著語言,慢悠悠的說道:“這說明,他們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興許他們每次降臨,都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儲備,或者等到某個特定時間才能降臨。”
天狐老祖釋然的松了口氣:“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發展壯大?”
“差不多吧。”
左重明聳肩:“但具體有多久的時間,我就不敢打包票了,十年,百年,千年…誰知道呢?”
天狐老祖沉默片刻,問道:“對了,聽說你要對魔駝嶺動手?”
“沒錯。”
“就為了兩座劍峰?我有點不太相信。”
左重明輕笑:“如果只是兩座劍峰,確實有些小題大做,可你別忘了,孔雀明王藏在魔駝嶺呢。”
“你的目的是她?”
天狐老祖暗嘆這家伙野心之大,簡直超乎想象。
“不,本侯的目的是…活捉她。”
左重明搖搖頭:“根據佛門的古籍推測,這家伙活得年頭可不短了,很有可能從她嘴里得到那個時代的情報。”
五個月的時間,一晃眼便已過去。
加上之前所耗費的時間,左重明足足用了七個月做準備。
毫不夸張的講,當初他決定去南海時,都沒有像這次一樣謹慎。
這天,伴隨著一陣悠長的警鳴聲。
三十架重型運輸機裝載著最后一批裝備,呼嘯著沖入蒼穹,展翅掠入云霄。
這次的編隊陣勢空前浩大,算上伴飛的護航機,隨行的戰斗機,加起來近乎百余…。
盡管大家彼此有一定間隔,可從地面抬頭看去,依舊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走了啊。”
第一香茗站在院中,遙遙望著飛機消失,眼底殘留著一絲不舍。
陳天龍撇她一眼,有點奇怪的問:“我怎么感覺,你最近有點多愁善感呢?”
“確實是愁,但感個屁。”
第一香茗甩給他一個衛生眼,淡淡的道:“左重明臨走前,給我下了三道命令。”
陳天龍嘴角抽搐:“給我下了一道。”
“我先說吧。”
第一香茗嘆了口氣,輕聲道:“第一,他讓我趁此機會,前往沿海設立海運港口…。”
“第二,不止是建立港口,還要建設大型造船廠,同時著手研發大型戰艦,為海戰做準備。”
“第三,關于通訊方面,以熙云府為中心,呈蛛網式輻射全境,并開設相關的培訓科目。”
陳天龍攤手:“他讓我做的很簡單,調動一批武者,按照地圖所畫打通川江,開鑿運河。”
第一香茗問:“你有什么想法嗎?”
“很明顯。”
陳天龍早有腹案:“左重明這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借魔駝嶺的事兒瞞天過海,發展海運…”
“不止。”
第一香茗微微搖頭,深吸一口氣:“他這些舉動的用意,可不僅僅是要發展海運啊。”
“啊?”
陳天龍被她這話驚得一愣。
第一香茗瞧他反應,皺眉問道:“你最近可能有點忙,沒注意實驗室那邊吧?”
陳天龍點了點頭,追問:“實驗室那邊怎么了?”
“上古九字真言,你知道嗎?”
“知道啊,我聽說左重明得到了一個,送實驗室了。”
第一香茗輕聲說道:“最近研究出一些門道,通過刻畫真言符文,提升魚雷這種東西的殺傷力。”
陳天龍不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好事兒啊,怎么了?”
第一香茗嘆道:“還記得不久前,季長云暗中去了南海的事兒嗎?最近南海挺亂的。”
陳天龍皺眉:“我記得你剛剛說,他讓你研究戰艦?他該不會想…“
話說半句,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笑容已然被凝重替代,很明顯聽出了第一香茗的暗示。
“十有八九。”
第一香茗苦笑:“先著手處理魔駝嶺,同時這邊開始打基礎,等那邊事差不多了,回來正好能收拾南海…”
陳天龍不禁感嘆:“這家伙的做事風格還是那樣,一環扣一環,步步占先機,縝密的就像一臺機器。”
“不過話說回來,南海的勢力錯綜復雜,就算海妖族這幾個大的死了,剩下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啊。”
第一香茗扯了扯唇角,無奈的吐槽:“你忘了季長云嗎?他現在可是跟左重明合作了。”
“以這兩個老硬幣的秉性,恐怕要把南海攪得天翻地覆,那群妖魔被賣了還得替他倆數錢。”
陳天龍徹底無語了。
左重明已經夠陰險了,再加上一個不弱于他的季長云…好家伙,南海真是倒血霉了。
正事說完,第一香茗輕松了很多。
她隨意的問道:“我聽說,不少修士玩家也去魔駝嶺了?”
陳天龍點了點頭:“嗯,修士這職業沒想象中那么強,除了圖個新鮮,短板實在太大了。”
“就跟其他游戲里的法師差不多,技能前搖長,身板脆的可憐,想厲害必須得砸錢。”
“不過,修士法術眾多,還有很多buff類法術,可以培養一些當牧師,打消耗戰。”
這個職業剛出來,公會就派人嘗試了。
結果表明,修士的實際表現,不太符合他們的預期。
但玩家腦洞不小,反正游戲沒啥技能學習限制,大可以全部學buff法術,當牧師啥的嘛。
這種類似奶爸,奶媽的職業,無論在哪種游戲里,都屬于很吃香的存在。
第一香茗沉默片刻,忽然說道:“我忽然有個想法。”
“什么?”
陳天龍瞅著她的表情,心里隱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只聽第一香茗興奮的道:“培養一批修士玩家,專門學恢復類的法術,然后讓他們當監工。”
“工人如果干活太累,一個法術丟過去,直接滿血滿藍滿精力,又能繼續干活了…”
陳天龍目瞪狗帶,這也太他么殘忍了吧?
這種連變態都覺得變態的舉動,第一香茗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好家伙,資本家頂多強迫工人干活,不給加班費。
第一香茗可倒好,不但不給加班費,還強行注射興奮劑。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沒,沒什么。”
陳天龍干咳兩聲,踟躕著道:“那個,咳…你不覺得這有點,咳,過分嘛?”
“還好吧。”
第一香茗皺眉:“我準備把這個方式推廣給商盟,讓那些在外地建工廠的商賈,實行這個方案。”
“當老板的能提高收益,咱能創造崗位獲得收益,工人加班也有加班費,還促進了當地的工業發展…”
陳天龍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魔鬼:“你這是要命啊。”
“反正又不是我的命。”
第一香茗坦然與之對視,臉上寫滿了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