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高墻、深邃的長廊,滿園的翠綠與五色的花團錦簇,也掩不住幽冷的孤寂。
日向家一直以來就是如此傳統,哪怕人丁眾多,也仿如沒有人氣。
瞳討厭這個地方。
更討厭眼前這個男人。
日向之天忍。
身影已經沒有了瞳往日印象中的偉岸與高大,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只不過是一只快要死去的鷹。
他已經無法在天空翱翔了。
雖說在瞳的記憶里,這個男人就像斷掉了一只翅膀的鷹,再也沒飛起來過。
寬闊的和室內,男人蓋著薄毯躺在榻榻米上,瞳無表情的跪坐在其身邊遠處。
陽光透過,打進屋內,細碎的塵埃在空中起伏,父女倆都在陰影下沉默無言。
從忍校時期開始,瞳就經常夜不歸宿,不是留宿美姬家就是治里家。
至忍校畢業后,有了收入的瞳徹底逃離了這個讓她討厭的家。
不在面對令她討厭的人。
四年來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是這種場景。
他快死了。
說不上悲傷還是什么,瞳只覺得胸口堵的悶疼。
“瞳…”終于,男人虛弱的開口說道。
瞳沒有應答。
男人自顧自的說道。
“我的名字是隼。”
“至小時父親就希望我成為隼那樣能夠翱翔在天際的猛禽。”
“他是個無趣且沉默寡言的男人,相比說教,他只會付諸行動。”
“因此他常常把我推下懸崖,讓我拼命扇動翅膀。”
“可我不想如隼那樣飛起來。”
“天上太冷太過孤寂了。”
“幼時我常常羨慕籠中那些無憂無慮的小鳥。”
“有人細心照顧,不用擔憂風吹雨打,還有結伴嬉戲的伙伴。”
“小時候我不理解,因此常常恨他。”
“直到我六歲踏上戰場,我理解了父親為何要我拼命扇動翅膀。”
“籠中的小鳥是被保護的。”
“而我是保護籠中之鳥的隼。”
“大可恨我,瞳。”
“就如我依然恨著父親那樣。”
“就算你這樣說,籠中鳥還能撤回嗎?”瞳冷聲道:“我的命運被人握在手里。”
“我知道…”天忍說道:“已經成定局了。”
那時候完全想不到會有蟲姬那樣的怪物出現。
綱手有著她的支撐,未來說不定能夠橫掃忍界。
天忍是這樣認為的。
“籠中鳥是能夠打開的。”
聞言,瞳不由凝神,微微坐正身體。
“靠自己的瞳力沖破束縛。”天忍說道:“但在我們一族的歷史中,從未有人辦到過。”
“說到底,我們連如何增強瞳力都不知道。”
天忍說道。
“瞳,接下來是我將告訴你最后的密傳內容。”
“日向一族的力量是不完整的。”
“它缺少了重要的東西。”
“同為瞳術家族,宇智波的寫輪眼是為陰遁,有著多個進級形態,最終階段時,將擁有媲美神的力量。”
“同為血繼限界,并沒有本質的不同,為什么日向家的白眼沒有可晉級的形態?”
“懷著這樣的疑惑,我發現了這個。”
天忍伸手時,一截骨刺刺破皮膚。
瞳忍不住瞪大了雙眼,看著天忍手心那截骨刺。
失聲道:“尸骨脈!?”
“沒錯,輝夜一族是日向一族同胞遠親,我們一族之中,流淌著輝夜一族的血脈,就刻在基因的深處。”
“這段血脈,被我激活了。”
“但它,有著巨大的副作用。”
“一種可怕的毒素。”天忍說道:“以我的能力,也無法駕馭它,越是使用,越是逼近死亡。”
“你的病是!”瞳不由急聲問道。
“瞳,安靜聽我說。”
“為了對抗有著斑的宇智波,我不斷的思索日向一族的變強之道,在我發現寫輪眼的可怕之處后,我首先想到利用巨大的負面情緒刺激自己。”
“我殺了父親,但是沒用。”
聞言,瞳瞳孔一縮,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
“然后,我挖出父親的雙眼,與自己的一雙白眼融合。”
天忍說著殘酷的往事。
“成功了。”
“我能感覺到瞳力的增強,相比族人,我看的更遠,也更為清晰。”
“但只是這樣,遠遠不夠!”
“根本沒有本質的變化。”
“很自然的,我想到了族人們的雙眼。”
“但籠中鳥保護了族人們,阻止了我。”
“不死心的我盯上了族內的幼兒。”
“純凈的白眼還沒關進籠中。”
“在我即將殺掉我的孩子時,我退卻了。”
“文人活了下來,我一直對他懷有愧疚,沒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瞳現在遍體發寒,屬實沒想到自小討厭的大哥差點就無了。
“無法下手的我只能另想他法。”
天忍用著回憶的語氣深沉說道。
“我盯上了尸骨脈。”
“但沒有得手。”
“輝夜一族遠走水之國,那時的我無法脫身離開戰場。”
“本以為會就此結束,再不想開眼的事情,但無心插柳得到了不得了的發現。”
“為了增強自身實力,已經進無可進的我,很自然的想到開發遁術。”
“但我絕望的發現我使用不了任何遁術。”
“水、火、土、風、雷,無一能修煉成功。”
“一直以來依靠著柔拳,從未想過遁術的事情,直到修煉以后才發現,我之一族只能依靠柔拳。”
“即無屬性查克拉的使用。”
可為什么我能用?
瞳想到這種事,無論是風遁還是火遁的性質修煉,都很順利。
“為何你能修煉,因為你是我的女兒,繼承了我的力量。”
天忍說道。
“我想到了陰遁與陽遁,宇智波的寫輪眼是陰遁,因此我潛心修煉陰陽遁,這一次很順利,但好像始終存在無形隔膜,無論怎么做,陰遁與陽遁也無法與眼睛融合。”
“最后,我下定決心,倆只眼睛融合為一只眼睛。”
“開啟了這只眼睛。”
天忍打開了自己的白眼。
并不美麗,純黑的眼白與純白的眼瞳。
看著猶如漆黑的天幕掛上一輪慘白的太陽。
瞳楞楞的看著這只眼睛。
“還記得你小時候承受的威壓嗎。”
“那是這只眼睛的能力之一。”
“陰遁,以精神影響現實。”
“與之一同開啟的,還有這尸骨脈。”
“猿飛佐助擅長五屬性的遁術,是戰國時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擅長全屬性的遁術,其中還包括陰陽遁。”
“他有一個遁術尤其特別,其遁術的特點是,無物不破,哪怕是宇智波斑的神之力,須佐能乎。”
“被摧毀之物,仿如枯枝衰敗,歷經歲月般腐朽爛去。”
“其表現,跟我的尸骨脈一模一樣。”
“因而這種七屬性融合產生的毒素,反而讓我無法輕易作戰。”
“佐助跟我一樣,越是使用越是逼近死亡,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倆個怪物,建立了可笑的五大村,明明有著橫掃忍界的力量…”
天然有些憤恨,轉而嘆息后說道。
“現在你知道你的屬性來至何處了吧。”
天忍輕聲道。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瞳問道。
“我死后,去把我的眼睛偷偷挖出來,族里只有你一人能承受這只眼睛的力量。”
“還有,保護好籠中鳥。”
“保護好日向一族。”
“在木葉,日向一族不需要我來保護。”瞳冷聲道。
“瞳,我感覺的到,白眼在共鳴,天上有一只巨大的白眼在注視著我。”
“它對我的眼睛滿是貪婪。”
“它想要我的眼睛。”
“想要我們一族所有的白眼。”
瞳愣神的看著眼前的父親。
隱隱似乎看見,一只獵隼在天際翱翔,振翅飛舞時,銳利的雙目巡視著大地,保護著一群幼鳥。
他一直在天上飛著呢…
瞳就是想成為這樣的鳥,才會拼命的扇動著幼小的翅膀。
“瞳,飛起來吧…”
天忍無力的伸了伸手,又放了下來。
“別飛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