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爛仔與差佬沒有區別

　　新填地街甜心時鐘公寓。

　　電視機屏幕內播放著盛家樂凌虐馮傲兒的畫面，雖然看不清馮傲兒面貌，但盛家樂的面孔在鏡頭內卻拍的非常清楚，表情猙獰，眼神兇狠如狼。

　　“片段從哪里來的？”羅子杰咬著香煙，對旁邊被丁文信，彭傲沖按得整個人上半身都貼在茶幾上，臉側過來想要吃力抬頭的蛇仔明問道。

　　蛇仔明被鉗制的死死不能動彈，咬著牙齒說道：“不知。”

　　羅子杰戴上手套，從自己夾克口袋內取出一袋白小姐，丟在蛇仔明面前的茶幾上：“替你稱過重量，剛好足夠你坐三年，祝你三年之后出來生意興隆。”

　　“叼你老母的臭…”蛇仔明看著眼前那包白小姐，憤怒開口想要咒罵羅子杰，羅子杰抬腳踩在蛇仔明的頭上，把蛇仔明沒有罵完的臟話踩了回去，繼續開口問道：“從哪里來的？”

　　“你們這班差人壞規矩，冇信用…”蛇仔明沒有開口，只是繼續罵著羅子杰等人。

　　看到蛇仔明死活不肯開口，羅子杰看向彭傲沖與丁文信：“放開他。”

　　兩人聞言看向羅子杰，羅子杰點點頭，重復了一遍：“放開他。”

　　兩人松開蛇仔明，蛇仔明直起身喘著氣，羅子杰朝他擺擺手：“走啦。”

　　蛇仔明聽到羅子杰的這番話，有些不敢置信，旁邊的丁文信也朝他開口吼道：

　　“聽到未有，叫你走呀！”

　　蛇仔明看看桌上的白小姐，又看看三人，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剛走出一步，他突然感覺身后有輕響，猛然回頭，身后羅子杰正接過丁文信遞過來的配槍。

　　“伱…你們…”蛇仔明一瞬間后背被冷汗打濕，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

　　羅子杰朝他擺擺手：“轉過身去，不要看。”

　　“阿Sir…不好玩這么勁！我只是馬夫來的！”蛇仔明看看桌上的白小姐，又看向羅子杰，聲音有些驚惶：“最多告我操縱他人從事色情交易！”

　　“片段哪里來的？”羅子杰校正著手槍，看也不看蛇仔明，只是咬著香煙問道。

　　蛇仔明低下頭：“大寶…大寶給我的…”

　　“為咩交給你？幾時交給你的？”丁文信主動開口追問。

　　蛇仔明認命一樣的開口：“前幾日擺和頭酒，大寶找到我，話大摩雖然退出江湖，但仍然對他指手畫腳，大寶希望大摩能進去住一段時間，不要再插手他的生意。”

　　“指手畫腳講清楚點。”羅子杰對蛇仔明說道。

　　“老榮如今摘了招牌，大寶要繼續在油尖旺做生意，當然要過檔，大摩的意思是讓他拜麟媽，但大寶同靚潘關系好，想要在靚潘勸說下拜Tiger。”蛇仔明低聲說道：“他交給我，是如今都知道我同殺雞組有合作，希望我能把片段交給殺雞組，做刀替他把大摩送進祠堂。”

　　羅子杰轉動著配槍的輪盤：“那你為何沒有交給我們？”

　　“因為你們壞了規矩，我不想交給你們再惹麻煩，哪知道剛剛打開，你們就趕過來。”蛇仔明低著頭，小聲說道。

　　“有沒有更多的片段。”羅子杰從錄影機里取出帶子，對蛇仔明問道。

　　蛇仔明搖搖頭，不過又開口：“我只有這一點點，但是大寶手里有更多，他話你們如果感興趣，可以詳細聊。”

　　九龍紅磡黃埔，黃埔花園，棕櫚苑。

　　這是西九龍私人住宅中的旗艦屋苑，居住在這里的大多是中高產階級或者外國駐港工作的公司代表，開發商和記黃埔也因為這套樓盤榮獲當年亞洲十大知名開發商稱號。

　　八六年開盤價格為每平尺800港元，歐陽楓貸款買下的住處位于十六層，941平尺，是棕櫚苑位置最好面積最大的單位，能遠眺海景。

　　歐陽楓一身淺灰色的居家常服，手里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客廳內，羅子杰正打開錄影機，電視機內開始播放他獲取到的片段。

　　“Madam…”羅子杰轉身對歐陽楓說道，歐陽楓把手里的咖啡遞給他：“慢慢講。”

　　“謝謝Madam。”羅子杰接過咖啡喝了一口：“這個片段據蛇仔明講，是如今接手盛家樂生意的大寶，曹少寶提供，他手中可能還有后續片段，曹少寶不滿盛家樂金盆洗手之后，仍然對他指手畫腳，所以希望能送盛家樂進去住幾年，因為蛇仔明同SDS合作，所以大寶借著對方擺和頭酒時，讓對方把片段交給我們，表達合作態度，不過值得懷疑的是，蛇仔明剛剛拿到片段，就有人打匿名電話，通知我們去見蛇仔明，話他手里有料。”

　　歐陽楓喝著咖啡，面無表情的看完片段，沒有關心片段，而是問道：“ICAC對你的調查結果如何？”

　　“無所謂，這種調查一年總要有幾次，我話是史伯禮長官的吩咐，不關你我的事。”羅子杰取出香煙，吸了一口。

　　歐陽楓臉色一變：“是我下的命令。”

　　“Madam…”羅子杰點燃香煙，望向客廳窗外的海景：“你我兩個都是黃種人，做事可以，但是闖禍當然選英國長官來扛，我們扛不住的，廉署那班人都是鬼佬，長官也是鬼佬，這種事當然他們之間解決啦。”

　　他沒有等到歐陽楓的回應，收回目光看向歐陽楓，發現歐陽楓臉色陰沉，羅子杰遲疑開口詢問：“Madam，你面對ICAC，該不會…沒有開口罷？”

　　歐陽楓雙眼盯著羅子杰：“下達命令的人是我，你對ICAC講是史伯禮長官下令，是在說謊。”

　　“Madam，我們替長官這段時間賣命奔走，其實同外面那些替黑社會大佬賣命的爛仔沒有區別，爛仔闖禍，爛仔的大佬要出來撐腰，我們都一樣，他當然要在這種時刻站出來替我們做主啦，不然以后邊個肯再為他賣命！他只要肯扛，一定扛的住，他是鬼佬來嘅！”

　　“那如果他不肯呢？”歐陽楓對羅子杰問道。

　　羅子杰沉默片刻：“那就是我同阿信阿沖眼光差，信錯了你，而Madam你信錯了鬼佬。”

　　“你們不會信錯人，記得下次詢問把所有問題如實交代，你們的一切行動是我計劃并主持。”歐陽楓若無其事的喝著咖啡，對羅子杰說道。

　　羅子杰點點頭，他只是個高級警長，就算想扛下整件事也沒有資格，現在只能讓自己相信，史伯禮不會放棄歐陽楓，畢竟歐陽楓已經入選SO潛質庫，而且歐陽楓又對史伯禮忠心耿耿，言聽計從。

　　“要不要我去接觸一下大寶？”他對歐陽楓繼續問道：“如果他手里真的有料，至少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不需要，很可能是餌。”歐陽楓端起咖啡朝嘴里送去，輕輕說道：“明天我要以行為人身份出席開庭，我相信我也不會信錯人。”

　　羅子杰吐出口煙霧，理解的點點頭：“一定冇事嘅，Madam，鬼佬肯罩你，萬事大吉。”

　　歐陽楓卻又想起剛才自己問起羅子杰的那句話，不斷在腦中回響：“如果他不肯呢？”

　　“不會的。”歐陽楓努力把這個問題驅離大腦，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