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趴到窗臺,眼巴巴盯著樓下。
沒過兩分鐘,一道熟悉的身影真的出現在底下的入口。
“嘉兒!”凌芝面上一喜,“她真的過來了!”
回頭看向路滿,凌芝卻看見一個男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見她轉過身來,男的還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轉身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凌芝問向路滿:“你們狗狗祟祟說什么呢?”
直覺告訴她,剛剛兩人的議論,八成和她相關。
“是我公司的一個小組長。”
路滿攤手:“對某位叫凌傲天的女大學生,有點一見鐘情,沖我打聽她呢。”
凌芝皺皺小鼻子:“沒戲!”
她一撇頭:“不談戀愛,怕了,怕遇到渣男。”
“呃…”
“少廢話,嘉兒來了。”
凌芝不由分說拽著路滿,去樓下《搶車位》的工作室。
推開門,果然發現顧嘉兒坐在白板前,用馬克筆寫寫畫畫著思維導圖。
“芝芝姐?”
顧嘉兒沖她一打招呼,當目光移到路滿時,她神色很不自然地挪開視線。
凌芝瞅瞅身邊的狗男人,果然嘉兒還是無視他。
“我們繼續吧…這邊價位表的數據再核實一下,不太符合指數增長…”顧嘉兒很想問下,凌芝怎么今天來他的公司了,但是她目前不想說著說著把話題引到他身上,就沒有問出口。
路滿和凌芝坐到一旁,靜靜旁觀顧嘉兒工作的狀態。
“說起來,嘉兒上手得好快呀。”
凌芝手肘撞撞路滿胳膊,她故意用大了力氣。
“嘶——”路滿低聲忍疼,“你這小身板,哪來這么大勁兒。”
聽到路滿的聲音,顧嘉兒的眼神立即飄過來。
隨即,她又刻意地側過臉去,假裝注意力全在白板上。
路滿揉著胳膊,呲牙說道:“她本來能力就很強。”
“不光如此。”凌芝斜睨他,“她對自己學習成績什么的無所謂,可是對某人的游戲,上心和用心的程度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小組的碰頭會結束,顧嘉兒低頭收拾起手邊的A4紙。
路滿過去幫忙,顧嘉兒像是挨在他身邊就會觸電一樣,逃也似的小步竄到桌子另一頭。
凌芝心底嘆口氣,走到小閨蜜身邊:“我幫你吧。”
“芝芝姐。”
顧嘉兒眼睛看向手中的紙張,說道:“我收拾了一下家里的東西,大概一小箱子,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吧,給我姐姐,或者給…嗯,都可以。”
“好。”凌芝好奇是什么物件,“我中午幫你搬,東西多么?”
“不算太多,都是些雜物。”
顧嘉兒聲音聽起來不咸不淡:“干花相框,小皮筋和絲巾,護膚品,襯衣,還有鞋子什么的。”
“嘉兒…”凌芝梗了一下,“好吧。”
路滿在旁聽,這姑娘是把關于他的物件,一股腦都打包扔出來了啊…
他們兩個人去年暑假提前來學校,路滿送她的滿天星花束,顧嘉兒一直舍不得扔,做成干花,分成兩份,用了相框精心裝裱,他們一人一份。
絲巾發帶,是顧嘉兒先買了很多漢服送給他妹妹路小霜,然后幾乎請求地提出,讓路滿送她一條絲巾發帶作為回禮,此后一直當作寶貝珍藏著。
護膚品不少是他平日里買了同時送給雙胞胎的,尤其是有一盒套裝,在和顧苓依逛街時,他一口氣買了五套…
白襯衣則是雙胞胎姐妹在外面租房時,路滿給了顧苓依一件,顧嘉兒軟磨硬泡了姐姐好久都沒有搶過來。直到路滿和顧嘉兒去沂城,兩人睡在一張床上,路滿臨時給她披上了他的衣服,顧嘉兒才有機會“扣押”了這一件,隨后她還買了一件標價520元的襯衣回贈給路滿。
還有前不久寒假時,他買給顧嘉兒的那雙杏色高跟鞋,也是這姑娘人生第一雙高跟…
路滿回憶著,逐漸陷入走神。
這時,顧嘉兒和凌芝說完話,低頭往門外,繞過路滿,多繞了一個半圓走了出去。
“難受不難受?”
凌芝瞅著路滿表情有些復雜,她小聲嘟囔:“活該。”
路滿舒一口氣:“她沒想自己私底下全扔了,起碼還有點余地,把東西都交給了你。”
“你倒是樂觀。”
凌芝雖然有種想替閨蜜做主,扔掉這些東西的沖動,可是她想了想,還是說道:“我也不給苓依或者你了,暫時放我屋子里吧,說不定你努努力,嘉兒還能反悔,把東西再弄回去。”
“謝謝你了,凌芝。”
“別謝我,你趕快讓姐妹兩個和好,比什么都強。”
路滿看向面前的白板,寫滿了顧嘉兒的筆跡。
“因為我和苓依,嘉兒現在心情肯定是到了冰點,和我們兩個之間,也打上了個死結。”
路滿關掉投影和燈,邊往外面走,邊說道:“所以在走到死胡同的情況下,就是對著她說上一萬句,也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不和我說話,也避免和苓依過多接觸。”
“所以得向前看,其他事情不能落下,積極向前走,只要和她方向大致相同,走得多了,并肩的路上總會有新的轉機。”
這點上,顧嘉兒和他也小小默契了一回。兩人雖然明面上視如陌路,但是卻還有游戲事業這一個共同的交集點。
路滿轉頭問凌芝:“我回家一趟,順路不?”
“順,我也回。”
凌芝白他一眼:“但是我的車拒載渣男。”
她環顧了下四周,附近沒有其他人,才裝作上下打量路滿,說道:“兩手都想抓,兩手都空空的滋味怎么樣?”
她視線下移,故意露出鄙夷的眼神:“不量量自己多粗多長,一個都伺候不好,還想貪心不足蛇吞象?”
重生前的路滿經常被黃凌芝同學毒舌中夾帶污污污的吐槽,懟得啞口無言。
所以去年“第一次”見到凌芝時,路滿不自覺地就有些條件反射地怕她。
不過相處了這么久,這一世可混得熟多了。
路滿看向這位老司姬的胸口。
他嘆氣嘆得夸張,又特別大聲:“但凡冬天能活下來一只蚊子,叮出個包,也不至于一點兒都沒有啊。”
凌芝腦袋宕機了兩秒,呆呆地低頭看看自己的平板。
“路!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