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兒從洗漱間出來,在客廳內沒有見到路滿的身影:“哥哥呢?”
顧苓依沒好氣:“不知道!”
她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抱枕,小手都把抱枕捏出了褶子。
“剛剛他拿了茶幾上的一把剪刀,叫著淑賢淑慧去了臥室里,說給她們做兩個玩具。”顧苓依氣歸氣,還是解釋道。
顧嘉兒不明所以,經過客廳中央,用腳踢了踢墊地上的瓦楞紙板,把它們撥正。
貝麗娜隨她其后,毛巾擦著手走到客廳。
顧嘉兒看了看紙板,問道:“師母,在家里擺紙板是什么用途呀,給淑賢淑慧折騰的嘛?”
“對啊。”貝麗娜看著紙板上也被小淑慧畫滿了花花綠綠的圖案,臉上余氣未消。
“有小孩子的家里,別人都是買泡棉拼圖地墊。小淑慧經常用手撕,用筆亂涂,一套剛買回來,不出一星期就被糟蹋壞了。”
貝麗娜說道:“還不如留著家里的紙箱子,拆掉直接鋪到地上,任她們隨便畫隨便涂隨便畫,末了還可以賣個廢品。”
“小孩子好麻煩…”顧嘉兒吐了吐舌頭,“以后不生孩子算了。”
她剛嘗試帶了半天的小孩子,就已經感覺很累了。
小淑慧的鬧挺程度尚且有限,還不是最淘氣最調皮的超級熊孩子。
如果運氣不好,攤上一個更有破壞力的…
顧嘉兒心底搖搖頭,干嘛要生小孩子,費力不討好!
貝麗娜露出一個過來人會意的微笑:“麗潔以前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種想法。”
“貝阿姨也沒打算要孩子?”顧嘉兒好奇地問。
貝麗娜現在覺得自己就是考場上監考的老師,看透了顧嘉兒這個臺下答卷的學生,對她的所想一清二楚。
畢竟都是那個階段經歷過來的。
“麗潔十八歲那會兒,從她的小姐妹們口中一聽,生孩子疼,養孩子難,給自己生了個討債的,沒什么用。哪有兒只為自己生活舒服,自己一個人吃吃玩玩樂樂的多好。”
顧嘉兒想了想,沒有急著點頭同意。
“確實不乏有些女孩子,鐵了心的,不想婚育。”貝麗娜說道,“但是也要分清是自己沒經歷細想過就人云亦云的跟風,還是自己分析得透徹堅定了,才最后選擇丁克。”
“麗潔就是那種,沒碰到喜歡的人。她和我那個妹夫結婚前,怎么也不會想到,曾經那么恐婚的她,居然有一天會數星星數月亮地盼孩子。”
說到這里,貝麗潔端著一個果盤走來:“姐,你可少說兩句吧。”
“我看師母和貝阿姨,帶小孩好累的呀。”顧嘉兒吶吶地說。
她可不敢想,憑自己的性格,以后育兒階段,她可能比她自己的孩子更坐不住…
“自己的孩子,光是看她們一點點從小團子長成大團子,就已經很溫馨了,累點也是情愿的。”貝麗娜笑了笑,從茶幾上拿出牙簽盒,倒出幾根插到果盤上。
“你們小貝阿姨,她現在考慮的是,為什么會有計劃生育呢,正愁怎么再要個二胎呢。”
顧嘉兒坐到姐姐苓依身邊,顧苓依就順口問道:“嘉兒你就不要想啦,你以后結了婚,不生寶寶的話,爸爸媽媽那關肯定就首先過不去的。
“哎呀,苓依,我知道。”顧嘉兒當然了解父母兩個人的觀念,“他們絕對煩都煩死你。”
“我只是先這樣子說說嘛。”顧嘉兒蹭蹭顧苓依的肩膀,“真到了那個時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還要征求另一半的意見嘛。”
顧嘉兒靠著姐姐貼貼了一會:“我都沒想好以后要不要結婚呢。”
“伱肯定會結的。”顧苓依瞥了一眼這個仍鬧不清情況的笨蛋妹妹。
還是太年輕,被寵得太好了。
顧嘉兒忽地突發奇想,小腦袋湊到顧苓依肩上:“欸,苓依,到那時我不結婚了,你結婚之后多生一個,然后掛在我的名下,不就好啦?”
自己養太累了,但是姐姐苓依的孩子,她不就可以隨便玩?
顧苓依嫌棄地看看妹妹:“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水嘛!”
茶幾前,貝麗娜和貝麗潔也在繼續著育兒的話題。
“唉,姐,我是真羨慕你。”
貝麗潔這時抱起胳膊,四下找找小雙胞胎姐妹:“生雙胞胎多好,一下子有兩個孩子,還免去了交超生罰款的困擾。”
貝麗娜想到當初生女兒時的情形,不禁笑了:“幸好是雙胞胎女兒,如果是一對雙胞胎小子,你姐夫這會兒要愁死。”
“唉——她們兩個小丫頭片子呢,又跑哪兒去了?”
“媽媽,小姨,我們在這兒!”
從兩個小丫頭的臥室里,傳出她們奶聲的叫喊。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嗡嗡的。
哐當——哐當——
兩個紙盒子顛顛地跑了出來。
“噗哈哈——”
坐在沙發上的顧家姐妹兩個,都掩著嘴唇笑起來。
這對小雙胞胎姐妹,把自己裝在一個瓦楞紙的紙板盒子里。
紙板拼貼成一個方方正正的恐龍外殼,有頭有爪,額頂和背部還都安裝了紙板剪成的小尖刺。在紙盒頭部留出小窗大小的縫隙,充當恐龍的嘴巴,也是里面小家伙們的瞭望口。
兩個紙盒恐龍晃啊晃的,奶里奶氣,可愛至極。
其中一個用彩筆涂了些紅色的條紋,另一個則是綠色的,舍此之外,區別不大。
“你們兩個,猜猜她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哐當哐當,又一個大號的紙盒恐龍走出來。
顧嘉兒笑得捂住肚子:“哈哈哈哈,哥哥,你幼不幼稚呀。”
這個已經過完成年生日的男生,居然也給自己做了一個紙箱恐龍!
大紙盒子中,路滿的聲音傳出來:“那我把這套給你穿,這樣子兩個小丫頭又得纏著你。”
他心里吐槽,顧嘉兒還小嘴叭叭叭的,這還不是怕淑賢淑慧纏著顧家雙胞胎姐妹,他自己充當個孩子王么。
顧嘉兒立即住口,忍著不笑了。
兩只小恐龍并排乖乖站好,紙盒擋住了她們大半的面容。
顧苓依左右對比著看了看,猶豫地說道:“不好認呢。”
路滿在紙盒里,發出反派般囂張的笑:“哈哈,這就對了吧,體會到別人分不清你們姐妹兩個時的痛苦了吧。”
顧苓依好笑地嘴角翹起,他好會整活,這個家伙也不想想,紙盒子一戴,就相當于那種戴著毛絨公仔頭套了,這和區分她們姐妹兩個,可以相提并論嘛!
“哥哥,你強詞奪理。”顧嘉兒叉起腰,不滿地說道,“如果我分得清,那你以后也要分得清我和苓依!”
“我這幾次都認對了好不好?”路滿抗議。
顧嘉兒不理他,她仔細盯著兩只紙盒小恐龍,努力尋找不同點。